隨著宋小雙的一聲喊,雙人間里亮起了燈光,和衣而睡的鄭海玲瞇著眼躲避著刺眼的燈光,看著宋小雙正在從背包里翻找東西,仔細看他把背包里那張毛毯拿出來,然后就脫起了衣服來,這家伙想干嘛?
鄭海玲不禁把身上的薄被拉了拉,宋小雙的想法很多時候她根本猜不透,出于女人的慣性思維,用被子裹緊身體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她心里暗自想到:他要是到床上來,咋辦?一腳把他踢下去,還是順勢而為。
鄭海玲很為這樣顯得有些操蛋的問題而大傷腦筋。鄭海玲承認自己對宋小雙很是迷戀,在戎江市的時候,她還對宋小雙表白來著,事實上按照常理來說,宋小雙應該早就被她征服了,她恍惚聽見趙凌萱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鄭姐,看你平時果敢直爽的樣子,怎么還沒有把宋小雙搞定,這不科學哈,姐!”
鄭海玲咬著下嘴唇,雙手在被子底下握緊后又松開,始終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對宋小雙施展一下魅惑的語言,把他喊過來,然后那啥,水到渠成宋小雙還能跑得了嘛?她還在瞎想,就看到宋小雙把脫掉的絨布套裝隨便的扔到木地板上,身上只剩下一條小內內,還是平角的那種,鄭海玲不禁覺得身上有些發熱,再把被子拉高一點,幾乎就蓋在鼻孔下了,美目盯著他的身影,心里面如有小鹿撞,跳動的十分厲害。
很快燈光重新被宋小雙關了,黑夜里鄭海玲都閉上雙眼,免得被宋小雙看到她驚懼的眼神,聽著他走近時候腳步和木地板摩擦發出的輕微聲響,鄭海玲幾乎身體處于僵硬狀態,難道他真的想那樣?不管了,來就來吧誰怕誰?耳朵邊陡然響起宋小雙的低語聲。
“小鄭,干嘛睡覺把嘴都蓋上了,這樣不好容易做噩夢滴!”宋小雙有精神力這樣的能力,黑夜里自然夜能視物,拿著毛毯準備睡在睡袋上,有睡袋和木地板隔開,身上的衣服脫了蓋上毛毯應該剛合適。
看到鄭海玲好像很緊張他的樣子,心里已經明了她大概是怎么想的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還彼此有好感,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會想到會發生些什么事情,鄭海玲這樣想很正常,但他不會這么想,這次出來的計劃可沒有這樣的環節!
站在床鋪邊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后躺倒睡袋上,毛毯搭在身上,自我感覺剛好合適,很快睡意襲來,竟然響起了鼻鼾聲。
嗯,這是什么人嘛,嚇得人家一跳一跳的,沒想到竟然是虛驚一場,宋小雙二愣子一定是故意的,太可惡了!
鄭海玲沒有等來宋小雙的“暴風驟雨”,本來已經做好接納宋小雙的準備,可她被高高拋起來的情緒卻被現實無情的擊毀了,強烈的情感落差讓鄭海玲無所適從,一種深深的失落感吞噬著她的心房。
一把掀掉裹得過于緊的被子,太熱了,穿著絨布運動套裝和衣而睡真的感覺很糟,是不是學宋小雙樣子,把套裝脫了只是穿著貼身內衣,不然這覺根本就沒法睡了。反正宋小雙已經睡著了,他也看不到!
鄭海玲主意打定后,雙人房間里很快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后,然后就歸于寂靜。
......
“沒意思,美女,你的兩個朋友怎么處于一間房間里還能這樣克制?哎,想要聽點動靜卻只能聽到鼻鼾聲了!”略微顯得俏皮的清脆話語聲響起,一個面容和身材都很普通,一身運動服飾,只有聲音顯得有些特色的年輕女人,坐在椅子上,一把將頭戴式耳機取下放在工作臺上,對著旁邊還在戴著耳機處于監聽狀態的美女喊道。
“小陳,你也看過了這次的任務簡報了,不需要我再說一遍吧,做事情要認真些,不然自己申請調離這個小隊。宋小雙和鄭海玲,一個不是普通人身上具有異能,一個是響當當警大畢業的高材生,在你內心里就沒有點啥高尚的想法,干嘛老是期望別人在給你演一出好戲勒,不會是真的動了凡心想找男人了吧?”
美女取下頭上的耳機,看了看旁邊的門是關著的,在這個只有幾平米的狹小空間燈光柔和,只有她和小陳兩人,說話就有些大膽,先是給了一個小小的警告,然后就用詼諧的語氣取笑身邊的年輕實習助手,這個特別行動組成立已經有好多天了,大家都混得比較熟,偶爾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還是可以的。
“嗯,嗯,還是曉晴姐懂我,不愧是曉晴姐,那啥,外面的幾位帥哥怎么樣,選一個唄,身體素質佳,還很忠誠,生下來的寶寶一定好好喔!”
小陳還在滿口胡說,純粹是一個活寶,她知道曉晴姐根本就不會生氣,實際上也沒有多少權利來管她的嘴,行動組還有一個組長,曉晴姐只是因為特殊原因才急調在行動組來的,掛了一個副組長的虛職,為的是她熟悉這次的任務目標人物,如果有什么意外事情發生,她得出面和目標人物接觸協調事宜,這是曉晴姐的主要任務。
也不知上級是怎么想的,把剛剛進入國安系統特訓基地訓練的曉晴姐調到行動組,據組長介紹曉晴姐以前是做經濟情報工作的,是國安和軍事情報部之外的國家秘密情報機構。身體素質和行動小組的比是差了些,畢竟是搞經濟的。
但她的智商遠比行動組的組員要高,組長已經在出發的時候強調了這點,希望組員注意和她的配合。小陳想到這里眼神一肅,戴上耳機繼續監聽,剛才忽略了一部分也不要緊,設備自動記錄接收到的聲音,可以從緩存里把時間倒回去查看。
被小陳喊做曉晴姐的正是鄭海玲的中學同學:劉曉晴!
因為她確實在經濟情報領域表現出色,在星銳能源研究所的二叔,也就是劉教授終于同意國安某大佬的挖人建議,把劉曉晴調到國安這個機構里來,剛剛進入特訓基地不久,什么各型槍支彈藥,各種專業器材還沒有接觸到多少勒,就被一紙調令劃到一個國安特別行動小組。
當劉曉晴看到任務簡報上“宋小雙”三個她十分熟悉的字體,還有他身份證影印件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事情搞大發了,簡報上的字數并不多,措辭比她想象的還要嚴謹,要這個新成立的特別行動小組,長期執行對宋小雙的監視、保護。
末了在最后一排補充了一段:如果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導致他有嚴重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的時候,可以執行清除計劃!
這段黑色加粗的文字像一座山一樣給劉曉晴很大的壓力,不可抗力?危害國家安全?
在劉曉晴的理解來看,這個特別行動小組就像是學校考試時,教室外監控老師的角色,只要宋小雙惹出什么大條的事件,他的小命就得玩完!
個人再是強力,也無法和整個國家權力機構對抗,難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嘛?宋小雙重要到一旦落入對敵勢力的掌握中,就得被人道毀滅的地步?
調入特別行動組后,劉曉晴很快就打聽到,整個行動隊都是從各個市局抽調的人員,七個人的行動組,除開她和組長以外,剩下的人以前對宋小雙根本一無所知,七人小組里五男兩女,剩下的那個女的就是小陳,劉曉晴第一反應這是上級特意安排的。
小陳和劉曉晴一樣,側重于“文職”,玩的是動腦筋的活計,比如現在兩人正在執行的監聽任務,雖然全組的人都能做,但都幾天時間了,多數時候還是她和小陳兩人來做,雖然有效的監聽時間并不長,其他組員不是四處散開執行監視任務,就是窩在車里睡覺補充睡眠!
劉曉晴拍拍小陳的肩膀,示意她得出去透透氣后,坐在桌子旁的小陳自然明了,點點頭后轉回頭,繼續認真的聽著耳機里的鼻鼾聲,她看了看桌子旁墻壁上的電子鐘,知道目標人物的鼻鼾聲不會持續多久,都幾天時間了,宋小雙的睡眠規律已經被小陳所熟悉。
劉曉晴從布滿各種設備儀器的空間里拉開一道門出去,門又被她順手帶上,順著一條兩旁都是小房間的走廊走出去,走廊上的照明燈光顯得很柔和,還沒有拉開走廊盡頭的一道門,就隱約的聽到組員和組長的說話聲音,從沒有完全關嚴的門縫里傳到她耳朵里。
“組長,這叫啥事,整天就跟著一個傻蛋的屁股后面瞎轉悠,又是安裝竊聽器,又是跟蹤的,到頭來還不是沒有收獲,那個家伙的鼻鼾聲倒是很特別的,聽了一遍后到現在都搞不忘,都好幾天了,從四川跟到云南來,車子再好,坐久了也受不了!”一位組員語氣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說夠了哈,牢騷話少說點,那個目標人物不是什么傻蛋,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有些問題不能知道的就別瞎問,這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傻蛋,難道上級領導會隨便找一個沒有價值的目標讓你出任務,還得搭上這幾百萬的車子和設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哦,劉曉晴出來透氣了哈,車后半截的空間確實有些發悶!”
國安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正在做組員的思想工作,不經意間看到身著***員服飾的劉曉晴打開門出來,趕緊的招呼一聲。
旁邊的組員也是知趣,摸摸鼻子喊了一聲副組長后,就走進門后的走廊里,他剛剛才從現場監視崗位被替換下來,沒想到發了點牢騷就被劉曉晴給聽見,當然得趕緊走,這個劉曉晴雖然身手很菜,但分析情況啥的很是厲害,組長都比較服她,還是不要觸霉頭為好。
劉曉晴對于組長的話表示贊同,這次特別行動小組不遠上千公里跟到云南邊疆,行動組賴以維持正常活動和休息的房車可是立了大功的,劉曉晴現在就站在駕駛座位旁,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看著六庫這座城市的夜景,其實也沒有什么可看的,已是凌晨時分,這里畢竟不同于內地的大城市,整座城市只有稀稀拉拉的燈火還在亮著。
劉曉晴看了看坐在駕駛椅子上的行動組長,知道他今天輪到值夜班,行動組使用的房車是經過特殊改裝的,窗戶玻璃都是單向透光的,外面的人看不到車里的情況,還兼具防彈和大屏幕顯示的功能。
小組成員的吃住行都是靠這輛堪稱變態的房車,車身比較高大,小組成員之所以定員七人,就因為車上的各人休息小房間是七個,諸如廚房、廁所、空調、浴室各種高規格的房車配置一應俱全,地板下還有好幾個空間存放各種專業設備!
甚至還裝有兩輛越野摩托車,擁有一個小型的武器庫,以備必要的時候手里有趁手的家伙可以用,輪胎能自動充放氣,調節氣壓適應不同路況,兼具一定的防彈功能,整車氣密性比較強,可涉水過一人高度的河流而車廂里不進水,可謂是小錢錢堆砌起來的。
劉曉晴和組長閑扯幾句后,就在車門旁邊按了一個按鈕,門在她走出去后很快關上,幾分鐘后劉曉晴就站到門邊,車門的隱蔽角落有特殊儀器檢測后,車門自動打開放她進來。
房車停在離目標所住宿的家庭旅社不遠處的一道斜坡后面,周圍少有房屋比較隱蔽,隱蔽倒是隱蔽了,就是沒啥看頭,劉曉晴真的是出去透氣的,這不沒有幾分鐘就回來了。
“劉曉晴,你是不是在擔心什么?那個老金是可靠的線人,不容易暴露,竊聽器是我們在云南的同事放置的,但是怎么博得鄭海玲和宋小雙的信任感,不漏痕跡的讓兩人住進有竊聽器的房間里,老金還是出了不少力的。
這樣才不會引起目標人物的懷疑,要不然我們趕到后是沒有辦法布設竊聽器的,像宋小雙這樣的人,出門在外警惕性很強,他的睡眠時間又已經證實很短暫,如果為了布設一枚竊聽器就被發現,事情就不好辦了!”
特別行動組的組長畢竟是組長,他的閱歷首先就很不錯,對宋小雙的能力也多少知道些,看著劉曉晴明顯有些焦慮,還以為她在擔心國安線人老金,會被宋小雙和鄭海玲識破,如果真的這樣,確實會打亂行動小組的跟蹤觀察計劃。因此把他的考慮說了出來。
在七人行動小組還在戎江的時候,組長就通過內部渠道聯系了云南國安廳,讓他們找一個可靠的線人找機會靠近宋小雙和鄭海玲,因為鄭海玲和宋小雙會乘坐到云南的飛機,特別行動小組是以房車為基地的,想要趕到云南就會和鄭海玲宋小雙兩人形成時間差,找一個人釘在兩人身邊是當務之急。
老金本來是退伍老兵,因為某些原因接受了類似于賞金獵人的線人工作,他長期活動在云南西北邊陲,對周邊縣市比較熟悉,一有個風吹草動知道的最早的,就是常年在路上跑的司機們,國安很快就找到了他,老金很干脆的答應了,作為線人與鄭海玲和宋小雙隨行,在方便的時候和國安保持聯系。
劉曉晴對于組長的說法不置可否,但還是禮貌的點點頭,推開門走過走廊到了盡頭后,再次推開一道門,進到布滿各種監視監聽設備的狹小空間里,拍了拍小陳的肩膀,戴著耳機的小陳轉回頭搖搖,這才多長時間?那個叫宋小雙的還在鼻鼾聲響勒!
劉曉晴隨意的靠在放著設備的桌子旁,也拿起一副耳機戴在頭上。果然宋小雙還在深度睡眠,偶爾還能聽見鄭海玲的小聲咕嚕聲,好像是正在做夢說囈語。
從斷斷續續的語句里,劉曉晴聽懂了鄭海玲想要表達的意思,好像是她有些埋怨宋小雙不懂風情什么的,后來聲音還大了些,好像要把內心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最離譜的是后面半截聲音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帶點撒嬌的意味,過了好久囈語才平息。
劉曉晴摘下耳機,皺著眉頭想到:鄭海玲,你這又是何苦勒,干脆膽子大一些,搞定宋小雙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嘛?何至于做個夢都不清凈!這布設竊聽器的人也太缺德了點,不是在床底就是在床頭,人家說夢話都被監聽個清楚。
劉曉晴一把摘下小陳頭上的耳機,對她說:“剛才的那一段音頻文件刪除掉哈,太丟咱們半邊天的臉面了,知道不?不然被外面的那些臭男人知道了,咱們以后的日子就沒法清凈了!”
“嗯,嗯,曉晴姐說得是,上次就是這么辦的,那啥,在戎江市鄭海玲不是更瘋狂嘛,結果還是沒有得手,我們兩人都替她著急勒,按理說這男女共處一室,沒有發生什么不科學嘛?”小陳一邊說一邊在設備上動作起來,不僅將同步保留的緩存信息刪除掉,還把硬盤上的內容都格式化了,不動用技術手段是找不回來的。
自從三天前她和劉曉晴在夜晚監聽到鄭海玲主動“勾搭”居然失敗后,已經預料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就多了個心眼,操作了一個小軟件,設定多少時間后不處理后音頻文件就自動轉存在常規目錄里面,在此之前的文件目錄單端存放于一個空的分區盤符里,有覺得啥不對的,直接格式化!
科學?難道為了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人,出動國安一個小組,動用不少高昂的設備就靠譜了嘛?聽到小陳所言,劉曉晴在內心里暗自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