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聽到宋小雙的低吼聲,身形稍微放緩后加速跑了過去,剩下一百多米的距離也就十多秒的時間就跑到了宋小雙身邊,隨后梁莉和加布里也跑動著湊了上去,這個時候加布里渾然忘了所謂的啥禁制,急切的想要知道圣湖湖畔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真正跑到近前,阿黛拉、梁莉、加布里三人的臉上都露出怪異的表情,巖石上發黑的覆蓋層確實是干透的血跡,而且是人類的血跡,但是附近舉目所見根本就沒有看到人類的尸體,巖石和灌木離水岸邊還有十多米的距離,細碎的石頭一直延伸到湖水里,也看不到血跡,只是巖石和灌木的枝干上凝固著血跡,情形確實有些詭異。
阿黛拉伸出手指在巖石上扣下硬幣大小的一塊凝固的血塊,放在鼻子邊,很快阿黛拉就皺著額頭,隨手扔掉手里黑褐色的血塊,看著宋小雙微微點頭,臉上顯出疑惑的神色說道:“沒有錯,這確實是人類的血跡,從跡象看應該掛掉了不少人,時間至少有一個月了,你怎么確定是隱修會的修行者動的手,還有這些人的尸體去哪兒了,不會是扔到湖水里了吧?”
宋小雙沒有說話,把捏著的拳頭攤開,手心里是些零碎的小東西,一顆研磨成橢圓玻璃彈珠大小有孔的淺黃水晶珠、一塊杏黃的碎布條、幾小塊大到橡皮擦小到彈珠大,干透皺吧顏色各不同的人皮。
阿黛拉從宋小雙手心里拿著那幾塊零碎的人皮,眼神里閃過詭異的光芒還沒有說話,站在旁邊的梁莉扒拉著阿黛拉手心的人皮碎塊,很肯定的說道:“這是兩個白人,三個亞洲人,一個歐亞混血兒,白人和亞裔都是男子,年齡三十到四十之間,歐亞混血是一個年級不到三十的女人......”
阿黛拉沒有對梁莉如此迅速就確定死者的人種屬性感到任何驚訝,梁莉原本是一個殺手組織的精英級殺手,閱歷自然豐富辨識這些很容易,但是阿黛拉對梁莉的推斷持保留意見,并不是特別的認同,出現在圣湖邊然后神秘消失的可不是普通人,異能力者的可能性很大,既然是異能力者,光靠一塊皮膚就確定皮膚的主人的年齡,可靠性就大為降低,山南隱修會兩名監視智者的護法就是很好的例子,兩個老妖怪年齡至少百多歲了,可是外表并沒有衰老的跡象。
梁莉看到阿黛拉碧色眼瞳眨了眨,臉上一絲淺笑,就知道自己有些太武斷了,有些悻悻然的說道:“當然,我說得只是普通情況,在這里只是起到一個參考的作用,如果這些異能力者不是有著防止衰老的能力,推斷的年齡應該是不錯的。”
宋小雙沒有陷入梁莉和阿黛拉的爭論之中,只是看著一把從他手里搶過淺黃水晶珠和杏黃碎布條的加布里,加布里看著水晶珠和杏黃碎布條,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樣,顯然加布里還在震驚中,宋小雙等著加布里考慮好了自己說出來。
“沒錯,水晶珠和布條都是山南隱修會修行者的所有物,記得在潛修之所,有大德的修行者前輩有不少就佩戴著各種水晶珠串,這顆水晶珠我能夠感覺到里面有著豐富的能量,很可惜我不能利用,這是用秘法給逝去的靈魂以安撫的,杏黃布條是從一件法袍上扯下來的,我想說的是至少是兩位隱修會修行者前輩在這里出現過,應該沒有錯,那些外來者擅自闖入圣湖,被隱修會前輩給鏟除掉了!”
加布里神情興奮的說著話,隨后拋出手心里的水晶珠和碎布條,雙手先做了一個合十禮后再在身前舞出神秘手勢,隨著加布里神秘的手勢,水晶珠在湖畔邊的碎石地上彈跳著滾入湖水里,激起少許浪花,碎布條隨風飄逝出去好遠最后也落到湖水水面,詭異的一下子就沉入水體里消失不見,看起來是被湖水里的魚兒給當做水草吞噬掉了,卻沒有看到有任何波浪興起。
宋小雙對此不以為意,任何以宗教為依托的能力修行者,都有著成系統化的修行體系,加布里這樣做普通人或許會覺得神秘莫測,在宋小雙看來也就是那樣,因為加布里舞動著手勢的時候,宋小雙的精神力探查到,加布里的身體周圍有著明顯的能量釋放涌動的跡象,如同舞動著一支火炬般晃動,說明加布里的手勢可以契合大自然豐富的能量形成共振做功。
也許加布里自己都不明白這些手勢是怎么溝通自然界的游離能量的,他只是按照古老相傳腦子里的記憶做著某種祈禱儀式,碎布條飛快沉入水體里面,只是受到加布里手勢溝通的能量影響,想通這點就不覺得神秘了。
虔誠的宗教信徒加布里結束祈禱儀式后,看到身邊的三人都往回走,對于他的祈禱儀式絲毫不感興趣,加布里興味索然,小跑著追了上去,微風里傳來三個人的交談聲。
“現在還釣魚嗎?尸體一定是扔到湖水里了,想起來感覺就不爽!”
“梁莉,這里是山南隱修會修行之所,湖水里不會有什么尸體等著喂魚的,你忘了加布里說的,山村的隱者是被村民燒成骨灰撒到河水里的,我想頂多是燒成灰燼撒到湖水里!”
“阿黛拉,我想這樣的待遇他們也享受不到,有可能是被燒成灰燼后隨風吹出湖畔,這里的風向就是從雪山那方吹過來的。當然尸體不是用一般的木柴之火焚毀,湖畔邊沒有用火的痕跡,這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如果在湖畔邊動火不會看不見。”
加布里落在后面沒有吭聲,聽到后來也對宋小雙的說辭有些認同,四個人往回走了一段路,選了一個湖畔邊長著稀疏草皮的地方停下來,放下背包和釣魚用具,準備開始釣魚,魚餌是事先備好的玉米粒、薯塊之類的,草皮里倒是有蚯蚓,不過幾人根本不打算找出來用作魚餌,加布里早就說過想要到圣湖邊釣魚,用玉米粒和薯塊就可以了,宋小雙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讓加布里犯難,也就隨他去了。
圣湖里真的有不少魚,但是都是一種形狀怪異如同鯰魚的扁尾巴無鱗魚類,很不好釣,四個人從下魚竿開始到下午三點左右,也只是釣上來一條接近一米長的無鱗魚,在加布里一番禱告聲中,中午用枯樹枝生火做了烤魚進了幾人的肚子,宋小雙沒有用上他的高溫電弧術點燃樹枝,出發時候帶了一個小型的放大鏡,陽光下引火很容易。無鱗魚吃起來味道就和普通的鯰魚差不多,這讓大家釣魚的興致也淡了。
眼看天色不早,預計中的殺手還沒有出現,三點多就收拾行裝離開圣湖往回走,也沒有去搜尋圣湖湖畔隱修會修行者的閉關之所到底在哪里,雖然這些閉關修行之所很可能就隱藏在石壁和灌木后面,湖畔邊神秘掛掉外來者留下的血跡給大家提了醒,有時候好奇心會惹出**煩。
回程一路無事,傍晚時分阿黛拉駕駛路虎復刻版越野車,開回博卡拉小城附近山上智者的別墅,因為事先已經和隱修會說好,今天如果還沒有引出躲在暗處的殺手,就回到別墅再作計較,明天就得去西邊的某座小城了,隱修會在那里布置了許多人手,等著宋小雙把外來勢力派到尼泊爾的人引去鏟除掉,隱修會布置陷阱召集人手需要時間,張丹雪昨天下午在小鎮已經隱晦的告訴宋小雙,隱修會的計劃已經展開,幾個人在別墅里制定的離開尼泊爾計劃趨向于成熟,就等著宋小雙回到別墅后不漏聲色的按照計劃辦理。
當然加布里對此是毫不知情的,加布里只是不折不扣的按照隱修會的指令做事,根本不知道他所遵從的智者已經不是原來的智者,而是一個一心想要回到中國去的年輕妹紙。
看著不遠處的別墅,阿黛拉是抱著極度復雜的心態的,跑了一趟圣湖沒有引出殺手,并不是說幾個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黑五月的必殺令始終懸在阿黛拉心中揮之不去,宋小雙想要在離開尼泊爾之前和黑五月組織,或者說其他覬覦他身上潛在價值的勢力,做一個了結的計謀,能不能完成誰也說不好,說是螳臂擋車都是高看宋小雙了。
有時候阿黛拉都覺得宋小雙這樣做真的很無厘頭,幾天前無奈之下扮作智者的張丹雪,又提出不想“玩”了,打算借著宋小雙強悍的能力一起回中國去,宋小雙的計劃一變再變,和黑五月這樣的組織做一個了結,已經不再重要。阿黛拉因為和宋小雙有著協議,為了她帶領的四人特工小組不被組織責罰,想要在宋小雙身上獲取好處,逼不得已跟著宋小雙到處轉悠,阿黛拉真的覺得自己忍的很辛苦,看到越野車已經快要開到別墅,阿黛拉心里面徒生感慨,想要好好的活著真他瑪德不容易!
“操蛋,出事了!”
宋小雙還沒有下車,就陡然間臉色一變急速的說道,阿黛拉和梁莉梁莉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狀況,但是能夠讓宋小雙表情為之一變的,應該和別墅里的張丹雪有關?
加布里剛剛聽到宋小雙所言,剛要下車就覺得后勁一疼后腦子就發暈什么都不知道了,卻是坐在后排的梁莉一記手刀斬在加布里后勁,把他弄暈過去,對付只會點瑜伽和搏擊術的加布里,根本躲不了梁莉的偷襲。
梁莉把加布里的身體輕輕靠在座椅上,看著宋小雙急速的問道:“別墅里什么情況,難道是黑五月組織派出來的殺手想要找智者下手?”
“不是,張丹雪遇上麻煩了,看來是她被隱修會高層上位者識破了,正在和幾個穿著隱修會杏黃法袍的修行者陷入僵持,那些人應該是從隱修會修行之所趕來的,不是幾天前我們見過的那些尼泊爾人,沒有看到左右兩護法,阿黛拉,注意能力的使用,跟著我攻進去,把人弄出來!梁莉待在車上準備接應。”
宋小雙語速極快的說著話,飛速下車閃身往別墅躍去,阿黛拉臉色一變抿著嘴唇沒有猶豫,也不把車熄火,疾步往別墅跑去。
宋小雙的精神力探查范圍是八十多米的半徑,這種探查能力一旦使出可以穿墻過壁,阿黛拉還沒有停車,宋小雙的精神力習慣性的探查周圍的環境,有沒有潛藏著危險,這一探查宋小雙就心里面一緊,別墅里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就知道麻煩大了。
三層構造的別墅一樓大廳里,張丹雪背靠著壁爐站立,身體表面不斷出現一圈圈往外涌動的藍色能量圈,如波浪的藍色能量圈在往外涌動一米多遠后,自然泯滅掉,這就是張丹雪用于自保的能量防御力場,梁莉第一次在別墅里就被張丹雪的這種防御力場反彈了出去。
然而此時張丹雪卻苦苦支撐著防御力場,不斷有穿著法袍的隱修會修行者使用各種能力,高速靠近張丹雪,都被她自行感應陡然擴大范圍的防御力場彈開,那些修行者可是有著不俗異能力的異能力者,梁莉拍馬也趕不上,修行者被張丹雪的防御力場彈飛后,砸在大廳各處后,又閃身再次沖擊張丹雪的防御力場,這些修行者身體素質十分強悍,好像根本摔不疼,大廳里各種裝飾物和用具被毀的差不多了,各種粉塵四起。
大廳里有六名穿著法袍的隱修會修行者,都是戴著各形夸張木雕面具,至少有五六寸的頭發被面具遮擋一部分,各人身上有著不同裝飾物,有的是半袖法袍露出的手臂上箍著黃金打造的金圈,有的是一串彩色寶石串珠手鏈,有的是耳朵上垂掛著碩大的耳串,被防御力場彈飛時候能夠看到修行者穿著款式各不同的運動鞋,是這些穿著法袍的修行者唯一帶有現代印記的物品。
“小小女子,竟敢蒙騙隱修會,假扮智者,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回到法壇接受上人的懲罰,方能消除你的罪責,頑固不化,只有陷入無盡的深淵靈魂俱滅!”
一名戴著木雕面具的隱修會修行者,看到同伴接連被張丹雪的防御力場彈飛,顯得有些惱怒非常,站在被砸散成幾塊報廢的布藝沙發旁,語氣狠厲的說著尼泊爾語,順手接住一名沖擊防御力場被彈飛修行者的身體,只是在這名修行者后背布料上伸手一帶一拍,就卸去了修行者被彈飛的重力加速度,讓他斜斜的站立在地上,后者隨后再次身上發出一陣淡淡的光芒,隨著光芒閃動間,身體已然從原地消失不見,撞向背靠著壁爐站立的張丹雪,依然被張丹雪的防御力場彈飛。
聽到隱修會修行者紅口白牙說著蠱惑信徒的那一套,張丹雪原本已經變得慘白的臉頰閃現一抹殷虹,表情不善的低吼著尼泊爾語:“狗屁的上人,別和我扯這一套,想要我屈服,沒門,只要他回來了,你們全都要玩完!”
看到張丹雪明顯快要支撐不住了,還嘴皮子死硬反唇相譏,說話狠厲的隱修會修行者不再廢話,嘴唇急速誦出生澀難懂的密咒,雙手配合著密咒不斷比劃著詭秘的手勢,其他幾名穿著法袍的修行者停止用身體沖擊張丹雪的防御力場,速度的在大廳里特定的角度站定,沒有誦讀密咒只是雙手不斷的比劃著詭異的手勢,各人比劃的手勢都不同。
張丹雪臉上顯現少許絕望之色,驚呼出聲吼叫著中文:“瑪德,禁咒之術,這下擋不住只有拼了!”
張丹雪并不坐以待斃,沒待六名穿著法袍的隱修會修行者集合而成的禁咒之術完成,不計后果的消耗精神力,控制身體周圍的防御力場全力向大廳周圍擴散開來,一圈圈藍色的能量圈在飛奔向別墅的宋小雙精神力探查下,顯得光芒大盛藍的發紫,張丹雪的身體同時從壁爐旁向著大廳大門飄動,張丹雪打的是強行突破隱修會修行者的禁咒之術,離開大廳的主意。
然而張丹雪已然遲了一步,隱修會修行者禁咒之術已然用不可知的方式,對大廳里的各種不可見的能量施加了影響,張丹雪身形飄動的速度被嚴重減緩,如同置身于不可見的泥沼之中,張丹雪只能雙眼圓睜,看著領頭的隱修會修行者完成禁咒之術,在密咒誦讀停止的瞬間,雙手手臂平伸手掌食指拇指相觸中空如尖頂寶塔形,反手推出的瞬間,一股巨力從虛無中產生,看似無形實為有質的迎頭撞向張丹雪的防御力場,大廳中肉眼隱約可見扭曲的波紋。
“嗤...鏘鏘鏘!!!”
刺耳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禁咒之術匯集的巨大能量撞擊在防御力場上,張丹雪如被錘擊,防御力場悉數潰散,嘴角噴出鮮血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