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夙尋抱著她,就御醫院走去。
盧心水現在傷的很重,必須馬上找御醫給包扎處理。
尤其是她的胳膊,夙尋握在手中的時候,已經發現,斷了。
盧心水平靜下來,才感覺到全身疼痛,額頭滿是冷汗。
“秀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現在虛弱的厲害,說話的聲音很小,連張合嘴巴的力氣都沒太有。
盧心水暈暈的,精神有些恍惚,前行的景色一片模糊,意識也開始不太清晰。
“御醫院。”夙尋面色緊張的看向懷中的女人,那張蒼白的臉蛋兒,讓他的心緊緊的揪著。
這是他的扇子美人兒,一個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起了關鍵性作用的一個女人。
當他覺得無望為母妃報仇雪恨的時候,是那把扇子上的印記,讓他聯系起了兒時給他溫暖的一個女人。
不管懷中的扇子美人兒,跟那個女人有沒有牽扯關聯,他都會好好的呵護。
皇宮太多的冷漠,那是除了他的母妃,唯一給他帶來快樂笑語的一個人。
也正是因為有那段記憶相伴,他才不至于成為行尸走肉,被仇恨徹底的侵蝕。
盧心水心中一驚,緊張的吞咽了一口混著血的唾沫。
天吶,御醫們可都是認識她的,有的甚至熟悉的很。
一進御醫院,那她就被識破了。
秀王是歸屬太子勢力,跟余析向來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她急忙說道:“秀王,奴婢身份卑賤,哪兒敢勞駕御醫們出手,就隨便找個醫官看看就成的。”
“有我在,不用擔心?!辟韺ふZ氣溫柔的寬慰,他以為盧心水是擔心自己的身份,遭到御醫們的冷眼。
盧心水這一聽急眼了,畢竟是心虛啊。
“秀王秀王,我想撒尿,快不行了快不行了!”她裝做一臉難過的樣子,不停的亂叫喚:“哎呀哎呀,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夙尋:“……”
他輕咳了兩聲,淡定的看向不遠處:“再拐個彎兒不多會兒就到了,稍微忍忍。”
“不行不行,要尿了,要尿了!”盧心水一著急,立馬跟文雅女子立馬劃開了地域。
夙尋:“……”
她特么是個女人她造嗎?!
自己都不好意思這么大聲張揚,直接喊出自己快尿褲子的話。
他頓時覺得自己啞口無言。
“像秀王這種大好青年,上等品色,如果被我尿了一身騷,多不好啊!”盧心水抿著雙唇,不停的朝夙尋眨巴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羞澀。
“你要是行,就……那個什么……本王不介意?!辟韺な莻€雅致風情的男人,一身書情文骨,從內爾外散發。
像是撒尿這種粗俗不堪的話語,他到了嘴邊兒,仍覺得難以啟齒,怎么都說不出來。
對扇子美人兒最初的印象,是由畫面而來,接近完美。
他也知道人無完人,美人兒多多少少會有些小的缺憾,沒想到越來越發覺,缺失的可不指一點點兒。
已經大到了無法彌補的境地。
盧心水:“……”
哎呀蒼天那個大地啊,她碰到實打實的硬貨了。
“我真的要……要……”盧心水鼓了鼓氣力,又鼓了鼓氣力,見夙尋沖她點了點頭,立馬漏氣,耷拉著腦袋說道:“其實吧……我也不行的……”
夙尋微微的笑了笑,眼中像是在說,就知道你不行。
他怎么可能看不穿盧心水的小小心思。
想詐唬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好歹也是個千歲爺,怎么就這么不講究!”她嘟嘟著小嘴兒,一臉的不悅,這真是碰岔子了。
正是每月各宮所會診的日子。
這一天所有御醫們都去奔赴各處,給皇上的女人們把脈問尋健康。
所以御醫院只有兩個留守的御醫。
盧心水把頭使勁兒的埋在夙尋懷中,憋的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夙尋叫來了御醫,跟盧心水說道:“不要擔心。”
說罷,他欲要把盧心水放到一旁的軟榻上,可盧心水死死的揪住他的衣服,用寬寬的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怎么都不肯松手。
夙尋莫名的看著她,這要說盧心水會害羞不好意思,他打死都不信。
可……
她好像很害怕被御醫們看見她的臉。
夙尋疑惑不解道:“怎么了?是不是曾經有人為難過你?”
他話音剛落,一旁待命的御醫就慌了神,趕忙上前解釋道:“沒有沒有,王爺,微臣絕對沒有為難過哪個宮的宮女?!?
“微臣冤枉?。 眱擅t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
盧心水感覺到了夙尋身上的陰森之氣,身子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為兩名御醫提心。
夙尋在外人眼中,是個不為權勢皇位,只為輔佐大哥好弟弟。
好到幾次三番的聯合太子,想要至余析于死地。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夙尋是一個儒雅靜墨的漂亮男子。
而且傳聞中的廣秀王,是個陰狠的角色,并非善類。
她心中突然起了警覺,下意識的松開了夙尋的袖子。
衣袖滑落,她的面容清晰的展現在了御醫們的面前。
兩位御醫一瞅,立馬呆住了,直勾勾的盯著盧心水,眼睛一眨不眨,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位是?”御醫看著盧心水,心中確定,又不敢斷言。
她可是穿著宮女的衣服,被廣秀王抱著進來的。
尤其盧心水,曖昧親昵的拱在夙尋的懷中,那畫面明顯就是有奸情,所以他們才不敢瞧不起這宮女打扮的女子,更不敢怠慢了。
男女授受不親,這小叔子跟嫂子……
一想到余析的臉,兩人里面看見了綠色的光芒。
“不是不是!”盧心水極度緊張之下,話就這么沖口而出。
她懊惱的吐了一口氣,立馬又揪住了夙尋的袖子,把臉給擋上了。
“是什么,又不是什么?!”夙尋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兩個御醫,聲音帶著幾分陰狠。
盧心水偷偷的瞪向兩名御醫,面怒猙獰,還抬起手,在脖子上狠狠的比劃了兩下。
兩名御醫跪地,額頭立馬嚇的兩腿發軟。
兩名御醫都是年近半百的人,從官半生,碌碌無為,整日都是提著
腦袋走過的。
他們在御醫院職位不高,就等著年歲差不多的時候,領著俸祿告老還鄉,過幾年清閑舒適的日子。
兩邊兒都是極有手段的王爺,尤其是廣臨王,更是得罪不起。
廣臨王寵愛王妃,他們深有體會,王妃是萬萬得罪不起。
左右權衡之下,他們選擇了沉默。
夙尋冷哼一聲,剛要發威,被盧心水拽住了胳膊,道:“奴婢此前替玉貴妃來取藥的時候,曾經出言不遜得罪過御醫院的大人們,當日還鬧的挺轟烈的,這兩位大人一定是對奴婢有印象,都怪奴婢初來乍到不懂事兒,仗著主子的威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盧心水說的真誠坦白外加自我感悟性的批評。
胡謅八扯可是她手到擒來一門兒厲害功夫,不然如何混跡京都,名聲慘烈。
夙尋繼續發問:“那你為何會出現在宮中,還當了宮女?!?
他一路上都想問盧心水,可礙于她傷勢不輕,急著帶她來御醫院醫治,一直沒有開口。
這也是他心中不解的疑惑。
一個能去逛五平莊,認識官家夫人的女人,如果入宮的話,那也是選秀而來,又怎么會是宮女的扮相。
盧心水心中嘆息一聲,只有硬著頭皮來了,不然定會引起夙尋更大的懷疑。
“還不都是奴婢那個混賬爹爹,喜歡上什么不好,喜歡上了練劍,不練上流的劍術,專挑下流的練習,那可是真劍??!結果練著練,就把家給敗了。”她一臉的愁苦,就差兩行熱淚裝飾一下了。
她說著說著,就上了癮,覺得順口的都往外送:“所以說奴婢命苦,家道中落,只能入宮為奴為婢,任人欺凌,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申,有恩不能報,有……”
“打住打??!”夙尋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疼,聽的那叫一個暈。
盧心水聽話的很,立馬就閉嘴了。
一旁的兩名御醫,直接懵逼了。
這王妃是多神奇的一個女子??!
他們活了半輩子,總算是開眼界了。
夙尋聽的那叫一個郁悶,這來來回回就是他爹賤唄!
感覺這才是她的重點,誰特么知道他爹是怎么得罪了她的?!
練劍能家道中落,他也算是長見識了,冤啊苦啊恩啊的,還不少料呢!
“你人生挺崎嶇坎坷的啊!”夙尋無奈的看著盧心水,不用直覺判斷,他就知道,一個字都不能信。
“是是是,那叫一個悲催??!”盧心水閉上雙眸,表情痛苦的搖著腦袋。
她真的苦啊,這戲演大發了,慘定了!
“你莫要騙我?!辟韺ひ荒槆烂C的看向盧心水,他很想去相信這個女人的說辭,可怎么都說服不了自己。
御醫們的表現有些過激,顯然不是得罪了那么簡單。
他們的眼神透露出的訊息,不僅僅是怕他而已。
盧心水顧不得嘴角的傷,疼也使勁兒咧著嘴巴,憨態可掬的笑道:“秀王覺得我像是那種愛撒謊胡說八道的人嘛!”
夙尋毫不猶豫道:“像?!?
盧心水:“……”
臥槽,要不要這么直接,裝一下也算對得起她辛苦演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