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四月,草長鶯飛,京城效外二十里外的小鏡湖畔,一座精美的莊園里,三五成群的嬌艷少女們歡聚一起,笑語櫻姿,讓**更加艷麗,一片春日好風光。
此處是京中按察司張府的一處莊子,背依長香山,坐望小鏡湖,風景優美,景色怡人,每年這個季節張府都會邀約京城才子佳人們前來一聚。
今日組織這次宴會的是張府三房的劉氏,劉氏是寧瑜遠的表妹,也就是寧綺蘿的親姑姑,所以,寧綺蘿剛剛踏進園子,劉氏的小女兒冰凝就歡快的迎了過來。
“綺蘿姐姐,至從去年踏雪過后,咱們都有小半年未見了呢?”冰凝十三歲,身量不高,肌膚勝雪,嬌俏可人,說話時露出兩個小小酒窩,純真又可愛。
“是啊,半年不見,冰凝又長高了不少呢?”寧綺蘿笑著佛了佛冰凝身前的發絲,眼神復雜。
“我哪有長高,姐姐慣會哄我開心,不過,嘻嘻,你可知剛才我看到了誰?是……周公子哦。”冰凝大眼向寧綺蘿眨啊眨,期待看到寧綺蘿臉上會出現的紅暈,不過,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寧綺蘿聞言面色一僵,看了眼她身旁的另一位少女,手心里浸出汗水,勉強笑道:“嗯,我知道了,姑母在哪里,我先去拜見吧。”
冰凝秀氣的眉毛一皺,將寧綺蘿的神情看在眼里,怎么綺蘿姐姐似乎有些怕她身邊的這位女子呢?她小嘴一嘟道:“你是誰?我怎么從來未見過?”
“見過冰凝姑娘,我叫寧清嵐,勇德侯府里排行為七。”
寧清嵐略一福身行禮,淺淺而笑,這樣一位可愛的俏丫頭,明年就會與新科狀元郞成婚,只可惜不久后卻發現,狀元原來本是有妻室的,她堂堂千金卻成了妾室,真是顔面無存,惹人嘲笑,最后還鬧得滿巷皆聞,她小小年紀不堪議論,最后上吊而死。
“哦……原來是個庶出的。”冰凝下巴一抬,不再理會,腕著寧綺蘿向花海深處而去。
寧清嵐笑笑,不以為意,看著東張西望的寧初柔一眼,兩人也跟了上去。
明媚的陽光下,彩蝶翩翩,大片橙黃色的迎春花在風中飄舞,輕風一吹,那滿鼻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走過一段石板小路,滿目的紅艷落入寧清嵐眼底,無數的垂絲海棠開滿道路旁的半山坡,全是紫紅色,一朵朵,一團團,花色艷麗,姿色優美,花朵簇生于頂端,花瓣呈玫瑰紅,朵朵下垂,如秀發遮面的淑女,脈脈深情,風姿憐人遠望猶如彤云密布,美不勝收。
寧清嵐看得不由癡了,上一世,她身在侯府,不敢違逆孫氏之言,整日在屋里繡花看書,就算府中有聚會,也絕不會帶她出去,后來嫁給周坤玉,成婚一月即有了身孕,也是從來未出過府門,現在浴火重生,陡然看到這樣的美景,心里盡生出了苦意與酸澀。
“姑娘,您怎么了?”
蘇嬤嬤看著寧清嵐望著一朵垂絲海棠出神,心中暗嘆,姑娘實在可憐,以前哪里見過這等好看的花兒,現在身邊全是覬覦她的親人,不僅要不露身份的想出辦法自救,還要尋找太子的少落,這半個月來,姑娘不分晝夜的學習南巫之術,還親自實驗各種巨毒,天姿聰慧是她生平僅見,真不愧是她們南巫的靈女。
“無事。”寧清嵐收回目光,眼中幽藍一閃而過,風景雖好,卻不是欣賞之時。
“還走不走了?”
不遠處,寧初柔不滿低噥,經過夏堂院之事后,她現在以不敢如以前一般對待寧清嵐,可想要她恭敬討好,那也是決辦不到的,今日出游,她盛裝打妝,可看著一身清顔的寧清嵐卻如仙子一般脫俗,她心里就滿是怒氣,她只比寧清嵐大兩個月,她的婚事可全指望今日了,真不明白,三姐姐為何會帶寧清嵐出來。
寧清嵐走出海棠林,淡淡看她一眼:“你走你的,何須等我?”說完帶著蘇嬤嬤徑直離開。
“你……你,哼。”寧初柔想發脾氣卻又不敢說出來,三姐姐被那冰凝拉走了,她一個人如何走?
“姑娘,七姑娘太囂張了,同為庶出,您何須怕她?”
寧初柔的丫環桑玉小聲說道,不明白姑娘這些日子是怎么了,雖然被大伯打過一巴掌,不過后來不是也送了不少的補品來么,府里主子還是在乎姑娘的,這一點她看得分明呢?
“住嘴,你懂什么?”
寧清嵐聽到庶出兩字,心火更甚,真恨不得撕爛了她的嘴,不過,她看著前方隱隱傳來的熱鬧人聲,她臉上露出了笑,是的,我是庶出,可今日我就要改變命運,定要成為那人上人。
青石板鋪成的小型廣場上,一排排的桌案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十幾位靚麗的少女站于桌旁,或品嘗美食,或吟詩作畫,或與人交談,那一身身的華貴,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寧清嵐走進場中,寧綺蘿帶著她們向這里的主人劉氏見了禮,劉氏四十來歲,滿身珠翠,略微點了點頭,自然不會對庶出的晚輩有多親熱,寧清嵐見過禮后,帶著蘇嬤嬤走到宴會旁,而寧初柔則緊緊的跟著寧綺蘿,不愿再離開。
“姑娘,那位穿蠶絲青紗的是趙將軍家的二女兒,那位綠衣服的是前王參軍家的四姑娘……”蘇嬤嬤低聲為寧清嵐介紹著場中的少女,重點講述的兩家,正是當年與寧從儉一起攻打南巫國之人。
寧清嵐眸光掃去,將一個個嬌笑著的女子記在心底,報仇今日可能無望,不過收點利息卻是必須的。
“咦,那是何人?”
花園的南邊走出一男一女,女的一身鵝黃長裙,腰如細柳,芙蓉面上眉眼冷傲,對于身后一直拉著她的男子一臉的不快,似乎厭惡到了極點,而男子一身寬大白袍,妖孽般英俊的臉上帶著孩子般的天真與可愛,正是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