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山上,夏侯逸軒迎風(fēng)而立,任刺骨的寒風(fēng)拂面而過,他似毫無所覺,或許,他此刻的心比這風(fēng)還要凌亂,比這風(fēng)還要冷!
他本想進(jìn)宮去看看工作中的傲月,卻不曾想到,卻看到了那令他心碎的一幕:傲月居然和五弟在……
沒有愛過,就不會知道愛有多甜蜜;沒有嘗過,就不知道她有多美好。
可是,現(xiàn)在那份美好居然也被別的男人佔(zhàn)有了,叫他怎能不心痛?
“傲月,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也因過於用力而青筋根根暴起,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的心是矛盾的,傲月與他五弟的事情,早已是整個皇城不公平的秘密了,正如傲月所說的,她終究有一天,還是會嫁給五弟,可他,就是放不下!
‘縱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縱然世間千嬌百媚,我只爲(wèi)一人而醉……’那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那時候,他還沒有確定自己愛她。
可是,等他確定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已經(jīng)在改變了,他忽然希望,自己與她在那個斷魂崖底永遠(yuǎn)都找不到出口,永遠(yuǎn)都留在那裡,也許就不會這般心痛。
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女子香味隨風(fēng)而來,他頓時大喜,霍地回頭:“傲月!”可是,笑容卻在剎那間僵在了臉上。
“是你啊!”斂去所有的笑容,收起苦澀的心,他又恢復(fù)往日的模樣。
來的人並不是傲月,而是阿蓮,她馬上就要離開宣城了,她只想來看看他,然後跟他道個別。
可是,剛纔他回過身來叫的那一聲‘傲月’卻真的傷了她的心!
她一直不敢去面對,傲月與夏侯逸軒之間那種似有若無的感情,可是,剛纔,她真的確定了,也不得不逼自己去面對!
如果,他真的那麼愛傲月的話,那麼,她會選擇放手,絕對不會再重複前世的錯誤!
只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有定數(shù),天意就是天意,又豈是她所能改變得了?
“你很愛傲月嗎?”阿蓮作了一個深呼吸,決定單刀直入,直奔主題,逃避不是辦法。
夏侯逸軒愕然地望著她,抿了抿脣,卻並沒有回答,不過,他那閃爍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阿蓮低頭苦澀地笑了笑:“其實,在你們回來之後,我就覺得你們之間有些不一樣,只是我一直不敢肯定而已,傲月雖無花容月貌,但是,她心地善良,她的聰明才智,都足以與你匹配,你們纔是天生的一對!”
縱然心中有千萬個不捨,可她還是願意祝福他們!
“可她並不愛我!”終於,夏侯逸軒闖開了自己的心扉。
這些天,總是在愛與捨棄之間徘徊,他真的覺得好累,他知道風(fēng)雲(yún)對傲月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可是,那都威脅不到他,但五弟不一樣,尤其是今天的那一幕,他幾乎都可以肯定傲月與五弟之間是有情的。
如果說傲月與五弟之間有情,那傲月與他之間,又算是什麼呢?
他終於還是承認(rèn)了,阿蓮的心頓時碎了一地,強(qiáng)自撐起破碎的笑顏,搖搖頭:“不!你不瞭解傲月,她越是不在意的,就證明她越在意,她若真的對你無情,又豈會如此幫你?”
“可是,她終究還是要另嫁給他人!”夏侯逸軒到現(xiàn)在都無法去想像,將來有一天,親眼看著傲月嫁給五弟時,他會怎麼做。
“不!你錯了!她不會嫁給五殿下,因爲(wèi),她絕對不可能愛上五殿下!”阿蓮苦笑地?fù)u搖頭,她知道傲月嫁給夏侯華軒是爲(wèi)了復(fù)仇,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
“爲(wèi)什麼?”果然,夏侯逸軒追問道。
阿蓮依舊是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是真的愛傲月的話,那麼,就好好的保護(hù)她,不管她做任何決定都要無條件的幫她。”
夏侯逸軒聽得是更加糊塗了,擰緊眉頭,跨上前一步,激動得抓住阿蓮的手腕,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不是傲月她跟你說了什麼?”
他也一直懷疑著傲月嫁給五弟的用心,只是,他不明白,有什麼原因,能讓傲月居然做出如此的犧牲。
阿蓮被他抓得手腕生疼,不由得柳眉微蹙:“三殿下,你抓痛我了!”
“對不起!”意識到自己的粗魯,夏侯逸軒連忙鬆開了手,並尷尬地道歉。
阿蓮輕揉著手腕,小臉還是有些痛苦地糾結(jié)在一起,暗暗吃驚,這看起來如此溫柔體貼的夏侯逸軒居然也有這麼粗魯?shù)臅r候。
“對不起!我只是擔(dān)心傲月,所以才……”看到她滿臉痛楚,夏侯逸軒再一次道歉。
“我不能告訴你原因,我也只能跟你說這麼多,如果你真的愛傲月,那就守在她身邊,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無怨無悔幫她一把,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的心!”阿蓮瞭解傲月,就像瞭解自己一樣,傲月表面上無情,但是,內(nèi)心卻有情。
見夏侯逸軒低頭不語,阿蓮輕嘆一聲,繼續(xù)道:“我來一是和你說傲月的事情,二是來跟你道別的。”說到離別,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
“道別?你們要回哈克草原了嗎?”夏侯逸軒顯得有些意外。
阿蓮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父皇來信說天月國聽說我們向你們宣國借兵,然後就打消了要我和親的念頭,所以,我們也該回去了。”
如果不用傷亡,那麼,她倒是希望天月國來逼親,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這裡嫁給他了。
“那好吧,有機(jī)會再見!”夏侯逸軒似乎也覺得理所當(dāng)然。
然而,他的話,卻深深地在阿蓮的心上劃了一刀,他居然毫不留戀,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她對他的一片癡心嗎?
難道他還是跟前世一樣薄情麼?難道他的心中註定只有那個叫紫衣的女子麼?又或者說,那個紫衣的女子就是現(xiàn)在的傲月?
太多的疑問,她都找不到答案,也沒有時間去找答案了,身份不允許她再繼續(xù)留在這裡,她也害怕自己留得越久,就越捨不得,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已沒有再留在這裡的意義了,阿蓮帶著滿心的苦澀轉(zhuǎn)身欲離開,卻忽又回過身來:“三殿下……”
“嗯?還有什麼事嗎?”夏侯逸軒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阿蓮?fù)杂种梗难凵裱e沒有一絲不捨,於他而言,她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一般,心再一次被無情的撕碎!
“郡主,你怎麼了?”夏侯逸軒覺得眼前的阿蓮有些奇怪,那種奇怪,他好像還有點(diǎn)眼熟,就好像在傲月的身上也有。
“五殿下,你相信有前世嗎?”阿連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啊?前世?”夏侯逸軒果然是蒙了,這都哪跟哪啊?
阿蓮知道他聽不懂,於是,裝作不經(jīng)意地撩了撩散落肩上的小辮子,落寞地笑了笑:“好了,沒事,我走了!”
“哦,好!”夏侯逸軒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很奇怪,這個背影怎麼看起來那般的沉重,她這是怎麼了?
不過,此時的他卻並沒有時間去想其它,光是傲月的事情就已經(jīng)令他夠頭疼的了,就在前幾天,後院那醉人的一吻,他真的以爲(wèi),傲月對他是有感覺的,可是,剛纔在梅園看到的那一幕,卻又讓他迷惑了。
“傲月,在你的心中,我又算什麼?”忽然想到了剛纔阿蓮的話,不由得暗暗擰眉,他覺得阿蓮好像在暗示他什麼,難道說傲月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嗎?
也許傲月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她的苦衷又是什麼呢?一想到這裡,夏侯逸軒頓時來的精神,飛一般的衝下山,直奔天香閣而去。
“什麼?你叫我派人暗中去查傲月的底?你沒發(fā)燒吧?”在聽到夏侯逸軒說明來意之後,風(fēng)雲(yún)滿臉不敢置信,還伸手到他額前探了探。
“我沒病!我清醒得很!”夏侯逸軒一把拍掉風(fēng)手的手,很認(rèn)真的說:“我總覺得傲月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我的人手不夠,且她也都認(rèn)得,但你不一樣,你的人她不熟悉,且都是女人,容易接近她,所以,由你的人來做這件事情最合適不過了!”
“不行!”沒想到風(fēng)雲(yún)卻一口拒絕:“我不管傲月有什麼秘密,總之,我不會陪你瘋!”
“你!”夏侯逸軒氣得冒煙:“我知道你是爲(wèi)了什麼而不肯去查,你是爲(wèi)了…….”
“爲(wèi)了這個!”風(fēng)雲(yún)白了他一眼,變著戲法一樣地從身上掏出一張白紙在夏侯逸軒面前晃了晃:“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夏侯逸軒狐疑地接過那張紙。
“這是三天前我們接到了天狼請殺令,有人出重金讓我們天狼閣去殺一個人……”風(fēng)雲(yún)不緊不慢地說著。
“說重點(diǎn),要?dú)⒌娜耸钦l?”夏侯逸軒暗暗擰眉,似乎嫌風(fēng)雲(yún)有些囉嗦了,他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便不耐煩地打斷了風(fēng)雲(yún)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