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姐妹倆哭得幾欲昏厥過去,她們以前在康府,雖貴為小姐,可是,卻過得比下人都不如,但總算有一個人對她們好,那就是她們的娘,可如今,娘也離她們而去了,這讓她們如何不傷悲?
傲月與阿蓮陪在她們身旁,想要安慰她們幾句,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想想這對姐妹倆也夠可憐的,剛出魔窟,幾經生死,如今又與唯一疼愛她們的娘親天人相隔,這落到誰的身都會痛不欲生。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要不然會很麻煩的!”風云總覺得整件事情很不對勁,憑他自己的經驗來看,此地應該是不宜久留才對。
“小冰姑娘,跟我們一起離開吧!”傲月想要拉起悲不已的康冰。
不料,康冰卻不肯起身:“不!我不走,我要把爹和娘好好下葬……”她再一次泣不成聲,一夜之間,家沒了,親人也不在了,這對于一個從未離家過的姑娘來說,是何等的殘忍?
“不行!那些害死你家的人若是知道你還沒有死,他們還會再回來殺你們的!”傲月亦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不那么簡單。
昨天康員外一家還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早就被人滅了滿門,還燒得片甲不留不呢?這得多大多深的仇恨啊!
“讓開!讓開!”可就在這時,數十名官差打扮的人沖了進來,一把將夏侯逸軒他們團團圍住,為首的縣老爺,手指著他們,厲聲道:“他們便是放火燒康府的兇手,來人哪,把他們統統都給我抓起來!”
“是!”所有的衙衛紛紛過來,將夏侯逸軒他們團團圍住。
“慢著!”夏侯逸軒暗暗擰眉,冷冷地喝住了他們,這康府的火剛剛熄了,這縣衙的人就到了,顯然,這是有人故意去告狀的,而告狀的人就一定是兇手!
那縣老爺一聽夏侯逸軒居然要拒捕,馬上就雙眉豎起來,手指著夏侯逸軒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殘忍地放火燒了康府,還敢拒捕!弓箭手何在?”
“在!”看來他是早有準備,連弓箭手都帶上了,馬上圍上來一圈弓箭手,個個箭搭在弦上,只等老爺命令一下,他們便要將夏侯逸軒他們射成馬蜂窩。
夏侯逸軒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敢問大人,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們放火燒康府了?”
“這……”那縣老爺一時語塞,跟又急極敗壞的說:“這里被燒了,而你們又出現在這里,這里除了你們這些外人,還有誰?更何況,老爺我昨個還聽說你們大鬧了神仙觀,讓獻祭儀式都暫停了,定是你們惱羞成怒,才將康員外一家給燒了!”
這縣老爺果然不是蓋的,這編得還頭頭是道,若非一旁的姑娘們昨夜一整夜都跟夏侯逸軒他們一起,恐怕也會懷疑了。
“出現在這里就是兇手,那么,縣老爺這么早也出現在這里,是不是縣老爺也有份呢?”風云懶洋洋地插上了這么一句。
“你你你,你們居然如此狡辯!”那縣官氣得七孔生煙,肥胖胖的身子在那里抖啊抖,看上去滑稽極了。
“縣老爺,剛才我們已經查看過了,康員外府上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先被人殺死,然后放火燒府,這里所有的姑娘都可以為我們作證,我們并沒有殺人放火!”傲月也覺得這縣老爺出現得太及時了,不過,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還是不想發火。
“你們說沒放就沒放!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們是清白呢?”那縣老爺似乎也蠻不講理,就是認定了傲月他們是殺人兇手。
他的態度讓傲月也不禁有些火了:“那縣老爺又有何證據證明我們就是殺人兇手呢?”
“你們在現場,手上有血,個個又面目可憎,你們不是兇手,誰是兇手?”那縣老爺看到傲月那副模樣,只差沒有點名說出傲月長得這么丑的,肯定就是兇手了。
“哼!”傲月冷哼了一聲:“縣老爺此話差矣,在這里有那么多人,還有那么多的姑娘,你不抓,反而誣陷我們是殺人兇手,你不是收了兇手的錢,那就是一個有眼無珠的昏官了!”
“你你你!你大膽!你竟然敢污辱本官,本官待會要將一并處罰!”那縣老爺被傲月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只差沒有暴跳起來了。
“只怕你沒那個膽抓我們!”夏侯逸軒終于是不再沉默了,皇家下面居然還有這樣的昏官,真是百姓之禍。
夏侯逸軒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頓讓氣焰囂張的縣老爺愣了愣,他再一次將夏侯逸軒上下打量了一番,雖然心中疑惑,可一想著,此處自己最大,膽子一狀,喝道:“本官是這里的父母官,你們是殺人兇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不抓你們治罪,難以服眾!”
“是嗎?那你拿著這塊東西好好看看,再決定要不要抓我們治罪!”夏侯逸軒冷冷地將自己令牌甩給了那胖縣官。
“什么東西?”那胖縣官伸手接住了那塊令牌,先是看到上面那精致的龍案,腿便已開始有些不發軟了,再一翻過來,看到上面刻著一個清晰的‘逸’字,他頓時嚇得面如吐色。
雙腳再也不聽使喚,轟地一聲跪趴到了地上,口里直說:“下官不不不,不知是三殿下駕臨,剛才多有得罪,請二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下官吧!”
原來,天下人都知道,宣國的每位皇子手中都有一塊代表他們身份的令牌,那令牌正面刻著精致的龍案,背面則刻著他們的名字。
這神龍鎮的縣令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幾位皇子,可是,這令牌的真偽,他還是能一眼就分辨得出來,是以這回他是嚇得不輕。
一旁的那些衙衛一聽說站在最前面的年輕人便是當今三殿下,也就是未來的國君,哪還站得住,紛紛入下手中刀箭,跪倒在地,就連那些被救出來的姑娘們,也都跟著跪下。
看著眼前胖縣令,夏侯逸軒是打從心底生氣,冷著一張俊臉,向前邁出幾步,來到那縣令面前:“你就是這里的縣官?”
“是是是!下官名叫張義,正是此處的縣令,剛才下官不知是三殿下您大駕光臨,多有冒犯,請三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下官這一回吧!”那縣官磕頭如搗蒜,生怕夏侯逸軒會因為剛才的事而要了他的腦袋。
要知道,張義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夏侯逸軒那有可能是未來的國君,要殺這個小小的縣令,那可是不費吹炊之力,動動手指,他的腦袋就能與脖子分開了。
夏侯逸軒依舊是寒著臉,寒眸半瞇,眸色加深,冷哼了一聲道:“你身為一方父母官,不分青紅皂白便污陷他人為殺人兇手,如此草率,你與那些草菅人命的兇手又有何區別?”
那縣官已是嚇得渾身的肉顫抖不止了,趴在地上只差沒哭了:“三殿下明察,下官也是今天一早,接到有人密報,說有六、七個男女要殺康員外一家,下官也是將信將疑,這才帶人趕過來,卻沒想到……”
他到現在都好后悔,自己為什么就要聽信那密報,若是他陪著小妾一起不管這事,或許等有人去報官了,他才來,也許就碰不上這三殿下,也就不會造成這個天大的誤會了。
現在的他也只能是暗自祈禱,希望能保重自己這條小命,官能不能保住都不重要了。
夏侯逸軒念他是情有可原,當下也不再為難于他,畢竟他馬上就要離開這里,而這里的事情還是得交由他去處理,于是,大手一揮:“你先起來說話!”
“謝三殿下不殺之恩!”那縣官撐著一身的肉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估計腳還是有點發軟,那一臉的肥肉配上那一張苦臉,甭提有多滑稽了。
夏侯逸軒簡要地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并讓張義負責把那些姑娘送回各自的家中,并每人送些銀兩,當作是補償!
那張義自然是惟命是從,哪還敢有半個不字?
而整個神龍鎮之前獻出閨女的人家也大都領回自己的女兒,自是對夏侯逸軒這位三殿下感激不已,此是后話。
“阿群,你先在縣衙里養傷,待傷好之后再回皇城!”阿群的腿受傷頗為嚴重,必須要留下來休息。
“可是,爺,您一個人……”阿群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個皇城之中有多少人想要他主子的命,他太清楚不過了,他只恨自己的腳傷到了,不能護送主子一起回去。
“不用擔心!你在這里好好養傷便是!”夏侯逸軒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用說明,彼此都能明了。
夏侯逸軒回頭同樣躬身站在一旁的張義吩咐道:“張大人,康府的事情你要命人著手去調查,并把調查結果呈報到皇城,聽明白了嗎?”盡管他知道,以張義的能力不可能查到很重要的線索。
“下官一定會盡力去辦,請三殿下放心!”撿回了一條命,連官也還在,張義覺得自己該到佛前戒酒戒色了。
“另外,還要替康家兩位姑娘操辦康員外一家的喪事,并替她們安排好今后的生活,明白了嗎?”
“三殿下請放心,下官定會照做!”張義點頭如搗蒜,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