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闊別多日的風云!
此刻,他并沒有說話,只是身形微微一晃,傲月只覺得眼前紅色的一片,跟著,一雙如鋼鐵般的大手緊緊地抱住她。
“在我聽到你出事的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氣,因為,你答應過我,要出錢為我開一間天香閣,你沒有兌現承諾,居然敢消失!我還想著,哪一天,我要去闖閻王殿,也要把你給帶回來!”
霸道的話語,而顫抖的手臂卻出賣了他的內心,天知道,在聽到她出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裂開了一般疼痛。
可在聽到她平安歸來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差點被激動和喜悅撐破,他整整壓抑了自己一天,才不讓自己沖動之下跑到南宮府里來找她。
“喂!你先放開我,要不然,我沒摔死,也都要被你給抱窒息了!”傲月微微擰眉,這男人的手臂一定是鋼筋做的,要不然,怎么會那么硬。
“在我懷里窒息,也比你掉下懸崖摔死好!還有,我不叫喂!我有名字,還是你親口起的,我叫風云!”風云邊說邊放開了她,但大手還是把在她的手臂上,似乎想確定,她真的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終于肯用她起的名字了,傲月不由得咧嘴一笑。
“我本來已經去了閻王殿,可是,他說我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所以,就破例讓我回來了,弄了半天,原來,你也舍不得我走啊。”
“是!我舍不得!”風云看向傲月的眼神是那般的專注多情,只可惜,傲月不懂,又或許是傲月不想去懂。
“風云,你的天狼閣真的全部搬過來了嗎?”傲月有點不敢置信地望著風云,卻忽略了他眼中那異樣的情感。
風云微笑著,認真地點點頭:“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有一天,你反悔的話……”傲月沖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暗示著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會是好話。
而風云卻馬上接下她的話:“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你記住,是永遠!”
傲月瞇瞇地笑,莫名地,每次看到他的雙眼,她就覺得能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想了想,問道:“對了,風云,你跟三殿下到底是什么關系?我總感覺到你們兩人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風云的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原來清澈的眸底蒙上了一層陰霾:“我跟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只是……”他的聲音里似乎透著無盡的傷感。
傲月見他似乎不愿再說下去,于是,嫣然一笑,忙打斷他的話:“好了,你跟他之間的事情呢,你不想說,我也只問這一次,以后都不會再問,我知道,你如果愿意告訴我,即便我不問,你也會說,不是么?”
風云再一次吃驚地看著傲月,她的話居然讓他很感動,有些事,他是真的不能說,因為,一說出來,也許要受牽連的人會有很多。
“好了,不用這么看著我,既然我回來了,過幾天就一定會把你天香閣的事情辦好。”傲月覺得很奇怪,跟風云不算是認識很久,但跟他說話,她總覺得很輕松,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的好朋友一樣。
這與跟夏侯逸軒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夏侯逸軒是姓夏侯,所以,傲月跟他講話,總是保留三分,跟風云說話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那我就可以輕松的當上老板了。”風云的臉上始終噙著淺淺的笑意,大手自然地撫上傲月那貼著紅斑的左臉,問道:“這一路上,沒出什么事吧?”
“還好了,差點就穿幫了,不過,好在我有個聰明的頭腦,順利過關,不過,那頭痛真的很難受。”一說到頭痛,傲月就跟小孩一樣扁起了小嘴。
讓人有一種錯覺,她跟風云在一起,更像是親兄妹!
“等天香閣穩定了下來,我一定翻閱所有古今的醫書,為你治好頭痛!”說話間,風云已將傲月臉上的紅斑面皮撕了下來,這張小臉,這陣子沒少出現在他的夢里。
傲月倒也不介意,落寞地笑了笑,轉身往一旁走了幾步,抬首望著天上的明月,輕嘆一聲:“我不在乎頭痛有多久,我只怕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那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正如,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再死之前,那些血海深仇還未報,這一生,如果她還帶著那些怨恨離開,也許,來世,她將會萬復不劫。
“你要做什么?我幫你!”風云望著她美麗卻又孤獨的背影,心中那塊從未讓人碰觸的柔軟之處,隱隱作痛。
“你呢?”傲月緩緩地回過身來望著他:“你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我的話,你才來宣城,而我知道,你來這里,絕不會那么簡單,而我的話,只是給了你一個借口而已,對不對?”
她不算是國色天香,但是,在月光下,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惑,尤其是那雙眼睛,噙著淺淺的笑意,如幻似夢,憑添了無數的妖嬈。
她就那樣站在月光下,一動不動,卻讓人覺得她渾身都在動,調皮的風將她的秀發一縷一縷吹起,每根柔絲都仿佛在低訴著人世間最憂怨的情懷,即便明知道她是毒藥,也會義無反顧地靠近她。
“終究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不過,同樣,我不能告訴你!”風云有些癡迷地望著她,這樣的她,即便不是傾國傾城,卻也能令男人怦然心動。
她的容貌,他是第一個看到,這個皇城,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一種滿滿的自豪油然而升,他忽然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這副模樣,尤其是男人!
“看來你也是有故事的人,我們都有故事,只是我們的故事卻無法告訴彼此,對不對?”傲月微微驚訝,她居然能看懂這個她并不那么熟悉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吧,她是這么說服自己。
“傲月,有一天,我會把我所有的故事都告訴你,只告訴你一個人!”風云已來到她面前,重新將紅斑貼了上去,大手卻有些不舍地撫了撫,雖然那塊紅斑掩去了她的美麗,但無法掩去她獨特的東西。
他身上居然有著與傲月相同的感覺,那就是同樣有著別人無法看穿的秘室,而他們也不能向人傾吐,只能任那些痛在心底泛濫成災。
“戴上這個人皮,我才是真正的南宮傲月。”在戴好那塊紅斑之后,傲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傲月……”風云欲言又止,不善于表達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嗯?怎么了?”傲月眨了眨美眸,偏著頭望著風云,總感覺他今晚有些古怪。
“我……”風云正欲說什么,不料這時一條人影從某處一晃,轉眼間就到了他們面前,待看清楚來人時,他把正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三哥。”傲月笑著迎了過去。
原來來的人是夏侯逸軒!
“傲月!你果然在這里,我剛去了你的房間,你不在,我就猜到,你肯定在這里。”夏侯逸軒亦笑望著傲月,待看到風云也在時,不由得微微一怔:“火狼?你怎么會在這里?”
對于風云會出現在南宮府后院,而且還和傲月在一起,若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風云和傲月之間似乎還很親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都可以出現在這里,我當然也可以了。”風云已然換上了往日那種邪氣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望著夏侯逸軒。
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來:“還有,從今以后,世上再沒有火狼這個名字,我的名字叫風云,是她起的!”他指了指傲月。
“啊?風云?”夏侯逸軒望著風云,又看了看傲月,顯然是有些糊涂了。
傲月笑著解釋道:“哦,是這樣的,之前呢,我在天狼閣的時候,曾答應過他,只要他肯出天狼山,我就在這宣城出錢給他開一家天香閣,所以,他就來了。他的名字怪難聽的,所以,我就給他起了一個好聽的。”
“是嗎?”夏侯逸軒看著風云的眼神有些奇怪。
“沒錯,我喜歡風云這個名字,所以,以后見面就叫我風去吧,呵呵,有現成的老板當,自然比待在天狼山要好得多了!”風云亦順著桿子往上爬,也許,那與夏侯逸軒交匯的眼神,只有他們才知道。
傲月知道他們倆中間有古怪,但事不關己,她不想去深究,因為,志不在此,遂問夏侯逸軒:“三哥,你這么晚了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他們在進城之后就各自回家分開了,當時夏侯逸軒也沒說晚上來找她,這會也不早了,他居然來了,應該是有事才對。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夏侯逸軒看向傲月的眼神變得格外的溫柔。
那溫柔的目光,讓一旁的風云不由得微微斂起了眉心,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復雜,只是太快,快得連旁邊的人都沒有察覺而已。
“我回自己的家,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傲月聳了聳肩,抿唇微微一笑,不可否認,他的關心,如一股暖流緩緩流向心底。
夏侯逸軒似有話要對傲月說,可是,因為風云在旁,他有些難于開口,氣氛變得詭異而又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