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夜知道她在裝睡，也不揭穿，而是淡淡道：“有些事情，你不說，不代表我沒有發現。有些事情，我不說，你卻永遠不知道……大約，是我愛你，比你愛我要深得多吧。在愛情中，誰愛誰多一點，付出的自然要多一點，所以我甘愿對你寵溺無度。無論你要做什么，都記住一點，沒有你，我會死。”

手指陡然一緊，輕盈涌上心里酸楚——她怎么會不知道，沒有她，他會再次過上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夕夜，我發誓，我不會離開你。

絕對不會。

我也不會拿性命冒險，因為我知道，倘若我死了，你定然會陪我一起……

所以，我不會死，也不會做任何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答應你……這次的事情后，我永遠不對你隱瞞。

帶著這種信念，輕盈放松下來，緩而緩之進入深眠。

而君夕夜——徹夜不眠。

【陛下，寵妻無度】

天光剛有些亮的時候，輕盈已經醒了，她看看身邊的兒子，見他睡得安穩，俯身親了親他的額心。

剛要推開被子起身，突然被一只越過來的大手按住。

“夕夜……”她喃喃著，順從地再次躺下。

君夕夜坐起身，側頭看了看她，先下床穿衣。

他穿好衣服，如同昨天那樣，給輕盈穿衣。

整個過程，輕盈不說話，君夕夜也不說話。

彼此懷著沉重的心事，語言就顯得很多余了。

給她穿好繡鞋，君夕夜突然說：“我最后問你一次，你要做什么？”

“我……”輕盈咬咬唇，她不想再騙夕夜了，可她也不能告訴夕夜。

處在左右為難時，她選擇模糊的回答：“這件事，你不要再問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因為傷害自己，就等于傷害夕夜，她不能、也不舍……

“還是不說嗎……”他彎著薄唇，輕言細語，她決定隱瞞他，到了現在也不愿意告訴他她的計劃。

是因為不信他，還是不愛他……

“夕夜！”

輕盈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起來，整個人撲倒他懷里，“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我想為你做些什么，不能一直都是你在付出，你在為我……我會覺得好慚愧，甚至覺得好傷心……你總是讓我這么難過，你——你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說的很急，甚至有些邏輯混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

可蘇輕盈知道，這世上，君夕夜是最懂得蘇輕盈的人。

他回抱她的腰，把頭靠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嘆息而深沉：“答應我，不能有危險，更不能離開我。”

“我答應。”她許下了唯一的承諾，她對他，一輩子的承諾。

【陛下，寵妻無度】

輕盈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來封夙。

“告訴展落凝，我要見她。”

“是。”封夙點頭，退了下去。

輕盈坐在案幾后，手里拿著一只竹筆，卻沒有寫字，而是在指尖來回轉動——這是她這幾年來養下的習慣，深思的時候習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