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你再看看能找到什麼？”水易明迥然的目光掃了一遍屋子，目光停留在書架上，邊說話邊往書架的方向走。
水若曦就站在那裡，傻傻地看著，看著水易明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水易明翻開這本書看了看，合上書頁快步走到水若曦身邊停了停：“走吧！”
水若曦微皺眉頭，很好奇水易明手上那本書裡寫了什麼？可惜，水易明已經將書塞進腰間，她連封面都沒法看到，跟著極快的腳步出了密室。
咚咚咚！咚咚咚！
剛出密室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後，水易明不慌不慢地關上密室的門走到桌前坐下。擡頭，他看了水若曦一眼。
水若曦明白地去打開書房的門，門外站的居然是司徒明朗，他看上去精神抖擻，發現開門的是水若曦，他的眸光又帶了幾分溫柔。
“原來是司徒大人！”水若曦避開司徒明朗的目光，餘光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水易明故作認真地看著桌面上的卷宗。
順著水若曦的目光看了一眼，司徒明朗又給了水若曦一個淡淡的微笑，越過她進了書房：“岳父大人！”
“坐！”水易明終於擡起了頭，眼神中並未有半點驚喜，似乎一切都是在預料之內。
司徒明朗沒有推遲，坐下身後目光落在水易明正翻閱的卷宗。恰巧，上面有著御王爺屬下的名字，不用說，這肯定是花千陌的黨羽所爲，這個時候向皇上進言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啪！
水易明合上卷宗，擡頭看向司徒明朗一臉善意說道：“司徒大人來是爲了秀珠這件事？還是有其他問題？”
“呃……”司徒明朗愣了愣，整理一下思緒，方纔再開了口：“其實司徒這次是奉御王爺的命令來的，御王爺已經接下秀珠的案件。”
啪！
水易明怒火沖天地拍了桌子站起身，氣呼呼地揹著手來回地踱著步子，橫眼餘光看向司徒明朗。
司徒明朗從未看到過水易明這樣的怒火，爲之一愣後，急忙起身朝水易明拱手行禮：“岳父大人息怒！都是司徒想得不夠周全，請岳父大人降罪！”
哼！
水易明肝火上頭，心中那股壓抑的火氣再也沒法壓抑。怒火之下，他第一次肆無忌憚地挑明瞭大家之間的關係：“司徒明朗，我知道你跟御王爺的關係不同尋常
，可你怎麼說都是我水易明的半子。秀珠是相府的丫頭，不管她是怎麼死的，都該是我相府處理纔是。你……咳咳……”
眼見水易明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水若曦快兩步上前拍拍他的背，安慰之餘又用糾結的目光看了司徒明朗一眼：“爹，您消消氣，司徒大人或許有難言之隱。”
“哼！是不是若蓮死了，司徒大人打算跟本相劃清界限？若是如此，本相倒是不會勉強。”水易明橫眉冷對，說話間偷偷瞄了一眼水若曦。
水若曦正對著司徒明朗，自然沒看到水易明的小動作。不過，水易明對司徒明朗翻臉的卻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沒理由，水易明做事向來沉穩，在這個時候要跟司徒明朗翻臉又是爲了什麼？
司徒明朗那叫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都忘了該如何應付水易明的突發狀況，只是傻愣地看著水易明。
“司徒大人！”水若曦也難得看到司徒明朗這般錯愕，故意叫喚了一聲。
呃！
司徒明朗回過神，定睛看向火氣旺神的水易明，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岳父大人恕罪！司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在司徒心裡您不僅是司徒的岳父，也是司徒最敬重的人。雖然司徒跟御王爺關係不一般，但司徒向來公私分明，還請岳父大人明鑑！”
“罷了！你的人品本相還是相信的，秀珠的屍體你們已經擡走了，若是沒有別的事請回吧！”水易明不爽地甩了甩手，心有不甘地撇過臉去。
“岳父大人！”司徒明朗知道一時半會沒法平靜水易明的怒氣，也只能委屈地看向水若曦，希望她能幫說上幾句好話。
水若曦除了給他一個示意的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她現在無法猜到水易明心裡到底想要做什麼？
司徒明朗低著頭退到門口，擡頭又看了一眼水若曦。水若曦淡定地搖搖頭，示意他先回去再說。
門關上了，水易明踉蹌地坐了下來。下一刻，他的臉上即刻恢復平靜，怎麼看都不像剛剛受了打擊的人。他的平靜極其可怕，冷漠而鎮定，眼眸中的光芒還滲透幾分寒氣。
“爹！”水若曦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你先回去！”水易明冷冷地揮揮手，連看到不看一眼水若曦。
水若曦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也該去好好整理一下情緒，看看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如此，她微微欠身，往後慢慢地退出屋子順手關上房門。
風，有些涼，有些猛，吹起她的長髮，髮絲貼在那張白淨的小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水光，眼睛一眨，淚水滾落在臉頰上。
哭了！
她錯愣地止住步子，用手擦了擦，證實這不是錯覺，的卻是流淚了。可是，爲什麼會哭？
同情？同情水易明，還是同情花千蓉，或者是根本就是在同情自己。
呼呼！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努力想控制住心中那股悲憤的情緒。而，正當她擡頭之時，居然發現司徒明朗就站在不遠處，此時正用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
身體爲之一抽，再次低頭擡頭，她的心還在盪漾，臉上的表情卻是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平靜。步子，假裝跟往日一樣邁動的速度，卻依舊因爲心中的壓抑而顯得快了許多。
“若曦，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司徒明朗一臉嚴肅地看著水若曦。
水若曦有些茫然，駭然地看著司徒明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眨了眨眼睛，她不經意的目光看向出現在院子門口的布爾丹，只能給了司徒明朗一個閉嘴的眼神。
司徒明朗餘光看了側面一眼，耳邊聽到腳步聲，知道肯定是守衛來了，一下子又變得客套起來：“二小姐的身子是不是好些了？”
“謝謝司徒大人，已經好多了，您還是多關心一下凝香姑娘，聽說她的身子也不是太好。”水若曦順著司徒明朗答話，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做了個請的手勢，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司徒明朗衝著布爾丹笑了笑，便是跟著水若曦離開書院往前面的院子去了。布爾丹站在原地，半瞇著眼睛看著司徒明朗和水若曦的背影，等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他快步進了書房。
……
一路走來，水若曦和司徒明朗依舊聽到下人們的議論紛紛，話題沒有改變，只是輾轉之後主題變得更加嚴重。
信任！
這兩個字不斷在水若曦腦海裡迴旋，這兩個字寫的容易，做起來怎麼那麼難？至在這個世界上，她都不知道還能信任誰？
偷偷地瞄了司徒明朗一眼，她有些糾結地開了口：“司徒大人爲何覺得若曦可以信任？”
“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見面，司徒對若曦姑娘就有這種信任的感覺，只可惜……”後面的話欲言又止，司徒明朗已經控制不住情緒，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
暗戀！
對，就是暗戀，只有暗戀纔會有這樣的眼神，控制不住的情緒激動，還有深情默默的眼神。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水若曦就已經感覺到了。她把凝香推給司徒明朗，讓水若蓮再一攪合，以爲他會忘了那種感覺，沒想……
唉……
嘆息一聲，兩人同時沉默不語，傻傻地站在原地默契地看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丫頭。直到關姨娘從他們身後走來，出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司徒大人！”欠了欠身，關姨娘的聲音溫柔似水，擡眸看想司徒明朗的目光還有幾分含情脈脈。
水若曦看在眼裡，驚在心裡。想不到關姨娘敢對司徒明朗放電，紅粉骷髏，再漂亮的女人都會變成骸骨，女人還是得有內涵，她不相信關姨娘是個沒有內涵的女人，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水易明的事。
“關姨娘有禮！”司徒明朗只覺滿臉發燙，不好意思地低頭拱手行禮。
“司徒大人，你不是說還要去忙秀珠的案子？”水若曦隨口給司徒明朗解圍，還故意站在司徒明朗與關姨娘的中間，斷了關姨娘眼神中的電光。
“是是是！司徒告辭！”司徒明朗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灰溜溜地朝正門方向快步離去。
原來司徒明朗也有這麼搞笑的一面，水若曦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若曦，司徒大人他……”關姨娘也笑了，一種深不可測的笑。
“姨娘是在擔心什麼，難不成秀珠的死跟你有關？”水若曦坦率地說出心中的疑問，不知道爲什麼從西鳳回來之後，她覺得府上的人都變了，讓她想不到的是關姨娘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