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個大陷阱給砸得暈頭轉向的梓錦好一會子纔回過神來,扶著額頭一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葉溟軒抱起還在生氣的兒子,很是嚴肅地說道:“你母親還要休息會兒,爹陪你玩去。”
“不行?!毙〕星嬉荒甓鄾]見到親孃了,哪裡肯就這麼走,一口拒絕他爹,從他身上滑下來,然後站在他娘跟前說道:“你都一年多沒見我了,回來就睡覺,睡醒了也不跟我玩,我要去跟大舅舅告狀。大舅舅說了母親最是欺軟怕硬,我纔不要做軟柿子被你捏,我是男子漢丈夫,我要頂天立地?!?
……
……
梓錦跟葉溟軒面面相覷,夫妻二人看著對方一時無語。這個大哥真夠坑妹的,要是這麼教育他們的兒子,以後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了。
還有,還有,誰說她欺軟怕硬來著?
梓錦想到這裡,笑米米的看著兒子,循循善誘,“兒子啊,你舅舅待你好不好?”
“好啊,舅舅教我很多東西?!?
“那舅舅好不好啊?”
“好啊,舅舅博學多才,智謀百出,淵嶽峙,那是真男人?!?
“兒子啊,你可知道你舅舅最疼哪個啊?”
“當然是雲朵表妹還有我?!毙〕星嬲f著還拍拍胸口,一臉自豪的模樣。
梓錦瞧得臉直抽抽,感情自己生了個兒子倒是被大哥收買的死死的,這可不行啊。得讓這個臭小子知道,厲害的不只是他舅舅,得讓他知道他爹孃的手段,這麼點的娃娃就看不起自己爹孃,崇外媚舅,得讓他知道誰纔是那金字塔頂端的存在。爹孃不如舅,那個憋屈哦。
梓錦聽著兒子的話也沒辯解什麼,只是看著兒子說道:“你跟你爹去一趟你舅舅家,把你表妹接來住幾天,就說我身體不舒服,連夜趕了十天的路身體透支的厲害。只是想念小侄女厲害,實在是不能親自過去探望兄嫂,你替你娘給你舅舅舅母告個罪,等我改天身體好了,在親自上門探望。”
小承擎看著自己親孃的臉色著實不好,小棺材臉板不住了,有些著急的對著他爹喊道:“給我娘找個大夫看看,這臉白的給鬼一樣了。”
梓錦:“……”
葉溟軒:“……”
裝病裝可憐神馬的最管用了,很快的小承擎就十分殷勤的用小胳膊意思意思的扶著他娘尚了牀,然後被他爹拉著直奔舅舅家了。
父子二人走後,梓錦坐起身來,把幾個丫頭叫了進來。想當初的四個丫頭,梓錦全都留在京都了,畢竟丫頭們的親人的都在京都,這背井離鄉的是回不去了,梓錦也不忍心讓他們骨肉分離,給她們尋了好的婚事,又送了賣身契,一一打發了嫁妝,這才安了心。13acv。
回到了錦官城,梓錦又買了四個丫頭,要說起來這四個丫頭還是羅玨推薦的人牙子買到手的。手腳勤快,人也機靈,這些日子磨練下來,也頗有大丫頭的氣勢了。
玉春、綠夏、挽秋還有雪冬聽到梓錦的傳喚,立馬就掀起簾子走了進來,手腳麻利的端著銅盆,巾帕、香胰子、痰盂等一應物件進來伺候梓錦起牀。
這一年多的流浪生活,再猛不丁的恢復貴族待遇,梓錦真有些不習慣。不過知道世事如此也不推辭,幾個丫頭伺候著梓錦梳洗完畢,把東西收拾乾淨了,這才立在一旁聽候差遣。
梓錦換了一身象牙白的遍地織錦長袖褙子,淺粉色的羅裙,挽了一個鬆鬆的纂兒,簪著碧玉簪,神態慵懶的靠著軟榻。
“長公主還沒有上香回來?”
“回王妃的話,因爲是住一晚上,要今兒個後半晌才能回?!庇翊盒χ鴳?。
長公主並不住在錦王府,而是有她自己的公主府,相距也不遠,就在一條街,坐轎子不過是一盞茶的時候。因爲知道長公主去上香,所以梓錦纔沒有過去請安。
“聽說長公主要招婿,這是怎麼回事?”梓錦倒是不反對長公主二嫁,只是想起平北侯,心裡總覺得有些可憐。這二人恩恩怨怨愛恨情仇的半輩子,彼此愛著對方,卻始終走不到一起,如今長公主決定二嫁,梓錦不曉得長公主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平北侯知不知道這事?
“本來長公主從沒說招婿的事情,但是有一回大舅爺來看小世子,跟長公主說了幾句話。過了半月長公主就開始對外宣佈招婿的事情,奴婢們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如今周圍幾個大城都知道這件事情,蜂擁而至,聽說錦官城如今想要找個住的地方也不容易呢?!本G夏道。
凡事跟姚家大哥扯上關係,梓錦的腦子就得多賺幾遭,不曉得他大哥又在算計什麼。不然的話好好地,長公主怎麼會突然想著招婿?有陰謀,一定有陰謀。姚梓錦最愛摻和些有陰謀的事情了,當下看著幾個丫頭說道:“王府裡這一年多來可有什麼新鮮事情?”
錦王府建府時間短,家裡百十口子下人全是新買來的,只有管家是葉溟軒弄來的一個親信,據說是在軍中算是個謀士,只是如今國泰民安,無他用武之地,葉溟軒就給弄回來做管家了。
梓錦覺得屈才,但是誰讓葉溟軒是人家的恩人,人家苻堅樂意,梓錦就更是樂見其成了如今看著王府裡井井有條,可見這個管家還是挺稱職的。
“一開始王爺跟您離開後,倒是有不少的人上門打聽,聽說都是管家在應酬。南邊的百夷國也不太平,幾次三番想要探聽消息弄的王府亂糟糟,管家似乎認識很多人,幾封信發出去,沒過兩個月就消停了。再後來……再後來就是想要跟咱們王府攀關係的,聽說有許多世家想要把女兒送來做妾的……”
這個暈轉休。挽秋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都不敢擡頭了。
梓錦的眉峰挑了挑,做妾啊……嘴角微微一勾,老虎不在家,猴子憋不住了。
梓錦看著幾個丫頭,緩緩的說道:“你們幾個下去吧,告訴廚房準備一桌酒席,中午要來客人。”
“是?!彼娜藦澭讼?,梓錦斜倚著軟榻瞇著眼養神,想來她大哥大嫂很快就到了。
小承擎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舅舅不是說母親是親軟怕硬的人嗎?不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舅舅不是做大事的人嗎?那他爲什麼放下手頭上的公文帶著舅母跟表妹就往自己趕?
舅舅一家一輛馬車,葉溟軒帶著兒子一輛馬車。小承擎心裡實在憋不住了,看著他爹問道:“爹爹,舅舅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了?”葉溟軒笑米米的說道,他家老婆大人真厲害,想要讓他兒子知道誰纔是最厲害的那個,不過是裝個病,他大舅子就急三火四的往這趕。他兒子當然覺得不對勁了,想來姚長傑給兒子的印象從來都是從容不迫,丘壑在胸的穩妥模樣,突然看到這樣著急的舅舅,自然是有些不明白了。
小承擎皺著頭,託著腮,癟癟嘴把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
葉溟軒笑道:“你舅舅最疼愛你母親,當初你母親未出嫁的時候,便是要哪天上的月亮,你舅舅都會給她摘下來。此時聽到你母親病了,自然急著來探望,這是兄妹之情,血濃於水?!?
跟兒子說這些好像他聽不太懂,葉溟軒正想著再用個簡單的話解釋一遍,就聽到自己兒子說道:“大舅舅說男子漢大丈夫,當心繫於天下,原來都是騙人的。”
葉溟軒瞅著自己兒子越看越不對勁,他走的時候這小子也沒看出個絕世天才的模樣。怎麼一回來,就好像他離家七八載一樣,這下子好像能聽得懂能理解很多話,於是看著兒子說道:“你聽得懂我說的什麼意思?”
小承擎翻個白眼,十分鄙夷的瞧著自己爹爹,“難怪舅舅說你傻,果然有些傻。爹啊,這麼簡單的話我又不是傻子,怎麼聽不懂?”
“可你才兩歲多點……”居然說他傻,臭小子欠揍,還有他大舅哥,活該被他老婆算計,堅決不同情他!他決定了,一定要煽風又點火,火上又澆油,哼哼!
小承擎換成雙手託著腮,愁眉苦臉的說道:“我也不願意的,自從半年前我吃了咱家芙蓉花王的幾片花瓣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就是這樣了,好像什麼都聽得懂一樣。去學堂老夫子講的枯燥無味,我這纔去舅舅家讓舅舅教我的。”
芙蓉花王……的花瓣……葉溟軒臉色一陣鐵青,扭過頭捧著兒子的小臉細細的打量,渾身驚出了一身汗。他可沒忘記,聖女說過她是要寄身於芙蓉花王才能重生。他們夫妻在外遊歷一年多才回來,半年前兒子吃了芙蓉花王的花瓣……七個月前正是聖女病逝的日子,如果從胭脂國到錦官城快馬趕路,一個半月就能到達錦官城。
他兒子難不成吃了聖女寄身的那顆花王的花瓣……
蛋疼啊!
葉溟軒得趕快把這件事情跟梓錦說說,要不把那棵花給諾個地方吧,送到寺廟裡比較好。超渡亡魂神馬的,寺廟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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