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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長公主生疑梓錦苦勸說

庶女掀桌,王爺太猖狂

寒梅就點點頭同意了,拿了針線筐子,坐在正房的門口繡起帕子來,誰要想進正房,必須經過她這裡。寒梅想著姑娘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纔去的長公主那裡,因此自己這些做丫頭的越發的不能給主子漏了破綻,越鎮定才越好,反正其餘的地方有別人守著,這個一向有些性子急的寒梅,這次倒真是做得住了。

這邊梓錦帶著丫頭來到了玫園,長公主剛用過晚飯,聽說梓錦到了似乎沒有一絲的驚訝,讓梓錦進來,梓錦行過禮後,坐在一旁的錦杌上,看著長公主神色紅潤的臉,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蔣嬤嬤親自奉上茶來,梓錦忙謝過了,就見蔣嬤嬤笑著帶著伺候的丫頭們退了下去。

梓錦喝了一口茶,這才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也不拐彎抹角了,畢竟這種事情如果還要拐著彎說,實在是太離譜了。定一定神,梓錦看著長公主說道:“兒媳這麼晚來實在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跟娘說。”

長公主應了一聲,道:“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晚還要趕過來?”

聽到長公主這麼問梓錦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聽說今兒個祖母請了太醫院的院正來請脈,而且聽說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跟著杜夫人過去了。”

梓錦說完就看著長公主不再說話,長公主輕輕一笑,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也要過去看看老夫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梓錦點點頭,又道:“這件事情有些古怪,以前祖母請平安脈也沒見那邊全體過去問安的,今天著實有些讓人意外。而且方纔兒媳還得到一個消息,暉園有個丫頭據說是偷了主子的首飾,被打了板子,攆了出去,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不得不令人生疑。”

長公主瞧著梓錦的神色有些鄭重起來,沉聲說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梓錦也不怕,她擔心的事情長公主未必就不擔心,於是便說道:“大嫂二嫂進門多年,一直無孕,兒媳只是怕有些人藉機生事罷了。”

長公主沒想到梓錦居然在有限的線索下,居然能推斷出這樣的結果,其實方纔她已經聽蔣嬤嬤說了那邊的動靜,心裡也猜疑了幾分,只是她素來不是一個主動出手的人,所以這件事情也沒有十分的放在心上,畢竟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但是沒有想到梓錦會主動來找她,也沒有想到梓錦這麼小的年紀,看事情居然這般的透徹,一時間原先的決定倒是有些動搖了。

“那你的意思是?”長公主輕聲問道。

梓錦就嘆息一聲,道:“兒媳進門不過數月,大嫂二嫂多年未孕要懷疑也懷疑不到兒媳的頭上,可是咱們這邊跟那邊積怨頗深,那邊要是真的查出她們不能生育是人爲的,那麼首先要懷疑的就是咱們這一邊。畢竟大哥二哥沒有子嗣受益最大的就是溟軒,沒有子嗣是不能承爵的!夫君雖然性子火爆,可是品行高潔,絕對不會做這樣齷齪的事情,娘您更是不屑於這種手段,正因爲兒媳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更擔心,如今心裡實在是惶恐,還請娘拿個主意纔是。”

長公主瞧著梓錦,突然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要是按照我的想法那就是什麼也不做,清白自在人的心中,也沒什麼可怕的。”

梓錦就怕這一點,長公主生性高傲,皇家貴女,怎麼會自貶身份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別人不這麼想,他們就會認爲,長公主跟杜曼秋不合多年,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她們這邊。就如同,如果長公主這一邊出了什麼大事情,人們也定會懷疑,是不是杜曼秋那一邊做了什麼手腳一樣,這無關是非對錯,只是人的慣性思維,越是這種慣性的思維,其實才是最可怕的,因爲它會矇蔽人的理智。

“是,兒媳知道娘品德高尚,決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兒媳也知道娘您不會去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您還是您自己,可是娘,您再細細的想一想,既然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做的,那麼還有誰會讓大哥二哥無子?祖母?父親?這簡直就是笑話,祖母、父親應該是最渴望侯府子嗣昌盛,世代繁榮的人,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那麼不是溟軒,不是您,不是父親,不是祖母,那這個府裡還有誰,還能夠,有什麼理由能讓大哥二哥沒有子嗣?這纔是最可怕的不是嗎?”梓錦說著說著自己的臉都白了,這簡直是就是太可怕了,梓錦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跳得厲害,甚至於都有要跳將出來的意思。

長公主多年來已經養成了不跟杜曼秋針鋒相對的習慣,所以沒有這麼仔細的去想,此時得到梓錦的提醒,細細一想,卻是渾身一顫,眼眸中帶著驚訝之意,然後看向梓錦。

梓錦的嘴巴有些乾澀,面上帶著苦笑,聲音都是乾巴巴的,就好像龜裂已久的土地,“兒媳最害怕的……如果是咱們府裡的人下手也就好了,揪出來,打出去,府裡太平。可是就怕不是咱們府裡的人動的手,而是咱們已經被人暗害了多年卻毫無察覺,如今是大哥二哥生不出孩子,那……下一個會不會是咱們這一房?如果我跟溟軒同樣也生不出孩子……如果那邊真的以爲是咱們動的手腳,因此侯府起了內訌,三兄弟鬧個不停……”

梓錦不敢說了,聲音都是顫抖的,從未有過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這是有人想要滅了平北侯府!沒有孩子的侯府,最後的下場只能是爵位收回,家族消失,什麼人會有這樣的狠毒手段,既讓侯府斷了子嗣,還能讓侯府三兄弟內/鬥不休,梓錦真的茫然了。

梓錦嫁進侯府也有三四個月了,肚子絲毫動靜也無,前幾日大姨媽剛造訪過,梓錦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同樣生不出孩子。

婆媳二人面面相覷,就在這時簾子突然被掀了起來,平北侯爺青城大步地走了進來,梓錦唬了一跳,不知道葉青城什麼時候到的,又在門外站了多久,一時臉色有些發白,還是忙起身行禮:“兒媳見過父親。”

長公主也站起身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侯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些丫頭婆都偷懶,也不通報一聲。”

葉青城伸手握住長公主的手,道:“你坐。”

長公主點點頭,默默的坐下,葉青城又看向梓錦,神色有些複雜,不過糾結一番還是說道:“溟軒媳婦你也坐下。”

梓錦惴惴不安的坐下,對於這位位高權重的公公,梓錦的心裡還是有幾分畏懼的,雖然鄙視這男人處理後院事務的無能,卻也佩服他戰場上英勇戰績,那刀鋒一樣犀利的眼眸總能讓人無端的心生懼意。

“方纔的話我都剛剛都聽到了。”軍人做事向來是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因此葉青城開口就直奔事情的核心。

梓錦心裡暗歎一聲,她其實真的不想在公公大人的面前展現這樣聰明的一面,太聰明的媳婦總會讓人,尤其是婆家的掌家人心生忌憚。你可以在內院庶務上管理的滴水不漏,把內院整的妥妥當當,可是一旦女人的眼光能躍出後院,放眼外面的時候,總會令人心生不安的。這樣就是爲什麼後院生存下來的老太太,老夫人之輩,都是在自己的夫君過世之後,才展現雷霆手段整治家業是一個道理的。男人的壽命總熬不過女人,女人想要呼風喚雨,總得先熬死自己的男人,這樣才能成爲這個家族最高高在上的存在。

梓錦立刻眼盯鼻,板著身子坐在那裡,垂著頭一個字也不輕易說出口。

長公主這時就說道:“本來是我們婆媳說閒話,倒是被你聽了去,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也就不瞞你了,侯爺有什麼想法?”

梓錦心裡苦笑一聲,公主大人,這會子你倒是明白了,一下兜出來了,我可怎麼辦?

葉青城先是看了梓錦一眼,這纔看向自己的妻子,道:“溟軒媳婦倒是個極明白的人,做事穩妥,知道先跟你商議。”

梓錦有些坐不住了,心裡哼一哼,我倒是想裝作不明白,可是能行嗎?我倒是想手持令箭翻個底朝天,可是能行嗎?心裡這麼想,表面上卻還說道:“兒媳不敢當,遇到這樣的事情兒媳也是嚇壞了,所以才請母親拿個主意。父親來了更好,也請父親拿個主張纔是。”

梓錦力圖把自己埋沒在平庸中,畢竟她還不是很瞭解平北侯是個怎麼樣的人,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平北侯心裡明鏡似的,倒是沒有想到梓錦居然這般的懼怕他,說話都跟方纔的腔調不一樣了,那小心翼翼的摸樣倒是讓他覺得有些想要笑。但是想著作爲長輩也不能太過於平和,所以還是板著臉說道:“遇事知道請教長輩,是個有規矩的。”說到這裡聲音一頓,又道:“你放說的那些,是你自己想到的?”

梓錦雙手一握,然後說道:“前幾日夫君跟妾身無意中提過此事,他也覺得大哥二哥至今無子有些奇怪,只是我們當時並未多想。今兒個院正大人來,兒媳突然又想起前些天夫君的話,這纔有些害怕,夫君不在家,兒媳不敢自己胡思亂想,只得來請教母親。”

梓錦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的功勞推在葉溟軒的身上,她實在不想讓自己光芒太盛,總歸不是好事,而且哪一個當爹的願意看著自己兒子還聽媳婦話的,所以適時的示弱總是沒錯的,尤其是在自己老公的家人面前。

果然,葉青城的神色一緩,原來是溟軒提前提過,不過縱然如此,溟軒媳婦能在短時間內把事情貫穿起來,也是個極不錯的了。事關子嗣大事,就是葉青城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了,擡頭看著梓錦說道:“你先回去吧。”

梓錦知道葉青城是有話要跟長公主私下說,她也巴不得離開,忙站起身來躬身退下了。

梓錦走後,葉青城看著長公主說道:“溟軒的眼光真不錯,他媳婦是個能調/教的,將來也能撐得起一府門庭。”

長公主卻是搖搖頭,低聲道:“富貴榮華轉眼皆空,我倒寧願他們夫妻一輩子和和美美的,白頭偕老。”葉青城看著長公主,眼中帶著柔情,道:“好,再過十年,等到錦兒能擔得起重任,我就把侯府交給他,由他繼承侯府的爵位,算是我彌補曼秋的。溟軒自己有本事,如今他在皇上的心中分量頗重,不用依靠著我這個老子,也能自己闖出天地。他們各自安家,然後咱們夫妻便遊歷天下去,我還記得當初你問我的那句話。”

長公主展顏輕笑,是啊,當初自己縱然是受盡萬千寵愛,可是也只是一個鎖在深宮裡的公主,對著外面的天地有太多的好奇,有一日她曾經問過他:“你會帶著我走遍天下嗎?我沒出過宮,很是好奇外面的地方。”

梅寒緊些線。那個時候,葉青城很是爽快地答應了。只是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一直沒有實現。

兩人相視一笑,杜曼秋要的是一顆穩如青山的依靠,長公主要的是愛情,其實她們大可以不必這樣內/鬥,只是這麼多年來,早已經勢成水火,想要把話說開也不容易了。

“那現在你要怎麼辦?溟軒媳婦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長公主皺著眉頭,方纔當著梓錦的面她並沒有流露太多的情緒,只是不希望小一輩的亂了陣腳。

“這兩年也是我疏忽了,我一直以爲曼秋在這方面比我更注重,沒想到過於的縱容還是被人鑽了空子。”葉青城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很多,想要把幕後的人就出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能隱藏這麼多年,還絲毫沒有發覺,這根本就是極大的本事,現在若不是溟軒媳婦警覺性高,說不定自己發覺的時候,連溟軒都被人算計了。

長公主看著他如此急躁,忙勸道:“院正已經扶過脈,幾個孩子的身體都沒事情,也就是說只要咱們找出下手的人,以後子嗣是一定會有的。只是現在咱們不知道別人用的什麼辦法,能這樣在咱們絲毫不知道的情況下下了黑手,想要把這個人揪出來,務必要做到風聲不起,私底下悄悄的動手纔好。”

長公主在宮裡長大,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只是一直不曾用,不屑於用,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讓自己最鋒利的一面露出來了。有句話說,做人千萬不要太鋒,因爲你鋒利的觸角會給你的敵人下嘴的方便。

葉青城知道現在不宜大動干戈,看著長公主說道:“可是現在內院的中饋是曼秋管著,你要插手只怕她又要多心。”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你親自去跟她說,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由她出面親自動手查,得出來的結果她也會放心。”長公主淡淡的說道。

“你生氣了?”葉青城有些不安,這麼多年了,在兩個女人中間著實吃了不少苦頭。

長公主搖搖頭,道:“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她也有她的委屈,我也有我的委屈,你也有你的委屈,如今你想通了,給了我們各自的承諾,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我從頭到尾要的也不過是你的心,別的我什麼也不在乎。”

葉青城輕輕的擁住長公主,道:“是,我的心從來也只是你的,再給我十年,到時候你要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女人尋尋覓覓一生,其實最想要的東西從來也只是最初的念想。在現代有人說過一句話,一開始只是想要一個擁抱,後來多了一個吻,再後來發現需要一張牀,一套房子,一張證,再後來各種矛盾過後,離婚了,回頭想想,一開始要的也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

其實人的欲/望是伴隨著人的成長不斷的增加的,當你用盡所有的手段去爭奪,可到了最後你才發現,你最想要的也不過是最初想要的東西,而其他的不過是你人生旅途上的負累而已。

長公主比杜曼秋更早想通這一點,所以她現在比杜曼秋更容易滿足,因爲她要的從來都只是葉青城的一顆心,只是一開始爲了爭奪這顆心,用了太多的手段,當所有的硝煙散去,當所有的防備卸去,才發現其實想要的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沒有看到,如今她看到了,所以想要去珍惜,只求與她最愛的人牽手一生,其餘的不都不再去理會了。

當晚,葉青城去了杜曼秋的澄園,之後梓錦就感覺到了生活突然發生了微微的改變。

杜曼秋跟長公主之間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兩人之間從來都是面上維持著平和,可是現在梓錦察覺的出杜曼秋的敵意少了許多,長公主也比以前更加的平和了,杜曼秋要做什麼事情,她從來也不會反對,如果人手不夠了,還會從玫園撥出人手給她用,總而言之,兩人的關係正在日益的和諧。

楚氏跟沈氏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了,兩人的神情表面上看著跟以前一樣。可是心細於梓錦還是發現了兩人正在慢慢的清理府裡的人手,幅度很小,動作很輕,不注意都不會發覺出來。

梓錦思索了兩日,這才明白,原來杜曼秋那邊已經在行動了,一定要抓出這個幕後黑手,只是梓錦不知道,葉青城做了什麼讓杜曼秋一房沒有懷疑長公主這邊,還能釋放出善意,突然之間梓錦覺得自己這個公公還是有兩板斧的。

後來把這件事情說給了葉溟軒聽,葉溟軒笑她,道:“老頭子賊著呢。”

梓錦汗顏,有這麼說親爹的麼?

“那你不是賊兒子?”梓錦嘲弄道。

“那你就是賊兒子的賊婆子。”葉溟軒哈哈大笑,心情很是好。

梓錦默了!

看著梓錦的模樣,葉溟軒抱著她依偎在大炕上的迎枕上,低聲說道:“如果說我以後沒有辦法繼承爵位,你會怎麼想?”

梓錦沒想到葉溟軒會突然說這個,隨口說道:“那更好,咱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一對愚夫愚婦好不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這樣心驚膽戰的富貴日子,我實在是過怕了,我再也不願意睡到半夜還要想著明天會有什麼不可預測的危險,我也不要想著我吃的飯菜裡會不會被人加了作料,我更不要懷個身孕養個孩子還要膽戰心驚。”

梓錦真的厭倦了家鬥,她只想與她愛的人,好好地過一生,珍惜每一天的日子,等到將來老去了,在這個世界嚥下最後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她還能抱著這些珍貴的日子回想一生。

“你真不在意?”葉溟軒問道,他想著如果梓錦想要這個爵位,他就去爭取,如果他不在意,那麼他願意爲了她口中的平淡日子卸去所有的光環,做一對平凡的愚夫愚婦。只是這還需要時間,他得保證登上皇位的不是秦時風,他得保證登上皇位是能讓他們夫妻一輩子平安的人。所以他也還需要時間,而且最近他還發現一件事情,他上輩子死亡的真相好像並不是自己一直以爲的那樣。

昨天葉錦說過一句話,讓他一直記憶頗深,葉錦說:“我一直挺討厭你,從我出生就一直很討厭你,你的出生帶走了父親所有的關注,我討厭你是因爲我嫉妒你。縱然是這樣,我也不曾想過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將你置於死地,我一直說當年驚馬踏傷趙遊禮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也不是二弟做的,你一直不信。如今爹爹已經承諾母親,將來爵位會有我承繼,可是我依然告訴你,那件事情的確不是我們做的,至於那個小廝爲什麼要指正我們,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查訪,只可惜我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因爲這件事情一直受到阻力,幕後總有隻手阻擋著我的路,我查到誰,誰就消失,所以這兩年來我已經慢慢的放棄了。”

葉溟軒慢慢的就把這件事情細細的說給了梓錦聽,梓錦先是驚訝,突然就明白了,難怪杜曼秋那邊對長公主的態度不一樣了,原來是已經得到了承諾,她的兒子會穩如磐石的繼承爵位。這就說得通了,突然間梓錦很開心,這就是說以後他不用再跟杜夫人窩裡鬥了,頓時覺得肩膀上的膽子輕了一半。她有豐厚的嫁妝,葉溟軒也是手腳勤快的,如今身居高位,她們的衣食住行根本就不用擔心,更何況還有公主府可以承繼,這就是對了,一家子鬥什麼鬥。

“那你相不相信葉錦的話?”梓錦皺著眉頭問道。

“我想應該有八分真,這幾年我也曾經懷疑過當年的事情,那小廝招供的也太快。”葉溟軒半瞇起了眸。

梓錦坐直了身子,擡眼看著葉溟軒,驚道:“我依稀聽我大哥說過,好像當年對你施以援手的是錦衣衛指揮使萬榮萬大人。”

葉溟軒點點頭,道:“舅兄居然把這個也跟你說了?沒錯,正是。”

梓錦一把抓住葉溟軒的手,滿臉的驚恐,“如果那個小廝真的有問題,可是當年弄到口供的是萬榮,是不是說明萬榮下的手?”

如果真的是萬榮下的手,這件事情可真是……太令人驚恐了,須知道葉溟軒當年能進錦衣衛跟這位萬榮脫不了關係。可是如果萬榮真是指使那小廝說謊的人,那麼萬榮背後站著的是誰?

錦衣衛指揮使只聽從皇帝的命令,難道說是……

梓錦看著葉溟軒,剛覺得放下的心又高高地舉了起來,家鬥是不用了,難不曾她又要涉身進官鬥?可是悲那個催的,她的專業不是官鬥啊。而且這些官場老油子,哪裡是內宅夫人能夠抵禦的了得,一不小心就會小命玩完。

這也實在是太令人不能接受了,梓錦嘆息一聲,重重的靠在葉溟軒的心口,神情木然的問道:“如果……真是他動的手你打算怎麼辦?”

葉溟軒沉默半響,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如今他並不知道我已經起疑,總歸我是站在了上風。”

若是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正因爲如今知道了,這以後既要保持著在萬榮跟前一如既往的親密,還要查清他的底細,梓錦不用細想都知道葉溟軒面對著怎麼樣的困難。

梓錦也知道,這個時候想要急流勇退是更不可能的,因爲葉家已經被人算計了,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管將來繼承爵位的是誰,葉溟軒已經跟葉錦葉繁緊緊地捆在一起了,梓錦也被捆在一起了。

“那侯爺知道這些事情沒有?”梓錦覺得嗓子冒煙,乾澀的要命,問出的話都帶著幾分火氣。

“我正要找個機會跟爹說一聲。”葉溟軒緩緩的說道,然後看著梓錦又道:“如果外人知道咱們葉府依舊是爭鬥不休,那纔是最好的。”

梓錦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了,正因爲這麼多年葉溟軒跟葉錦葉繁爭鬥不休,家宅不穩,所以那人反倒沒有動手,如果一旦知道葉家人已經抱成了一團,說不定就會狠下殺手了。所以,以後在外人面前,葉家人還是不要團結的好。

“想要好好地活著,怎麼就那麼不容易呢。”梓錦無奈的嘆息一聲。

“會有那一天的,只要新皇登基,天下大定,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葉溟軒笑道。

“當今聖上春秋鼎盛,不知道我還要熬多少年。”梓錦又嘆,這是個什麼命啊。

葉溟軒嬉笑一聲,又道:“莫怕,別人想要動平北侯府也不容易,須知道平北侯雖然不如之前軍權龐大,但是門生故舊甚多,軍人最是戀舊主,而且軍人最佩服的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功績,所以我爹的威名甚重,就是如今不在軍中,他的徒子徒孫也不少的,扛起大旗一揮,也夠人喝一壺的。所以別人想要整我們也要思量一番,只要我們謹言慎行,誰又能乃我們何。他要真有本事,也就不會從內宅下手讓葉錦葉繁無子嗣了。”

這倒也是,如果真的有捷徑,誰願意走這樣的彎路,梓錦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不怎麼辦,就等著吧,就看誰先忍不住了。”葉溟軒輕笑,誰先耐不住,誰先下手,誰就輸了,現在拼的就是耐力,跟何況,三位皇子想要爭儲,葉家都是必須拉攏的重要對象,以後更熱鬧呢。

葉家的人忽然之間就有了一種默契,這種默契就是平常的日子裡依舊是跟以前一樣似乎有些不對眼,三天兩頭的也總有些事情發生,繼續維持著給別人一種內都不休的樣子,他們卻不知道葉家早已經乾坤已定。

八月底的時候,梓錦收到一個好消息,姚玉棠已經懷孕兩月了。是姚玉棠身邊的管事嬤嬤親自來送的喜訊,梓錦滿臉的笑容,厚厚的打賞了婆子,又命人打開自己的倉庫,拿了上好的官燕包了一大包,又包了一些上好的保胎的藥物讓管事婆子帶了回去。

隔日,梓錦又收到了姚月、姚雪跟姚冰的帖子,姚雪的預產期在十月底,姚冰的預產期在十一月,兩人想要趁著身子還能動的情況下去看看姚玉棠,於是就給姚月跟梓錦下了帖子,約好了日子一起去,說起來,自從出嫁後姐妹五個還沒有這麼齊整的聚過,自然是一口應了。

衛明珠六月裡有了身孕,如今還沒有出頭三月的危險期,自然不甘輕易挪動的,因此也並沒有莽撞的邀請衛明珠一起去,聽說海氏最近把衛明珠的獨子當做寶貝一樣,照顧得妥妥貼貼,她們還是不是要找罵的好。

挑了一個好日子,梓錦一大早的就梳洗打扮,老夫人還有杜曼秋長公主那邊都說過了,這樣的事情斷然沒有不允許的,老夫人拿了一顆幾十年人蔘讓梓錦代爲轉交姚玉棠,杜曼秋也包了一大包的保胎藥,長公主則送的是上好的血燕,梓錦一一謝過了,這才告辭上了馬車。

姚玉棠剛嫁過去的時候,侯家住的不過是兩進的小院子,可是自從侯奉傑一舉高中之後,姚玉棠就拿出自己嫁妝裡的壓箱銀子,買了一處三進的大院子,不能跟別的姐妹相比,但是至少門面好看了些。

侯奉傑一開始堅決不願意的,姚玉棠卻說:“你我夫妻本是一體,如今夫君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官員交往門面也相當重要,銀子沒了以後還能再賺,可是爲妻卻不能讓夫君被人小看了去。”

姚玉棠如此大義,侯奉傑只是覺得越發的愧對她,對她也自然是越發的好,兩人成親這麼久竟然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也算是很不錯了。須知道姚月跟姚雪的身邊都是由通房侍妾的,姚冰跟她的金魚哥是這個時代的怪異產物,人家是先有情再成親,對姚冰好得不得了,聽說姚冰有了身子,他母親給他塞了通房都被他拒絕了,就守著姚冰。

所以當梓錦看到要冰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因爲姚冰比沒懷孕的時候,簡直是胖了整整一圈,比同樣懷孕的姚雪豐滿不少。看到梓錦捂著嘴一直笑,姚冰絲毫不以爲恥,反而擡著頭說道:“笑什麼笑,我這是心寬體胖,沒有那些煩人的東西,當然是胃口大好。”

姚雪也胖了些,只不過沒有姚冰胖的那麼厲害,看著妹妹說道:“聽我婆婆說,也不能吃得太好太多,因爲胎兒有的時候過大,生產的時候也會很危險,三妹你可要多注意纔是。”

正孩子姚月有經驗,立刻盯著姚冰,皺眉說道:“你是要多注意,很多沒有產房裡走出來的,都是因爲過胖難產的。”

姚冰唬了一跳,“真的?”

梓錦在現代這些東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現代有剖腹產,所以完全不用擔憂,但是古代不一樣,只是她一個沒有懷孕沒有生過孩子的,這個時候不好多說,只是勸道:“大姐姐有經驗,你還是多聽些。”

姚玉棠的神色還不錯,因爲正在孕吐期,所以臉色還是有些發黃,聽到她們說起這個,就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摸起了肚子。梓錦一見,忙安撫道:“四姐姐不用擔心,你現在瘦的跟風箏一樣,正要多吃纔是正理,只是千萬別跟三姐姐胖成小豬就行了。”

姚冰氣的扭了梓錦一把,幸好梓錦跑得快,姚雪跟姚月只是笑,姚玉棠也笑了起來。不過短短一兩年的功夫,姚月越發的有當家少婦的味道,姚雪比起在閨中的時候也開朗了些。梓錦想著那個時候姚謙跟老太太想的不錯,柴紹是嫡次子,姚雪不用管理庶務,她的性子又是恬淡的,當家的大嫂也不會對她忌憚,只怕舒心的很,如今看著倒是比在閨中時還要漂亮了些。

姚冰不用說了,嫁給了心儀的人,自然是意氣飛揚。沒想到最先訴苦的不是姚玉棠,須知道姐妹幾個家的最苦的就是她了,最先訴苦的反倒是姚冰了,嘆口氣看著姚雪說道:“二姐,你懷孕了,你婆婆可有往你房裡塞人?”

姚月就不用說了,當初跟她婆婆那是惡鬥了一場。

姚玉棠的婆婆是個藥罐子,再說了侯家以前都是靠著姚玉棠的嫁妝過日子,就算是姚玉棠有了身子,只怕也不會有人給她添堵。姚梓錦還沒懷孕,更沒有這方面的煩惱,所以姚冰就抓著姚雪問。

姚雪看著姚冰說道:“妻子懷孕給丈夫準備通房本就是責任,怎麼還能等到婆婆開口?”

梓錦默然,她們這幾個姚家女子裡,大約姚雪是最遵守女子規則的一個了。

姚月眉頭皺成了一個褶子,姚玉棠輕咳一聲,卻有些不好開口,姚冰卻瞪大眼睛看著姚雪,指著她說道:“你……你……你竟然主動給二姐夫備了通房?”

姚雪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你不吃醋?不嫉妒?你討厭有別的女人霸佔了你丈夫?”姚冰甚爲不滿,怎麼可以這樣?

姚雪看著姚冰,緩緩的說道:“不過是通房,就算是有了孩子最多擡成姨娘,總歸還是奴才。而且這是規矩,爲什麼要討厭?更何況,就算是我們自己不給丫頭開臉,做了通房,總也有人送過來不是,還要背上善妒的名聲,不劃算。”

姚並一口銀牙都咬碎了,看著姚雪說道:“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從小到大,你就是我們姐妹裡最不合羣的一個。我婆婆倒是想要給夫君塞通房,都被我擋了回去,我纔不要。”

姚冰居然自己出面回絕了?梓錦覺得這膽子夠大的,“你婆婆沒說你善妒?”

“說了。”姚冰爽快的說道,“可是那又怎麼樣?婆婆塞通房給夫君,不過就是看著我們夫妻感情好,她受不了罷了。我又不是不能給她家傳宗接代,爲什麼要給我們塞通房?我就是不同意,善妒就善妒唄,我就是不同意。”

“你婆婆就這麼認輸了?”姚月笑著問道,覺得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鄭夫人也是一個有心計的。

梓錦卻有些明白姚雪的話了,有些人是挺變/態的,就是見不得兒媳兒媳感情好,好像這樣做兒子的就會不要老媽一樣。老做一些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塞通房破壞夫妻之間的情分了。

“那當然不會,我婆婆日日指桑罵槐,說我善妒,說我不容人。我也不肯認輸,就哭鬧說我又不是不能生,不能傳宗接代,夫君又不是沒有女人就不能過日子了,爲什麼要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她要塞人,我挺著肚子就去撞牆,我家小姑子跟我一條心,沒少在我婆婆跟前說我的好話。我夫君就受了些苦,一邊是我,一邊是我婆婆,在夾縫裡也挺不容易的。有陣子還被逼的睡在了書房,我婆婆還專門買了兩個顏色甚好的丫頭去伺候。”

啊?梓錦汗顏,這鄭夫人也挺能折騰的,“後來呢?”八卦婆繼續問道,兩眼亮晶晶的。

姚月跟姚雪還姚玉棠也都十分的好奇,男人嘛,總是很難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的。

“最後……最後也沒怎麼樣,怎麼進去的怎麼出去的,夫君連她們的手都沒碰一下。”姚冰得意地笑道,衆女十分佩服,這也算是柳下惠了,但是姚冰又接著說了一句,“其實我不過是讓我的丫頭給夫君送了句話,他要是敢碰她們,明兒早上就來給我們母子收屍吧。”

……果然彪悍,喜歡姚冰,那裡能捨得姚冰帶著孩子去死,總的來說,在姚冰這樣的火爆性子這樣嚴重的威脅下,大約是個男人也能忍住的。

誰家的糟心事情也不會少,姐妹一通聊天下來,姚月依舊要跟惡婆婆鬥爭,她們婆媳之間的裂痕無法修補,每一個表哥的身後都會站著那麼一個表妹,有了這個裂縫,姚月跟她婆婆這幾年來也是鬥得不亦樂乎。

姚雪……她就不說了,太遵守典範的人,總會令人各種無力,不過柴紹倒真是個君子,對待正妻還是很敬重的。

姚冰這個就火爆了,鄭夫人對兒子有掌控欲,姚冰對丈夫有佔有慾,這婆媳兩個那簡直就是天雷對地火,絕對的不可收拾。

姚玉棠這邊就簡單多了,婆婆臥病在牀,丈夫如今是庶吉士,等到庶吉士任期一到,就想要某一任外放,幾年的資歷熬下來,再加上京都有這樣多親戚照管著,仕途不會太艱難,回京做官遲早的事情。姚玉棠在婆家侍奉有病婆婆,還要照顧讀書的小叔,伺候丈夫,家裡上上下下那一個對她也是極好的,日子挺舒坦,有了身孕想要把身邊的丫頭開臉,也被丈夫拒絕了,還把丫頭許給家裡的管事的兒子。

於是大家最關注的還是梓錦,姚冰滿眼的星光問道:“五妹妹,那一房的人有沒有爲難你?”

“葉府素來水深,你可要多多的注意纔是。”姚月叮囑道。

“只要做事站住理字,想來也無大事。”姚雪如是道。

“五妹妹,我聽說前些日子京都姑子庵裡有個小尼姑還說起你的名諱,你什麼時候去過姑子庵?”姚玉棠因爲婆婆有病,常年在姑子庵裡捐了香油錢,爲婆婆祈福,所以姑子庵常去的。

梓錦卻是一愣,皺著眉頭說道:“我從未去過什麼姑子庵啊。”

衆人皆是一愣,大眼瞪小眼,“不可能啊,如果你沒去過,小尼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諱?”姚玉棠說道,“我上個月還不知道自己有孕,就一如既往的去姑子廟給婆婆祈福,我的確聽到一個小尼姑說你的名諱,當時我還想著把這件事情給你說一下,只是回來後家務纏身一時給忘記了,我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梓錦一愣,自己的名諱怎麼會被姑子庵的小尼姑知道?梓錦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於是就問道:“四姐,你說的姑子庵是哪一家?”

京都的姑子庵並不少,大大小小十幾座。10IVa。

姚玉棠就說道:“就是最有名的那一家,清水庵。”

清水庵也算是京都頗有盛名,以前清水庵也不算是有名,這十幾年來名聲大盛,是因爲這一代的庵主靜謐師太,能看風水,預測吉兇,看面相,批八字,都是極準的,這才名聲漸盛,信徒越來越多,就連姚玉棠給婆婆祈福也選擇了這裡。

“我跟清水庵並無任何的往來。”梓錦道,又看著姚玉棠問道:“四姐,你真的聽清楚了沒聽錯?”

“怎麼會呢,她們說的就是平北侯府三少夫人姚梓錦三個字,在京都跟你重名的還沒有吧?更何況還說了平北侯府三少夫人幾個字。”姚玉棠道。

梓錦茫然了,無緣無故的自己的名諱怎麼會被一羣尼姑知道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姚月這時說道:“五妹妹也不用驚慌,姑子庵裡貴人來往,也許是旁人無意中說起被人記住了也有可能。”

姚雪也道:“我婆婆就是很喜歡跟姑子庵的靜謐師太談經說道的,我也見過靜謐師太幾次,是個很會講經的人。”

姚冰最是莽直,這時說道:“不管怎麼樣,當著外人的面,姑子們隨意說其京都貴人的名諱都是不應該的。”

姚玉棠有些內疚,道:“我當時也沒有多想,要是多問一句好了,咱們也不用在這裡猜疑了。我想五妹妹還是讓人打探下就好,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梓錦不想讓大家跟著憂心,何況還有三個孕婦,就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事,也許是大姐姐說得對,姑子庵里人來人往,貴人又多,不定哪一個說過我的名諱,就被姑子們記住了也是有的。”

嘴上這麼說,梓錦心裡卻知道絕對不是這麼回事,姑子庵裡是忌諱隨口說人的名諱,有其自己還是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更應該有忌諱纔是。突然想到一點,看著姚玉棠問道:“四姐姐,你可還記得說起^H小說?名諱的小尼姑是尋常打雜的,還是姑子庵裡有位份的姑子?”

寺廟道觀姑子庵都是有排輩的,若是尋常的小姑子也就罷了,很有可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可是若是輩分高一點的,梓錦可真要用心查一查了。

姚玉棠經常去清水庵,對那裡極是熟悉,想了想就說道:“好像是恆字輩的。”

“恆字輩是靜謐師太的徒弟還是徒孫或者是增徒孫?”梓錦問道。

“好像是靜謐師太的徒弟。”姚玉棠道。

梓錦心裡一沉,既然是靜謐師太的徒弟,那就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故意說出貴人的名字,那就很有可能她們當時正在討論什麼事情,然後提起了自己,沒想到正被姚玉棠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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