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瑤聽了,用手將眼角的淚水拭去,破涕為笑地說道:“錚哥哥,我自然相信。次此出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陸錚點頭笑道:“我曉得,你就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翌日,京師校場。
童太尉從營中選出五百騎兵,列成一字長蛇陣整裝待發。陸錚首次帶兵,心情既興奮又有些忐忑。
童太尉對陸錚說道:“這些兵都是我從京師曉騎營中挑選的精銳,趙銳出列!”一個精干的校尉從隊伍中站了出來。
童太尉說道:“陸錚,你不熟仗,這位趙都尉頗會打仗。由他做你的參謀,必可馬到功成?!?
陸錚抱拳道:“趙都尉,此次出征還請多多指點陸錚?!?
趙銳急忙還禮道:“陸大人客氣了,趙某實不敢當。”
童太尉呵呵笑道:“好了,你就不要謙虛了。陸錚確是不懂行軍打仗,你要多多提點才是?!?
趙銳點頭說道:“屬下義不容辭,請太尉大人放心?!?
童太尉看了天色,揮袖說道:“時辰不早了,陸錚,帶隊出征!”
陸錚跨上了騎白馬,沖太尉及太尉府中的諸官員拱手道:“諸位大人,請回。陸錚此去必不負使命,請諸位放心?!?
說完,喝令道:“上馬出發!”
趙銳下令道:“隊伍呈‘雙蛇陣’,齊步前進!”
本是一字長蛇的隊伍,立即從中間一分為二,呈雙頭蛇的陣勢隨著陸錚前行。
陸錚行了數十步,忍不住回頭張望,心說:“靖瑤為何不曾前來送別我?定是校場人太多,她怕失態不好意思前來?!?
正在想著心事,卻看見靖瑤站在童太尉的身側,對著自己輕輕的揮手告別。心中一暖,不由得大聲叫道:“大家都回去吧,等著我的好消息!”說完,再不回頭,雙腿一夾馬背便向前奔去。
陸錚想快些趕到南坪,下令急行軍,不到一個晝夜,便行了三百余里。趙銳見隊伍有些不整,官兵們也十分疲憊,從后面趕上了來,對陸錚說道:“巡查使大人,我們除了三餐及休息了五個時辰外,都在行軍的路上。兵士們都累了,馬也支撐不住了,不若休息一晚恢復體力再走。”
陸錚回身看了看,方才想起這些人不是修真者,豈能與自己相比。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你傳令下去,我們就在前方那處山頭安營?!?
趙銳聽令而去,大家聽了可以休息,精神為之一振,行軍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隊伍便來到了這座山丘之下。趙銳傳令下去,放出三個流動梢,割草喂馬?;痤^軍開始埋鍋造飯,余者開始搭建簡易帳篷。
陸錚見趙銳指揮得有條不紊,不禁笑道:“趙都尉,看你對這行軍打仗的諸多事項非常熟悉,陸錚受教了。”
趙銳急忙笑著說道:“巡查使大人,屬下沒讀過什么書,十五歲應征入伍,大小仗也打了十余次。這行軍布陣的法子略知道些罷了。大人,只消看了幾次,便都會了。”
陸錚奇道:“你當兵這些年,只怕也立了不少軍功,為何現在只是個七品都尉?”
趙銳頓了一頓,說道:“前些年,孟太師掌控軍務,曉騎營中的官員大多是他的門生故吏。后來,童太尉主政軍務,我才被提拔上來。”說完,悄悄地嘆了口氣。
又是孟太師!陸錚不由得對其的怨恨又多了三分。笑著說道:“現在童大人掌握軍隊,只要我們肯用心做事,升遷只是早晚的事。”
趙銳急忙點頭說道:“正是此話,此次有幸在巡查使大人麾下出征,便是太尉大人有心栽培。”
陸錚笑道:“你以后不要再巡查使大人這樣叫了,你我兄弟相稱,我叫你趙銳,你稱我陸錚便是了?!?
趙銳惶恐地說道:“大人,軍隊不比其它,上下尊卑自有規定,恕趙銳不敢!”陸錚見說,也只得隨他罷了。
這些兵士果然是征戰沙場的老手,天黑之前,大家便已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馬也喂得滾飽,帳篷也已建好。晚飯過后,趙銳又令人從山上砍了些碗口粗細的樹木,將一頭削尖,做為柵欄釘在了帳篷四周。
見陸錚不明就里,趙銳解釋說道:“這些木樁,一來可以做為絆馬樁,防敵人騎兵的攻擊。二人可以抵御野獸,一舉兩得?!标戝P聽了,方才明白。
趙銳又派了一小隊士兵,駐扎在山丘上,處于制高點觀察四周動向更是便利。
見一切安頓下來后,陸錚下令眾人抓緊休息。大家便各自鉆入帳篷中,*地睡去。
趙銳說道:“大人,天色已晚。你也早點歇息。待會屬下自會巡視一遍?!?
陸錚笑道:“趙都尉,你也勞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實不相瞞,我懂些道術,打坐一番便沒有困意了。就由我來巡視吧。”
趙銳聽了,眼中閃過欽佩的目光,連聲說道:“據屬下所聞,大人乃是本屆殿試的狀元。不想大人還修有道法,真是文武全才。如此,我們本次出征必將大獲全勝?!?
陸錚被夸贊的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這點道法不值一提,趙都尉過獎了。”
趙銳被陸錚執拗不過,只得起身休息去了。陸錚放出神識,四下巡視一番,并未見到異常。于是尋了背人之處,放心地席地而坐,抱守丹田,進入了天人合一之境。
此前,每當陸錚進入天人合一之境時,那件青蓮秀士所遺留下來的青衫,便會授他道術。所以,陸錚雖然修道時日尚短,可是道法卻突飛猛進,可謂一日千里。
只見陸錚的元神從肉身上緩緩剝離出來,在夜空下依次施展無名派清心蓮花道法,將六重蓮花咒一一溫習一遍。
那件青衫突然閃現著柔和的光澤,從陸錚身上褪了下來,與陸錚的元神在關空中斗法。
只見陸錚臉色忽而平和,忽而緊張,忽而欣喜。突然,空中的青衫被陸錚的元神擊中,化為了寸寸絳條,還未落到地上,便被吹得無影無蹤了。
當日,石不全將這件青衫交于陸錚之時,曾說過這寶物另有妙用。如今,這青衫已不是陸錚的對手,業已完成了它的使命。便從此消失不見了。
陸錚的元神慢慢地回到了肉身之中,陸錚周身一顫,立刻從忘我之境中驚醒過來,睜開雙眼,頓時精光四射,修為又提升了不少!
陸錚感到周身舒泰,不禁伸了個懶腰,卻發現自己只穿著褻衣,身上的青衫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青衫乃是青蓮秀士留下的遺物,不想卻被人給扒去了!陸錚心中懊惱萬分。
只是憑著陸錚現在的修為,不知何人能夠將自己的外衣偷去?陸錚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它,只得從儲物囊里將六品朝服穿在了身上。原來,陸錚出征之時,怕被靖瑤恥笑,并未將朝服穿在身上。
陸錚此番打坐完畢,天色竟然慢慢亮了。趙銳從帳篷里鉆了出來,見陸錚獨自在那兒發愣,急忙走了過來。
“陸大人,您昨晚一晚都沒有睡?”趙銳歉然問道。
陸錚猶自驚醒過來,對趙銳說道:“不礙事,我昨晚打坐調息,并無半分困意。早飯之后,我們必須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今天晚上趕到南坪縣?!?
趙銳急忙點頭道:“屬下得令。”說完,便急忙傳令下去,火頭軍忙著埋鍋造飯,兵士們吃完了飯,便拔寨行軍。
不到晚上,大軍便已趕到了南坪縣境界。那南坪縣令早率人帶著犒賞的酒肉,列于大道兩邊迎接。
南坪縣令當先走上前來,對陸錚施禮道:“下官彭濟朗叩迎巡查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