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晁和薛柔的事情一傳出來,薛寧最過于擔(dān)心的自是薛嘉而已。只是就在薛寧想著要怎么去勸解她的時候,薛嘉已然自己調(diào)解過來還說說笑笑的下了帖子邀請薛寧和趙玉敏去姚府參觀。
從姚府回來之后,薛寧是安了心下來。
看來那姚霖也不是一個冷情無心的人,只看對象是誰了。
而對于牛犄角胡同那邊,四房有志一同地選擇去忽略,除非那邊親自過府邀請,也不主動過去了。
只是薛柔的事情,到底還是大肆旗鼓的辦了起來。
那邊熱鬧著,棗子胡同這里雖有心不去理會,但等到林氏攜著劉氏一起過府,趙氏無可奈何也只能讓人把她們請去了宴息處。
“……她們都定下來了,我說話自然也是沒用了。但不管怎么說,悄悄辦便是了,哪有這般不怕外人知道這做妹妹的搶了姐姐的……”林氏捏著帕子眼睛紅腫著,想來先前沒少為這件事情哭訴過。
趙氏暗忖那王家一看就不是個低調(diào)的主,且從之前退婚現(xiàn)在又聘薛柔的事情來看就不是一個和善的人家。這樣的事情,人家也自然不愿意低調(diào)去辦,反而要大張旗鼓讓人知道有這么一回事。畢竟薛嘉和王晁之前有過婚約也是事實(shí),加上結(jié)婚的場面盛大。王家自然不是個委屈自己,吃虧的主。
低調(diào),怎么可能低調(diào)到哪里去呢。
想到這,趙氏面帶微笑地說道:“這婚事就是看一個緣分,有的人其實(shí)就是無緣。前日的時候?qū)幗銉哼€去了姚府,回來之后只說嘉姐兒日子過得好,整個府里都?xì)w她管呢。”
趙氏知道在林氏的想法中一個女人若是在后宅里有地位,自然是牢握管家的權(quán)力,也就不去講姚霖對薛嘉多好。畢竟姚霖那樣的性格講出來反而讓人覺得假,趙氏自己又沒有親眼看過,只略略帶過不提。
聽到這話,林氏臉上亮了一些,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可不是這個道理,以前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緣分。”
趙氏趁機(jī)繼續(xù)說道:“可不是緣分這東西誰也說不好,柔姐兒的事情既然有老太太和三嫂做主,大嫂子你就安心別去想其他的,只打理好府中的事情便是了。到時候添妝的話,可一定要帶上我。”
林氏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趙氏的暗示。可不是三房能有什么產(chǎn)業(yè),到時候嫁妝好不好看還是一回事情,雖說眼前還未分家。但女兒出嫁的嫁妝都是有定例的。薛柔到時候還比不上江芷晴呢,更別說薛嘉了。江芷晴手頭上還有那江家的東西,這是林氏心知肚明的,雖說她也不是對江芷晴都么憐愛,但還是自恃身份。不屑于一個孤女手中的東西。可薛柔就不是了,陳氏可不是像劉氏這般是一房的人,陳氏不過是長房里一個庶子的太太罷了。老太太就算到時候會掏些私房,還能真的給多少去?
想到這,林氏順心了。
劉氏也笑著說道:“侄媳婦不是有身孕了嗎,大嫂子是不是要好好忙活這件事情了。到時候生個大胖兒子出來。嫂子可就是有福了。”
唐心竹這一胎,不管是林氏還是丁老夫人都借著自己的人脈尋了不少大夫回來看診,十有八九說的都是男孩。
劉氏這話倒是說的幾分真心實(shí)意。又想起自己一生無子,怕是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jī)會含飴弄孫了。
一時之間,劉氏的神色黯然了下來。
趙氏瞥了一眼,到底心軟勸慰道:“其實(shí)倩姐兒如今還小,四嫂何不如仔細(xì)尋找一個寒子出生的學(xué)子舉人。看著若是好的就讓他做了上門的女婿呢。”
總比日后嫁出去了女兒,三房還要被人威逼才是。
四房若不是有了安哥兒的存在。自己哪里會有如今這般好的日子。
林氏聽得有些不自在了。
劉氏輕輕搖頭:“便是罷了,我現(xiàn)在盼得也就是能找一個好人家,把倩姐兒嫁過去,之后我和老爺也就能放心了。”
林氏笑著說道:“不是看了不少人家了嗎?沒有合適的?”
“可不是。”劉氏面色訕訕地。
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自己家,看上人家的明里暗里暗示要把三房的產(chǎn)業(yè)做了陪嫁送過去。本來這對劉氏來說是可有可無地,畢竟就算不給了倩姐兒,日后等他們?nèi)チ酥螅瑫皇艿阶謇铮d許不等他們?nèi)チ耍謇锞蜁才帕巳诉^來接手。
只是人家這副明眼看去都知道只是為了錢財(cái)?shù)娜耍瑒⑹嫌衷趺捶判淖约阂粋€閨女嫁到這樣的家庭去呢。
“寧姐兒和倩姐兒年齡也不大?”劉氏剛開了口。
趙氏就笑著攔下她后面的話:“這前頭不是還有幾個姐姐嗎,這事情……我也是說不上數(shù),還要看母親的意思。”
丁老夫人自然會好生安排自己的孫女,可是……劉氏有些心急。
趙氏神色淡淡地,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林氏見狀并知道這妯娌是不高興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就先回去了。”
趙氏立馬站起身:“原本該多留嫂子們坐一會兒,只是我還要回娘家一趟,最近的事宜比較多……”
“快別這樣說。”林氏目光一閃笑著說道:“早知如此,我們這些日子也不來打擾了。弟妹且去忙,我們這就回去。”
趙元朗都要比薛文紹出息了。
林氏是門兒清的,日后少不得要仰仗著趙府。只是可惜那是趙氏的娘家,自己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無力。
想到這,林氏想起自己的娘家,如今還在曲陽呆著,心里不免有些喪氣。
趙氏已經(jīng)起身站到門口了。
林氏也沒有多想就起身往外走。
劉氏暗自著急,咬了咬嘴唇,眼睛往趙氏身上瞥去。
趙氏似乎沒有注意到,反而熱心安排下人好生送了林氏和趙氏離開。
……
顧文柏拎著一壺酒大搖大擺地走近趙府大門。
這些日子門房早就習(xí)慣了這么一位主。
一看這陣勢,忙喊了小廝去回趙元朗,自己則跑上前笑著說道:“顧四爺,您來了。這酒……”
顧文柏把手里的酒壺遞給門房,自己則背著手往里面走去。
“找你們少爺小酌一番。”
門房遞了個眼色給別人,自己則是捧著酒壺跟上前面這位大爺。
到了書房門口,顧文柏也不等人稟報(bào)直接推了門進(jìn)去。
趙元朗正坐在書案后面,抬頭看了一眼,對后面跟著的門房道:“你先出去吧,把關(guān)上門。”
門房仿佛一個跳腳的貓咪,話音一落就沖進(jìn)里面把酒壺一放,又嗖地一聲奪門而出,當(dāng)然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
“你家下人沒意思。”顧文柏?fù)u搖頭,坐到一旁的桌子上,自己給自己斟酒。
趙元朗低頭繼續(xù)手邊的事情,頭也不抬地問道:“又是誰惹了你了?”
顧文柏輕哼一聲。
趙元朗想了想放下筆,疊好折子放到抽屜里去,這才去洗了手,拿著干凈的帕子擦了擦,走到桌子邊坐下。
顧文柏又拿了一只空杯子倒上酒。
“又是你府里的事情?”趙元朗接過杯子啜了一口,繞是他不怎么喝酒的人,也忍不住贊道:“好酒。”
“那可不?”顧文柏洋洋得意。
趙元朗微笑,有一口沒一口地啜了一口。趙府從小的教養(yǎng),不管是趙老爺子還是趙成思都酷愛茶葉過于飲酒。趙老爺子常常得意道,自己不會喝奶自己就已經(jīng)學(xué)會飲茶了,當(dāng)然這話自是用了夸張的說法。
只是趙老爺子一生愛茶,到了這個歲數(shù)雖濃茶不怎么喝,但往往手頭上會放著一杯清茶,醒省也好,解渴也罷。
反正老爺子愛得很。
趙元朗也是被影響了一二。
“你說……都和你說過幾次了。樂伯就算再怎么能干,也擋不了幾次,你現(xiàn)在那妾室不就是前車之鑒嗎?何不如等日后被顧夫人拖下水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給自己擇一個。也省得你日后回自己的院子都是不安心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安心了。”顧文柏冷聲說道,一直住在顧府,想搬出來也難,雖自己有言在先,不許柳含煙亂闖,但有個顧夫人在替她撐腰,總要顧不到的時候。
“那還不早點(diǎn)挑一個?”
聽到這話,顧文柏撇了撇嘴角:“哪里那么容易,顧大人還在那里呢。”雖說自己若是好生籌謀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顧文柏還真沒個看上眼的人,只覺得女人都是一樣不值得自己為她們花心思。
趙元朗微微一笑。
顧文柏又斟了一杯酒。
“對了…… 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一直都是忘記了的。”
顧文柏目光一閃。
趙元朗道:“你可認(rèn)識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人?”
顧文柏撇嘴笑道:“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一個人長了絡(luò)腮胡子,趙兄這番問話,我都不知道改作何回答了。”
“上一次……”趙元朗也看出顧文柏似乎不愿意回答,但薛寧似乎又非常在意那個絡(luò)腮胡子男,就算自己不問,只怕表妹急了指不定到時候會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