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直接拿了朱春來的妹妹做了要挾。
朱春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很是難看,從口里一字一句地蹦出話來:“鄭大人這般做法,難道不怕日后令妹會因此吃虧?”
鄭宏大笑:“我若是還在,又豈會讓自己的妹妹吃虧。我若是不在了,那她吃虧了,也是看不到了。既然看不到了,又何必去管?”
好大的口氣。
朱春來心中涌出難言的怒氣。
但卻是不敢直接發了出來,的確就憑著鄭宏還在。如今的他斷然不敢做什么,現下他可是只有一個妹妹呢。在朱老太太走后,朱春來就發誓要護著自己唯一的妹妹。
可眼下……
朱春來憋著氣說道:“還請讓我想一想才好。婚姻大事,朱某斷然不敢當做兒戲。若是鄭大人執意相逼,那就只能朝堂上見了。”
鄭宏眼里一冷,看著朱春來。
朱春來回看過去。
“也行,我便是先走了。”鄭宏起身。
朱春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是身子有些不穩。
鄭宏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錯過一次就會錯過第二次。朱大人,不該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對嗎?”
朱春來刷得一下臉色全白了。
“我不知道鄭大人在說什么?”
鄭宏笑:“不知道也好。”
朱春來留在原地,雙腿跟灌了鐵鉛似地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鄭宏離開走人。
他知道什么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朱春來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難道這就是都龍衛的力量嗎?
明明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不是嗎?
朱春來撫著胸,心里一下子涼了下去。
他的確說得沒錯。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原想再等等的,等到自己再往上爬一些,再去求娶的。只因著不想她日后嫁了自己受委屈,朱春來知道自己的情況雖是考了探花。做了編修,但家底卻是薄的很。唯一的錢銀都已經拿來置辦了這么一處宅子了。
就想著日后不讓她委屈,可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從鄭宏說出讓他娶她妹妹的時候,朱春來就已經毫無辦法,再也沒有希望了。他斷然不會拿著妹妹可能有的危險去滿足自己心中的想法。
朱春來以為他清楚明白了原因。
但其實在他站在那個拐口往那院子看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沒有希望。
不然……鄭宏也不會單單只是選上他一個人。
……
三日后,傳出鄭宏同朱春來結親。
雙方都沒有長輩了。
顧而等朱春來去了牛犄角胡同請胡老夫人幫忙充當長輩的時候,薛寧這邊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所以鄭雪當時來是這個意思嗎?
薛寧搖搖頭。
覺得這里面亂七八糟地實在想不通。
而薛文廣那邊同樣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只是想到是鄭家,到底只是嘆了一口氣覺得可惜了。但很快心思又動了起來。
“你是不是認識那鄭家的姑娘?”薛文廣找了時間叫來薛瑤。
薛瑤眼里一喜。垂著的睫毛微微跳動著表達著主人的欣喜。
“是,原就是認識的。前幾日還一同去了棗子胡同那邊呢。”
“這樣啊。”薛文廣點了點頭。
沒有再問。
薛瑤雖心中焦急,想問問父親到底有何打算。但到底面對自己的婚姻大事的時候。還是羞澀了起來。
只等著薛文廣去主動。
須知她一個姑娘家若是自己出面,到底失了日后相處之間的贏面。
只是不等薛瑤有什么動作。
薛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送走牛犄角胡同那邊過來報信的人,丁老夫人看著趙氏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閨女送去做人的侍妾,這有什么好的。”
丁老夫人一向不贊同拿了姑娘家去博富貴的。
這一房的興盛最終靠的是房里的男子。而不是要去賣女求榮。
趙氏字斟句酌地說道:“許是皇命不可為吧。”
趙氏想得比較善良。
只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皇家那邊有了意思,皇家那邊透出這個風向來。作為臣子的誰敢不從,倒是可憐了薛婉那個孩子。
雖說對薛婉是不喜的,但是那皇宮中的女人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只怕進去的人,各個都要脫一層皮。
況且那三皇子已經有了一正二側的三妃。
“用過膳后你送一些禮過去吧。若是問去寧姐兒,就說貪玩病了。千萬拘著她不讓她出來呢。”
趙氏低低地應了一聲。
不只丁老夫人。她也是不希望薛寧在這個時候過去的。
薛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色有些恍惚。
沒想到自己那么一激,薛婉竟是直接選擇了去三皇子那。甚至是以侍妾的身份進去。皇子侍妾的名額是不限的,哪一天沒了,誰也不會去在乎。
顧而除非家世不夠,一班人不會選擇這個。
薛婉的家世當然欠缺,但是前世她能直接做了那側妃可以想見這里面必然有什么原因。只要再等等。未嘗不能以側妃進去。
可是如今她卻是等不得,或者是說不愿意等了。
想到這。薛寧握了握隨身帶著的荷包。
看來這里面的事情是真的不少。
能影響到薛婉的決斷。
如此說來,那方姨娘那邊也不能放松,條件許可的話一定要讓人去查一查才好。
等趙氏那邊拍了桃嬌過來商議送禮的事情。
薛寧想了想讓人拿了一套珍珠頭面,又把肖郡主那邊送來的幾只據說是上好的宮扇,只是幾個人才有的東西,拿了一對一塊送了進去。
雖說可能因此會徹底激怒了薛婉。
但也有可能讓薛婉感覺慌張。
只要慌張了就好,她的行為判斷就會有所失誤。
陶安城里似乎流行起論親的事情。
不只是丁老夫人和趙氏再薛寧前頭的人除了薛瑤都有了歸宿之后,開始著急了起來。趙元朗送來了一張名單。
據說都是青年才俊。家世也是不錯的。
薛寧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只是干笑了幾聲,雖很想去和祖母或是母親說可以不急等一等的。畢竟姐妹中除了薛倩那是特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算比較晚才定親了。
但丁老夫人卻是不這么想。
趙氏也怕晚了,好男人都被別人挑走了。
婆媳二人因此除了府里一些事情,其他時間都握在壽華院嘀咕著。有時候兩人白天出去,晚上才回來。
薛寧對此感到奇怪。
畢竟祖父和母親應該不能隨意去別人府上做客的。
等問了鐘媽媽她們才知道,只是去了趙府讓岳氏幫忙看看,有時候都是岳氏出去交際幫著看看那些所謂青年才俊的家里情況。
且不只岳氏,就是薛嘉和有了身子的趙玉敏都加入其中。
薛寧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
顧府
顧文柏陰沉著一張臉。穿上衣裳快步離開。
“表哥。”
床上的人喊了一聲。
顧文柏冷笑著轉頭:“柳姨娘還是要牢記自己的身份才好,表哥這個稱呼日后還是不要再提起來。如今還好,若是日后主母進來了。你還這樣……”顧文柏哼了一聲:“就是顧夫人也幫你不得。”
說完,顧文柏冷著一張臉離開。
昨日回來的時候不見樂伯。
問起下人,只知道樂伯是生病了,吃了藥睡下了。
顧文柏念著樂伯年邁不忍心去打擾,只想著第二日早上再去看望。顧而直接回了屋子里睡覺。一切同往常一樣。
只是除了早上一醒來,床上多了一個人。
這院子里的人還是要動一動了。
顧文柏出了屋門,就見到樂伯站在門外。
看來樂伯也是知道了。
“少爺。”樂伯一臉慚愧,只覺得若是自己不生病,少爺也不會著了別人的道。
顧文柏輕哼一聲。
樂伯動了動嘴皮子。
顧文柏嘆了一口氣說道:“樂伯,你還是去好好休息吧。”
這次也可以當做一次時機吧。
這府里卻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遲早有一天院子是真正的被著道了。
顧家書房里。
父子二人大吵一架。
顧文柏離開之前冷聲說道:“若是母親在的話,斷然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看來顧夫人的管家水平也要管一管才是。誰知道,哪一日有人想要我的命都不知道。”
“你這孽子。”顧大人氣得胡須打斗。
顧文柏嘴角上揚:“我自是孽子。你眼里心里的孩子只是那顧夫人生得才是吧。那父親可別怪我為了自保,傳出消息去。”
“你敢……?”顧大人的確對柳含煙突然出現在顧文柏屋子里的事情不覺得什么,況且那柳含煙是顧夫人的侄女,原本是打算做了顧文柏的妻子的。
若不是妾室不能扶正。
顧大人早就被顧夫人說動了。
可是這種事情就算顧大人不覺得顧夫人哪里有做不對的地方,但也明白家丑不可往外揚。也同時明白顧文柏這個兒子是個心狠的人。
若是真的傳出去話,保不齊把那有人想殺他的事情一并傳出去。
姑且不亂有人信不信。
但難保他的政敵不會為此參上一本。
“你要搬出去。并搬出去吧。”顧大人退讓了。
顧文柏露出笑容,只是眼底卻是沒有笑意。
“不過……我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