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熱鬧的一番景象,信安侯夫人和喬二夫人她們卻只得在偏廳坐著,一起坐著的是信安侯夫人和喬二夫人的娘家人。
這樣的安排,讓她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喬二夫人的嫂子氣道:“我們可是府上正經的姻親,難道這種大好日子,竟是連我們的面都不能出現?”信安侯府失勢多年,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可是少之又少,可以說這些娘家人就是為了露臉,日后好為自身牟利,才一大早巴巴地過來。
喬二夫人被喬夫人落了面子,神色本就不好,聞言只是冷笑:“姻親?人家可是有正經的姻親。”
這些人完全是不問自來。
喬夫人直接根本就沒有下了帖子。
信安侯夫人和喬二夫人覺得被下面子是一回事,可她們也去了信回娘家叫她們這一次不要過來,可早上被喬夫人叫過來看到娘家人的時候,兩人都恨不得沒有這娘家人為好。原本喬夫人的意思是到底信安侯府里女眷就這么多,這樣的大日子,也不會攔著她們不出現,可既然這娘家人來了,就請兩位夫人陪著招待,免得人家說信安侯府沒個禮儀。
在眾人都熱鬧的時候,一行人只得坐在偏廳,聽聞熱鬧卻不能得見,心癢的厲害卻是誰也不敢離開。
信安侯早就告誡,今日若是出了差池,是誰也不能保住。
今上在看著呢。
另一邊的喬悅被三個閨蜜捉弄,臉紅得整個頭埋到胸里都藏不住。
“好了。”薛寧說話的時候嘴角溢出來的笑意是擋也擋不住:“我們去后面坐一會兒,悅姐兒你等一會兒再來。”
喬悅眼睛閃爍著。
薛嘉笑瞇瞇地點頭:“你就留個空間讓我們姐妹三人說會子的悄悄話。”
趙玉敏更是直接,一邊拉了一個人就笑著離開。
喬悅惱得跺腳,又想到屏風外頭有人忙又低呼一聲,探頭往外看去。
薛寧三人說笑著到了后頭的屋子坐著,還沒有坐暖。剛坐下,就聽到后頭的動靜。
喬悅紅著臉跑進來。
薛寧挑眉,朝趙玉敏使了個眼色。
趙玉敏微微蹙了眉頭,三人特意留了喬悅一個人仔細看看四皇子,這也是為了她好,讓她心里有個底。姐妹四人當中,別說薛寧和薛嘉了,就她是同喬之信婚前也是見過幾次,同喬悅關系又好,如今更是姑嫂。這一次也是喬夫人暗中授意的。
可沒想到她們前腳離開,喬悅后腳就跟上了。
想來喬夫人那邊怕是失望了。
趙玉敏暗嘆一口氣,攔下想要細問的薛嘉。只是拉著喬悅坐下。
薛寧見了笑罵道:“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跟上來了,連個說悄悄話的時間也不留給我們啊。”
喬悅臉皮漲得通紅,微梗著脖子說道:“好啊,這才多久。你們就開始撇開我了,我可不依。”說著就滾到薛寧懷里。
四人頓時笑做一團。
外頭的管事媽媽聽到動靜,悄悄探頭進來,一看嚇了一跳:“我的好姑娘們,這可使不得,小心壞了發髻。”又看向薛嘉:“鄭夫人。你這身子可是不淺了,可別同幾位姑娘玩鬧著啊。”
薛嘉原本就沒有人真擠了過去。
薛寧把喬悅扶起,朝那管事媽媽點頭:“前頭怎么樣了?”
管事媽媽笑瞇瞇地說道:“少爺正陪著四皇子說話呢……”又對薛寧道:“顧大人來了。也陪在那里說話呢。”
顧文柏來了?
薛寧雖有些訝異,還是點點頭。
管事媽媽離開之后,薛寧找了喬悅的丫鬟來問,才知道她們四個人剛離開沒多久,顧文柏就找來了。
正好喬之信在同四皇子說話。隨后也就被叫過去了。
“……不只呢,我看著還有一位朱大人呢。”
薛寧微訝。
不知道這口中的朱大人。是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朱大人。
實在是朱春來同鄭雪成親后,再也沒有往來了,似乎雙方都若有若無地斷了聯絡。薛寧搖搖頭,許是不是吧。
前頭顧文柏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同四皇子說話的朱春來。
兩個人實在大門口偶遇的。
說來他看到朱春來的時候,也是愣住了。兩個人一個在兵馬司,成日在城中逛著,一個在朝堂,對了朱春來已經從翰林院出來直接做了刑科左給事中。
“朱大人在六科可是習慣?”四皇子在此,四周早就摒去下人,只有他們四個人在屋子內。
朱春來恭敬地回道:“雖不熟練,但也是小有所知了。”
四皇子微笑了笑:“那就好。”
顧文柏目光一閃,斂下眼瞼。
四皇子離開之后,顧文柏叫人去請薛寧。
薛寧同喬悅她們告別。
薛嘉揮手道:“快走吧,顧大人可不是都巴巴地過來等你了。”
薛寧怔了怔。
薛嘉睨了她一眼,嬌嗔道:“還不快去,我是那般小氣的人。”如今這樣的日子,她是滿意得不得了了。姚霖忙又有什么,這不是沒辦法,她薛嘉也不是小女孩,連這個也要做攀比。總虧自家姐妹好,她也高興。
薛寧聞言笑道:“哪能呢,我這是想告訴你,過陣子薛笑大哥下聘,你也去熱鬧熱鬧吧。”怕是到時候別的幾房只是礙于面子派了人過來。
薛嘉點頭:“你不說我也是要去的。”
薛寧讓人去請了顧卉她們。
顧卉一臉不高興地看向薛寧。
薛寧愕然。
這又是在鬧什么表情?
送薛寧出來的喬悅見狀悄悄招了人來問。
……
顧文柏看到顧卉三個人的時候依然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大哥……”顧惠訥訥地喊道。
對于這個大哥,她小時候心里也是仰慕的,只是顧文柏幾乎不再府里面呆著,只當做是個睡覺的地方,兩兄妹幾乎毫無交集。
顧文柏嗯了一聲:“上車,送你們回去。”
顧惠咬唇。
顧卉和顧嬌忙也喊了:“四哥。”
顧文柏同樣只是點點頭。
對于唬著臉的顧文柏。兩個人看著心里發憷,忙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大哥……”
薛寧看了一眼,說道:“大妹妹,你可是有話要和你大哥說?”
顧惠點點頭,看了看薛寧又看了看顧文柏。
顧文柏不悅地板著臉說道:“有什么話就說,難道還避著你嫂子?”
顧惠一下子就紅了眼圈。
薛寧忍不住感到驚奇,怎么感覺顧惠似乎不喜自己。也不對……從之前見禮那一次的事情來看,就已經是如此了。
只是在同顧文柏這么一比較。
讓薛寧有一種神奇的詭異感。
似乎比起自己,顧惠更信任歡喜顧文柏一些?
按理來說,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畢竟兩人是兄妹的關系。
可放到別人那里還好。放到顧府以及顧文柏身上。
薛寧不由得心里多了一分好奇。
顧惠很是猶豫。
上了馬車的兩個人,已經探頭出來,若不是礙于顧文柏早就不滿了。
顧惠只好低聲說了一句。
顧卉聽得不是很清楚。
只看到顧文柏楞了一會兒。那薛寧推了他胳膊一下,隨后他才皺著眉頭點頭。
“你之前在做什么?”等到顧惠上來,看到眉宇間藏不住的笑意,顧卉忍不住出聲問道:“你不會做什么事情了吧。”
顧嬌也是一臉懷疑地看著顧惠。
顧惠搖搖頭,然后低著頭不言不語。
對于她的反應。讓兩個人無可奈何,有一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要說最了解顧惠性格的,就是她們兩姐妹了。
這么多年,顧惠在顧府過得還不如顧嬌呢,更別說顧卉了。
只是每次她若是悶聲不語的時候,誰也拿她沒辦法。
另一輛馬車上。薛寧拉著有些不滿的顧文柏,兩人上了馬車之后,薛寧立刻撫掌大笑。
顧文柏問:“你干嘛答應下來?”
薛寧好笑:“不是你答應的嗎?”
顧文柏拿眼看她。
薛寧只好投降。笑瞇瞇地說道:“上一次的事情你也該記著,正好我也有些好奇,一直想找個機會弄清楚呢。既然大妹妹主動說想來我們這里住幾天,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了。她總歸是你的妹妹。”其實是從稱呼中,才讓薛寧下了決心同意的。顧文柏其實排四。可在顧府長房卻是排行老大。
顧惠喊得是大哥,顧卉和顧嬌卻是四哥哥。
三個人都沒有喊錯。
不過像這種根據家族排序的話,一般都是喊得后者,就像薛府一樣。只是似乎在顧惠那里,她更愿意喊大哥。
是故意如此?
還是心中所向?
不管是哪個原因,薛寧都有些好奇。
顧文柏聽了話,只是嗯了一聲。
薛寧就知道他同意了。
一行人先送了顧卉和顧嬌回去。
顧惠直接跟著馬車回了榆錢胡同。
薛寧安排了人跟著去顧府帶了顧惠的行禮,順帶同顧夫人說一聲。
顧夫人聽到的時候愣住了。
青英微笑道:“夫人說二姑娘是大爺的妹妹,也想親近親近,這才留了二姑娘住上一陣子呢。”
顧夫人想到顧惠的性格,悶葫蘆一個,也就點點頭,隨即問了柳含煙的傷勢。
“柳姨娘如今好著呢,每日廚房都做補品給她,這陣日子的氣色也好了不少。如今也是能下床走動走動了,不過還是要躺上一陣子來得好。”
顧夫人擺擺手,心里失望柳含煙的運氣,這才出來就又要躺一個月,白白浪費了她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