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見陳三爺一副公正的態(tài)度要懲罰阿豪,本來還十分的高興,但是一聽陳三爺居然是阿豪的舅舅,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再看陳三爺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斷地向自己瞟來,頓時明白了陳三爺?shù)挠靡狻?
心想:這明明就是在我面前演苦肉計嘛!他們畢竟是親人,不可能為了我一個外人而真的要砍自己外侄一只手,他這么說不過是在給我面子而已,如果這時候我不說兩句的話,那可就顯得太不識相了!只是……陳三爺這樣名震珠洲的大人物為什么要給我面子呢?應該不單單只是因為我救了他的兒子吧?嗯……他這么晚請我來,也不可能只是為了表示感謝那么簡單,多半還是有事求我。而他能求我的事,也只能是讓我?guī)兔床×耍恰椰F(xiàn)在可是一個半吊子的大夫呀,只怕等一下萬一幫不上他的忙,他就不會對我這么客氣了!
想到這里,莫一凡自然不會真的任由陳三爺處置阿豪,也好留下個余地,于是忙說:“三爺……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我們剛才只是一場誤會而已,而且我已經(jīng)打傷了他們幾個,我也沒有再追究的意思了,就請三爺不要再責怪他們吧……”
陳三爺?shù)鹊木褪悄环驳倪@句話,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點點頭說:“莫神醫(yī)真是大人大量,既然有莫神醫(yī)求情,阿豪,你就自己掌嘴五十吧!”
阿豪忙說:“謝謝舅舅……”
“謝我干什么?”
陳三爺冷著臉說:“是莫神醫(yī)為你求的情,還不謝過莫神醫(yī)?”
“是,謝謝莫神醫(yī)……”
阿豪口中稱謝,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怨毒的寒光。
這一切莫一凡全都看在了眼里,但卻沒有多說什么。他之所以要為阿豪求情是因為知道陳三爺不想真的嚴懲阿豪,可沒想過什么以德報怨,也沒指望著那家伙能對自己感恩,看來這個敵人是豎定了,既然這樣,那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阿豪對于陳三爺做出的處罰到也不敢敷衍,就跪在地上,當著兩個人的面,噼哩啪啦地在他自己的臉一頓猛扇,下手絲毫不敢手軟,五十巴掌打完,兩腮已腫起,嘴角更是鮮血淋漓,那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
“退下吧……”
見到自己的外侄滿臉是血的樣子,陳三爺臉上依然威嚴如故,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忍,無論如何畢竟血濃于水呀!
等阿豪帶著無限怨念離開會客室,并有下人來將屋內(nèi)收拾干凈,重新倒上新茶之后,莫一凡才輕咳一聲,說:“三爺,不知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陳三爺擺了擺手,說:“莫神醫(yī)乃是高人,我又怎么敢吩咐神醫(yī)?嗯……我找莫神醫(yī)來主要是想感謝莫神醫(yī)昨天對犬子的救命之恩,我知道象莫神醫(yī)這種人是不求名利的,如果我以世俗的金錢來回報神醫(yī)到顯得俗氣,嗯……不如這樣吧,我陳老三在珠洲也算是有些身份、有些能力的人,假如后莫神醫(yī)有何需要我陳老三效力之處,我陳老三一定在所不辭……”
莫一凡摸著鼻子暗自苦笑了一聲,心想:你用金錢來回報我就可以了,錢這東西俗是俗了點兒,不過我可不是跳出三界外的圣人,還是很喜歡這種俗物的!
不過人家既然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又哪好意思再開口向人家討要報酬,不過話說回來了,陳三爺這個承諾也非比尋常,這等于是讓自己在珠洲有了一個強大的大靠山,這樣的靠山可不是隨隨便便用錢就能買得到的!
莫一凡也不知道陳三爺這話是否出自真心,忙客氣說:“三爺言重了,我不過是因緣際會,小時候偶然和一位臨家的老伯學了一點兒三腳貓的醫(yī)術(shù),真的不算是什么高人,神醫(yī)二字更加是萬萬不敢當,而那天救治三爺?shù)膬鹤樱餐耆乔珊希隣斍f不要放在心上!”
陳三爺哈哈一笑,說:“莫神醫(yī)太謙虛了!如果說昨天救我兒子是巧合的話,那么今天你對常老爺子施展的七星針法總不會是假的吧?連馮院長一個西醫(yī)醫(yī)院的院長都對你贊不絕口,如果說莫神醫(yī)還當不起神醫(yī)二字的話,那么整個兒珠洲怕是再也沒人敢稱名醫(yī)了!”
莫一凡聞言微微一愣,想不到這陳三爺?shù)南⑦€真不是普通的靈通,連那個什么所謂的七星針法他居然都聽說了,看來自己這兩天的一舉一動只怕全都已經(jīng)在人家的監(jiān)控之中了也說不定呢!
陳三爺見莫一凡默然不語,只道他已經(jīng)默認了,于是跟著一笑,說:“莫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是我陳老三有生之年見過的最高超的一人,這與你的年齡真的很不相符,所以我才略微讓人多注意了一下,并沒有要監(jiān)視莫神醫(yī)的意識,還請莫神醫(yī)見諒!”
莫一凡聽了這話也只能苦笑著點頭,人家是什么身份,肯這樣說已經(jīng)是萬分的客氣了,如果自己不肯見諒的話,又能把他陳三爺怎么樣?
“三爺請說吧,您叫我來府上應該不只是感謝我這么簡單吧?”
陳三爺用力了一下手里的煙斗,噴出一口淡淡的青霧,凝視著莫一凡說:“當然了,若非有事相求,我又怎么敢深夜打擾莫神醫(yī)呢!嗯……實不相瞞,我請莫神醫(yī)來,主要還是想請莫神醫(yī)為我這把老骨頭看病的!”
莫一凡早就猜到陳三爺找他來應該是給人看病的,只是沒想到病人竟會是陳三爺自己,在他看到陳三爺?shù)木窈芎茫眢w也挺健康的,應該不象是身瘓重病的人吧!可如果只是小病的話,也不會費這么多周折,非要請他莫一凡來吧?
陳三爺?shù)脑捈热徽f了出來,莫一凡自然不能拒絕,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能為三爺效勞是我的榮幸,只是……我真的所學不多,可以幫陳三爺判斷一切病情,但若真的是疑難雜癥的話,只怕我……就算診得出病因來,也未必能拿出治療方法,還希望陳三爺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才好!”莫一凡現(xiàn)在可以倚仗的也只有診脈和針灸兩項,一般來說,要判斷一個人的具體病情應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差錯的,可是針灸術(shù)雖然神奇卻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得好的,因此哪敢把話說死。
陳三爺只道莫一凡說的是客套話,也并未往心里去,點頭應道:“莫神醫(yī)太過謙了,無論如何只要莫神醫(yī)盡心竭力,即使真的醫(yī)不好我這把老骨頭,我陳老三也怨不得別人,只能嘆天數(shù)使然了!”
莫一凡見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不幫陳三爺看病怕是過不去這關(guān),便正了一下坐姿,對陳三爺說:“請三爺伸出左手來。”
“哦……好……”
陳三爺自然明白莫一凡是要給他診脈,忙依言伸出左手,放在茶幾上。
莫一凡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陳三爺?shù)拿}門之上,閉上眼睛,凝神感覺,片刻的功夫,眉頭便不知不覺地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