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磊懶的和這女人嘮叨,要不是記掛著心愛的毛球,早撒丫子跑開了,他低著頭,捋著喜子的毛毛,那婦人見蒙磊不理睬自己,對快步跑來的保安喝道:"你這個司馬,跑那去了,怎麼纔過來?又在偷懶睡覺?那個拽歪我車標誌的小子讓我自己逮著了,看這個新劃痕就是他和那個大狗劃的。"
司馬跑的急了些,有些喘,他趴在劃痕處仔細的辨認一番,小聲嘀咕:"哎呀,胡夫人,剛纔我們按點巡視,上班的時候,可不敢偷懶的,這個,我看看,嗯..........這個怎麼不像是才弄的呀。"
胡夫人很不高興道:"怎麼,你怕在你班上劃的,不好推卸責任?上次,就是你的班,我這個豹子標誌,就被人撬歪了,你敢不承認?"
司馬知道來的全是客人,而且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小客人在大門外等了很久,是範無忌親自領進院子的,他不想摻和範家的家務事,撓撓頭道:"嗯,要不我去調下錄像查查,行不?不能冤枉好人呀。"
胡夫人冷哼道:"你快點,我沒工夫陪你破案。"
她身後的阿姨在花壇處墊了個坐墊,笑道:"咱們去那邊坐著等?要不就交給司馬處理好了,咱們犯不著給個小毛孩彆扭,不值當!"
胡夫人不言語,瞇著眼睛,透過樹林看見一個人影晃動,對低頭不言語的蒙磊冷笑道:"你不是說是範總請的來的嗎?我就問問範總。哎!那個範........總!"
蒙磊一聽她吆喝,也來的精神,扯著脖子對來人可謂翹首企盼,直到那人走進,蒙磊又泄了氣,這回是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
範希哲一身修身奶黃色條紋西裝,棱角分明的臉龐曬出健康的小麥色,他笑嘻嘻的走近,摘下禮帽,彎腰誇張的對胡夫人鞠躬道:"哎呀,我親愛的媽媽呀,您這是中午的烤肉吃膩歪了,在這消食兒?怎麼火辣辣的,孜然齁著的了?"
阿姨笑道:"哎呀,這孩子真是愛開玩笑,太太的愛車給這孩子劃了,這個標誌也有些歪,太太正在等破案呢。"
胡夫人手裡握著個帕子,像個小姐似的優雅的點著蒙磊道:"怎麼這孩子說是你請來的,不是什麼小蟊賊,你來認認,認識嗎?"
範希哲那張玩世不恭的表情在見到蒙磊擡起小花臉時,立刻愣住。
蒙磊沒了耐心,嘴巴噘著,嘀咕道:"這個不算,人怎麼能指錯吶?怎麼這裡姓範的很多嗎?"
範希哲走到車旁轉了一圈,用手鑑定那處劃痕道:"我看沒什麼,全都好好的,您就別找什麼茬兒了。"
胡夫人以爲兒子來了爲自己出氣,現在只好自己消化火氣,她想了想道:"這個是誰的孩子,我怎麼沒見過?"
範希哲眨眨眼睛,不耐煩道:"怎麼我帶個熟人,您不許?"
這下蒙磊都很吃驚,胡夫人沒了言語,範希哲又站在車旁道:"這個標誌您覺的歪了,就送人唄。"說著雙手齊上,開始掰那個豹子標誌。
胡夫人騰的蹦起來,如同有火燒屁股一般,她疊聲高呼:"你.......你......你這個敗家子,好不容易我讓那個給我配的,礙你的眼了?別人還沒摸,你倒來掰扯?上百的車,你......你想氣死我,好繼承遺產是吧?"
看範希哲沒住手的意思,她在其身後,奮力的扯,倒是把自己差的帶仰倒,身後的阿姨忙上前扶穩,一邊指指蒙磊。胡夫人受了啓發跳在蒙磊旁,點著他腦袋道:"你還說這個不是你掰的?你崇著他禍害我的車,到時算你頭上!"
蒙磊忙自己撇清:"誰稀罕這個亂蹦的貓,我喜歡狗狗,白送我還不要呢!"
胡夫人更惱了:"那你沒事圍著我的車轉幹沒什麼?"
蒙磊吸吸鼻子道:"我的毛球鑽車下了,我在找,真的,我不騙你。纔不稀罕你那個東西吶!"
胡夫人和阿姨齊聲喊道:"快停下。孩子是在找毛球。"
範希哲揚手拿著那標誌揮揮道:"哎呀,晚了,我摘掉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胡夫人氣的幾乎要暈倒,她指著範希哲,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範希哲將那標誌用袖子擂的蹭光倍兒亮,笑瞇瞇的彎著腰遞給蒙磊,笑道:"快收起來,這個可值錢了。"
蒙磊眨眨眼睛看看他,又瞅瞅胡夫人,嘀咕道:"你們大人真是奇怪!"領著喜子拔腿就跑,看他小身板穿過樹蔭,越過草坪,不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胡夫人見範希哲也想跑,她眼裡毛火,拉著邊哭邊嘮叨道:"你.......你這個敗家子,就知道禍害我,可憐我天天盼你回來,竟這樣對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範希哲連忙後退,甩開胡夫人,很無賴的笑道:"哎呀老夫人,老範在海南光賣地就賺了快兩個億,咉他再給你換了輛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個淘汰給我!"
兩人正在拉扯,冷不防範無忌從假山花壇處漫走了出來,他側著身子打量那車笑道:"你們娘兩在拉扯什麼呀,這個車怎麼啦?標誌吶?纔買了多長時間?太能敗了吧。"
胡夫人狠狠道:"不知那個敗家子,看著眼饞,掰個去。"
範無忌冷笑道:"我早說你得放車庫的,誰讓你亂放的。你還不給你媽開走?"
範希哲忙發動汽車,他搖下車窗,嬉笑道:"哎呀,我忘說了,我回來沒個好車開,那輛放的漆暗了,這個換給我,你是咱們範夫人能開個舊的?太掉價了!還不得被別人嚼舌頭根子?"
範無忌無所謂的笑笑道:"行呀,反正礦上今年效益好,你們有30的股,財務好操作。面子上嘛,那是一定要鮮光的。"
胡夫人坐範希哲旁邊,看他駕駛汽車,剛啓動,還沒行遠,就開始嘮叨著:"看看,你還癡心妄想著從他那撈點,行不通吧。"
範希哲對嘮叨母親的話永遠是似聽非聽,他的表情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模樣,漸漸的落寞起來,他從後視鏡裡注視著範無忌站在剛剛開出汽車的空地上,腳下在踢著一個綠色的毛
球,雖然他們車開遠了,可他看的很清楚,範無忌彎下了腰。
範希哲將用計謀換來的汽車在幻海苑聽雨軒樓前停穩,笑瞇瞇圍著車看了看道:"阿姨,我媽可能血壓高了,你們就下了吧,好好歇歇,睡上一覺,晚上還有活動呢,我好去洗車。"
阿姨扶著臉色很不好看的胡夫人,剛勸慰說道:"哎呀,夫人反正是給自己的兒子,又不是給外人,您就想開些吧。"
胡夫人搖搖手,無力道:"你不用勸,我這兒子只會氣我,那個更不用提,兩個全是指望不上的。哎,今天真是手氣糟,什麼沒佔著,還倒賠了個大的。我還瞎操心是迷上那個小男孩了,別搞什麼童鸞花招,啊,算沒出什麼意外,還是我那不爭氣的東西。"
範希哲將捷豹停至一棵合歡樹下,開始細細的擦拭汽車,從褲兜裡拿出將剛纔掰的標誌比劃著安置,冷不丁見一個清麗女子彎著腰疾馳而來,見樹下的範西哲喊道:"喂,那個,那個,你們這兒廁所在哪?"
範希哲停下手裡的活兒,看到施夷光秀麗的宛如雨中荷花的容顏,結結巴巴指指左手方道:"聽雨軒,一樓。"
施夷光擡眼看看道:"聽雨軒,不是男廁?"
範希哲笑道:"有男廁就有女廁嘛!"他將車鎖住,帶著施夷光進了一樓,指著樓梯一側道:"樓梯右手。"
施夷光點點頭,跑了進去,半響她在衛生間裡一陣忙活,梳洗一番後,磨磨蹭蹭的溜達著出來,見一樓的郎闊的客廳一面牆壁鑲嵌著活絡的水世界,三面圍著寬大的棗紅沙發,範希哲正在拉落地窗簾,看見施夷光出來關切的扶著她道:"怎麼不舒服?肚子吃壞了?我就說不能搞什麼燒烤,那個肉可能就沒怎麼熟,施夷光,你吃多了吧!"將她扶至貴妃椅上坐穩,道:"你臉色不好,太白了,是拉肚子,還是血糖太低,頭昏嗎?"
施夷光此刻是有些頭腦缺氧,昏昏沉沉的有些發漲,她坐在沙發上舔舔嘴巴,嘴脣動了動,乾啞的嗓子什麼也沒說出來。
範希哲將茶幾上的茶盅打開,用夾子撿了幾顆雪菊,又用銀勺子舀了些棕色的沫子兌上開水泡出一杯濃郁的液體來,小心翼翼的捧著,他自己也坐在施夷光旁邊,雙手遞給施夷光道:"這個很補氣血,快喝了吧。"
施夷光覺的不太對勁,從見到這個男人起就不對頭,她捧著茶盅,暖著手,開始細細琢磨:此刻要是問他姓名好像不太禮貌,可.......我認識他嗎?我不認識他,可他怎麼好像跟我挺熟的?剛纔還喊出我的名字來。
她靦腆的站起身,指著水世界裡的一條銀龍魚好奇的問道:"你這個水缸裡養的什麼?這個魚我怎麼不認識?長的這麼大個。這兩根鬍鬚長的飄飄灑灑,倒像龍王似的。"
範希哲劍眉微挑道:"早先那個早死了,這個可能是他們才換的吧,施夷光,你的茶快喝了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喝了。"再次將茶盅遞到施夷光的手裡。
施夷光惶惶然:"哦,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