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剛剛一瞅著蕭家搖搖欲墜,就開始琢磨著蕭洛辰大魔王千萬別選自己;
可是這會兒又覺得女人活一輩子就是應該經歷這么一把刺激的事,這可是在宮里在皇上面前!
要是有這么個男人肯為了自己如此玩命了的表白,那還真是拼將一生休也算是值了。
安清悠就這么不尷不尬地站著,又不能說話,又不能動彈。
開頭還覺得窘迫,可到最后都覺得有點麻木了。
別人怎么想安清悠可也管不了,索性脖子一梗來了個守規矩的秀女不怕開水燙,誰愛怎么著誰怎么著吧!
蕭洛辰鄭重其事的表了白,盯著安清悠的眼神里卻是帶著點詭異的賊相。
怎么樣,你脾氣再大,這時候也只能在爺的對面老實站著吧,規規矩矩聽完我要說什么,再慢慢消化唄?天曉得蕭洛辰選了這樣一個場合做表白是出于一種什么考慮!
不過有一點卻是連蕭洛辰自己也不會否認的,他和安清悠雖然屬于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但那種骨子里的驕傲在本質上卻殊途同歸。
安清悠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他可以當著皇宮大內所有的頭面人物表白,但卻又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表白有半點兒的求懇。
他心里一萬個想娶安清悠,可怎么一個娶法,卻要由他自己來定!
“哦?難得你竟能說出這般話來?”
壽光皇帝倒是難得地露出了微笑,對于蕭洛辰的這番表白不是表白,奏對不是奏對的話語,這位皇帝陛下倒顯得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掃視了一眼下面的眾人,卻是徑自對著面前的秀女群道:
“那個安家的秀女?抬起頭來說話,朕恕你無罪!”
“謝主隆恩!”
秀女參選講究的是個規矩,有皇上在此,自然是誰也不敢抬頭昂視,一個個半低著腦袋站著。
安清悠一聲謝恩抬起頭來,卻見那壽光皇帝樂呵呵地瞧著自己,那眼光里的潛臺詞倒是清清楚楚——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
人,能夠讓蕭洛辰這小子如此惦記?朕可是好奇的很啊!
不過這等事雖然是任人都看了出來,壽光皇帝卻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說話就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徑自在那里笑道:
“朕且問你,朕這個不爭氣的學生蕭洛辰,你可愿嫁?”
安清悠此時心里已經快氣炸了,蕭洛辰這家伙會真心實意地想娶自己?這種事情如果要安清悠相信,還不如讓安清悠相信自己會再穿越回另一個時空來得更簡單點兒。
看看目前壽光皇帝當眾打擊蕭皇后與太子的明顯形勢,再一聯想到蕭洛辰的諸多前科。安清悠心里堅決的認定,這絕對是蕭洛辰又在搞那套當眾撒潑打混子的老把戲!
“你想胡鬧一番讓太子和皇后的局勢沒有那么難堪是不是?可是你非拉著我干嘛啊!眼前的秀女那么多,隨便選誰不行?那得了第一的李寧秀本就是李家的人,你拉她下水不是更好?或者你選夏青櫻也行,那個囂張跋扈的一副比天還高的心氣兒,隨便怎么擠兌擠兌不就炸了?更利于你亂中求變啊!蕭洛辰!你這個白癡!笨蛋!瘋子!你……你真的有病啊!”
或許這就是狼來了效應,不管蕭洛辰之前是怎么精心設計的,反正現在安清悠已經毫不猶豫地把蕭洛辰劃作了陰謀論那一邊兒,心里更是毫不客氣地把蕭洛辰罵了個狗血淋頭。
只是安清悠這心里罵歸心里罵,皇上既然問話了,該回的還得回……
安清悠聽壽光皇帝問話之后,便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皇上話……秀女雖是駑鈍,但也知大梁素來講究禮**常,閨中女子不該妄言此等大事,婚嫁與否,自應有秀女的父親大人、祖父大人做主,又焉能胡亂應答此事?還望皇上明鑒!”
安清悠雖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說著話,可是這一番話說得那才叫滴水不漏。
也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只往家中長輩的身上推。
安清悠心里可是明白得很,就安老太爺那個脾氣,只怕是選誰當孫女婿都不會選蕭洛辰!
更何況這字面上雖然沒有說明確拒絕,可是安清悠言語之時的那份口氣,卻是故意顯得艱澀無比,那份子不情不愿的樣子,當真是沒有人看不出來了。
“這安家的秀女厲害啊!這關口處置的倒是極佳!”
鳳儀宮的在場之人里到處都是識貨之人,這秀女們自然是人人都有練習過宮中處事的本事,可是練本領歸練本領,可是真碰見事情的時候會怎么辦則是另外一件事。
不少人在心中對著安清悠悄悄地贊了一句,很是點了點頭——當然這也間接反映出蕭洛辰的名聲到底有多狼藉,大家居然就都在為安清悠這委婉的拒絕藝術叫好。
人老成精,皇帝老了基本就都變成了類似于妖王一類的人物了。
尤其像壽光帝這種玩權謀玩了一輩子的,此刻又哪里能看不出安清悠是什么意思?斜眼兒瞅了一下蕭洛辰,心里黑笑:
“你小子也有今天啊?人家不愿意嫁呢!去和安翰池那個鐵面老御史死磕,有你小子受的了!”
壽光皇帝在這里興高采烈的腹黑,可是面上那叫一個有帝王范兒啊!正襟而坐四平八穩地說道:
“嗯,你這小女娃娃年紀雖然不大,倒是個明事理的,家中長輩教得不錯嘛……安老大人國之重臣,朕當護之啊!想要娶他家的女兒,朕卻是不愿胡亂做這個主的!這樣吧,朕給你蕭洛辰半年時間,若是人家安家愿意嫁女兒,你小子就算是得著了這份姻緣,若是半年之內安家不愿嫁么……嗯,不管安老大人想把孫女嫁誰,朕都親自替安家主這個婚!”
這半年之期的事情,壽光皇帝自然是和蕭洛辰早有約定的,此刻亦不過把之前的腹稿又說了一遍而已。
不過這話里話外的,壽光皇帝卻是又把安家夸了一通,更當眾許下了親自替安家主婚之語。
眾人悚然而驚,心道這安家難怪敢于油鹽不進的死扛著中立,敢情是皇上待安家的圣眷如此之厚?
國之重臣,朕當護之啊!有這么一句話在,誰還敢去找安家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