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自然不敵安東尼身強體健,漸漸落在弱勢,安東尼一下接著一下,又狠又準地打在Lily身上,Lily抱著臂膀,軀體彎曲得好像一只燒熟的蝦。保羅沖上前去,抱住安東尼的大腿,帶著兇狠的哭腔,握拳猛捶他:“不許你欺負我媽媽!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安東尼暴躁地甩開手,保羅被他甩得跌倒在地。
他果然有備而來,哪怕身處上風,仍是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把刀指著Lily,一步步向前咄咄逼人:“你簽不簽?!”
蕭暮簡直覺得這人喪心病狂,也顧不上那許多,沖上去先扶起來小保羅。
安東尼距離Lily越來越近,刀刃就要抵上Lily的脖子,揚言Lily要是不答應他,他就先殺了Lily自己再自殺。
蕭暮與他正面而視:“安東尼!有話好好說!你要是真的這么做了,你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安東尼用他有限的中文水平咆哮:“Lily不答應我我就是什么都沒有,有什么區(qū)別!”
Lily眼眶紅腫,在風中越發(fā)楚楚可憐。蕭暮見跟安東尼說不通,也只好付諸于行動。她掂量了一下距離,把小保羅丟到一邊,自己撲了上去,死死抓住安東尼握刀的手。
兩人拼死相博,只聽見蕭暮大叫一聲,腰側衣服瞬間染紅一片。這鮮艷的色澤令Lily從麻木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爬起來與蕭暮同仇敵愾。
正當此時,天臺上響起一片腳步聲,警察們魚貫而出嚴陣以待,蕭暮大喊呼救,迅速制服了安東尼。
安東尼被警察給帶上車,Lily抱著保羅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全然不顧自己。蕭暮已經掛了彩,有女警把蕭暮拉到車上包扎傷口。
蕭暮包扎完傷口下車,看見邵益陽正在車門口。
蕭暮有些驚訝:“不是跟你留言了嗎,怎么還是來了?”
“你跟Lily姐一起走得急,后來你電話又一直撥不通,我當然擔心?!鄙垡骊柨粗捘阂蠹t一片的腰側,一把抱住了她,動作之大導致蕭慕扯到傷口齜牙咧嘴。邵益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亂動。傷得厲害不厲害?”
蕭暮說:“我還好,只是道擦傷。”
邵益陽:“你怎么這么笨,一點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要真的有個萬一怎么辦?”
他嘴上說著責備的話,雙臂卻收得更緊,將她緊緊摟在懷里,蕭暮撇撇嘴,說道:“當時情況緊急,什么都沒想就沖上去了,現在想想也覺得后怕啊,要是重來一次,我可能就不會這么蠻干了?!?
父親生病的這幾天,邵益陽就已經感觸良多,很多事情,發(fā)生的時候猝不及防,所以更應該早日對喜歡的人表白心跡,讓相處的時日更加久長。他心里說,蕭暮,你害怕,我卻比你更害怕,我害怕你遇到什么危險,從此不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更害怕的卻是我還來不及坦率地告訴你我喜歡你,還不曾有跟你度過只屬于兩個人的幸福與時光,還不曾與你看遍萬水千山……
他抱她很緊很久,似乎想要融入生命,似乎想要持續(xù)一生一世。蕭暮覺得他今天很奇怪,卻也沒有阻止他。
近在咫尺,彼此心跳呼吸清晰可聞。邵一樣覺得那三個字呼之欲出,可是眼前的蕭暮驚魂甫定,發(fā)絲凌亂,臉頰還帶著臟兮兮的污垢。邵益陽想,我下次,一定要找一個鄭重的場合,好好地完成一次告白。而此時此刻,他只是終于放松了擁抱,拍著蕭暮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安撫她:“對不起,今天是我來晚了,可是現在我在你身邊,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果你愿意,以后的以后,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如果給這個以后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輩子。
邵益陽將那些肺腑之言溫吞地收回,提議道:“今天太晚了,還弄出這么一出,我先送你回家吧?”
蕭暮頭搖得好像撥浪鼓:“可是我好餓,你也一定還沒吃晚飯。況且我穿著這身衣服回家,爸媽一定要追問發(fā)生了什么?!?
面對她這樣的沒心沒肺云淡風輕,邵益陽也不知道是該表示鄙夷還是贊美了,于是他只好連連搖頭苦笑:“好,帶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