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王的到來讓一切解決起來都方便的多。兩兄弟的糾結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 來到現世和尸魂界的護衛隊協助死神們將還不離開的虛們消滅，十刃之中愿意回到虛圈的就放了回去，其他均予以清除。

剛剛從九月結界里出來的東仙要和市丸銀被另兩位護衛團團員看住, 動彈不得。不過市丸銀似乎是胸有成竹, 完全沒有被俘的不甘, 反而優哉游哉的當起了他的俘虜, 只是時不時地瞟兩眼一川九月。

看情況是, 一川九月并不是那么幸運。

他站在空間的入口守著，靈王跟藍染在異空間做什么他是不知道，不管怎么樣他都面臨著處分, 沒有按命令完成任務的處分，私自離開王都的處分。

地面的善后工作他幫不了忙, 只能靜靜的等待。

處分, 也許并不是個壞東西。一川九月如是想到, 用眼睛的余光搜索著浦原喜助的身影，那個忙忙碌碌, 帽子不知道飄到哪里去的不良店長也在抬頭看著他，沒有人說話，誰也沒有靠近誰。

仿佛數百年來都是這樣，他在王都，他在尸魂界或者是現世, 兩人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時間,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一直都沒有互相表明心意的原因之一。趁著這次離開王都的機會, 兩個人的感情也算是有了質的飛躍, 不過現實總是現實, 無論浦原喜助愿意等待他多久，他的靈魂依然屬于靈王。除非……

“吶, 銀，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計算不到的，尤其是人。”一川九月突然對市丸銀這么說，讓看守的隊員和市丸銀本人都驚詫不已。

崩玉在靈王到來之后便處于穩定狀態，不再源源不斷地吸收靈子。藍染打的什么主意，九月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不出意外的話，他會脫離異空間并將已經完全蘇醒的崩玉與自己融合。那個時候，別說九月，靈王估計也攔不住他。市丸銀想要崩玉是擺在臺面上的事，他只需要等著雙方兩敗俱傷，根據協定，他就可以得到崩玉，輕輕松松。

不管藍染知不知道一川九月和市丸銀之間協定的具體內容，他不會就這么把崩玉放著，留給靈王或者是尸魂界，抑或是市丸銀。

果然，靠近崩玉的九月被崩玉外的結界擋住，無法前進。

“一川大人？”

“不要靠近。”一狠心，硬闖，“黑鴉，白狼。”將融合的兩把刀分開，強行突破。

這里的動靜必然驚動藍染，只要他稍稍的一分心……

結界突破！崩玉到手。

“一川大人，您這是干什么？！”兩隊員驚，自己脖子上被剛剛還在喘氣的一川九月架了一把刀。

“放了他，責任我來擔。”一川九月的語氣里是堅定的不容置疑。

“這……”兩人不解。

“銀，這是約定，你可以走了。”一川九月把崩玉丟了過去。

“喲，感謝。”市丸銀接下崩玉，滿臉堆笑，難得問了句，“你怎么辦？”他可以完全放心靈王不會再來追究他，但是一川九月會有什么樣的下場他很想知道。

“呵，誰知道呢……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一川九月露出了很久都沒有露出的輕松的笑容，瞥了瞥崩玉，“替我向她問好。”

“會的～再見。”市丸銀那張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所以等靈王解決了兄弟之間的矛盾之后，出來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屬下放走“重犯”之一的情況。

“一川九月，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條靈法嗎？！”靈王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對跪在他面前毫無悔色的人咆哮。

“是的。”果然，他是打算將所有的罪名放給這兩個替罪羊的。

“知道？！那你是明知故犯咯！？”

“是，私自保留罪犯記憶，私自離職，私自放走重犯，每一條都是破魂之罪。”語氣波瀾不驚，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般，一川九月的鎮定讓靈王的怒氣上升不止一倍。

“你倒是很清楚嘛……哼，回去以后自己去懺罪宮領罰！”靈王卻沒有下達誅殺的命令。

“……”九月對這樣一個結果很驚訝，他以為無論怎樣他都難逃一死。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容易就死了么？一川……”靈王輕聲在他耳邊說，“放你們兩個雙宿雙飛？”

九月瞪大了眼睛，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不，也許還有希望……

“藍染大人在哪里？”沉默了很久的東仙要突然說話。

“惣右介自然是在他應該在的地方。”靈王平靜的闡述著事實，眼角看著一川九月的反應。

“是這樣么。”東仙要的反應太過安靜，但是沒有人注意到。

靈王的注意力都在一川九月身上，浦原喜助的注意力在他們倆之間徘徊，眾死神的注意力在現世的清理工作。各位高手都如此確定，什么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所以東仙要突然躥出橫刀劈向一川九月的時候，眾高手一瞬間的震驚給足了他時間。

而作為被挾持者，一川九月完全不反抗。

“你應該去藍染大人的身邊。”東仙用刀抵著九月的脖子時說道，藍染大人如此重視他，既然藍染大人不在了，他就應該去藍染大人的身邊，之后，他也會一起，而市丸銀那個叛徒！沒有資格站在藍染大人的身邊。

“這樣是殺不了我的，東仙。”九月低聲說道，“不過藍染是不會死的……”

“什么？”

“所以，要好好活著。”食指直擊東仙的額頭，“秘術——封·禁。”

將鬼道的能力擴大數倍的王宮秘術，封印東仙的行動易如反掌，更何況是在完全擯棄始發語的最快速度之內。

“王上，我想您應該記得我到王宮領命時說過的話。”一川九月離開東仙要的刀刃，單膝跪在了靈王的面前，“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哼，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她？！”靈王的聲音里似乎帶了一點咬牙切齒，“我要是不同意呢？”

“您不會違背您的諾言的，是嗎？”九月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周圍的隊員聽到。

作為一個王，言而有信的重要性不必提醒，這是王權威的最重要的保證。

“就算悖誓……”

“我不想給您這個機會……”九月突然高聲說，“一川九月，屢犯重罪，愿以死謝罪。”

“隊長？！”

“九月？！”

“一川！！”

“一川九月不能勝任七隊隊長之職。”說著便將腰間的黑色腰帶拿了下來，雙手遞到靈王面前，仿佛獻上祭品一般。

靈王沉默了很久，沒有接過腰帶，也沒有退回，只是默默的看著九月，像是要從他的舉止中看出什么。

九月也沉默著，等待王最后的判決。

“罷了，既然如此。革去一川九月王廷護衛軍直屬團七隊隊長之職，帶回王都等候處決。”靈王說完這句話，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這個鬧騰了半天的地方。

當大家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時，只有九月，露出的是最輕松的笑容。

他妥協了，在永遠的失去和遙遠的存在之間，他妥協了。

吶，喜助，記住你的話，等我。

紛亂平息，一切逐漸回到正軌，有很多卻都悄悄改變了。

浦原喜助的放逐撤銷了，他可以回到尸魂界卻沒有回去，依然在現世的破爛小店里當著他的店長，給駐扎現世的死神提供非法物品。

四楓院夜一的追捕命令同時撤銷，她可以安安分分的回去當刑軍總隊長也沒回去，說是現世有趣的多，倒是累了碎蜂兩地跑。

黑崎一護因為他在那一役中的重要表現被破格提升為五番隊長，作為常駐現世的總代理人，反正說不定哪天就拖家帶口的去尸魂界了。

露琪亞看到大哥沒有什么反對的意思就跟一護甜蜜去了，井上不知怎么跟石田逐漸接近起來，茶渡依然在一護身后跟著跑東跑西。

“一川九月，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朽木白哉擺著他的死神臉，手里托著一把鑰匙和一個已經打開的盒子。

日番谷東獅郎會叮囑新人注意一個笑得一臉無害有著一頭銀灰色頭發的人來十番隊，可他一直都沒有等到有這樣一個人來。

更木在到處找人打架的時候會時不時想起那個答應跟他打架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志波空鶴的煙花生意非常好，不過突然對竹葉青這種酒情有獨鐘。

當很久以后，當人們幾乎開始淡忘那個曾經出現而又突然消失的人，從王都傳來了一川九月被處刑的消息。

浦原商店的地下轟鳴聲不斷。

朽木白哉桌上的盒子碎成了粉末。

十番隊隊長那一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川九月！老子還沒跟你決一勝負！！”

“這樣啊……那個禍害……”空鶴隨手扔了一個煙花，背過身去。

虛圈還是白黑灰的分明，那輪明月似乎永遠不會落下。虛夜宮里安靜依舊，御座之上的人帶著詭異的笑容。

“藍染大人，找到烏爾齊奧拉了。”底下無法睜開眼的人淡淡地說。

“好的，東仙。你還是回來了……”

“是的，藍染大人。”

“呵呵……還沒有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