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誠心想:“我的這匹是殘病之馬,他卻以健壯的駱駝來與我交換,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詐?”但看到他神色坦然,曾志誠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這世界好人還是有很多的,人家只是想幫我一把而已。”想到這里便向那中年男子道:“大哥,你用駱駝來換我的病馬,我算是撿了大便宜了,這匹馬一時半會兒也帶不得走,隨它自生自滅吧。帶了反而是個累贅。我這里有一些碎銀子,算我買一匹駱駝的費用吧。”說著將銀子遞到那中年男子手中。
中年男子推辭不受,道:“小哥,你有所不知,你這匹馬毛色純正,通體火紅,頸長三尺,雖然勞累過度,但眼中依然灼灼有神,并非凡品,只要施救得當,立刻便會恢復如常。”說著向身后的少年招了招手。
那少年翻身下駱駝,取出一柄又細又長的竹針,在馬首及馬頸之處,施了幾針,過了一會兒,那馬便能站立了,接著他向布袋之中取出幾塊和仙人掌極為相似的葉狀物,喂食那匹馬,過了一會,那馬嘶聿聿發出高亢洪亮的聲音,絲毫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中年男子看著曾志誠驚詫的眼神,指著馬耳笑道:“你小哥,你看這馬的耳朵可否有什么發現?”
曾志誠向馬耳之內望去,只見紅色馬毛之內包括著雪一般的白毛。中年男子繼續道:“這馬乃是西域大宛火龍馬,乃馬中貴族,十分珍貴。我用一匹駱駝換它,我才是真正撿了大便宜。”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曾志誠心道:“沒想到這匹馬如此名貴,我卻棄之如敝履,當真慚愧。”
中年男子接著又道:“你們中原人有句古話說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剛才我只是戲言罷了。我看你面露焦急之色,一定有要事在身,否則這匹火龍馬也不至于站立不起。這批駱駝你騎去便是,如果你信得過我們,這匹火龍馬可交與我們替你照看,你隨時可以來取走。但有一事,我想請教小哥。”說著向曾志誠抱拳行禮。
曾志誠見那中年男子行江湖之禮有模有樣,也看得出來,他并非普通牧民,便恭恭敬敬向他還禮,道:“大哥,你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出便是。”
中年男子道:“敢問,這匹火龍馬是何人贈與你的?”
曾志誠想到自己當時買馬的情形,那時店小二已經將一匹馬牽了過來,而掌柜卻訓斥了店小二一頓,掌柜看曾志誠眼神很是奇怪,好似怕得罪他似的。因為曾志誠當時急著趕路,也沒有多想,現在才發覺事有蹊蹺。很顯然,這一匹馬定然是有人提前準備好了,目的自然是為了他能盡快趕到月牙泉,但到底是誰呢,曾志誠一時毫無頭緒。所以他只能無奈的向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唉,也許命該如此吧。”忽覺自己失語,忙向曾志誠道:“既然小哥有要事在身,那我們就此別過,駱駝上有準備好的干糧和充足的水,我們后會有期?”
曾志誠感覺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既然人家已準備告別,也不好再問,便行禮道別。
曾志誠騎上駱駝,一連行了兩個時辰。沙漠之中晝夜溫差極大,初入沙漠之時曾志誠全身在冒汗,這時冷得瑟瑟發抖。他便下了駱駝,揮動的手中劍,將懸劍劍法練了幾遍,身子暖和了許多。
沙海茫茫,無際無涯,月明星稀,萬籟俱寂。曾志誠白天靠著駱駝的蹄印來辨認方向,到了夜晚便不敢再前行了,靠著駱駝柔軟的毛勉強取暖。
入得夢中,曾志誠腦際不時浮現一個荷花般嫵媚的臉龐,隔了一會兒又不時浮現一個玫瑰般嬌美的臉龐,兩個臉龐相互交錯、重疊,而后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荷花抑或玫瑰,最后兩個臉龐各自墜入深不見底的冰湖之中……
曾志誠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發覺自己的手下被冰涼的沙子凍得如堅冰一般,趕忙拍打了幾下,后來便不敢再睡去。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曾志誠吃了些干糧喝了幾口水之后繼續趕路。行至午時,曾志誠望到前方出現了一座小鎮。說是小鎮,其實這小鎮的規模和普通的村莊差不多大小。小鎮外圍都是以沙土圍城的高及半人的土墻,墻內有幾個圓弧型的建筑,不類中土。初時曾志誠以為是海市蜃樓,有些不敢相信,靠近些之后聽到城中傳來熱鬧的叫賣聲,這才相信遇到了小鎮,便驅著駱駝趕至鎮內。
鎮子雖小,但卻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行當及相貌、服飾各異的人。行至一家客棧門前,頭發棕黃,高眉深目的店小二趕來,滿臉含笑向曾志誠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話,曾志誠一句都沒聽懂。那店小二仔細打量了曾志誠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用漢語說道:“客官,請進小店歇息片刻,喝點水,吃點東西。我看你的駱駝也累壞了,趕緊讓它歇歇吧,不然要影響你接下來的行程。”
曾志誠心想:“之前自己的確是太著急趕路了才把馬累垮了,幸好遇到了好人相助,不然此時決計行不到這里。這大漠之中駱駝是最好的出行坐騎,如果它走不得,我勢必走不出這大漠。”想到這里,便向那店小二點了點頭。
來到店內,只見五丈見方的屋子內坐滿了賓客,滿桌的魚肉佳肴,香茶美酒卻沒人動,原來每個人癡癡得向著店內正前方望去,只見方臺中央有六個穿著紅色的紗裙,露著雪白香肩的舞女,正在舞動著柳枝般柔韌的水蛇腰,在場內變幻著各種香艷的姿態,深深的肚臍及潤澤的大腿若隱若現。
在場的大多時血氣方剛的男兒,看到這樣的場面,都心癢難耐,不停的吞著唾沫,若非,在臺前站著幾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早就有人沖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