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漢天點點頭道:“高少俠言之有理,稍后我立即召集所有青海派弟子趕至大慈恩寺,與大慈恩寺的禿驢決一死戰(zhàn),我青海派消亡還是興盛在此一舉。”
兩人趕回客棧,石漢天忙著調(diào)集青海派所有弟子到西安,曾志誠則趁這個空隙,留意達(dá)瓦等人及孫丹藝的動靜。石漢天未免打草驚蛇,未對達(dá)瓦等人采取行動,但六人心里有鬼,因此坐立都不自在。而孫丹藝則行色匆匆,在客棧待上不多時,便會離開一陣子。因此曾志誠斷定,何穎應(yīng)該是被孫丹藝控制著。想到明日趁青海派與大慈恩寺火并之時,他趁機挾持孫丹藝,將何穎救出。
次日一大早,青海派的弟子從各地趕至西安,午時的時候,據(jù)石漢天言道,來到西安的弟子已達(dá)三百余人。曾志誠建議立即動手,但老謀深算的石漢天表示晚上動手。
傍晚時分,石漢天命令所有弟子準(zhǔn)備火把,原來他準(zhǔn)備火燒大慈恩寺,待得大慈恩寺救火之時,青海派再趁機殺進去,這樣就可大大減少青海派的傷亡。
此夜,西北風(fēng)吹得甚緊,應(yīng)了石漢天的火攻之計。
三百人打著火把,趁著風(fēng)勢,沖天大火不費吹灰之力就燃了起來,大慈恩寺上下亂作一團,全寺上下像熱火上的螞蟻,來來回回運水救火。
就在眾人救火的時候,寺內(nèi)不知何處卻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這琴聲波瀾不驚,如深秋的湖水,又如蝴蝶吻花,若有若無。
石漢天道:“高少俠,這琴聲傳自寺內(nèi),寺內(nèi)遭如此巨變,那彈琴之人卻穩(wěn)如泰山,不得不防。請高少俠代石某前去查看一下到底是何人?”
何穎在石漢天手上,曾志誠自然沒有選擇,便循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曾志誠一路而去,這琴聲忽的變了節(jié)奏,由平音入高音,但這高音入了半空中,聽得人都期待它沖入云霄時,它卻始終在一個音上循環(huán),等得人急不可耐,而待得眾人以為這個曲子會以平音結(jié)尾時,琴音卻驟降,如雨打芭蕉,又如百花凋落,聞之令人痛心,聽著不禁心聲疑問,這彈琴之人到底因何事心傷呢?
曾志誠來至寺中一個獨立的院落,這琴聲正是發(fā)自那矮矮的竹屋之中,他悄悄來至池塘之前,向窗內(nèi)望去,只見那彈琴之人手掌晶瑩如玉,手指細(xì)長,臉龐似玫瑰初綻。
此時琴音戛然而止,卻有一滴冰淚花悄然滑落在琴弦之上,迸發(fā)開來,映著燭燈瑩瑩閃亮。
曾志誠看到這里,不知為何心里某處酸澀不已。
此時那彈琴之人起身,將琴移至旁邊,取來紙筆,纖纖十指,優(yōu)雅的揮動,幾個娟秀的字體出現(xiàn)在白色的紙張之上。曾志誠抬頭望去,只見紙上寫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正是李清照的詩句。那女子輕吟這句詩詞,愣了半晌,忽的拿起在燭火之上點燃了,那火光吸引了不少飛蛾,這飛蛾竟不怕火灼,紛紛沖上去,卻瞬間化為灰燼。女子望著地上僵死的飛蛾搖了搖圖,嘆了幾聲,轉(zhuǎn)身又取來一張紙,輕點微挪,左揮右描,不再是寫字,而是作起畫來。少時,紙畫初成,曾志誠向之上望去,發(fā)現(xiàn)那畫中之人右手揮劍,眉目極是熟悉,和自己竟然十分相像。
原來那彈琴、寫詩、作畫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韓依萱。
曾志誠看到這里,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臉上也燙得厲害,不知道是去是留之際,只聽遠(yuǎn)處響起喊殺之聲,石漢天下令偷襲大慈恩寺了。
曾志誠不敢再逗留,起身離開,但由于心慌意亂,這一腳沒踩實,由于距離池塘太近,整個身體竟向池塘之中滑去,幸得他反應(yīng)及時,側(cè)身旋轉(zhuǎn),才不至于跌入池塘之中,但饒是如此,他的一只腳還是濕透了。
池水的聲音,驚動了竹屋內(nèi)的韓依萱,她飛速趕至窗口,只看到了曾志誠的背影一閃而過。
這個時候石漢天正在帶領(lǐng)青海派的與大慈恩寺的人打得火熱,自然顧不得曾志誠,他輕松從亂戰(zhàn)的人群中橫穿過去。找來馬匹,正欲策馬奔馳,哪只眼前走來兩個身影。
孫丹藝橫劍擋在何穎的身前,冷笑道:“不知高少俠,這么著急卻是想去向何處啊?”
原來石漢天早猜透了曾志誠心思,因此安排孫丹藝有此一招。
曾志誠見何穎,柔聲道:“穎兒,你沒事吧?”
何穎卻不理會他,反而將目光移向一旁,好似沒有看到曾志誠一般。
曾志誠見何穎還在生自己的氣,急得向前走了幾步,想握住何穎的手,向她道歉,但孫丹藝喝道:“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殺了這美人胚子。”
曾志誠厲聲問道:“孫姑娘,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萬萬不可傷她一根汗毛。”
孫丹藝哂笑了幾聲,道:“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真有這樣的呆子。你不要急,只要你讓我看到了寶藏,我自然會將何姑娘安然無恙還給你。若是敢耍花樣,那就別怪我手中的劍不長眼了。”
曾志誠點頭道:“好,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找寶藏。”說罷,帶孫丹藝走向大雁塔的方向。
還未走出幾步,就見在一片火光中,一行人趕在身前。由于場地空曠,距離又太近,曾志誠想要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來者是韓依萱、商甲成、唐玉、唐飛等人。
韓依萱秀目圓瞪,直沖曾志誠而來,道:“方才在我窗前的逃走的人是不是你?”
曾志誠不敢看韓依萱的眼睛,囁嚅道:“不……不是……不是我……”他這句否定的肯定,不知就里的人自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韓依萱看到他是濕漉漉的左腿,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韓依萱沒想到自己內(nèi)心的秘密竟然被最不想被發(fā)現(xiàn)的人發(fā)現(xiàn)了,嬌叱道:“高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混蛋。”這一句話三分嬌羞,三分幽怨,又帶三分痛恨。曾志誠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