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盤算,趙煦也認爲你,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與遼國開戰(zhàn)。
蕭天成回頭看了眼章惇三人,又轉(zhuǎn)向趙煦,笑容有些陰寒的道:“陛下,這纔剛開始,我們相識一場,我爲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趙煦見過蕭天成數(shù)次,知道這樣的人絕不會憑白送死,必然有了充足的安排!
“後手嗎?”
趙煦看向陳皮,道:“將蕭天成入京,不,在遼國那邊也查一查?!?
陳皮會意,瞥了眼蕭天成,道:“是。”
蕭天成嘿嘿直笑,道:“我知道陛下在遼國安排了人,怎麼會不防著,你們查不到的,等著吧。”
他話音一落,側(cè)門快步進來一個黃門,遞給陳皮一個綁著紅繩的信鴿。
陳皮臉色一正,揮手推下他,拿出信,遞給趙煦,低聲道:“官家,從興慶府來的消息?!?
趙煦知道紅色代表最高等級,應(yīng)該是環(huán)州那邊的擎天衛(wèi)發(fā)來的,他接過來,攤開看去,字體比較小,但趙煦看的清楚:遼、夏、吐蕃密謀聯(lián)合攻宋,時間暫定爲四月,大軍四十萬,分三面而來。
趙煦眉頭一挑,冷笑道:“遼,夏,吐蕃三面進攻我大宋,四十萬大軍,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章惇,蔡卞與文彥博齊齊看向趙煦,三人表情各異,都有震驚,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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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直扮演透明人,大氣不敢喘的趙佖也跟著肅色起來。
倒是地上本來還得意大笑的蕭天成臉色驟變,擡頭看向趙煦,失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只有最高層才知道,你沒有理由知道的!”
按理說,三國路途遙遠,哪怕最精明的探子也不應(yīng)該能探查到這樣的機密情報。
但皇城司在西夏埋伏了一個嵬名阿山,嵬名阿山現(xiàn)在在興慶府是三號人物,這樣的大事,李乾順必然會徵求他的意見,甚至要他領(lǐng)兵攻宋!
章惇哪裡還不明白這蕭天成的後手,果斷擡手向趙煦道:“官家,臣認爲,應(yīng)當先發(fā)制人。第一步,討伐青塘吐蕃。第二步,下旨申斥李乾順,並將靈州兵線向前推進,威懾興慶府。第三步,命種建中的騎兵出河?xùn)|路,遊走於幽雲(yún)。第四步,將這蕭天成的人頭送回去,並向遼國下戰(zhàn)書!”
蕭天成這次來開封城,就是兵行險招。
他感覺到了宋朝對遼國的威脅,但遼國內(nèi)部爭議不斷,堅持先剿匪,他不同意,他是堅定的主戰(zhàn)派,甚至不惜身死,刺激遼國朝廷上下!
蕭天成聽著章惇的話,非但不恐懼,反而笑了起來,道:“不說我大遼,夏,吐蕃都深感大宋的危險,他們不動手,就只能任人宰割。而你們膽敢插手我大遼,還停了歲幣,撕毀澶淵之盟,你們宋人不老實,那就要打的你們老實!等著吧,你們這些反應(yīng),不但不能阻止我們,還會讓我們集合更多大軍,三國伐宋,宋必亡!”
趙煦面色如常,笑著道:“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牌,那就容易解決了。蔡相公,呂惠卿怎麼說?”
蔡卞連忙擡手,道:“回官家,他願意戴罪立功,求官家寬宥。”
趙煦情知這裡面蔡卞怕是做了不少工作,但他不在乎這些,道:“嗯,那就任命他爲成都府路經(jīng)略,讓他立刻啓程,明年三月,朕要他先發(fā)制人,給朕拿下青塘地區(qū)。他要兵,要糧食,多少都給,先給朕將吐蕃打趴下!哼,吐蕃那邊老實了,朕要與李夏,一同發(fā)遼!”
蕭天成眼神驟縮,冷笑道:“陛下,這就癡心妄想了吧?吐蕃不是那麼好打的,何況還有李夏在一旁,並且,我大遼三十萬大軍南下,宋國還有餘力對付吐蕃與李夏嗎?不要以爲打贏了李夏就過於狂妄,我大遼滅宋,彈指一揮間!”
蔡卞不理會蕭天成,擡手道:“臣領(lǐng)旨。官家,此事,是否要與樞密院通氣?”
趙煦點頭,道:“待會兒朕會章相公細說。對了,派入遼國腹地,你們選了種樸是嗎?”
章惇道:“回官家,種樸是其中之一。總共六人,分別派向遼國叛亂最多的六個地方,我們將指導(dǎo)他們怎麼作戰(zhàn),以及提供糧草,兵甲?!?
蕭天成滿臉惱恨,咬牙道:“我料的果然沒錯,宋人狼子野心,可恨,朝廷那幫人不肯聽我的,還當你們是以前!”
趙煦想了想,道:“好。不過不能憑白給他們,讓他們拿東西換。牛羊馬,金銀器具,古玩字畫,甚至是青壯,婦女,朕都要,這是交易,不是無條件的支援!”
蔡卞一怔,旋即明白,道:“是?!?
趙煦說完,雙眼泛著冷意,沉聲道:“既然要撕破臉了,那朕就把話說開。第一,朕不承認澶淵之盟,與遼的歲幣什麼的,本朝以及日後通通沒有,誰敢有異議,以叛國論處!對遼的戰(zhàn)略,以‘戰(zhàn)略迷惑’爲主,暫時目的,收復(fù)幽雲(yún)十六州!這是國策,不可辯駁、更改!”
“臣等領(lǐng)旨意。”章惇,蔡卞,文彥博擡手。
起先文彥博的聲音慢了一點,後面纔跟上。
趙煦看了眼文彥博,道:“文相公,你是否有意見?”
‘舊黨’是極力保守派,反對開戰(zhàn)。司馬光主政之時,甚至割了四個要塞給西夏,以求息兵。
文彥博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老臉滄桑,擡著手道:“臣沒有意見?!?
趙煦坐直身體,道:“那就按大相公所說,這蕭天成的人頭送回去。同時命樞密院,兵部,通傳北方三路,做好準備?!?
“臣遵旨?!弊鳡懏敵笙喙聬眍I(lǐng)旨。
蕭天成現(xiàn)在恨極了,也悔了。
他後悔過於衝動,行此冒險舉動。若是他能活著離開汴京,他就有辦法對付宋朝這些手段。可是偏偏,他就要死了。中京那幫人,對於宋人的野心勃勃彷彿全然不知,還沉浸澶淵之盟的功勞簿上睡大覺!
趙煦已經(jīng)不在乎這個蕭天成了,瞥了眼坐立不安的趙佖,道:“傳旨,今後宗人府宗正由皇族擔任。宗人府宗正不入品級,不涉皇位傳承,以宗廟爲責(zé)任。趙佖,你現(xiàn)在就是宗人府宗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