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們發現了啊,希望我來的不算早,不是時候的來只是想幫葉子說上話,既然徐瑤瑤也在這,那我就走了。”陳從忽略了剛纔尷尬的一幕,自顧自的準備走。
“你喜歡的人,是陳從?”金龍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嚇到了陳從,他差點一跤摔在冰上,只好停下了腳步,沒辦法,他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有點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徐瑤瑤喜歡的,真的是自己?
“對,我喜歡陳從,從以前就喜歡,在他和張黎之前,在他和黃小櫻之前。”徐瑤瑤今天索性把能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但是兩個男生卻一點也不輕鬆,金龍忽然覺得緣分這個東西有點可笑。
“那個----”陳從轉過身來剛想道歉,但是卻被金龍搶了話頭。
“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比陳從差在哪裡,爲什麼張黎喜歡他,你也喜歡他?”金龍有點認真的問徐瑤瑤,而徐瑤瑤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也不知道,也許,陳從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吧。在你心裡難道沒有這麼一個人?永遠的放不下,哪怕追你的人再多,你也放不下,當你找別人的時候只是爲了替代他?”徐瑤瑤理直氣壯的說了這麼多,倒讓金龍有點震驚。
“這個人,有。”金龍想了想,然後又說:“但是那個替代的人,也有。”
“什麼意思?”徐瑤瑤不明白金龍在說什麼。
“我忘不了的人永遠在心裡,所以徐瑤瑤,陳從也和張黎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也需要一個代替他的人?那麼,就我吧。因爲我也需要個代替的人。”
徐瑤瑤沒想到金龍會這麼說,這就變相的說自己只是個替代品?可是憑什麼,徐瑤瑤覺得從小到大自己都是讓男生忘記不了的,什麼時候輪到自己變成替代品了?她一臉不屑的看著金龍,說不出的疼痛。
非要在別人面前議論這些事情嗎?陳從有點不悅,他看著徐瑤瑤和金龍的樣子也有點生氣,那這麼說,徐瑤瑤喜歡自己,可是自己從沒有看出來過啊?
“如果你同意,我就幫葉子。”金龍看著徐瑤瑤猶豫的眼神,忽然說。
葉子在宿舍藏好了通知單,看了看安靜的和貓一樣的張黎,不知道說什麼。
紫菡這會陪著陳曦去吃飯了,而徐瑤瑤出去了,宿舍當真正剩下她兩的時候葉子不知道怎麼去維護這個和平的氣氛,但是張黎明顯比自己想象的大度一些。
“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張黎的開口讓兩人好像熟絡許久的朋友,分隔多年後相見恨晚的樣子。
“不知道呢,咎由自取吧。”葉子略微的愣了愣,眼淚就好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慢慢的滴落下來,她沒有想過會和張黎像朋友一樣的笑著聊,也沒有想到自己有天會這麼脆弱的笑著流淚。
“今晚的迎新晚會大家都準備的怎麼樣了。”不知道爲什麼,這會的葉子會看起來像廣播站的張姐那個歲數一樣,憔悴而沉穩,是一夜長大了嗎?張黎有點詫異葉子到這會都好能關心別人。
“嗯===準備好了,迎新晚會徐瑤瑤的媽媽也要來,對了,你會來看嗎?”雖然知道可能葉子根本不會來,但張黎還是客氣的問了下。
“會的,一定要來看不是嗎?金龍會有什麼講話的吧,還想再看一眼他的樣子,在我面前神采奕奕的樣子。”葉子淡淡的說完就轉過身走到自己的牀鋪那裡,動起手來,“我的行李會收拾好,就麻煩你了,在找到住所前我可能還得把東西放這裡。”
“那你呢?你不睡這嗎?”看著葉子不知道爲什麼,張黎和那次在火鍋粉店一樣的心疼起來,現在還能看見葉子鎖骨上面那個自己的指甲劃出的傷痕,觸目驚心,卻又在不知不覺的痊癒。
“我要去醫院,陪胡月,雖然她可能不需要我。”葉子還是自顧自的回答著,然後麻利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宿舍的牀都要爬上去收拾,一個人的話很不方便,可是張黎根本插不上手,葉子慢慢的收拾著,忽然不知道爲什麼她就一臉呆滯的盯著窗外,也停下了收拾的動作。
“開始下雪了。”葉子說完,就對著窗外一個勁的看,看著看著,眼淚莫名的流了下來,這個校園有太多太多的回憶,自己放不開,但是就像握在手中的雪球一般,越不想放開,融化的越快。
“葉子----”張黎不知道爲什麼會叫一聲葉子的名字,接著她隨著葉子的眼神望向窗外,玻璃因爲宿舍溫暖的溫度和外面冰冷的氣溫,這會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哈氣,張黎透過哈氣根本看不見外面的世界。
“是下雪了嗎?”張黎走向牀邊,用手指慢慢的在玻璃上劃出了不規則的曲線,那些曲線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好像一個水晶球一般顯現出窗外的冰雪世界,白茫茫的,還有些沒有來及消融的冰雪,可是,張黎還是清楚的看見,沒有下雪的外面。
“多浪漫的白色,是吧。”張黎有點傷感的看著窗外對葉子說。
葉子的目光慢慢的從假想的外面雪中世界落在了眼前的張黎身上,這個離別的天氣,這個不忍再多看一眼的季節,張黎卻讓葉子心中暖暖的。
葉子從宿舍樓出來後停住了腳步,這樣望向自己熟悉的宿舍樓,也許以後再也不能以一個學生的身份進來的地方,久久的站了一會,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看見了在這個看不清任何一個窗子裡面風景的宿舍樓,只有一道風景可以讓自己看見。
在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那個傳說中鬧鬼的林佳怡的宿舍,有著人氣最高的女神徐瑤瑤的宿舍,全校最窮的學生張黎呆著的宿舍,玻璃上面有著清晰的被劃開的痕跡,所以看上去不是那麼陌生的白色霧氣,而是能清晰的看見張黎目送自己的目光。
也許這目光太妁熱,所以葉子這會全身暖烘烘的,熱的自己的眼睛都流起汗了,她趕忙回頭大步的走向學校門外的醫院,她想,胡月這會一定等急了自己吧。
而張黎在宿舍看著葉子遠去的背影,慢慢的還沒有消去的那些哈氣上寫著:葉子
張黎寫完這個名字就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真好,還有我記得你,葉子,這個宿舍,也有你。
宿舍門忽然開了,然後張黎趕緊用手在玻璃上使勁的抹了抹,把那些寫著的字都抹去了,然後溼著雙手看著一臉沮喪的徐瑤瑤。
“這麼久去哪裡了啊?怎麼纔回來。”張黎的表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但是徐瑤瑤雖然有點呆滯還是看見了葉子收拾好的牀鋪。
“她—走了嗎?”徐瑤瑤看著葉子的牀收拾的只剩一個很大的包袱像個壽司卷一樣在牀上,問張黎。
“嗯,剛來過,收拾完剛走,你稍微早點來就能碰上了。”張黎說完,忽然徐瑤瑤就面無表情的丟了一句:“沒事,反正以後會碰上的。”
“啊?”張黎不知道徐瑤瑤在說什麼,而徐瑤瑤和早上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一樣的坐在了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胡月?”葉子推開門,看見的不是胡月不認識自己的大叫,也不是胡月再次暈倒的畫面,而是若曦和胡月在一起聊天的幸福場景,雖然現在看起來兩個人有點茫然的在望著自己,可是葉子相信在推門前兩個人應該是相談甚歡的。
“你是?”胡月看著葉子,又露出一臉那樣欠扁的表情,要是以前的葉子,估計會衝上去掐的她撒手人寰,但是現在,葉子覺得這一切都是對自己的報應,她理應承受。
“你來幹嘛?”若曦的語氣也是一樣,胡月每天一樣的語氣表情也就算了,醫生說她現在每天的記憶都會逝去,所以每天葉子都不厭其煩的給胡月講一遍以前的事情,儘管第二天醒來她又會繼續忘記昨天的葉子講了什麼以及葉子是誰。
但是爲什麼這個叫若曦的女孩也要這麼對自己呢?她憑什麼?每次都一臉上輩子欠了她的表情,到底葉子做錯了什麼?
葉子的靴子在病房從門口一直到胡月的牀邊,發出的聲音咯噔咯噔的讓若曦心裡很不舒服。哼,你以爲你還能騙取胡月的信任?現在每天胡月醒來你都講以前你們在一起多快樂多開心,爲什麼不講講以前你是怎麼欺負胡月的?所以趁今天葉子不在若曦就溜進了病房先下手爲強了。
“胡月,這個女人就是葉子。”若曦的話好像魔咒一樣,胡月忽然就暴躁起來。
“什麼?她就是葉子?那個欺負我的人?毀了我一生的人?”胡月忽然大叫起來,然後把枕頭還有桌上的水果扔向葉子,若曦看見葉子精緻的臉被香蕉堅硬的皮給劃出了白白的刮痕,而枕頭把葉子最近沒好好打理隨便盤起的頭髮一下子給弄亂了。
葉子看著眼前這個失心瘋的胡月,好像一個想報仇的惡魔一樣對自己發泄著憤恨,卻一點也生氣不起來,可能穿的靴子跟子有點高,這會葉子被砸的頭暈,可是還想拼命的站穩,不想腳下踩到剛纔胡月扔過來的香蕉,一下子滑到了。
痛嗎?葉子不得不承認,從自己跌落下來的那一刻,頭髮整個鬆垮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所以葉子沒有看見胡月有多麼恨自己的眼神,可是卻從頭上又一個扔過來的蘋果的力道上確定了胡月是真的很恨自己。
葉子此時好像一個被扯爛的布娃娃,如此不堪的坐在那裡披頭散髮,而摔倒後身上每一處傳來的疼痛都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忍住眼淚不哭,可是奈何還是感覺到從眼眶傳來陣陣溼熱的溫度。
“對不起!”葉子坐在地上,在若曦的笑聲和胡月的謾罵聲中,默默的說著。
“對不起!”門外,金龍久久不敢進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麼不勇敢過,他看著葉子受傷的樣子,心也開始滴血了。
原來,傷人自傷,就是這個意思?金龍的眼淚,也和葉子一起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