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傳說中的棒子,變化多端,功能豐富,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粗可細。除了可輕可重、可硬可軟沒有明說以外,幾乎就是完美的兵器。
是否可硬可軟,暫且不去考證。但這可輕可重,卻是可以推斷出來,必然有此功能。
最普遍的一個版本,是流傳這棒子有一萬三千五百斤重,如果是普通形態下的分量,應該是沒有什么疑問。
但這棒子屬于靈通寶物,隨心變化,若要小,能細成繡花針,塞進耳眼;若要大,能穿破青天外,摧山蕩海。
一枚一萬三千五百斤重的繡花針,不要說是耳朵,只怕掉到地上,連星球都要穿個洞。
而一根長到云間的棒子,如果只有一萬三千五百斤重,恐怕把棉花堆到這個高度,都比它要重得多,用這么松軟的棒子,不要說是去砸山脈,能砸壞山上的花花草草就不錯了。
所以這一類棒子的分量定然是根據體積大小變化,可輕可重。
獸人部落的圖騰柱自然是鎮國寶物,但是作為武器使用,也是上品的神兵,畢竟這是“戰神”米克特的用品,用于戰場的威力可想而知。
而某條最有名的棒子,在成為武器之前,也是被稱作“定海神鐵”,足見作為國運和神兵的雙重功能,是這類神器的主要特征。
牛頭人抱在手上的圖騰,也是標配的分量,一萬三千五百斤,對于目前能使出五十倍以上力量的傳說戰士來說,這件武器的重量十分合適。
可惜的是,這根紅光濃烈的大柱子固然威風凜凜,但不能單掌把握,雙手捧住很不方便,然而勇武的酋長從沒聽說過有關神奇棒子的傳說,更不知道“大大大,小小小”的奧妙口訣,只能如此將就使用。
又粗又長的圖騰柱剛一揮舞,就把領主府里幾個靠近牛頭人的深淵騎士砸成了肉餅。在這時候,那結陣的三十余騎地魔龍騎兵隊也已經呼嘯沖來,即將踏過倒塌的城墻。
克拉克的紅色瞳孔更加發亮,猶如燃燒一般,發出了一聲巨吼,高高跳上空中,圖騰柱借著下落的威勢,重重把騎兵陣中間的一排壓成稀泥,而被他跳到肩頭的一名深淵騎士,也受不住巨大壓力,直接被踩爆了肩骨,整個身體塌了下去。
牛頭人已經借力跳開,在中間倒下一排騎兵后,依靠互相挾槍緊密連接的楔形陣頓時亂成一排,前方的騎士依然飛奔,沖撞的對象卻只能是領主府里的其他地魔龍,后排的深淵騎士被同伴的尸體絆倒,毫無反抗地任由捧著圖騰柱的酋長亂砸一通。
這些沖鋒的深淵騎士還是忘了一件事,傳說戰士不僅力量無窮,運動能力同樣是恐怖級別,牛頭人無論是奔跑,還是跳躍,還是轉向,都是遠比它們迅捷靈巧,完全可以輕易躲開笨重的沖鋒隊形,然后在背后展開殺戮。之所以來拿圖騰柱,只是想讓屠殺更有效率而已,畢竟用大家伙砸人的感覺,遠比用拳頭去打要爽快得多。
傳說與普通之間,畢竟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剩余的深淵騎士們終于著慌了,它們顧不得再去找殘余人類的晦氣,用力拉動地魔龍兄弟,紛紛往領主府外逃去。
牛頭人橫掃撂倒了幾個跑得慢的,轉頭看向人類的陣地,在遍地的尸體堆里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只有守護騎士用僅剩的左手支著長刀,半跪在地下,勉強支起上身。
“這位兄弟,你還挺得住嗎?”見他能在深淵騎士的攻擊下保存性命,酋長心里暗暗贊了一下。
“上神教導,無論黑暗與邪惡多么強大,守護騎士皆能獨自面對,永不畏懼。”蘇勒的戰士吃力地回答,伸手在懷里拿出一個藥劑瓶,“咕嘟咕嘟”咽了下去,精神隨之似乎恢復了一些。
“你自由了,”克拉克淡淡說了一句,“有力氣就先離開吧,這場戰斗已經不需要你了。”
“豈有此理!”守護騎士憤怒地抬頭,“地獄生物在眼前肆虐,卻要掉頭而逃,這是身為光明神信徒的最大恥辱。”
“它們還肆虐個啥?要肆虐也是灑家來虐,輪不到它們了。”已經沒有任何部下的光桿酋長再次捧起了圖騰柱,“灑家要去追殺它們了,走不走隨便你。”
在他剛走以后,守護騎士立即倒了下來,在尸體堆里呼呼大睡,這一夜一日的苦戰,早已在他身體上積累了太多的疲倦和傷口——
全速奔跑的地魔龍騎士驚恐地發覺,帶著大柱子的牛頭人跑起來竟然比它們還要快得多,一個又一個地魔龍騎士被他追上,沒頭沒腦地就是一柱子砸下來,然后就是騎士和坐騎的兩顆頭顱粉碎,其他部位完整無缺,可見這個紅毛牛頭對力量的掌控運用,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
為了逃生,深淵騎士們再次向四周分散,牛頭人認準了前方,一個勁地追下去,很快就奔上了村前丘陵的頂部。
當初果凍布丁怪沖擊村子的時候,克拉克親眼看到五彩的**都是從山頂流下,不過他并不明白什么是空間通道,只是固執地認定,那些地獄魔物的巢穴就在這附近。
連接地獄的次元縫隙中,黑氣騰騰繚繞,不斷地冒出新的惡魔兇怪。這些仿佛是平白從空氣里掉下來的敵人,雖然很讓牛頭人感到驚奇,可是下手一點也不含糊,劈里啪啦就是橫掃亂砸。
這個傳送位置距離山頂有二十尺高度,以地獄生物的強悍身體來說,當然不會摔死,但陡然掉下去多少也有些不適應,又被一種古里古怪的紅光大大壓制了力量,最倒霉的是居然還有個兇神惡煞的家伙等在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揮舞著一根老大的柱子逞兇,簡直不講一點道義。僥幸沒被牛頭人碰到的惡魔,哪里還有一點地獄軍團的囂張,急忙屁滾尿流、手腳并用的逃下山去了。
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魔怪,牛頭人絲毫不覺得饑渴疲累,甚至于覺得身上的力量還有越來越強的感覺。圖騰柱上的血光,更是照得山頂一片通紅,從剛上山到現在,紅光范圍已擴大了好幾倍,幾乎連整個丘陵都要罩下,連位面縫隙另一頭的黑暗魔氣也被血光逼住,無法再散發過來,遠遠的天邊已露出了輕微的亮光,第三天的黎明開始降臨。
“照大牛這個殺法,戰爭祭品增加得也太快了,恐怕不等我們封鎖空間碎縫,米克特就先要蘇醒了。”小星擔憂地說道。
“是啊,而且夜里逃下山的那些惡魔,現在居然又跑回到山丘上了,難道它們所有的逃跑方向都被封鎖了?”死靈法師女孩也仍不住傳訊。
“除了藍晶暴風雪,青焰琉璃林,還有什么家伙來攪和嗎?”小風問道。
“在我們這個方向,村后的深井里也有兩只傳說怪物,”長期蹲守部落的小幽為新來的同學解釋,“那個果凍布丁怪為了壓制人魚,放出了很多果凍分體到地面上來搜吃活物。”
“那在丘陵前方呢,這一路是誰封鎖的?”
“這個就不清楚了。”
“不要說話了,加快速度,”小清沉聲說道,“即使米克特蘇醒了,只要我們成功修補了通向地獄的空間碎縫,那世上最多再出現一個魔君,不至于讓五大魔君都過來。”
空間封鎖陣的運轉準備比孩子們預想的要順利,本來是以為到今天入夜才能使用,結果中午時分,小清就感覺可以發動陣法,再加上擔心米克特隨時蘇醒,于是決定提前修補位面縫隙。
“這個,怎么全然沒有效果啊?”小星驚訝地大喊,
“空間封鎖陣的能印根本無法接近,因為那個通道正被紅光籠罩,”小幽立即想通了原因,“那片血色光芒是米克特的戰爭領域,我們沒可能穿透領域的阻隔去封鎖空間碎縫。”
“這怎么辦?”
“必須讓牛頭人離開那丘陵才行,”小清咬了咬牙,“小幽,你注意動靜,我去引那個牛頭下來,”
“姐姐,這怎么可以?”小幽驚訝了一下,一口回絕,“要讓他下來的話,應該是我去,至少這里是我和牛頭人最熟,說不定能勸說得動。”
“哥哥,等一下呀,等一下呀,”小星揮著手大喊,“你先別過去,好像有個可以幫忙的人到了山下了。”
全身血紅的克拉克神威凜凜,大殺四方,但同時也看到有不少逃走的惡魔帶著驚恐的神色又聚到到山腳,這讓酋長的心里很是不爽:難道還有什么東西比神力無敵的牛頭人更可怕嗎,這些魔怪居然寧愿被砸死也不愿離開丘陵。
在山陵與領主府相反的方向,突然一個人影竄了過來,口里大喊大叫,“饒了我吧!放過我吧!你簡直比那些魔鬼還可怕,為什么一定要追著我不放?”
“依依?”牛頭人眼里閃過一道紅光,“這小家伙原來還沒死嗎?”
一雙巨大的刀影高高舉了起來,似乎是要向半精靈撲下去。酋長大人猛喝一聲,圖騰柱脫手飛出,帶著烈烈紅焰,朝山下那個身影砸去,同時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猛沖下山。
“離開了!”,孩子們的聲音一片歡騰,空間封鎖陣印旋出青、赤、白、黑、金五道毫光,飛向毗羅山陵上空。
連接深淵的位面縫隙自紅光一撤,立時又有團團黑暗氣息冒出,一只巨大惡魔已經伸出了半個身體。就在這時候,它的身邊突然閃過一片五彩亮光,黑氣立即停住了噴涌,惡魔的半只身子仿佛被一把巨大的剪刀瞬間軋斷,直直從上空掉了下去——
“你比——那些——丑東西——好看——”螳螂摩擦著刀足,比了又比,“跟我——回去——,穿——衣服——給我——看——”
“穿什么穿?”半精靈大喊大叫,“你那些分明都是羅莉的衣服,為什么要我穿?”
“你——就是——羅莉——”蟲子想了想,下了點誘惑的本錢,“我——搜集了——很多——衣服——,你——穿起來——很漂亮——”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羅莉!”奧里帕斯又羞又怒,“你才是羅莉呢,對著鏡子自己穿就是了!”
一片紅光當頭灑下,濃濃的腥味四處彌散,上方一根大柱子帶著強烈的風聲呼嘯下墜。螳螂感到氣流紊亂,六足微微一動,就要遠遠跳開,那片紅光忽然一晃,罩住蟲子的區域頓時浮出無數近乎于黑色的深紅光紋,仿佛織成了一張有形的網,定住了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