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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在這陰雨綿綿的荒野中,一個身著白色衣袍,有著黑色中短髮的少年,正神情狼狽的奔逃著。一面面水做的鏡子在他的短靴下化爲渾濁的水花。“撲通!”腳下一個失誤,少年倒在了潮溼的地上,白色的衣服儼然和大地融爲一體了。
“可真是夠狼狽的。”一個平靜的嘲笑從一旁的樹上傳來。“是啊,第一次這樣的狼狽。”少年面露苦笑的翻過身,依舊無力的躺在潮溼的泥土裡。
“真是想不通,明明不用這樣不計後果的,爲什麼還要去做呢?畢竟他們並不能算是你的父母,而那個家族也不能算是……你的家族。”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樹杈上,一個曼妙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緩緩擺動凌空的雙腿,微微眨動那雙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水藍色眸子,說。
“也對。但是可惜的是,靈魂不是他們所給,肉體卻是他們所孕,血脈也是這個家族所有……所以,真的是無法袖手旁觀的。”
“……。”少女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猶如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閉起眼眸躺在潮溼的泥土裡,任由那淅淅瀝瀝的小雨點落在身上的少年,微微撇撇嘴。
就在七天前,東華城裡的夕月族被【天刑教】圍攻,全族三千六百五十人,只有少年因事出門而得以倖存之外就沒有一個活口了。而回城的少年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和焦黑的屍體,沒有露出什麼該有的表情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只是將這些幾天前還是有說有笑的族人挖坑埋葬了。至於那個是父母,那個是出門前還笑著對自己說“少爺一路平安”的小丫鬟,都是無法認清的。
城裡的人,不知道這個全身套在黑袍裡,臉藏在陰影中,默默的爲往日輝煌一時的夕月家處理後事的人是誰。但是在翌日,看著那從一座座教院裡擡出的死相可怖的天刑教教徒的屍體和那東華城駐軍張貼的帶有【影像石】的通緝令便都明白了。原來,前天那個黑袍人就是夕月家族的少族長夕月玖,他是回來爲他的族人們報仇的。
在公主殿下的幫助下基本上襲殺了東華城中的所有天刑教教徒後,夕月玖便被多名趕來支援的天刑教‘普西ψ級’的教徒給鎖定了。在經過多天的無間歇的被圍攻與反襲殺下,雖然成功的擊殺多名【近戰長戟鬥士】,但是自己卻也弄的這樣的狼狽了。
“西北方,四千米處,還有一名‘普西ψA級’的近戰長戟士、‘普西ψS級’的【奇門遁甲師】以及一名‘普西ψA級’的【遠程弓矢手】。你打算怎麼辦?難道就像一灘爛泥一樣攤在這裡等死嗎?”
“當然不會。但是親愛的公主殿下是不是應該幫助您忠誠的侍衛一下。畢竟咱只是一個‘普西ψB級’的近戰長刀士加奇門遁甲的低級雙修士而已。”夕月玖像是泥水裡的泥鰍一樣,一個騰起便站在了樹下,黑色的眸子中盈滿透明液體,一副可憐巴巴的說道。
然而得到的不過就是“還有兩千五百米。”這樣一句機械的自語。
默默的轉身,低著頭的夕月玖此刻連捏個公主殿下的泥人,然後再拿著刻著咒術的骨針猛戳的心都有了。
“還有一千米。”猶如布穀鳥報時的可惡聲音再次響起。
雖然,對於公主殿下那一副“請自力更生”的姿態萬分不爽,但是夕月玖還是摸摸自己左手上的那個銀色的【精緻手鍊】,開始在裡面尋找著制勝法寶。當然裡面的東西大多都是在襲殺天刑教據點時順手牽羊帶出來的。
雖然好東西就那麼幾件,但是夕月玖所要的制勝法寶卻是多的沒法數。望著手中那一個個拇指大小的【陣源柱】,夕月玖的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危險的弧度。看我不玩死你們。
距離夕月玖還有一千兩百米的樹林中,三人中爲首的那個身上掛著銅鏡的男子突然停下前衝的身子,瞳孔微縮。“怎麼了?爲什麼不走了?”左前方跟著停下的手持黑色長戟的,一身緊身裝的黑髮男子面露疑惑的問。
“他……不見了。”
“怎麼可能,之前我跟他交過手。知道他不過是‘普西ψB級’的雙修士罷了,怎麼可能瞞過‘普西ψS級’的您?”長戟男子眉頭皺起,說。
“的確,按照常理確實就是這樣。但是我們所追捕的獵物可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以著較小的代價換取了四名‘普西ψB級’的近戰長戟士的性命呢。”腰掛銅鏡的男子微微叩叩額頭,似自嘲一樣的說。
“那只是一個意外。”右邊手持一把黑弓的獨眼男子面無表情的說。
“哼!天底下哪來的那麼多意外,我看是你們都輕視了那個漏網之魚了吧!”腰繫銅鏡的男子頓時發出冷冷的聲音。
“那麼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長戟男子問。
“放心,就像你說的那樣。無論這個傢伙怎樣的古怪,都是無法越過品級的天塹的。所以,我敢說此刻他一定還在原地逗留。”
依舊坐在樹杈上的公主殿下,目光微斜的注視著那空空無活物的空地,紅潤的脣繼續開合,報告敵人的距離。“還有十米。喔,已經到了誒。”隨著公主殿下的視線,可以看到在空地的外緣已經站著三個人了。
“沒有人,躲起來了嗎?”持戟男子快速掃視前方後,說。
“感知到了。但是他的氣息卻遍佈了我們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爲首的男子緩緩的睜開那雙微閉的雙眸,露出一絲惱色的說。
“那麼就讓我來揪出這隻縮頭烏龜吧!”說罷,持戟男子便要向前奔去,但是卻被爲首的男子伸手阻攔住了。“不要做莽夫。畢竟他可也是一名奇門遁甲師,所以還是要試探一下虛實才妥當。——零!你的弓矢準備好了嗎?”
“隨時都可以。”站在右側靠後的零已然拉開了手上的弓,一隻只靈力實體化的綠色的箭矢開始聚集強大的勢能。
“好,瞄準空地中心。發射!”在指令下達的剎那,三隻綠色的箭矢便已離弦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聲音飛向目標。
但是還沒有靠近目標,便有七面石牆從地面急速冒出,想要成爲攔住箭矢的盾。然而箭矢的主人卻是露出不屑的笑。箭矢毫無停滯的穿透那七面石牆,精準的沒入空地中心的地面。石牆好像是對於自己的失職而頹廢的倒塌在地面上,慢慢化爲一堆黃土。
“切!不就是一個低級的五行陣嗎,看我將他一戟蕩平。”長戟男子前傾的身子再次被爲首的男子攔下。
“這不是五行陣,而是改良過的。其中的變化會讓你無法應對的,所以,還是我們三個一起入陣,破其陣眼,再揪出這隻討厭的老鼠。”
“真是小心到家了。”長戟男子及其不爽的撇撇嘴,但還是跟在爲首的男子身後,踏入這個改良版的五行陣中。
“看吧!那個縮頭烏龜,就是虛張聲勢而已。什麼改良版的五行……”長戟男子的得意還沒能完了,他們腳下的大地便猛地劇烈震動了起來,然後,一個個尖銳而粗大的地刺就像是喝了十全大補湯的竹筍一般急速的拔地而起。
“該死!”長戟男子一邊跳躍躲避,一邊低聲罵道。
“小心身後!土來。”突兀的聽到對面爲首的男子的叫聲,長戟男子毫不遲疑的向下方躍去。
巨大的爆炸聲充斥在耳中,焦灼的難聞氣味瀰漫在空氣中。回身,注視,僅僅看到灼燒的土塊散佈在四周。
“揮戟天下!”沒有過多的注視,黑色的長戟被緩緩地揮動,恐怖的靈力瞬間震盪開來。繼而猛的砸向地面,龐大的能量順著長戟被注入地面,直接就將方圓數十里的一切凸起的物體震的土崩瓦解。
“不要在玩這些小把戲了,還是乖乖的出來受死吧。”長戟男子面無表情的大叫道。
“呵呵呵呵!這纔是開始呢,不要著急,我會好好款待你們的。”夕月玖的聲音從空地的四面八方傳來,讓那想要藉此找到夕月玖具體方位的爲首男子不由微微失落。
“哼!等我破了你這龜殼,看我不把你五馬分屍。”
“呵呵,那就期待了!只不過,還是先闖過這特別的五行陣吧。地、風、雷、澤、山、水、火,給我殺!”
隨著夕月玖的話音落地,無數的地刺開始無規律的從長戟男子他們的腳下冒出,憑空出現的風刃更是發動致命的襲擊,水包含著火更加瘋狂的衝擊著長戟男子他們,每次只要是他們的腳觸碰到地面,地面便會化爲陷阱的沼澤……
“天地、天風、天雷、天澤、天山、天水、天火,皆遵吾之號令。臨!”
一盞盞紅色的燈盞懸浮飄轉在腰繫銅鏡的男子身體周圍,無數的地刺,風刃、水和火都轉而開始分爲兩派,開始互相纏鬥,互相抵消在一起。
這樣本來就不擅長躲閃的零得以鬆了一口氣,而持戟男子則是面色猙獰的怒吼著,夕月玖是縮頭烏龜,只會躲在龜殼裡,不敢和他面對面打之類的沒有絲毫營養的話。
“真把我當擺設了。零,戰,給我把你們所能夠看到的地方都給我用你們的弓,用你們的戟翻他三尺土。看他有多少的靈力來保護陣眼。”爲首的男子神色羞惱的發出陰厲的聲音。
(溫馨提示:由於本書爲了有足夠的新意,所以採用的等級有些複雜難記。所以喜愛本書的讀者可以將導讀中的級別劃分抄下,方便隨時分辨出雙方的等級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