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兩位你追我趕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直沉睡在靠椅上的夕禾的精緻的小鼻子卻微微的聳動了幾下。隨即悄無聲息的,以著近乎夢遊的半睜著眼的姿態向著屋子的另一扇門走去。不過,就在不遠處的對於夕月玖的白癡行爲大翻白眼的公主殿下卻是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那扇門的門框中的夕禾,隨即便是悄悄的跟上,絲毫也沒有告訴還沒有發現這個情況的夕月玖的意思。
撲通!
夕月玖很是榮幸的在同一個地方摔倒了兩次(雖然先前的那一次沒有摔倒)。趴在地上的夕月玖十分無語的瞥了一眼那依舊醉的不省人事的醉酒大叔,在心中發出無力的吐槽。您啊,就不能換個好地方睡嗎?幹嘛這樣和我較勁。真是的。
“唔!”突然感覺自己的脊背被人惡狠狠的踩住,夕月玖不由發出認命的聲音?!皝戆?!來吧!狠狠的殺死我吧!反正我都已經沒得救了。晚點死和早點死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原本還想要發表什麼得勝感言的醫靈兒,立刻發出疑惑的聲音,“什麼叫‘我都已經沒得救了’?”
“喏?!毕υ戮脸堕_右手的白色紗布,微微的揮動了幾下說:“我之所以這麼冒失的闖進來,就是因爲中了這毒。而且我的朋友對我說,明天太陽升起,就是我喪命之時。所以,只得快馬加鞭來到這裡求醫了?!?
“你是一個術士?”
“嗯。”對於這個把自己踩在腳下,俯視自己的小胸女孩爲什麼能夠把自己的身份準確道出,夕月玖一點也不覺得驚訝,畢竟自己畫來封毒的只有術士纔會的封印就是最好的表明身份的證據。
“你中的這個毒好像是挺麻煩的,不過應該還是可以治療的?!贬t靈兒終於大度的挪開了穿著白色短靴的尊貴的腳,凝視著夕月玖那烏黑的手臂,說。
“等一下,難道……你是這裡的醫師嗎?”夕月玖連忙從地上爬起說。畢竟他可沒有被虐的癖好。
“呃……我不是這裡的醫師,我是這個酒鬼醫師的女兒。”
“那有什麼用?唉~~~看來吾命休矣。”夕月玖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一樣,一臉灰色的發出了對於生命的最後感悟。
“咳!”顯然是被嚇到的醫靈兒,連忙擺手說:“我只是說不是這裡的醫師,但是卻也是一個九級的準醫師。(十級爲真正的醫師,可以掛牌行醫。)”
“那跟不是醫師有什麼區別嗎?”
看著滿眼不屑模樣的夕月玖,醫靈兒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把他揍成豬頭阿三,然後再用自己的短靴狠狠的在他的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上踩,狠狠的踩。當然,生氣歸生氣,作爲一名醫師的準則還是不能夠丟的。所以,醫靈兒在做了三個深呼吸後才說。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不相信?!?
看著夕月玖那一副吃了稱砣鐵了心的罪惡摸樣,醫靈兒頓時感到了一股極大的挫敗感和不真實的感覺。往日看父親給人治病,都是病人低聲下氣,卑躬屈膝,一副低人一等的模樣。而現在,對於眼前的這個病人,醫靈兒卻猛然發現自己纔是那個可憐的病人,夕月玖纔是高貴的醫師。
“那麼你就慢慢的等吧!等到你死了,這個酒鬼也是不會醒的!”說完,醫靈兒還用腳踢了一下地上依舊不見醒的醉酒大叔,而被踢的醉酒大叔只是微微的動了一下,便再次沉寂??吹孟υ戮链鬆憻o語。
不過,現在可不是無語的時候。如果真的像醫靈兒所說,那麼自己可不真的就要完蛋了嗎。偶買噶!這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說真的,我還年輕,金錢美女都還一樣未到手,真的不想死。所以,我願意……”還沒有等夕月玖把話說完,面前的醫靈兒便以著被求者的姿態伸出潔白如玉的手,說。
“我的報酬?!?
傻眼了,真的傻眼了。前一秒,自己還是主導者,後一秒自己就變成被主導者了。這風水是不是轉的忒快了。
“呃……這個……那個……你想要什麼報酬?”在躊躇良久後,夕月玖發出服軟的聲音。
“呵呵……”見此的醫靈兒,不禁露出好看的嬌笑。“很簡單,和我組隊,一起去東之神國的皇家學院——【炎之靈太學院】參加入學考試?!?
“誒,爲什麼要組隊?難道能降低門檻嗎?”
炎之靈太學院,夕月玖還是如雷貫耳的。畢竟只要是生活在東之神國的人,就絕對不會不知道這和【神空】、【海王】、【殺戮】三個水藍大陸最頂尖的太學院並駕齊驅的東之神國的皇家太學院。只是要組隊之類的事還真的是不從聽聞的。
“不是。因爲,就在一個月前,炎之靈太學院發佈【國事貼】才宣佈這個入學要求的。要想入學者,必須要兩人一組前來考覈,否則便不予許參加入學考試。不管你有多麼的優秀,都是相同的。”
聽著醫靈兒這略微帶著灰暗的語氣,夕月玖微微的點點頭?!翱梢缘?,只要能夠治好我的手臂,那麼就答應你。不過要是治不好又該怎麼辦呢?”夕月玖話鋒一轉說。
“絕對!絕對!不可能治不好的!”
聽著這像是小孩子的話的夕月玖真的是不太放心。不由的看看周圍,卻看不到公主大人。而夕禾那邊,倒是看不太清,只能看見自己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不由暗笑,小丫頭,睡覺不老實。
“喂!你神遊太虛了啊你?!?
“??!抱歉。不過,還是那句話,治不好怎麼辦?”
看著這雙帶著堅定的黑色的深邃星眸,醫靈兒微微的撅起嘴,不爽的說:“那我就給你當一輩子的女僕,永遠的跟在你身邊,替你做任何你所不願意做的事?!?
“成交?!?
一張放著素色(白色)被褥的牀,一個有著許多抽屜並且擺放著各類醫療用品的櫃子,一個放著燭臺的白色書桌,一個白色的衣櫃,一個木質的繡墩(可以簡單的理解爲凳子),一個淨手的銅盆,此外就再也沒有一樣他物了。
按照醫靈兒的指示,夕月玖坐在白色潔淨的牀上??粗t靈兒將外套的扣子扣上,然後淨手,拿起特製的閃爍著森然寒光的手術刀向自己走來。
“呃……那個……”
“不要說話,一切聽我指揮?!睙o視夕月玖那雙眸子中透露的驚恐,說。“我需要先用銀針來替代你的封印,然後再用手術刀幫你放出你右臂裡所有的毒血,纔可以敷藥,之後再喝點解毒的藥劑,應該就差不多了?!?
“等一下。放完?那我的右臂不也完蛋了嗎?”夕月玖雖不是醫師,但是常識還是懂得的。
“嗯,所以我才說要用銀針來替換你的封印?!?
“哪又有什麼關係?”
“通過銀針我可以及時的爲你的右臂補充乾淨的血液,避免壞死。”醫靈兒鄙夷的翻翻白眼說。
“喔。那就開始吧。”顯然,夕月玖已經認命的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了醫靈兒這個纔不過是九級的準醫師。
小篆一般的符文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細長的銀針。不過當銀針完全取代符文後,夕月玖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毒沒有越過“三八線”。
接下來的是動刀子,但是夕月玖卻是咬著醫靈兒的肩膀熬過去的……然後是放血……上藥……包紮……
“那個……真的是很……”夕月玖微微別過已經尷尬的紅起來的臉,說。但是還沒有等最後的“抱歉”說出,小房間的門便被十分粗暴的踹開。
“錯了錯了錯了……都錯了??!”大叔的臉上早已不見原本醉酒的姿態,唯有的便是那令夕月玖和醫靈兒愕然的表情和喃喃的自語。
“父……父親,什麼錯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促使醫靈兒問道。
“告訴我,你的毒是不是天刑教的人乾的?!?
“……是的。不過您也知道天刑教?”雖然知道,自己與天刑教的關係是不應該暴露的,但是看著眼前醉酒大叔表情的嚴肅,不由的點點頭。
“那就是真的錯了。靈兒,你輸了。”醉酒大叔,表情無奈的指指夕月玖剛剛包紮好的手臂說。
“怎……怎麼可能?。??”幾乎同時,夕月玖與醫靈兒都發出了同樣的驚呼。此刻夕月玖手臂上的繃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染成黑色,而露出的指甲和小半截的手指都已然烏黑,顯然變得比之前更加嚴重了。
“小子,趕快用你的封毒之術,阻止毒素蔓延!”
轉睛一看,可不是,毒素已然衝破先前的“三八線”緩慢的向著心臟逼近。當下再也不敢發愣,直接咬破左手的食指,急速的畫出更加繁雜與玄奧的符文。
而也就在同時,醉酒大叔,也將一根根細長的銀針朝著夕月玖身上的不知名穴位刺去。驚愕的,那毒素竟然極快的向著右臂開始收斂,但是也只是退回了三八線而已。
做完這些,醉酒大叔便開始大口大口的朝自己的嘴裡灌起酒來。而夕月玖卻突然發現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擡頭一看,便發現身邊的醫靈兒竟然哭了。
“我醫靈兒不是喜歡違背誓言的人,所以先前的約定我一定會遵守的。”
原本是要說些安慰的話的,但是卻還未說出口便聽到了這樣的話,隨即便是醫靈兒悲傷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