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104上午八點整,張鼓峰后側兩公里蘇軍前線▏
“元帥同志,日軍以向我方兩處高地展開炮擊,火力非常兇猛。”步兵第32師長別爾扎林在話筒里向坐鎮烏蘇里斯克的布柳赫爾大聲報告。
“按第一套方案執行,告訴一線的同志們,日軍沖鋒的那一刻就是我們進攻的信號。”
“明白,元帥同志!我方炮兵已鎖定日軍炮兵陣地的位置,三分鐘后將反擊。”
光挨炸不反擊的滋味不好受,但按照作戰部署,別爾扎林上校只能耐著性子等會,還不能全部暴露己方的火力準備情況。
在半地下的指揮部里,別爾扎林都能聽到前方傳來的巨大爆炸聲。放下聽筒,別爾扎林轉頭對邊上的參謀人員下令:“告訴炮兵,讓日本人老實點。”
“是,指揮員同志。”
現在別爾扎林的職務已經不完全是師長,而是蘇軍前線總指揮,手頭不光有自己的部隊,還拽著一個坦克團、兩個重炮團加一個野戰炮兵團,布柳赫爾把預備隊里的一大半火力給了他。不過兩分鐘后只會有兩個炮兵營開火,免得火力太猛而讓日軍打消了進攻的念頭。
30年代的炮戰不像幾十年后,沒有炮兵雷達來來測定對:的位置,但蘇軍有足夠地偵察機。早已將日軍幾個炮兵聯隊的位置摸清,而日軍卻無法得知蘇軍炮兵陣地的具體位置:制高點都在蘇軍這一方。
兩分鐘后,別爾扎林聽到炮彈從己方上空飛過的呼嘯聲。
“前方觀察哨報告,日軍步兵開始發動進攻,有少量的坦克支援,共分兩個集團向兩處高地進攻,各約三千日軍,距離陣地前沿5里。高地(沙草峰)右側還出現日軍騎兵。大約一個營的兵力。”參謀向別爾扎林大聲報告。
“不用去管高地(沙草峰)。再告訴那些燕子,我要它們在20分鐘后準時出現!”
“是,指揮員同志!”
沙草峰一側的防御交給了步兵第四十師,而且四十師師長巴扎羅夫手中的突擊力量比別爾扎林地還要多:獨立機械化第二旅已經配屬巴扎羅夫,作為蘇軍這次戰役中最強有力的突擊力量。
布柳赫爾對這次戰役的意圖就是引狼深入,利用日軍迫切占領兩處高地的心態。打一場小規模的合圍戰——這也是蘇軍教科書里最常規的戰法,日軍知道蘇軍地作戰思想,但它們卻認為這時的蘇軍在此時此地不敢、也沒有能力這么做。
但日軍錯了,布柳赫爾只在兩處高地各部署了兩個營的兵力,在三公里長的陣地正面也只有兩個團的蘇軍步兵:獨立機械化第二旅已經抵達預定位置,在下達進攻命令后,它所屬的一個坦克團和兩個機械化步兵團將從沙草峰側翼的緩丘陵地域殺出;而步兵四十師和三十二師的共三個步兵團(其它部隊都在筑壘地域堅守。),加上兩個步兵師偵查營的所有坦克,將從張鼓峰的一側殺出——兩只部隊將會如同一對鐵壁,從距離十公里左右地兩側出擊。將進攻的日軍困死在兩處高地前十多平方公里地地域。
等到合圍完成的那一刻,包圍圈里地日軍就是砧板上的肉。蘇軍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用林俊的說法這就是“鐵壁合圍”。
主攻張鼓峰的是日軍步兵第73聯隊,聯隊長佐藤為德看隊快速向預定位置前進。感覺輝煌的前程就在向自己招手。前兩天蘇軍的轟炸讓19師團蒙受了奇恥大辱,和所有的軍官一樣,這生、有著男爵頭銜地佐藤立志要用蘇軍的鮮血洗刷自己地恥辱。
“蘇軍怎么還不炮擊?”佐藤為德雖然狂熱的希望取得勝利,但出于軍人的直覺,它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佐藤看不起師團里其他幾個聯隊長,比如那個步兵第74聯隊聯隊長長勇,簡直一個只知道包,相對來說這個佐藤的軍事素養在日軍中還是較高的。
正在佐藤思考的一顆。通過望遠鏡它看到己方的步兵中間發生爆炸。
“終于熬不住了!”炮擊密度不大,而且從掀起的泥土看也不是什么大口徑火炮。最多也就是蘇軍團一級配屬的火炮,對于自己部隊的威脅不大。
放下望遠鏡,看到站在自己左右的參謀人員都神情自若:“不錯。”
“長勇大佐來電,74聯隊進攻順利,未遭到蘇軍反擊。”邊上的參謀手拿一份電報大聲念道。
“恩。”佐藤只是哼了一下。這次進攻的兩個聯隊是以第73聯隊為主,佐藤己作為一名貴族,理所當然的取得了指揮權,長勇那個下級武士出生的家伙也只能聽它的。
“給旅團長發報,中午12點之前必定拿下高地!”
八點三十分,日軍的進攻部隊一直沖至距離兩處高地前方一公里位置,但蘇軍陣地上還是一槍未放,只有越來越猛烈的炮擊。
“指揮員同志,日軍接近至一線陣地前方一公里位置,航空兵已飛抵預定空域。”參謀人員向別爾扎林報告。
抓起話筒,別爾扎林用強有力的聲音下達了出擊命令:“我是別爾扎林上校,總攻開始!”
隨著指揮員的一聲令下,電話那頭連著的幾十門電話機也同時大聲下令:“總攻開始!”
400門大中口徑火炮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它們中有一半將炮彈射向十幾公里外的日軍炮兵陣地,而另一般將炮彈劈頭蓋腦的砸向進攻的日軍步兵。早已將發動機啟動的300輛坦克掛上檔,按照進攻隊形從隱蔽地域沖出,它們后面緊緊跟隨著上萬名的蘇軍步兵,從東西兩個方向如同兩把尖刀,高速向日軍插過去。
5里外的佐藤在聽到大量炮彈飛過頭頂的呼嘯聲時就知道要遭,而且就在
它看到蘇軍的炮彈鋪天蓋地一般在前方的部隊中間爆炮彈掀起的泥土夾雜著人體的碎肉有幾十米高。
“是蘇軍重炮!”一看這架勢,佐藤就知道有超過150米口徑的重炮在向自己的部隊炮擊。
這還沒完,佐藤看到從前方左右兩側的樹林里沖出大量的蘇軍坦克和步兵,由于距離過遠看不清數量,但它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擋得住的。
這時更讓佐藤心驚肉跳的事情發生了,天空中出現黑壓壓的蘇聯飛機,超過三百架轟炸機和戰斗機對日軍發起猛烈空襲——兩個進攻的日軍聯隊還沒有承受所有炸彈的榮幸,有一半飛機是給后面的日軍預備隊準備的。
“進攻!進攻!只有拿下張鼓峰我們才能守得住!”佐藤跳上自己的汽車,用近乎瘋狂的聲音下令。
佐藤明白,只有占領高地才有一線生機,如果這時后撤部隊,那只會是一場屠殺——在被合圍和屠殺的抉擇里,佐藤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相對正確的決定:在平原地形,潰退的步兵和集團沖鋒的坦克作戰,這是打死它也不希望出現的情況。
佐藤的決定是正確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這么正確的決定,包括森本伸樹少將和74聯隊聯隊長長勇大佐。
長勇在發現情況不妙的第一時間就下令全聯隊后撤。它可不想和蘇軍地坦克集團硬碰硬,只不過看慣了八九式中型坦克的長勇錯誤的估計了蘇軍坦克的進攻速度。
后方的森本伸樹少將一聽蘇軍反攻,立即命令步兵第38團前往支援——它只能打勝這一仗,帝國軍人的榮譽不允許它選擇后撤,在森本伸樹的字典里還沒有撤退這個詞,而且皇軍也已多年沒有在進攻中撤退,它不能開這個先河。
撤退的74聯隊一片混亂,如果它們地聯隊長的命令是繼們還能猛攻一陣,但這些狂熱的日本兵根本沒有撤退的“經驗”,而且熱很多日軍甚至沒有見過坦克的樣子——照片和電影里見過,沒見過實物,眼前噴吐著火舌的鋼鐵怪物和宣傳片里看到地坦克完全是兩碼事。。
長勇的運氣“非常好”,機械化第二旅裝備的坦克中間超過一半是BT-5型快..時處于最后位置的日軍發現,那些蘇軍坦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截斷了自己后撤的退路,而機槍子彈和炮彈又劈頭蓋腦的向自己砸過來。
蘇軍坦克也不是到處亂跑,至少不會直的沖進日軍的陣型里,它們要做地就是斷了小日本的后路——轟炸機正將代表死亡地炸彈劈頭蓋腦的往日軍頭上傾斜,而蘇軍地大炮們也是一刻不歇,日軍隊形里到處是爆炸和凝固汽油彈爆炸形成的大火,這時候沖進去百分之一百就是誤傷。
兩邊合圍的部隊就像兩塊閘門,慢慢將日軍的退路切死。在74聯隊的士兵們用血肉之軀和三八大蓋向蘇軍坦克沖擊的一刻,73隊聯隊的士兵也踏入了一塊死亡地域——張鼓峰前的雷場。
蘇軍陣地前三百米就是雷場。而雷場寬度超過兩百米,想要從正面沖過這一區域。被密布地地雷炸碎是唯一的結局,更不用說還有陣地上射來地密集的子彈——雷場雖然被日軍前期的炮擊摧毀了一部分。但火力準備階段的日軍大炮將大部分炮彈射向山頂陣地位置,山腰和山腳的雷場反而破壞不大。
在兩個步兵聯隊發動進攻的那會,日軍后方的兩個炮兵聯隊陣地是一片繁忙景象,打著赤膊的日軍炮手喊著號子裝填炮彈,將為師團長復仇的鋼鐵拋向蘇軍陣地方向。
野戰重炮兵第15聯隊聯隊長鈴木正中佐就站在炮兵陣地手下的工作。蘇軍的炮兵如同啞巴了一般,自己的炮擊從一開始就不用擔心蘇軍的反擊。但就在聯絡員通報了己方步兵發起進攻后半小時,炮彈撕裂空氣特有的呼嘯聲出現在陣地上空。
還沒等鈴木發出隱蔽的命令。一排大口徑炮彈就落在它身邊,鈴木和幾個參謀人員血肉無存。蘇軍的炮擊不是當時的日本陸軍能夠想象的。一個蘇軍滿員師的火炮就超過了日軍甲等師團的所有火炮,雖然日軍師團的兵力差不多是蘇軍步兵師的三倍!更不用說這次布柳赫爾元帥把自己短時間幾乎所有能夠調集的炮兵預備隊都壓上了,這下日軍的炮兵真正嘗到了戰爭之神的發威的滋味!
在中國戰場日軍火力基本占優,中國軍隊大部分時間都無法和日軍打像樣的炮戰,但現在日本人面對的是一貫注重炮兵的蘇軍,只有挨炸的份。
19師團的炮兵倒不愧它們武士的稱呼,就是在遭受蘇軍+候,活著的日軍還在搬運炮彈,炮手們冒著四散的彈片、按照原有的命令炮擊兩處高地。
但這些日軍炮兵人數越來越少,空中出現的蘇軍機群徹底摧毀了日軍的炮兵陣地——這次安東諾夫還是讓轟炸機帶一半爆破彈一半凝固汽油彈,機群轟炸過后幾個日軍炮兵陣地徹底被摧毀,而熊熊燃燒的大火和彈藥殉爆聲長時間延續——蘇軍炮兵的轟擊和航空兵的轟炸已經讓19師團成了沒有火炮支援的“步兵”師團。
高射炮第5隊是整個師團唯一的建置防空力量,不過在這幾天蘇軍偵察機的偵查過程中,性急的日軍高炮射手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蘇軍炮兵的一次反擊就把它作為了特別照顧目標,安東諾夫還為它準備了整整40架掛載燃燒彈的戰斗機。
聯隊長平向九十九大佐的指揮部被一發76.2米炮彈直接命中,原本還幻想著擊落蘇軍飛機建功的平向和它的前任師團參謀長一樣給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