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在西伯利亞荒原上的西行列車并不孤單,蘇聯(lián)各地的祝賀電報都快將列車淹沒。每天應付雪片般的電報成為飛行員們的主要任務。
1934年4月27日下午,專列終于到達了蘇聯(lián)首都莫斯科。
林俊換上在列車上新發(fā)下來西服,而其他飛行員也各自換上了嶄新的外套,大部分都是蘇聯(lián)民航的飛行員禮服。所有八位飛行員的衣服都是定做的,由中途的車站送上車。
俗話說人靠衣裝,林俊自己都覺得鏡子里的安德烈還是挺帥的。
“可惜穿的不是軍裝,還是軍裝舒服。”
中央火車站的站臺上站滿了歡迎人群,一排敞篷汽車整齊的排在站臺邊,林俊看著應該是意大利菲亞特公司的產品。
具體負責接待的人告訴飛行員們,他們將乘坐敞篷汽車,途徑高爾基大街前往克里姆林宮。斯大林同志和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的成員都在那等著他們,將為他們頒發(fā)勛章。
四輛敞篷車前后排開,林俊與莫洛科夫同乘一輛,排在四輛敞篷汽車的第一輛,車隊前后都有軍車開道。林俊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么風光過。
通往紅場的高爾基大街已經完全成為“鮮花之路”,激動的莫斯科市民把鮮花塞滿了林俊他們所在的幾輛汽車,而原本最多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足足花去了2個小時。
林俊再次看到了克里姆林宮和紅場,只是現(xiàn)在的克里姆林宮的塔樓上還沒有紅寶石五角星,那要到1937年才會安裝上去。它是歷代沙皇的宮殿、莫斯科最古老的建筑群。十月革命后,成為蘇聯(lián)黨政機關所在地。
在克里姆林宮的大型會議室里,林俊見到了那位影響了世界的約?;維?;斯大林,還看到了加里寧、伏羅西洛夫、朱達諾夫等無數(shù)歷史名人。
斯大林本人給林俊的感覺是慈眉善目,但這只是外表而已,林俊非常清楚。
所有飛行員們都佩戴上了自己的所有勛章,相比其他人,林俊顯得十分寒酸:他的胸前只有一枚不起眼,以前由楚科齊自治區(qū)頒發(fā)的勞動能手獎章,可以說根本就上不了臺面。
感覺自己有些激動,在蘇聯(lián)領導面前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林俊努力的告訴自己:你是一名中**人!不能失態(tài)!
他不知道,相對于其他的七位飛行員,他已經是表現(xiàn)最為鎮(zhèn)定的一個。
而林俊的表現(xiàn)已經引起了斯大林和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別的飛行員在蘇聯(lián)領導人的注視和不斷閃起的閃光燈下,舉止比林俊激動的多,基本可以劃歸不知所措一類。所以這個鎮(zhèn)定的小伙子在斯大林眼里有些特別。
斯大林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緊接著的就是表彰儀式。這時讓林俊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竟然是第一個接受斯大林授勛的人。雙手從斯大林手中接過了“蘇聯(lián)英雄”大型獎狀,斯大林親自為他戴上了金質列寧勛章。
“安德烈,最年輕的飛行員,五十八小時內出動六次,飛行四十八小時,好樣的小伙子!”斯大林對林俊說。
“斯大林同志,那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飛行執(zhí)照,還不是飛行員,是個二級機械士。”
“我們早已經知道你的情況。”斯大林示意身邊的一位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遞上了一本嶄新的證書,“這是你的飛行執(zhí)照。”
“謝謝斯大林同志。”
“晚餐的時候你坐我身邊,我們再聊聊。”
“是,斯大林同志。”
在所有飛行員接收完表彰后,在場的攝影師除拍攝了大量合影以外,還給八位飛行員各自拍攝了標準照,據(jù)說是因為還需要制作一些證件而做的準備。
林俊有點遺憾,就是還需要5年才會得到那枚自己最鐘愛的金星獎章,因為到了1939年八月一日它才會出現(xiàn)在世界上。
晚宴就在克里姆林宮的巨大宮廷式餐廳舉行,斯大林果然邀請林俊坐到了自己身邊,而林俊座位另一邊的竟然是“蘇聯(lián)三巨頭”之一的伏羅西洛夫。
宴會在歡快的氣氛中進行著。
“安德烈同志,剛才伏羅西洛夫同志已經說了,所有的飛行員同志都將會安排新的工作崗位,到國家更需要的地方去。你有什么打算?”
斯大林問林俊。
“斯大林同志,我想加入空軍,做一名戰(zhàn)斗機飛行員,保衛(wèi)蘇維埃的天空,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林俊說的是臉不紅氣不喘。
“好,年輕的同志有這個想法就好!”斯大林看上去非常高興,“就由伏羅西洛夫同志具體安排一下。我看安德烈可以去茹科夫斯基空軍學院進修一段時間,熟悉業(yè)務后可以再到空軍部隊。”
斯大林一錘定音,這正是林俊希望的結果。茹科夫斯基空軍學院是蘇聯(lián)最好的空軍學院,也就是后來加加林空軍學院。而且位置也非常理想,就在莫斯科郊區(qū)的莫尼諾鎮(zhèn)。
“這次營救任務的圓滿完成,梅斯施密特與杰日尼奧機場的地勤人員也做出了巨大貢獻。斯大林同志,我建議,可否將其中貢獻杰出的一些人調到莫斯科來。”
說話的是加里寧。
“加里寧同志的建議非常好,我們是不能忘了那些地勤人員,還有保障了這次營救工作其他部門人員也應該在調動范圍內。具體工作就由加里寧同志來負責。”
“聽說你在來莫斯科前一天剛結婚,妻子是位醫(yī)生。”
林俊知道肉戲來了,蘇聯(lián)的克格勃們可不是吃素的,還好心里早有準備:“是的,斯大林同志。我的妻子是梅斯施密特最好的外科醫(yī)生,這次任務里要不是她的悉心醫(yī)治,我是無法完成任務的。而且,她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林俊是語氣和表情工作做的十足,既像無比的自豪,又帶些新婚小伙子的不好意思。
宴會上所有的人都被林俊的表情逗樂了,這就是林俊需要的效果。
“我們總不能讓安德烈同志和新婚妻子分居兩地吧。加里寧同志,這就需要你上心了。”斯大林是笑著在說話,他是難得這么高興。
在斯大林眼里,這個年輕的飛行員已經被劃歸到了年輕勇敢、忠于蘇維埃而又沒有過多政治斗爭經驗的一類人中間,是個可造之才。
斯大林早已從內務部們的報告里了解了身邊這個年輕人的一切:家庭出身好,有著無比堅強的意志,忠于蘇維埃,擁有超乎一般優(yōu)秀飛行員的技術和能力。只是內務部門也在第一時間就了解到,這個安德烈敢于在得知成為“蘇聯(lián)英雄”的第一時間娶了一個無人敢娶的舊俄貴族女兒,這一條讓斯大林非常感興趣。當時看到這份報告時就和送報告的葉若夫說:這是個即有頭腦又膽略的年輕人,是個人才,值得培養(yǎng)。
(葉諾夫是誰?就是“肅反”大清洗運動最**時的蘇聯(lián)執(zhí)行委員會(1937年12月改名為蘇聯(lián)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內務人民委員(任期為1936年中期至1938年底),“屠夫”級的人物。林俊也由于斯大林的這段話,就是在天上下刀子的年月里也沒傷著分毫。)
宴會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在宴會的最后一刻,那位一天到晚從不露笑容的“屠夫”葉諾夫給了八位飛行員每人取來一本、可以隨身攜帶用以表明“蘇聯(lián)英雄”身份的紅封皮證件,證件封面就寫有“蘇聯(lián)英雄”字樣。具林俊所知,這樣的證件只有早期獲得“蘇聯(lián)英雄”稱號的人才有。因為早期的“蘇聯(lián)英雄”大型獎狀里是沒有獲得者照片的,再說“蘇聯(lián)英雄”出門辦事也不可能都帶著那份表明自己身份的大型獎狀。后來有了金星獎章之后就沒有這個麻煩了。
而1939年金星獎章的設立就是為了表示“蘇聯(lián)英雄”的身份。
斯大林還在宴會的最后一刻宣讀了由蘇聯(lián)執(zhí)行委員會(1937年12月改名為蘇聯(lián)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決議通過的“蘇聯(lián)英雄“所擁有的特權:擁有法律的豁免權。只有蘇聯(lián)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才能撤銷”蘇聯(lián)英雄“稱號。稱號獲得者在蘇聯(lián)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享有多項優(yōu)待。例如,每年一次往返免費的國內旅行:每年療養(yǎng)院的修養(yǎng),在納稅上可以減免50%;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免費:在國防部、內務部和克格勃的醫(yī)療機構就醫(yī)免費等等。
這讓除過林俊以外的所有飛行員激動不已,因為林俊在前世就熟知這些規(guī)定。而他的鎮(zhèn)定,給他在包括斯大林在內的所有蘇聯(lián)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對他的映像分里又加了10分。
宴會結束后,林俊和其他人住進了蘇維埃飯店,這是當時莫斯科最好的飯店之一。飯店為英雄們準備的都是單獨的套間,條件在莫斯科是最好的。
林俊這時才取出了存放在專用木盒里的“蘇聯(lián)英雄”大型獎狀,里面所標注的編號果然是1,這意味著在1939年八月一日自己所將獲得的“金星”獎章的編號也將是1。而歷史上這項榮譽的獲得者應該是利亞皮杰夫斯基。
“不好意思了,利亞皮杰夫斯基同志,你只能排在我后面了,呵呵。”
林俊又取下了佩戴在左胸上的列寧勛章,看到背面的編號是515,這和歷史上記載的也是一樣的。再取出那本“蘇聯(lián)英雄“證件,里面的照片是下午授勛時才拍的,政府部門的工作效率還真是快。
接下來的幾天,飛行員們在官員的陪同下參觀了莫斯科的各處景點,英雄們每到一處都受到了熱烈歡迎。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在飛行員們私下的聊天中,林俊說出了:“吃飯吃死,握手累死,汽車坐死,演講干死!”的比喻。這段話受到了飛行員同志們的一致贊同。
隨著觀光活動告一段落,在內務部門的協(xié)調下,飛行員們各自確定了自己今后的去向。莫洛科夫選擇了去摩爾曼斯克,他妻子的家鄉(xiāng)。所有的飛行員都沒選擇回楚科齊的,其實內務部門給出的選擇清單里也沒有楚科齊州。
到達莫斯科的第六天,有人敲響了林俊的房間門。林俊在開門后看到了3位軍官,看軍銜和軍種識別符號,領頭的那位應該是空軍軍級指揮員。(1934年的蘇聯(lián)軍隊是沒有將軍軍銜的,高級指揮員中除過5名元帥擁有軍銜外,其他的分成一級二級集團軍指揮員、軍級指揮員、師級指揮員。原因是當時認為“將軍”這個名詞具有帝國主義色彩。這個現(xiàn)象一直到1941年6月22日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還普遍存在。1941年雖然已經恢復了各級“將軍”軍銜,但很多部隊里都是新老軍銜并存的情況。)
“你好安德烈同志,我是茹科夫斯基空軍學院黨委會主席瓦西里?;阿法耶維奇?;阿爾希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