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洗好衣服,風還影還趴在床邊,雖然房間里開著空調,可是這樣趴著睡還是很容易著涼,房間里只有一張床,要是讓給他,自己就要坐一邊了。蘇芽看了下手機,已經一點多了,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蘇芽看了看風還影,青色的胡渣已經都刮干凈了,露出的臉更加的削瘦了,臉色倒是好了些,但是大概是燈光下照的久了,有些蒼白而透明。風還影穿的不多,除了一件中長款的大衣之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雞心領毛衣,里面是同色的T恤衣領。蘇芽摸了摸風還影的手,露在外面有些涼。
蘇芽想起兩個多月前,風還影就是那么單薄的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他配不上自己,要自己離開。那時候自己是有多痛,現在還歷歷在目,可是看到風還影這樣單薄的守著自己,蘇芽反而更加心疼。蘇芽穿過風還影的腋下,用力將風還影往床上拖。風還影雖然瘦,但是有180的身高,再瘦也是很重的體重,蘇芽哪里抱的動,只能利用自己的身體,將風還影拖到床上。
就像風還影照顧蘇芽那樣,蘇芽脫掉風還影的鞋子,將被子從風還影身下拖出來,嚴嚴實實的將風還影蓋了起來。
大概是被子里太溫暖,風還影緊抿的唇微微勾了起來,倒是給蒼白的臉帶來絲人氣。蘇芽就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風還影的臉。有多久了,從高考過后,到現在有七個多月了,蘇芽第一次認真的看風還影的臉,沒有欣喜,沒有激動,沒有悲傷,只有平靜。蘇芽伸出手,想試試風還影是不是真的,伸到半空又停下來,淡淡的說:“蘇芽,你還妄想什么?”
蘇芽靜靜的看著風還影,想起幾年前那一次獨處,也是兩個人,在賓館里,風還影和自己說笑,然后不知不覺睡著。那時候自己還不懂什么是愛,自然沒有注意什么不合時宜,現在自己終于成年了,可是當時那個少年卻不在了。時間真是讓人捉摸不定的東西,可以將人變的面目全非,不止是少年沒有了,當時的少女也不在了。
蘇芽也想救這么靜靜的看著風還影,可是理智告訴自己,蘇芽,你不要再看了,就這樣結束吧。感情是個傷人的東西,要是不想被傷,那就不要碰,既然決定不碰,就不要再存在幻想。蘇芽拿起還帶著水汽的外套,最后看了一眼風還影,穿好自己的鞋子,打開門,深吸一口氣,大步的離開了酒店。
夜里的冬天很冷,透著徹骨的寒意,酒店外面很安靜,但是卻燈火通明。
深夜一點多,蘇芽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出宿舍的時候蘇芽并沒有帶家里的鑰匙,因為是打算第二天回去的。現在宿舍關門,家里也回不去,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了。蘇芽拿起手機,忽然想到陳琳,陳琳是夜貓子,不到凌晨是不會睡的。蘇芽給陳琳打了電話,果然,在手機那頭有吵雜的音樂聲。蘇芽說:“陳琳姐,你在哪呢?”
陳琳說:“啊,蘇芽啊,你要來找我嗎?正好你哥也在,過來找我吧,我就在酒吧街,快過來吧。”
陳琳掛掉電話,蘇芽馬上打車過去。
陳琳在一個叫尖叫的酒吧,那里都是一些年輕人,有很多老外,蘇芽在門口的時候就見到幾位外國帥哥,真是很帥,就像是精雕細琢的雕像,五官深刻,眼神深邃。蘇芽進去之后,就看到陳琳和一個老外貼的很近,身體像蛇一樣的在扭動。陸長青就在不遠的地方,和臺上的美女一起扭動。酒吧很熱,有很多女人都穿著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有一個女人穿著緊身的黑色蕾絲連衣裙,蕾絲是鏤空的,內衣清楚的印在衣服上。那女人一手扶著陸長青的胳膊,身體則是一扭一扭的碰著陸長青。蘇芽不知道這算不算勾引,好像學校里女生跳的爵士也是這樣的。
酒吧里的燈光是閃爍的,根本看不清人,所以蘇芽進來的時候并沒有引起誰注意,直到一曲結束后,蘇芽才過去拉陸長青。
陸長青一看是蘇芽,吃了一驚說:“你怎么來了?”
蘇芽指了后面的陳琳說:“陳琳姐叫我來的,你們的座位在哪?”
陸長青跳了舞,所以身上都是汗,帶著蘇芽去二樓的卡座。其實也不能算二樓,只是比一樓高出一米左右的高度,有樓梯可以上去,邊上都用木頭做成圍欄擋著。
在卡座里還是很舒服的,都是黑色的真皮沙發,桌子是黑色大理石加透明的鋼化玻璃。桌子中間有同色的長頸花瓶,里面插著塑料的裝飾花朵。旁邊是水晶玻璃煙灰缸,再旁邊都是散亂的零食干果水果酒杯,一片狼藉。在坐的有幾人蘇芽是認識的,都是陸長青和陳琳以前的同學,每次他們回來都會聚聚,大概是都要畢業,所以他們都很輕松。
陸長青說:“你這么晚怎么還在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蘇芽撇頭,拿起桌上的開心果,一顆一顆剝,然后大笑著說:“怎么可能,我今天和同學出去吃飯,玩的很晚,他們都不找地方睡覺了,我忘記帶家里鑰匙,所以就來找陳琳姐,希望她收留我嘍,誰知道你也在啊?真是管家婆,你自己這么晚還在外面怎么不說,盡說我。”
蘇芽說完,將剝好的開心果往陸長青嘴里塞。
陸長青一邊咬著開心果,一邊含糊的說:“我和你能一樣嗎?我是男的。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不回家,換誰都擔心啊。”
蘇芽撇撇嘴,嘟囔著說:“我還會武功,你還不會呢,要說不放心,也該是你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