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真人怒氣沖沖的離開宗門,準備到東皇門找御蕓真人當面說個清楚。
豈料,剛一出洞府,便聽到門下兩名女弟子正在一處假山后閑話,正好提到呂秋兒,他便斂了聲息,靜立一邊傾聽。
結果,她們的話讓他火冒三丈!
這兩個目無尊上的弟子,竟然在極力誣蔑心上人不說,還連帶他的也捎的進去。
東臨真人也算是少年俊才,自從結丹之后,一直為門中弟子所仰慕,自持甚高。
哪里受得了被兩個練氣弟子所鄙視他綠云罩頂之說?一時怒極攻心,一念之間,屬于結丹修士的威如洪流傾瀉而出。
不過瞬間,兩位練氣四階的女弟子,頓時七竅生血而亡。
東臨真人冷冷的看了眼倒身的尸身,也未加理會,拂袖而去。
在他眼里,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冒犯門中長老,簡直是死不足惜,但他卻沒注意到自已已出了本峰。
這兩位女弟子更不是他門下的弟子。
身為結丹修士的東臨真人,出了浮云派之后,直沖向東皇門而去。
途經翠微鎮之時,突然感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正是呂秋兒身上所獨有的,那種讓人沉迷之息。
他一腔的怒氣立時被驚喜所取代,可當他循著氣味到一處名為沁竹園的院子時,卻被眼前的一幕氣的極欲發狂。
只見令他掛念不已的人兒竟然偎依在另一個男修懷里!
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的一下子燒了起來!
歷經艱辛獨自從北海回來。剛跟心上人相逢的陸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股巨大的法力擊飛!
只聽呂秋兒大呼一聲:“真人!”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東臨真人憤怒的盯著呂秋兒:“你不肯與我結侶。都是為了要跟他廝混?”
呂秋兒身子瑟縮著跪倒在地,也不言語,只是以手覆面櫻櫻而泣,纖瘦的雙肩輕輕聳動,仿佛有著千萬的委屈說不出一般。
見狀,對她情誼正濃的東臨真人對她的憤恨之意頓消,轉眼看到生命不明的那個筑基男修。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此時,他心里十分復雜:原來。那兩個女弟子并沒有說錯,是自已深情錯付。
呂秋兒抬起頭,看著東臨真人消失在天際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臉上哪有一絲淚痕?接著,她長出一口氣,將目光轉向撞在墻上,生死不明的陸培,本欲起身離開。
只見他突然抬了抬手,聲音微弱的叫她:“秋兒,你,你受傷了嗎?”
呂秋兒身子一頓,臉上換了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奔到陸培身邊關心的問:“陸師兄,你怎么樣?是不是傷的很重?我扶你起來。”
“陸道友這是怎么了?”玉天樞回到院中,看見陸培一身血污。氣息奄奄的模樣,立刻上前扶住他。
呂秋兒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說:“多謝玉道友關懷,陸師兄我們——”
玉天樞打斷她的話急切的說:“玉林道友傷的很重,先把他扶到我的房間來!”
對于煙視媚行的呂秋兒,他一向有些不喜。
當呂秋兒自稱蘇青的朋友來到沁竹園時,他就對她沒有好感。但看再蘇青的面子上,還是很客氣的招待了她。
他以為呂秋兒之所以能找到這里。一定是蘇青特意交待她的。
沒想到卻她自已以蘇青朋友的名義跑來的。
至于陸培,雖然之前因梅仙子對他有所成見,但見到他之后,反而覺得他夠灑脫,反而有些好感。
“玉道友,陸師兄他怎么樣?”呂秋兒見玉天樞從懷里倒出三顆靈藥塞到陸培口中,貌似關心的問道。
玉天樞沒有理會她,開始以靈力為陸培疏導經脈。
在結丹修士一擊之下生還,對于陸培來說,已是極的幸遠了,內府幾乎被震碎,經脈也十分紊亂。
所幸丹田沒有受傷。
若不是他之前修為被廢一次,經蘇青以靈潭水調養十幾年,而且經過二次筑基,身體,經脈比一般修士強韌許多,估計早已魂歸西天。
玉天樞先給他服下的是本門秘藥,可以快速穩住內府之傷,止住出血。之后,又以靈力幫他一點點的把斷裂的經脈修復過來。
呂秋兒看似關切的立在一邊,卻是兩眼直盯著玉天樞,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這種被人審視的感覺讓玉天樞感十分不舒服,他冷冷的對呂秋兒說:“道友請先回房休息吧,玉林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
呂秋兒本想說什么,卻見他淡淡的側頭瞥她一眼,頓時,她感覺自已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一般,立刻心虛的低頭走出西廂。
回到房間之后,她冷笑一聲,躺倒在軟塌之上,正準備閉目休息之時,耳邊突然傳來玉天樞那冷冷的聲音:“希望道友還是好好修身,莫讓心魔吞了道心。”
呂秋兒心中一驚,隨即又聽他說:“別忘了我可是出身天機門的弟子!”
本來,她走出房門之后,玉天樞不欲理會的,可當他聽到陸培一直在低聲叫‘秋兒,秋兒’時,忍不住出言警告于她。
他本來只是因看不慣,呂秋兒總當著陸培的面,還想肖想自已。從而出言警告。
但他的話對于本來就深懷心事的呂秋,不諦于雷霆棒喝。
之后,行事更加小心,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玉天樞。只是借著照陸培暗中留心于他。
所以,顯得對重傷在身的陸培格外上心,看她這樣殷殷盡心的對陸培。玉天樞對她的惡感也消了不少。
他突然想起那個讓他記掛了幾十年的女子——洛小俠。
如果,有一天他也身受重傷,她不知會不會這般照料自已。
由已推人。他對于呂秋兒的轉變,也是十分欣慰。
呂秋兒本就心思靈動,見狀,對陸培更是精心照顧,在玉天樞的靈藥以心上人的‘關心’之下,陸培很快便恢復健康。
再說東臨真人一腔悲傷惱羞的飛回浮云宗,剛進入宗門便被掌門坐下首徒云夕攔住。說是掌門人有請。
若是旁個筑基弟子出面,他一定不欲理會。但云夕不但是掌門人的首徒,且早已修至筑基圓滿,說不定哪天就閉關沖擊結丹。
而且,她一直掌管著主門中事務。門中一般長老都會給她幾分面子。
“東臨,主峰北靈門下的兩位弟子,可是你出手所傷?”東臨真人剛一進主峰大殿,便聽到掌門人語氣嚴厲的問道。
東臨真人此時心里正是失意傷心的緊,只是抬眼看了下那兩具躺在大殿正中的尸體不耐煩的說:“怎么把死尸弄到這里來了?”
立在掌門人身邊,因坐洞府弟被殺而積了一腔怒意的北靈真人聽他這般說,頓時暴跳起來:“你什么意思?東臨?難道我門下弟子就這么白白送命不成?”
“掌門人,今天必須要為我做主,讓殺人者給個交待出來!”北靈真看著掌門人擲地有聲的說。
她脾氣本來就比較火暴。而且,也是個十分護短的性子。
若是平時,東臨真人也有愿招惹她。一定會陪了小心了,出些法寶了事。
但是,今天他剛失了心念之人,正是一腔悲憤無所出,只她這么一說,不由反唇相諷:“哼。你若管教的弟子好好的,我會無緣無故出手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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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非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振振有詞的指責她沒教好門下弟子,北靈真人頓時火冒三丈:“你今天倒是給我說明了,我的弟子怎么沒管教了?難道,兩個練氣低階的弟子,還去滅你一個結丹真人威風不成?才招致殺身之禍?”
就連一旁的掌門人也看不下去說:“東臨,此事就是你的不對了,不管怎么說,身為長老,也不能一手就傷門中弟子性命啊!若是她們確實有失,門中不是有戒訓堂?”
東臨真人鐵青著臉說:“肆意詆毀前輩,是不是該誅?”
北靈真人冷笑一聲:“就你跟東皇門那風流女修的齷齪事,門中誰人不知?哪個不在后面說兩句?”
此言如一把利劍一般,直插東臨真人那悲憤不已的心臟。
“北靈!你別太過份了!我自問一向行的正,用不著別人來指手劃腳!”東臨真人怒氣沖沖的指著北靈真人道。
“東臨,我已說過,這事是你處理不當!莫在這般狡辯了,你殺傷人家的弟子總是事實吧?”掌門攔住就要上前的北靈真人,十分不悅的看著東臨真人說。
本來,因為東臨縱著東皇門女修上門尋事,跟紫云在山門大打出手之事,讓他對東臨真人頗有微詞。
如今,竟然在門中公然行兇,縱然身為結丹長老,也不能如此恣意妄為!
見掌門人也向著北靈說話,東臨真人怒意更甚:“哼,隨你們怎么說,我出手自有道理,這兩個弟子也確實該死!”
說完,竟然欲轉身離去。
他的言行不但讓北靈真人怒火沖天,連掌門人也十分火大:“怎么?東臨你是看不起我這掌門處事?那好,跟我去太上長老那里說個清楚!”
東臨真人頭一梗:“你是掌門人,說吧,要怎么罰,我受著就是了!這么點小事,還值當去驚動老祖?”
聽他這么說,北靈真氣極而言:“哼,你還真以為自已沒一點錯?人家的弟子就是你稍不順心,就能出手擊殺的?這樣的人跟魔修有什么區別?”
東臨真人聞言,正要出言反駁,只聽掌門人厲聲道:“好了!別再吵了!不管怎么說,門中出現這等事,是極不光彩之事。”
接著,他看了眼猶自不憤然的東臨真人說:“宗門對于一應弟子都有規戒,上至長老,下至雜役,都要尊守。”
此言一出,東臨真人不由冷笑:“好,那就按門規來罰吧!”
其實,一般結丹長老在門中地位超然,縱然失手殺傷其他長老門下幾個弟子,不過是賠禮道歉了事。
本來,在修真界就是以實力為尊,況且,那兩個弟子也確實有事出有因。
若是她們能安份守已,不在外隨意傳人私密之事,也絕不會身遭禍端。
“本門結丹修士東臨,無故打殺門中弟子,此行極惡,必須嚴懲!我現在以掌門人身份,發配其到思過崖,了火練九洞受罰十年,并沒取其峰二十年收益以償北靈!”隨著一聲威嚴的聲音,空中自動浮現一道靈符,以音成字,迅速下達指令。
這樣的懲罰實在是不輕!
東臨真人本為水靈根,放在最暴戾的火練九洞十年,且不說其身受煎熬,能保護住金丹之體就算不錯了。
指令下達之后,竟是不等東臨真人有所動,一個巨大的傳送陣當即出面在其面前,化為一個靈力漩渦,將其卷入其中。
東臨真人還未回過神,已被投入一個烈火焚天的石洞之中。
他雖為金丹之體,水火不侵,但奈何此及第九洞的天火煉身,那灼燒之感雖隔法衣,仍讓人難以忍受。
對于天資極佳,一路順暢的東臨真人而言,這樣的懲罰讓他心里極其不滿,加上失了心上人之悲,讓他幾欲發狂。
然而,身在不遠處翠微鎮的陸培卻如在夢中一般。
一直以來,他都看不透呂秋兒對他到底有幾份真心,縱然當初在北海那段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他在心底還是不能肯定她到底對自已是否有意。
不過,自從這此他重傷在心時,呂秋兒不離不棄的精心照顧,才讓他看到了她的“真心實意”。
這種十分踏實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暢,因為,多年來的追求,犧牲,終于得到回報。
自他恢復之后,對呂秋兒更加傾心。
呂秋兒雖然風流,但卻也是凡人之心,見他這般待自已,自然也是溫柔小意。一時之間,兩人情誼綿綿,琴瑟相合,恨恨的羨煞同居一宅的玉天樞。
不過,看到陸培多年苦戀,終究保得美人歸,他那顆本本冷卻的心,又活動了起來。
也許有一天,他也能像陸培這樣,感動洛小俠吧?
他下意識的忽略了洛小俠本有心上人之事,只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