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很不負責任,尤其對你。”賀封已經揚起來了手,強大的壓力逼得蘇演忍不住要吐出一口血,手也緊緊攥在了輪椅的把手上。
“先生不反抗就沒有機會了。”賀封不相信蘇演是會任人宰割的人,尤其他通過剛剛蘇演的反應和敏感的程度知道蘇演對他并不是完全放心,也就是說蘇演一定防著他呢。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墨玉釵的秘密嗎?的確有玄機在里面。”蘇演蒼白的臉色有一絲詭異的笑容浮現,“你覺得這支墨玉釵好看嗎?”
“好看,可惜斷了。”
“斷有斷的用處。”蘇演目光鎖在墨玉釵上,賀封也看過去,墨玉釵竟然在一股力量的牽引下慢慢連接復原,詭異的紫色充裕的靈力。賀封感覺自己可以吸收這種力量,慢慢放松自己去感受這股令他整個人都輕松的力量。蘇演也在吸取力量,而且他吸收的力量更具實質,賀封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感覺到了力量還沒有完全釋放。而一個人身上的氣是可以被感知的,蘇演還沒有能夠對付他的力量,賀封知道才放心。
墨玉釵靈力的釋放是講究一個過程的,從弱到強再到弱。現在一直還在漸強的階段,賀封感覺體內越來越充裕的靈力,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頂點,無心真的把最有用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了賀封。賀封打算在靈力釋放的頂點
殺掉蘇演,現在他真的不想放棄那么多的靈力。但是他還沒有感覺到頂點到來,胸口驀地一痛,蘇演臉上完全沒有表情,手里拿著的是已經完好還泛著純凈紫光的墨玉釵。
賀封完全動不了,在全身經脈通暢和經脈堵塞之間就隔了一支墨玉釵。賀封不甘心的看過去,蘇演拿開手,一根細針還閃著一道光折在賀封的臉上。賀封動不了因為中毒了。
“先生,毒針哪里來的。”
“整張輪椅里面三千柒佰零五根毒針。”蘇演勾了勾唇,看著賀封一個淺笑,“雖然對那人用了不少,不過一千還是有的。”
“多謝先生手下留情了。”賀封不敢想像一千多根毒針刺向他是什么樣的場面,但是他估計也沒有機會感受了,一千根毒針,他;;離得那么近,就算只碰到了幾根,現在恐怕也斃命了。蘇演現在只是用了一根銀針他就動不了,同時也算是蘇演給了他逼毒自救的機會。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現在我要去找賀鈺了,勸你逼毒前先去救你父親,或者不是救,是找才對。”蘇演收起墨玉釵慢慢轉動輪椅,心里也是極為復雜的,他只有見到賀鈺才能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手筆,但是現在他很懷疑賀鈺中毒是不是真的。也懷疑賀衡,安意如的死真的很奇怪,而且是賀鈺中毒的關鍵時刻。
瀘景山,安意如不過是草草下葬,賀鈺安排來的人也沒有給賀衡足夠的時間。墓碑上寫得是“吾弟意如之墓”,賀鈺的手下看到這六個字露出一抹笑容。“魏王,請您隨我們走吧,皇上中毒您卻殺了能救皇上的安神醫,罪同謀逆。”
“你們不知道旁邊是誰的墓碑嗎?”賀衡回頭看了看幾個還很年輕的侍衛,牽強的笑了笑,“這個墓是當今親手挖的,墓碑上的字是他用指力一點點寫出來的,這是皇上登基前的寵妾的墓。也是皇后娘娘親妹妹的陵墓。”
“魏王,那您——”侍衛露出來驚慌的表情,他們之前不知道才同意安意如安葬在這里但是既然一旁的是賀鈺的妾室的墓是皇后妹妹的墓,他們任由一個未婚男子安葬在這里,回去還不得被皇帝扒了皮!
“我就是讓他永遠記得自己的錯在哪里,這一生都要記得犯了錯的后果。”賀衡看著侍衛,“走吧。”
剛剛走到山腳下,賀衡停步看著為首的侍衛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衛愣了愣,過了很久才對著賀衡彎下腰:“屬下沒有名字。”
“代號呢。”
“墨靈。”
“本王看到你笑了,就在本王為意如安靈的時候。”賀衡突然露出來兇狠的表情,“本王閱歷數十年什么沒有見過,賀鈺想的好,意如的死其實根本沒有辦法給本王直接定罪。尤其謀逆的罪名,不要忘記賀鈺他的皇位是誰讓給他的。能給本王定罪的是意如的身份,一旦本王承認了他皇室血統的身份,父皇曾經不可手足相殘的話翻出來,本王百口莫辯才是死路一條。”
“魏王,您要做什么?”墨靈真的慌了,他這次發現賀衡身邊帶著的幾個給安意如挖掘墳墓的人現在都沒有跟來,那些人不救賀衡還能做什么?
“放火!人死了,就該塵歸塵,土歸土。”
墨靈一行人根本來不及阻止,一處兩處,首先只是幾處火,最后全部連接到了一起蔓延在整座山。群鳥乍起,百獸悲鳴。墨靈等人逃竄都來不及更不要說回去再去拯救一座墓碑了。
“你覺得這火好看,還是大長公主府和我住的皇莊的火好看?”賀衡:“那兩場火我都沒有看到,還感覺很遺憾呢,你說這場火能不能彌補了我的遺憾。”
“瘋了!”墨靈實在害怕賀衡,使了個眼神后面一人劈手打在賀衡后頸,他在前面將人接住。
“先回宮。”
被轎子抬去皇宮的一路上蘇演已經將墨玉釵中殘留的靈氣完全吸收,同時也了解到了墨玉釵里無心留下來的秘密。他不殺賀封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太清宮的命運不能在賀封手里就結束,而他不是皇家人不姓賀根本沒有辦法繼承太清宮。那么賀封死了沒有人和賀鈺作對,太清宮就真的完了,同樣女帝的命運也將無從把握。蘇演不承認都不行,他比無心還差很多,無心的死將帶著很多永遠無法破解的難題秘密一起離去。
賀鈺當初中毒是在冷宮,因為中了朱陽草的毒不可以見光,所以秦羽鳳干脆沒有把賀鈺弄出來直接留在了光線陰暗的冷宮。她已經換回來一身朱紅色的鳳袍,整個人威儀不凡。蘇演來時她親自迎到門前,看到蘇演臉色蒼白心里糾結一番還是開口,“先看看他吧。”
“我知道輕重緩急。”蘇演兩日沒有休息很疲憊,不過吸收了墨玉釵的靈力后,他的功力恢復了不少,此時干脆舍棄了輪椅自己走到賀鈺身邊。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蘇演先是看了看心就提起來了,朱陽草可不是好治的。翻了翻賀鈺的眼皮,蘇演整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后看向一旁跪了一地的太醫,“皇上一直沒有醒來嗎?你們看得結果都一樣嗎?”
秦羽鳳知道蘇演要從細節來找答案,干脆不說話。唐院判回答了蘇演幾個問題后,蘇演才開始切脈,整個人閉息靜氣,如果真的是朱陽草至少賀鈺還有四十多天的時間,秦羽鳳想到這個也不急了,同樣閉目讓自己平心靜氣。
良久蘇演松開了賀鈺的手,取出來懷里的包著墨玉釵絹帕,“這個給你,幫我拿著。”他現在很糾結,需要進一步確定賀鈺是不是真的中了朱陽草的毒。
因為蘇演說讓她保管,秦羽鳳沒有多想將絹帕收起來,根本沒有看一眼。
“現在外面很亂,你去忙吧,他就是真的中了朱陽草的毒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你先去安穩朝臣。”蘇演沒有好氣道:“還有,你們別跪那么密集了,除了唐院判以外再留兩個人聽吩咐就行,其他人全部下去。不過任何人不許透露一點這里的消息。”
“您們兩個隨著唐院判留下,其他人去外面待命。”秦羽鳳說得去外面待命其實就是把他們關在別處,賀鈺的情況現在還不能完全泄漏。尤其這個很大程度上完全可以誣賴給她,若是她失勢了,就真的沒有辦法救人了。
“皇上交給你了,我現在確實有些事要去忙。”秦羽鳳已經知道了瀘景山大火的事情,賀衡縱火不是不能定罪,只看有沒有人傷亡罷了。秦羽鳳不知道瀘景山燒得到底怎么樣,所以要去了解情況,還有就是秦羽娟的墓地。
賀衡是宗室子弟,而且是最尊貴的那種,此時身在內務府的大牢里。內務府雖然是處理皇室之人犯法定罪的,但是對于曾經的皇帝賀衡他們還真的沒有辦法直接開審,而且能下令審問的皇上還在昏迷。所以賀衡只是被關押,特殊牢房,床被整齊。
“魏王兄。”
加了一個“兄”字的意義很特殊,這代表秦羽鳳又站在了賀鈺妻子的立場上,此時她穿著的鳳袍也說明了問題。賀衡牽強的笑了笑,“皇后娘娘,你來了。”
“皇上現在中了朱陽草的毒,曾經太平也中了此毒還是安意如幫忙救回太平一名。還有我當初生太平的時候九死一生也是他救了我們母女,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所以就算他不喜我,我還是要謝謝他。”秦羽鳳深吸了口氣,“所以對于安意如的離去我很是痛心,魏王兄一定更是感覺如此,不知安意如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