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的信任?她若是信任哀家,怎么會廢了泰兒,讓賀鴻騎到他的頭上?還有那該死的安意如,那個賤人生的孩子,他信任哀家如何會護著到連廢除國師的大事都可以放棄?”錢氏說起安意如更是面目猙獰,安意如的母親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不然她堂堂皇后,和武英帝患難夫妻那么些年,如何會落得這么個境地?
“你還不明白嗎?先皇并沒有因為安姐姐而疏離你,不然如何有后來的鴻兒和你的兒子賀栐?皇上或許不曾雨露均占,但是一個死去的女人能占據一個皇帝多久的心,你真的想不明白嗎?”
“正是明白了,所以才不能留著你!”錢氏看著她露出嫉妒的表情,賢妃無疑是武英帝后宮里最好看的女人,比之安氏和李貴妃也沒有遜色,至于她一直在后宮不溫不火,純粹是武英帝本身不是多看重美色的人,而且心思主要在賀鴻身上,對著賢妃便沒了多少旖旎心思。
“你,陪先帝去吧!隨便好好解釋一番,你兒子篡位的好事!”錢氏眼神從嫉恨到變態的快意不過一瞬轉變,侍衛還沒有反應,刀已經被錢氏拿在手里,血順著刀柄下流。
“……咳咳,你不可能成功的,鈺兒啊,為母后報仇!”
“去死吧!”錢氏大吼一聲拔出刀子,一瞬間快意席卷她的心脾!這么多年和別人共享一夫,強顏歡笑,還要保持賢良淑德,做到后宮和睦雨露均占,她不是圣母,這么些年,已經夠了!做皇后時有三千宮人,做太后,她一定要獨一無二!
“哈哈哈,本宮是太后,唯一的太后,只有本宮能和先皇合葬!其她賤人都不行!……”
宮人們看著她發瘋不敢喘氣,良久才有一人小心開口:“太后娘娘,皇后怎么辦?”
菱兒抱著太平躲在假山后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太平現在是醒著的,一直喊著頭疼讓她沒了一點主意。
"公主先睡會兒吧,奴婢帶您去找皇后娘娘。"菱兒這樣安慰,但是知道秦羽鳳那里一定更加危險,她要去的地方也是太醫院。
“過來,我給你說……”突然便來了人,菱兒慌忙把太平往懷里掂了掂,小心躲好,“噓,公主先不要出聲。”
那兩人以為沒人,其中一人便吩咐起來,“這是皇家秘制的毒藥,能確保不會被安神醫知道。你只管說這是皇后娘娘要給魏王的,看著他服下就好。還有,安神醫定然會急于給魏王醫治疏于防范,他不會武功,你直管殺了他,太后娘娘定然許你家人一世榮華。若是有機會你能逃走,也不是非得死。明白嗎?”
“小人明白,不敢叫太后娘娘失望!”
兩人離開,菱兒小心翼翼看著兩人的衣著長相記在心里,心底也是一陣陣發涼,一個是太后錢氏宮里的掌膳太監,一個是椒房殿外面站班的侍衛!
菱兒不知道現在宮里具體如何了,但是秦羽鳳昏迷不醒是人盡皆知,除了太常宮!太常宮是禁止與外面聯系的,那么魏王會真的以為毒藥是秦羽鳳送來的!得出這個結論,菱兒完全鎮定不了!
突然袖子一緊,菱兒低頭看見太平紅著臉弱弱開口道:“救皇伯伯還有安叔叔。”
“是王伯伯。”現在只有賀鈺被稱作皇伯伯的資格,菱兒說完才發覺這些是沒有意義的,她們應該想辦法逃出去!菱兒也想明白一件事,既然太常宮太后的人進不去,那么那里就是她們的庇護所!太平是皇上唯一的女兒,太常宮那邊全是皇上的人,如何不救她?只是,如何才能趕在他們前面到達太常宮而不被捉到?
蘇演和問笙自然是不能正大光明出現的,易容之后,兩個人是扮成禁衛軍出現的。
“你們怎么在這里?”蘇演看著做賊一樣的菱兒,滿臉嫌棄。
“蘇公子?”菱兒小心問道。
“……你怎么認出來我的?”蘇演又是滿臉的不敢置信,然后更加嫌棄看著菱兒,這次是因為怕菱兒還有不該有的心思。
“……”菱兒沒有回答,她總不能說是聲音太——欠抽了吧!
“公主怎么了?”問笙看著太平臉色不對,伸手去探脈。
“對了,公主發燒了,一直不見降溫。”菱兒把太平換了個角度抱著,好叫問笙能夠方便一些。
“情況不太好。皇后娘娘呢?她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現在圣慈皇太后掌控了后宮,娘娘應該是被軟禁了,就連琴音也都看起來了。”菱兒也是著急,問笙都說不好了,萬一公主燒傻了,她可就是罪人了!
“還有,太后要害魏王殿下和安神醫!”菱兒:“現在闔宮上下怕是只有太常宮是最安全的,我們去那里才能叫御醫救公主。”
“還有魏王?”蘇演說出菱兒話里的意思,其實蘇演對于賀衡沒有多少幫助的心思,但是無疑賀衡當皇帝是時候對待紀家是很好的,也就是他母親族里受益,他也不介意救他。尤其賀衡還是有很多支持和勢力的,能化作助力。
“問笙你抱著公主。”蘇演做安排,然后嫌棄得看著菱兒不情不愿把人扛在肩上:“去太常宮!”
菱兒心聲:“她怎么會喜歡這么個人啊,憐香惜玉呢?溫柔呵護呢?”
太醫把銀針刺在涌泉穴位置,秦羽鳳皺眉,緩緩睜開眼。太醫退下,錢氏走過來面上竟然帶著笑容,“醒啦,已經有快三日了,唉,怎么昏迷這么久。”
“母后等得久了。”秦羽鳳撐著身子坐起來,不想仰視著錢氏。
“看來可以給太平看病了,那孩子病的似乎挺嚴重。”錢氏坐在床邊,對著外面說了幾句,給秦羽鳳刺穴的人便福了福身,要去給太平看病了。
秦羽鳳擔心女兒,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兩三日沒有用食,嗅覺倒是敏銳起來,秦羽鳳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眉頭輕蹙起來:“誰死了?”
“賢妃。”
“那是圣母皇太后!”秦羽鳳簡直不敢置信,錢氏竟然敢那么狠毒!賀鈺的親生母親圣母皇太后,錢氏是真的打算謀反了?不留一點后路嗎?
“你是為了什么呢?福王嗎?”秦羽鳳瞇眼問道,其實對于賀泰她有信心,但是她更好奇錢氏的倚仗是什么。
“哀家兩個兒子三個孫子,每一個都是武英皇帝的嫡親血脈,如何繼承不了皇位?”錢氏已經把賀泰的兒子抓在手里,站著武英帝皇長孫的名頭,錢氏有足夠的理由推他上位。
秦羽鳳:“看來你是計劃很久了。”
“哀家并沒有什么計劃,因為哀家沒有想到西北有將破的一天,秦驚云也有死去的一天。”錢氏感慨著,秦驚云的死絕對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和秦驚云是同輩人,更加震撼于這位大夏第一的戰神將領,大夏第一高手!所以錢氏對著秦驚云看重也畏懼!也是因為這個,錢氏覺得秦驚云一個人死了,比之秦宇濱兄弟三個死了的影響力都要大!秦羽鳳是真的失去了最大的倚仗!賀鈺亦然。錢氏還是小看了賀鈺,把人的印象留在了那個沒什么勢力的七皇子身上,卻忽略了賀鈺十年來的拼搏累積。
“本宮也沒想到圣慈皇太后有謀反的一天。”秦羽鳳看著她面容多是同情:“您是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但是除了福王外,沒什么能堪大任的,福王若是也反對你,本宮勸太后早早回頭。”
“你們秦家不也是一樣嗎?現在秦家也就一個秦丞相也在外面,自有北胡人對付,然后不過是剩下一個小孩子,還能成什么氣候?”錢氏自信滿滿,覺得秦羽鳳才是真正處于困境。沒有侯府做后盾,她還有什么倚仗?監國皇后,不過是一個女人。
秦羽鳳聽著錢氏帶著輕蔑的話語,臉色自然難看起來:“您還記得先皇的話嗎?兄弟不能手足相殘,可是不包括女人在內的。太后你謀反,若是被拿下,九族是免不了的!”
“現在內宮全在哀家手里,誰能反抗得了哀家?”
“我!”秦羽鳳眼神鋒利起來,“您不就是為了玉璽嗎?快三日了。滿朝文武會不問本宮身體如何?你打算靠控制內宮控制朝廷,當滿朝文武是什么?我的父親雖然沒了,但是滿朝武將是他培養出來的,我的兄長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天下士子具為其首。太后多年內宮,看來是養成了后宮思維。可不要忘了天下還是男人的天下,朝廷是朝堂上說了算的!”
“伶牙俐齒,但你不要忘了大夏以孝治國,哀家是太后,皇后悲傷過度薨于后宮,還有人懷疑哀家不成?”錢氏得意起來,“賢妃之死,馬上也會這么傳出去!”
“若是如此,太后留著本宮作何?”秦羽鳳看著她嘲諷,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哪怕是現在她也有足夠的體力瞬間殺了不懂武功的錢氏。但是她更想知道對方的目的。
“一會兒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