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這個選擇是錯的,那就只懲罰我一個人吧。
既然傷害已經造成,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減少傷害,阻止再次發生傷害。
所以……我選擇回到一切開始的位置。
“寧安,這幾天你都哪了?你這麼一聲不吭就離開的行爲,會讓人很擔心。”
“媽,我這幾天就在陳紫家暫住了幾天。今天我來,就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那我先把你爸推回房間吧。”
“我來吧。”我率先過去把爸爸的輪椅推走,仔細打量了爸爸幾番,才小心翼翼地問媽媽:“媽媽,爸爸最近怎麼樣?”
“身體是沒有大問題,就是一直想不起來事,就這樣吧,反正他大半輩子都在勞累,現在就當是退休,過點舒心無憂的日子。”
“那……算了,沒什麼。”來到房門前,我拉著爸爸的手,蹲下身。
爸爸對不起……這次我選餘杭。不過,我還是會幫你守護好公司的,現在由我來保護你們,請你原諒我,還有,你可不可以快點好起來。
媽媽見我情緒不穩,假裝不在意道:“他沒事,你別太擔心。”
我點點頭,跟著她走出房門,走到隔壁的品茶間。
媽媽先給我倒了一杯茶,我見到這副場面,突然想起那次偷聽爸爸和媽媽談話的場景。
“媽媽你能給我講一講宋院長的事嗎?還有,她跟餘杭媽媽到底有什麼關係?”
媽媽先不理我,面無表情地飲著茶,眼睛一直看向窗外。
最後,她才長嘆一聲,放下茶杯,眼睛卻沒有跟我對視。
她說:“你也知道我們宋院長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
“她當時被她的前夫拋棄,就來我們的孤兒院。但是,後來有一段時間,她離開了一陣子。”
“她爲什麼要離開?去了哪裡?”
“她那個時候,離婚不久,就發現自己又懷孕,但是她這次想生下這個孩子,因爲她如果這次再打胎,以後就再也不能當媽媽了。所以,她又回去找到她前夫,而……
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前夫的現任夫人居然無法生育。那個時候就換她前夫對她死纏爛打,苦苦哀求。生下孩子以後,她就把孩子交給他們撫養了,因爲她看多了孤兒院的孩子無父無母,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個不健全的家,所以她把孩子交給他們。事後,院長拿到鉅額的補償金,回來將我們的孤兒院翻新了一遍,又建了更多房間,讓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了。”
媽媽的話到這裡,我已經大致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餘杭的媽媽,範阿姨就是宋院長的女兒……
“你現在也猜了吧,範天伊就是宋院長的女兒,宋院長的前夫和她那前夫的妻子很快就在一場車禍中身亡,留下範天伊一個人和如此龐大的產業。她這一輩子,都得靠自己一個人支撐這家業,直到她後來遇到餘毅,可以說是幫她分擔了很多,變成她生活的依靠和唯一的支柱。但是好景不長,餘毅也離開她了,只剩下餘杭了。範天伊曾跟我說過,她養了餘杭十年,而你也搶走了十年,甚至還不止。在她眼裡,你就是搶走餘杭的敵人,所以,她一直對你保持戒備。不過,後面我已經幫你開導她了,她也想通了,現在她的支柱就是餘杭和你,所以,你還是要跟餘杭回去。”
聽到這裡,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任性下去,以前範阿姨對我如此厭惡,其實也無可厚非。
現在,我也體會到餘杭要回去幫範阿姨的心情。
家大業大,卻無人來支撐,不願意丟棄這麼多,不願意辜負父母和手下員工的期望,範阿姨一個人太苦。
“對了,既然今天我已經跟你說了這麼多事,也不介意再告訴你一件事。”
察覺有些不對頭,我疑惑地擡頭,問道:“還有什麼?”
媽媽表情淡淡,眼神有些放空,幽幽道:“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都對晏辰夫婦倆睜一眼閉一眼?”
“的確,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有在偷偷縱容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做的太過份,媽媽是不是有想過公司的股份交給他們?”
“的確,可惜晏辰有心而沒有經營能力,而張柳真有能力卻沒有一顆良善誠實
的心。”
“那媽媽爲什麼要這樣做……”
“所以,現在公司就靠你了,你要幫他們,幫明軒。”
“我會做到的,這不是承諾,而是我要達到的目標。”
“現在如此有志氣的你,纔像我的女兒,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唉,說回剛纔的話題吧,其實,我當時跟你爸爸鬧離婚之後出走的那段日子,並沒有去什麼其他地方,我一直就在b市。”
我訝然,如果媽媽就在b市,那爸爸爲什麼要說找不到媽媽?
“那段時間,我都在治療。”
“媽媽治療爲什麼要瞞著我們所有人?”
“不是我想瞞你們,是晏辰想瞞著你們。”
哥哥?這跟哥哥又有什麼關係?
“你知不知道當初晏海爲什麼要收養晏辰?”
在我的印象裡,好像哥哥是爸爸以前一直資助的大學生,後來乾脆領養了,即使晏辰已經成年了。
我搖搖頭,完全猜不出後面的其中緣由。
媽媽輕哼了一聲,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如果我再給你一個線索,你就會明白了,他收養晏辰的那段時間,正是溫詩雅病的最嚴重的時候。”
難道哥哥當時被當作溫夫人的腎源?
“更可笑的是,我就是這個時候認識了你爸爸,原來他當時故意接近我,也是爲了他那快病死的前妻。知道這一切之後,我當然是記恨他,更嫉妒溫詩雅這個女人。哼,現在想想,我何必跟溫詩雅計較呢,她一個不在的人又能做什麼呢?”
我馬上站起,坐到媽媽的身邊,抱著她給她安慰。
“後來,恰好晏辰的腎也跟我的匹配,所以,晏辰就偷偷安排了這一場手術,說是爲了報答晏海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但從那以後,算是兩清,他說他想做自己,他想保護他自己的妻兒。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他那個不安分、心狠手辣的妻子做了多少錯事,但是他也要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一個丈夫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
沒想到一向在我們眼裡都是懦弱形象的哥哥,在這個時候卻堅強剛毅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