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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聲越想越離譜。甚至想到這位貴少爺離家出走後,那豪宅裡的貴族老爺和貴族夫人甚至他們的管家驚慌失措的狼狽樣,正號召來所有家族裡的成員尋找蹤跡這般云云。
林妙聲這樣一想象,不禁笑了。再回頭仰看這人,那結(jié)實的胸膛映入她的眼簾。因爲(wèi)一隻手拉著地鐵欄桿上的手環(huán),有一顆鈕釦似乎要掙脫控制跳脫出來……
空氣中突來一絲身體的緊繃,林妙聲意識到,面前這個色弱人士,有一種要命的吸引力。
林妙聲趕緊吸氣凝神。
但是,總覺得這人古怪,像是防衛(wèi)極深,與人與世都有一種疏離感。
就連她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跟他溝通一下,都沒法搭上幾句話。
這對於一個剛剛創(chuàng)建了自己的廣告工作室,準(zhǔn)備接業(yè)務(wù)的copy base來說,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有時候,生活的一點小細節(jié)都能證明自己的才能吧。
於是,帶著微妙的心理,林妙聲重新調(diào)整心情,努力的想要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至少讓自己活躍的情緒感染到他一點。一個即將踏進廣告圈的人,如果缺少這樣的影響力……哦,不,現(xiàn)在還只是感染力,會前途難卜的。
她需要證明!證明她擁有那樣的感染力!
終於,列車快到婁山關(guān)路站了,雖然林妙聲一路已經(jīng)非常的努力了,但身邊的這位墨鏡少爺?shù)膽B(tài)度始終如一潭泛不起漣漪的死水。林妙聲的心情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失落,想來人間傳說中最落寞的失戀,也不過如此了。
許久,她再擡眼看,發(fā)現(xiàn)地鐵站內(nèi),張貼滿廣告藝術(shù)展的宣傳。
“好熱鬧??!”她一掃其他心思,目光灼灼地沉浸在一片業(yè)界氛圍裡。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庇袀€聲音不緊不慢,卻說不出的清冷涼寂。這涼寂滑過林妙聲正燃燒著的熱情。
“濮”的一聲,她甚至感覺得到那竄火苗被一下子虐殺殆盡的聲音。
是身邊這位墨鏡男,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真的是,有些人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
這一句話把沉醉的林妙聲驚呆,她轉(zhuǎn)頭,看著那幅墨鏡,什麼?自己沒聽錯吧?他剛纔批判她外行?
還是……這是委婉地批判她不懂藝術(shù)?
開什麼玩笑!她林妙聲雖還未在廣告圈立足,但也算是科班出生的人了。憑什麼要這樣被嘲弄?
“那麼,你是藝術(shù)家?”林妙聲的嘴角有點咧不開,剛剛那句話觸動到她某些禁區(qū),她實在微笑不出來。她在想,難道他就是傳說中身殘志堅的藝術(shù)家?
“不是,我不喜歡那樣的噱頭?!蹦腥瞬畸y不淡地說。
呃,他意思就是:藝術(shù)家只是個噱頭?!
一種被侮辱的感覺隨著血液涌上來!在這裡做廣告是她的夢想,她的渴望!
所以,這世間的藝術(shù)家們便是照亮她心靈的一盞盞明燈。只是,那樣偉岸的存在,在這人眼裡居然變成噱頭!
難道說,因爲(wèi)是色弱的人,所以才這樣否定精彩的廣告與藝術(shù)?
“我倒是蠻喜歡那些噱頭的?!绷置盥暡患辈辉甑?,“缺乏生活情趣的人,是很難理解某些藝術(shù)的樂趣的。”
臨了,她看了看他那筆直的,紋絲不茍的身板,又補充了一句:“刻薄寡情之人,也是品不出他人字裡畫中的情深意切的?!?
男人好像被突然的反脣相譏震撼了。或者,他也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有些奇怪?僵了片刻之後,他慢慢緩過神。說起來,自己居然沒有問過這女人的名字。
“你是?”
“林妙聲,水天一色廣告工作室的copy base!幸會!” 林妙聲快意說完,扭頭便往列車門口走。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
對,她是故意的。這樣奇怪的貴族少爺她等不起啊,嗯,就不等他,讓他自己摸索去。林妙聲先前那滿滿的同情心硬是被這番奇怪的鬥氣給消融了。
剛剛這女人不是挺熱乎的嗎?男人見狀,眉頭皺著。還以爲(wèi)是被認(rèn)出來了,所以一路上才受到她的熱心照應(yīng),現(xiàn)在她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熱乎他的女人倒真的很多,但是……像這般翻臉翻得乾脆利落的,還真是少見。不,是平生第一次遇見。
這個叫林妙聲的女人,有些奇怪,有些意思,他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而且,剛剛算是被這女人給將了一軍吧。
男人不露喜怒,列車??空军c時很迅速,那女人夾雜在下車的人流裡也走得迅速。
原來她是做廣告的!怎麼沒聽說過水天一色工作室這個名字呢,他微微有些納悶。
很快,女人的身影,在人流裡湮滅了。
展廳。
林妙聲剛一進門,就看見莫慶玲和顧珊珊。
這兩個朋友都一
樣專業(yè)混出來的。
“好巧啊!”三個人相視而笑,暢懷至極。
這場展覽活動浩大,幾層樓都是人流。
接過顧珊珊貼心遞來的導(dǎo)航圖後,林妙聲才大概知道,三樓是藝術(shù)展,五樓是洋酒展。
“呃,那不是……紀(jì)!” ——林妙聲正出神地記自己感興趣的目錄,突然聽見這樣的叫聲,她擡頭。
紀(jì)?什麼雞?哪家的廣告創(chuàng)意嗎?林妙聲腦袋一時間拐不過彎來。發(fā)現(xiàn)對面的顧珊珊和莫慶玲有些目瞪口呆。
林妙聲循著她們詫異的目光轉(zhuǎn)身看去,某位殘障貴族,已經(jīng)摘下了臉上的那副墨鏡。
只見一雙攝魂的眼,明似琉璃,涼寂如水。配上那輪廓分明的臉,整一個貴氣逼人。
“你怎麼走得那麼快?”貴族少爺有點不悅地問林妙聲。
林妙聲略微晃了一下神,轉(zhuǎn)頭看見對面兩個死黨的眼神,似乎都在質(zhì)問:“你們居然一起來的?”
“你們認(rèn)識?”林妙聲帶著驚訝的表情,問道。
“與其說是認(rèn)識,不如說,這位是家喻戶曉的……”兩女生不約而同地拘謹(jǐn)起來。
“他是天虹酒業(yè)有限公司的總裁紀(jì)暮先生?!?莫慶玲見林妙聲狀況外的樣子,馬上拉著她在耳邊低聲說。
“啊,他是總裁?”林妙聲訝然。
“嗯,妙妙,你太孤陋寡聞了。”
“就是,好歹你也多關(guān)注下本市的幾位鑽石王子。” 顧珊珊有點激動得手足無措。
“打擾下,”見自己被晾在一邊,紀(jì)暮忍不住打斷那三個活躍的女生,“洋酒展在幾層?”
顧珊珊立刻答覆:“電梯右轉(zhuǎn),五層!”
“謝謝!”紀(jì)暮機械了道了一聲謝謝,他根本沒有扭頭看剛纔給他答覆的顧珊珊,只是衝著林妙聲輕輕點了下頭,便走開了。
“快招供!什麼時候認(rèn)識的?” 紀(jì)暮一走,兩死黨馬上圍上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平日裡嚴(yán)謹(jǐn)守時的鬧鐘突然翹班也就罷了,在地鐵裡遇到那麼奇怪的貴族少爺也就罷了……
林妙聲的臉自顧自地?zé)似饋?。什麼嘛,那男人根本不是色弱!是自己誤會了!那麼剛剛在地鐵裡,自己那熱乎的態(tài)度——
他會不會是以爲(wèi)她那個時候根本不是安了什麼善心,真相其實就是……她在倒追他?
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