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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聽到馬蹄聲漸行漸遠(yuǎn),虞秋小心翼翼轉(zhuǎn)回身,遠(yuǎn)遠(yuǎn)地仍可看見那人挺拔不凡的背影。

她沒忽視掉剛纔那一眼中,他那氣宇軒昂中透出的貴氣。

思其裝束,便知他如今處境定是今非昔比的。

這時幾名護(hù)衛(wèi)擡著一個人從客棧走出,她轉(zhuǎn)頭看去,便見被擡的是剛纔逼她記圖紙的中年男人。

只一看其如若一具屍體的模樣,她便大驚失色。

這……

她不由渾身發(fā)涼,不知他是否死了,又如何死的。

隨著護(hù)衛(wèi)們擡著屍體離開,客棧裡的人聚集在了門口,包括附近其他人,都在議論紛紛。

“我沒眼花吧?剛纔那站在樹下的男子是堇寧王本人?”

“確實是,那領(lǐng)人入客棧的大人自稱楊柳,那不就是堇寧王的一親信麼?也不知這死人是什麼來頭,能讓堂堂堇寧王親自過來一趟。”

虞秋未來得及因“堇寧王”三個字而覺詫異,注意力便被“死人”兩個字吸引了去。

所以那剛纔還活生生的人,是真的死了?

她頓覺不是滋味。

而這些百姓似乎都沒受影響,仍在說道著。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堇寧王,她心中好奇心被提起,便將包袱抱在胸前走過去了些,問離得最近的那小夥:“那所謂的堇寧王就是方纔那樹下穿黑衣的冷峻男子?”

小夥看了她一眼,應(yīng)道:“聽說是,該沒錯。”

她壓下心中震驚,頓了下,又問:“這堇寧王是何來頭?”當(dāng)年那男人,瞧著就不是個金貴的,如何搖身一變,便成爲(wèi)一郡王?

這時另一瞧著似乎話較多的百姓聽到她的話,便走過來小聲對她說:“你這小兄弟真是孤陋寡聞,竟是連堇寧王都不知。這天下終能大定,堇寧王功不可沒。當(dāng)年是他攜一干武林義士協(xié)助當(dāng)今聖上,才得以登基,並僅兩年時間,便協(xié)帝平定了天下。”

“攜武林義士?”虞秋喃喃過後,突想到些什麼,便立刻又問,“他是江湖出身?名爲(wèi)江以湛?”

“不錯。”那百姓點頭後,看了看四周,又道,“公子還是小聲點。”

虞秋未語,她想到的是近三年前,祖父與爹在書房的談話。

因先帝昏庸,多年前,這大胤天下便逐漸進(jìn)入亂世,各地大小勢力陸續(xù)生起,不算小的,除宗室朝廷之外,另外起了兩股大勢力以奪天下,而他們虞家屬北方戟王的勢力,坐落北冀。

本是僵持不下的亂局,在三年前有變。

當(dāng)時她便聽到祖父談到一名叫江以湛的江湖人,當(dāng)年宗室的殷王便是有這江以湛的協(xié)助,才順利取代作爲(wèi)其皇兄的先帝,成爲(wèi)當(dāng)今的孝樂帝。

也正是因他的存在,皇朝迅速崛起。

她從未想過這所謂的厲害至極的江以湛,便是當(dāng)年被他哥收留,被她所欺辱的江姓男子。

她怔怔地繼續(xù)聽著其他人說的話,越發(fā)知道“堇寧王”三字究竟意味著多大的權(quán)勢與富貴。

既已知他的現(xiàn)狀,她要做的事便更是得避免與他再遇,因爲(wèi)惹不起。

可想到她與這瑜都犯衝,她不由覺得很懸。

她聳拉著腦袋,嘆了口氣,便繼續(xù)將包袱抱在胸前離開了這裡,緩慢行走在哪怕天黑,也仍舊頗爲(wèi)熱鬧的街道上。

她本只是又累又餓,現(xiàn)在還疼,渾身疼。

好在不遠(yuǎn)便遇到另外一家瞧著還不錯的客棧,她儘量用包袱擋住自己的胸口,邁步踏進(jìn)。

要了間房,她迫不及待對鏡檢查脖頸處的傷勢。

雖見傷得不多,她仍舊難受。

也不知可會留疤。

後來她拖小二給她買了藥,重新再洗了個澡,給自己上過藥,才覺安心些,同時又覺肉痛,因這藥花了她不少錢。

吃過晚飯,躺在牀上的她本該想很多,可架不住太累,很快便入了睡。

次日,她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

睜開眼,她捶了捶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便起牀來到窗邊看著外頭的雨,心裡嘀咕,也不知會不會打溼她的告示。

當(dāng)即她便穿戴好,沒吃早飯,直接便出了門。

如昨日一般,她租了匹馬,將告示所在的幾個地方一一去了遍,把印章給蓋了上去。好在她挑的地方好,幾張告示都可以在這雨天裡保住。

解決此事,她才感到餓,便騎著馬找地方吃東西。

奈何後來雨越下越大,半路上的她,不得不暫且牽著馬去到一處巷口宅子的屋檐下躲雨。

她靠牆蹲下身緊抱自己的身體,眸含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雨。

突然有車軲轆聲傳來,她轉(zhuǎn)頭看去,便見到一輛瞧著還算奢華的馬車駛進(jìn)巷子。她本無異色,卻在看到那車伕時呆住。

她揉了揉眼,定眼再看,確定自己沒看錯,那是虞家多年的車伕鴻叔。

隨著馬車從她面前駛過,透過車窗,隱約可見到裡頭有她的祖母虞老夫人。還有兩人,大概是她的叔母薛氏,與她的堂妹虞聽燕。

時隔近兩年,再見這些“家人”,她心下不由一顫。

她不解他們怎會在瑜都。

巧的是,馬車所停之處,恰是她所待的屋檐宅門前,在她愣神間,他的堂哥虞敘拿著傘從宅門走出,接著祖母她們。

許是感應(yīng)到她的目光,虞敘擡眸隔著雨看來,見是她,他驚訝出聲:“秋秋?”

這時虞聽燕已打著傘站在馬車旁,薛氏正握傘扶著虞老夫人下馬車。

聞言,他們一起看了過來。

就算她身著男裝,他們又怎會認(rèn)不出她。

虞老夫人身著黛紫色錦衣,雖已過花甲,但氣色不錯,想來這兩年該是過得不差。她本是淡和的臉色,在見到虞秋後,便面露厭惡:“這丫頭怎會在這裡?是如何尋來的?”瞧著她似乎覺得現(xiàn)在是被狗皮膏藥粘著了。

虞秋的叔母薛氏也是一臉不悅。

只虞聽燕嬌嬌柔柔地喚了聲:“姐。”隨即便欲邁步過去,被薛氏給拉住。

薛氏道:“管她做什麼?還嫌咱們虞家不夠落魄?”

在近兩年前被趕出虞家時,虞秋就已領(lǐng)教過他們對她的厭惡,因爲(wèi)他們把虞家所有的不幸都算在她頭上,說她刑剋六親。

她自覺無辜得很,但除了娘,這些家人都不願管她。

這次遇到他們純屬意外,她沒想再粘上虞家。她未語,不得不頂著雨牽馬就走,不想再體會被親人往心上捅刀子的感覺。

虞老夫人冷哼了聲,收回目光。

回到大門口,薛氏不忘囑咐著一雙兒女:“你們兩個可不許再靠近她,咱們這虞家的生意好不容易做大,也在這瑜都紮了根,免得又被她拖累了去。”

虞聽燕雖喚虞秋一聲姐,其實也不過只比虞秋小三個月。當(dāng)下她身著嫣紅襦裙,本就面容姣好的她,瞧著更是極爲(wèi)粉嫩討喜,她看似乖巧,卻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一干人行走間,虞老夫人吩咐著別讓虞秋有機(jī)會過來。

走在最後的虞敘覺得實在不是滋味,後來他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偷偷轉(zhuǎn)身離去。

他打著傘在雨中奔跑,見到前頭虞秋還未走遠(yuǎn),便立刻喊了聲:“秋秋。”他的聲音醇厚,就如他的人一樣,憨厚實在。

虞秋垂著腦袋緩緩前行,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便停下腳步轉(zhuǎn)頭。見到他,她收起臉上落寞,露出詫異之色:“大哥這是?”

虞敘看著渾身溼透,冷得臉色有些蒼白的她,便覺懊惱極了:“瞧我這粗心,忘記給你拿把傘,喏,給你。”他直接將自己的傘遞給她,任自己淋在雨中。

虞秋趕緊推回去,搖頭道:“反正已經(jīng)溼了,我不要。”

“拿著。”虞敘沉了語氣,透著強(qiáng)硬。

虞秋便只得有些扭捏地接過傘,隨即他又遞給她一個布袋,她下意識接過,只一觸碰,她便知裡頭是銀子,便驚訝:“大哥,你……”

虞敘嘆了口氣,道:“大哥沒用,幫不了你,也只能私自給點錢,你就拿著吧!”他雖是虞家長子,卻只是一介莽夫,文武皆是資質(zhì)平平,也沒能耐管得了家中長輩之事。

他終究是愧爲(wèi)大哥。

虞秋猶豫了下,知道自己的處境,便還是紅著眼收了這錢。

虞敘問她:“伯母人呢?你是一人來的瑜都。”

她應(yīng)道:“我娘還在北冀,離開虞家後不久,娘她便進(jìn)了城外的廟裡,一直在爲(wèi)我祈福,與世無爭。”

虞敘微有些驚訝:“那你來瑜都……”

她趕緊道:“我不是來找你們,我是來找姐姐的,我無意得到姐姐的貼身玉玨,一番打聽,便尋了過來。我在那裡躲雨,也只是巧合。”

她真沒想過要回虞家。

何況這如今的虞家,除了祖母,便只剩叔父那一支二房人。他們大房這一支,已是支離破碎。

虞敘聞言嘆氣:“若能早日找到她便好,可是有需要大哥幫忙的?只管說。”

虞秋搖頭:“沒有,大哥快回去吧!待會被發(fā)現(xiàn),會捱罵。”她知道大哥是好大哥,卻也知道若麻煩他,會讓他在虞家難做。

虞敘看著她,千言萬語,終是化成一聲嘆息。

且說虞宅中。

虞聽燕隨母親薛氏,送因見到虞秋而心情不佳的虞老夫人回屋後,便一道去了薛氏的屋裡。

進(jìn)屋虞聽燕便倒了杯茶遞給薛氏:“娘喝茶。”

薛氏接過喝了口又放下,她按揉著疼痛的腦袋:“真是晦氣,那丫頭一來,這老毛病便犯了。”

虞聽燕頓了下,道:“許是巧合,哪能任何事都算在二姐頭上呢?”

薛氏聞言便有些生氣:“你這說的什麼話?當(dāng)年她出生時,大師就給批命說她這八字刑剋六親。偏生你祖父祖母他們不信,放著你這真正的寶貝不疼,去視她爲(wèi)掌上明珠,當(dāng)年若早將她送走,哪能有後來之事?瞧你祖母,如今倒是嫌棄極了,當(dāng)初怎就不嫌棄?晚了。”

虞聽燕撒嬌道:“娘,其實二姐怪可憐的,你與祖母說說,讓她回來?”

薛氏瞭解自己的女兒,稍一思索,便擡眸看她,臉色更是不好:“怎麼?你還在掛念那姓楚的教書先生?想向虞秋打聽他?”她記得,當(dāng)年虞秋母子被趕出虞家後,便被那楚惜收留了。

虞聽燕面露委屈:“我……”

爲(wèi)了楚惜,她當(dāng)年做那麼多才將虞秋陷入這步境地,未想反將眼比天高的虞秋推到他身邊,這讓她如何甘心?

“你啊!”薛氏恨鐵不成鋼,“就一個教書先生有哪好?能讓你多年念念不忘?何況他還偏偏眼神不佳,看上虞秋那掃把星。”

虞聽燕低頭,沒有說話。

薛氏冷聲道:“說起來,那小子怕是早已成親,亦或已與虞秋生兒育女。更甚至,已被那丫頭給剋死。”

虞聽燕臉色大變:“不可能。”

薛氏也不想刺激到女兒,見她這模樣,便握住她的手:“好了,別想他,你如今好不容易因攀上顧家姑娘成爲(wèi)戚府的舞姬,不是說馬上便要入堇寧王府,在其宴席上獻(xiàn)舞?以你的美貌,若入得堇寧王的眼,那不比那姓楚的好上千倍萬倍?”

聽說那堇寧王不僅位及權(quán)臣,相貌堂堂,還潔身自好,身邊至今未有個女人,是瑜都多少人家趨之若鶩的存在。

對薛氏來說,她女兒就該配最好的。

“堇寧王?”

虞聽燕這纔想起,她還未告訴家人,那堇寧王便是當(dāng)初被二哥所救並收留的江姓男子。

之前見到他,她著實驚訝了一番,但與她無關(guān)。

不過如今,她倒覺得有關(guān)了。

她垂眸掩下眸底算計。

聽說,堇寧王個性冷酷,極爲(wèi)無情。若是她能將虞秋弄到那宴席上獻(xiàn)舞,被他見到,事情是不是將會很精彩?

她可沒忘當(dāng)年虞秋究竟是如何對待落魄時期的他。

如今的堇寧王,隨意便能整死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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