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燃燒的海綿體
“人哪有那么容易死,你們太小看人的潛能了,再插一會也死不了!”蒼東從我手里的煙盒搶了根煙,走開了,我問他你要干什么去?
蒼東答我,“我去拿點讓他醒來的東西。記得好像還存了兩根。要是沒有,恐怕還得去土地里割點新鮮的!”
我氣的要吐血,趁著蒼東離開的時候,我問挺,“你這個舅舅師父怎么和巴古大師不太一樣呢?”
“巴古師父是信仰佛祖的法師,我舅舅是信仰法術的巫師,除了都會活人祭祀的這個巫術以外,他們就沒有任何共同點了!”挺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蒼東法師是一個純粹的巫師,一個脫離了其他信仰的巫師。
我說程天樂不會有事吧?
挺覺得難說,他不會救人的法術,也很少見他舅舅使用活人祭來救人,似乎應該沒什么問題吧,但有一點,蒼東的法術特別陰毒,甚至違背常倫天理。這與巴古大師的慈悲之術又有區別,巴古的法術能解、且使用其他陰靈的力量,一旦解開,與訴求者就能徹底分離。
可蒼東的法術。邪惡力量是會滲透靈魂的
我覺得不管是他倆誰的,都很邪惡,是正中的邪法,是不能被曝光的法術!
就在此時,蒼東走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半條胳膊長、比大腿根還粗的玻璃瓶,上端插了一只塑料管,有點像抽水煙的煙斗,不過里面沒有水!
有的,是一根很大很粗的青色海綿體肉塊,尾部帶有兩顆蛋蛋,嗯?這是什么東東。挺說,“這就是腰子啊!不過是人類的!”
我滿頭大汗。
“不錯,我把陰靈的力量聚集在這件人體部位里面。法力會更強悍!”蒼東微微一笑,問我,“楚,你要不要來一根,以后種詛咒用!”
我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好像在哪里聽說過,此物在巫術邪法中有特別的含義,代表了什么,可惜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了,突然!我想到剛才蒼東說,如果大屋里沒有了,還得去地里割點新鮮的,瞬間襠下一涼,直搖頭,“不要!”
挺在一旁解釋,“這件祭品很難得,二十萬值得擁有。”
我心道,那是當然,每條尸只有一根,還不包括女尸。
挺拉了拉我的衣角,悄聲對我說,“我舅舅要做法了,咱們離開一點。”
我和挺走到門前,觀摩蒼東大師展開活人祭祀的法式,只見蒼東大師一手提了油桶,在四周澆出一個圓圈,對著那地上的火油吹了幾下,轟的一聲,一道綠色的火苗燃起,頃刻劃出一道火圈,將悠著一口氣的程天樂包圍。
我伸出大拇指,悄聲贊嘆,“牛,真是牛,你舅舅屬火神的,居然能口噴火焰!”役私臺技。
挺鄙視我,“你把巫術有些地方想的太神奇了,我舅舅的手里有磷,磷在空氣中是會自燃的,你沒看見他吹氣嗎?其實是把掌心的磷粉吹到火油上。”
“”
可能這是一種技巧活吧,雖然有些故弄玄虛,不如打火機實在了點,但一般人真的做不到,起碼蒼東如何在掌心保存磷粉這個法子,就有些門道了。
我看見蒼東揭開玻璃瓶口,隔空對著火焰等了一小會,里面那條海綿體就忽然自行燃燒了起來,蒼東立刻將瓶子蓋緊,里面的火焰并不滅掉。
我暗想,可能蒼東又在里面填了磷粉。
蒼東將那瓶子上面的吸管插入程天樂的鼻孔里,嘴里念著幾句話給他聽,“吸吧,多吸一點,這樣你的靈魂才能蘇醒!”
蒼東的一只手緩慢的、不停的在瓶壁上輕拍,閉上了眼睛,法咒聲開始彌漫,那里面燃燒之物散發出了青煙,烤焦了
流油了
尸油嘶嘶冒泡,那煙就凝聚在瓶口,被程天樂吸進了腦中。
更加驚人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如同巨形蚯蚓的家伙,每被緊閉雙眼默念法咒的蒼東微震一下瓶壁,就會跟著顫動一下。
它開始扭曲,又會舒卷、如同大蟲般昂首抬頭,被那附身烈火燙的奪命攀爬,可再次從傾斜的瓶壁上掉下來,又會灰溜溜的在瓶底蠕動,時而向前、時而向后,偶爾也會發狂一樣撞擊在瓶壁上,我仿佛看見頂在瓶壁上的地方,那是一張鬼臉,抽搐痛苦的鬼臉!
它化身青煙,不斷成為巫術的能力量而被程天樂所吸進去。
它被那跗骨之火煎熬的滿是蒼夷、布下道道黑色尸油的痕跡。
我內心開始揣測,是不是蒼東拍在瓶壁上的手在作怪,是他用苦練多年的力道震動那塊燃燒的肉使我驚訝?
可是突然,蒼東的手停滯在了瓶壁上,不動了!
但是,那塊附著陰靈的肉卻沒有停下,它嘶吼、它掙扎、它就像臨死一擊,不甘心的挺直了身體,卻無法逃脫巫術的壓制,癱軟了,上端噴出一道黑油,直擊射在了瓶壁上,終于,全部徹底煉成了一灘黑色液體,我駭的一愣,不由倒退一步,卻發現蒼東早已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萬分仁慈,說是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也不為過,我順著蒼東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又嚇了我一跳。
不知道什么時候,程天樂醒來了,他的雙手因使力過度而屈成了爪,早已因病痛折磨瘦下來的干爪,就是一對鬼爪!
程天樂年邁的身體繃的直直的,連腳掌都蹬直了,僵硬的脖子盡可能的微微抬起來,我看見,程天樂的眼中滿是血紅一片,口里流出滴滴答答的哈喇子,只有鼻子里那根吸管,還有青煙涌入。
蒼東一抽那根吸管,脫離了巫術力量的供養,程天樂全身抽抽的又慢慢躺下了,似乎也松了一口氣。
“感覺怎么樣了?能挺得住嗎?”蒼東大師很輕柔的問了一句,以目前程天樂神魂顛倒的狀態顯然不能回答,但是他還是有些神智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揭曉了兩個問題的答案。
我說也真是神奇了,程天樂居然真的沒有死!
蒼東就為他擦擦汗,要去準備動手術了,只是肚子上插著的那把刀算什么鬼。
我和挺借這個時間跳出大屋,出來透口氣,在這大屋旁邊,有一片挺大的空地,泥土是翻過的,好像是播下了種子一樣,附近立有一個打拳的木樁,挺就跑過去砰砰砰打了幾拳,問我,“楚,來幾下活動活動?”
我給自己點了根煙,四下一看,坐在了那塊自留田的田埂上,“你還會打拳?”
“會,我會打泰拳,也喜歡截拳道,打拳的時候很爽,能放空心思。”挺又打了幾拳,我看見他的眼神很犀利,我趁機把剛才蒼東用手勁震動瓶子是一個小技巧的猜測問了問挺,問他我猜的對不對。
“楚,你又把巫術想的太簡單了,我告訴你你可能不會相信,我不告訴你你又很好奇,我只能說有些東西是真的,有些東西是小伎倆。”
挺停下了拳頭,“我舅舅點火是小伎倆,可他燃燒陰靈,轉嫁能量是真的,程天樂死不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能量?”我抓住了一個新鮮名詞。
“對,我們的巫術,信奉的是能量,信奉的是自然,死人是一種能量、活人也是一種能量、月亮是一種能量、太陽也是一種能量,信仰是一種能量、詛咒也是一種能量,這些,都屬于自然!”
“活人祭祀,唯一的要旨,就是把詛咒的能量轉移到訴求者身上,轉化成使你愿望成真的能量,即詛咒加身!所以稱之為活人祭祀”
“種植之后,你將永遠活在詛咒之中!”
太奧妙了,原來詛咒是一種能量,挺看我醍醐灌頂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你以為你知道了,但你其實并不知道,它真正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我一激動,就把挺的話打斷了,還順手將煙頭按進身后的田地里攆滅了。
挺蛋疼的看著我,“楚,你把煙頭按進我舅舅的養尸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