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冷冷道:“那你告訴我,你接的是誰的命令。”天離森然道:“正是圣子的命令!”
楊凡道:“他有說過,讓你將我當成犯人嗎?”天離臉色一變,啞口無言,接著森然道:“我不管這么多,總之你現在跟我回教。”
青月輕嘆道:“別聽天離亂說,圣子并沒對你太過不滿,邀月師姐同樣傳令,特地說讓你“請”回仙元教,并無犯人這一說。”
楊凡笑道:“多謝青月師姐告知了。”青月嘆道:“若你有事,那就快去吧,但也耽擱太久。”
天離臉色變幻了一下,但到了這一步,也不好說什么,惡狠狠的森然道:“但黃昏之前,一定要回來!”
楊凡并沒理會他,徑直走了,大概片刻鐘,在路上,他就遠遠的看到了月清宮一眾女子,當下臉色一喜,迎了上去,道:“靈兒。”
唐靈兒也驚喜道:“楊凡大哥,你終于來了。”低聲道:“我們要回月清宮了。”
楊凡看了一眼四周,道:“火兒呢?”唐靈兒道:“你還找我姐姐干什么?”楊凡苦笑:“我也要回教了,所以…”他還是忍不住想回來跟唐火兒道個別。
唐靈兒輕嘆道:“姐姐可能現在還生你的氣呢,她就在馬車內。”她指了指后面的馬車。苦惱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姐姐昨天竟發了高燒,身體一下子虛弱了很多,現在只能做馬車,我們回去,也正是要調養姐姐的身子。”
楊凡變色道:“什么?她怎么會發燒?”以她們這種境界,說百病不侵,都一點都不為過了,唐火兒竟能發燒,實在罕見。連忙道:“讓我去看看。”
唐靈兒攔住他:“等一下。姐姐不一定想見你。”楊凡臉色一變道:“為什么?”唐靈兒嘆道:“我也不知,自從昨天你和姐姐鬧翻后,誰提起你的名字,都會被姐姐叱罵一番,她現在身子弱,若見到你估計,被氣壞了就不好了。”
楊凡全身冰冷,臉色白了下來。
唐靈兒不忍,咬了下嘴唇,嗔怪道:“好吧,你看你這頹廢的模樣,算我欠你的,你先在這等著,我去請示一下姐姐。”
楊凡登時一喜,道:“那就多謝靈兒妹妹!”
唐靈兒臉一紅,啐了一聲,小聲道:“謝你個頭。”說著喜孜孜的轉身。
楊凡期待的看著唐靈兒走過去,對著馬車低聲說了幾句,馬車內果卻傳出了唐火兒羞憤的聲音,道:“叫他走開!”聲音很虛弱,又夾雜著幾聲咳嗽。
楊凡顧不得那么說,沖了過去,道:“火兒。”
馬車內,唐火兒叱道:“站住,我不想看見你。”咳嗽又厲害了幾分。楊凡一急道:“昨天是我…我…那個…”唐火兒冷冷道:“不需要你解釋。”
楊凡急不可耐,道:“火兒,你讓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馬車內沉默了一下,接著,傳出一聲溫和的聲音道:“楊凡兄弟,又何苦如此…”
楊凡心頭一沉,這是魔帥的聲音。
魔帥竟也在馬車內?他冷喝道:“魔帥,你乃火兒道侶,火兒怎會生如此重病,你給我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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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楊凡說自己是魔帥的道侶,唐火兒羞憤道:“你…夠了,楊凡,羞得胡言。月清宮,眾弟子聽令。”
眾女子登時肅然了下來。
唐靈兒冷冷道:“即刻出發,若有人敢阻攔,就是與我月清宮作對,直接出手,不得違抗!”
紫戀仙子嘆了口氣,道:“楊凡公子,師姐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別讓我們為難,還是快快離開吧。”
楊凡呆立在那里,全身像被澆了一盤涼水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月清宮的眾人遠去,被人群淹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默默的苦笑一聲,他昨天與唐火兒吵了一架,明顯后者還不肯釋懷,對此他也沒有辦法,深吸了一口氣,向明月小筑走去。
他要走了,除了唐火兒外,還是很多必要跟文芳道別的,對這個女子他的印象,還是極為不錯的。
不過在明月小筑大門口,他卻見到一個讓他始料不及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三十出頭,成熟風韻,全身上下都像熟透的*般,散發著勾人的魅力,誘人十足。
竟是夏姬!
夏姬似早知道楊凡會來,淡淡道:“不用找文芳大家了,她已經走了。”
楊凡怔然道:“走了?”夏姬美眸看了他一眼,道:“她走的時候,讓我將這交給你。”將手中的燈籠遞了過來。
正是那鴛鴦燈。
楊凡瞳孔一縮,道:“這是什么意思?”
夏姬道:“她說這燈籠,你給那黑衣女子,或許更適合。”楊凡心頭一震,道:“黑衣女子,她昨天見過我?”
夏姬淡淡道:“她昨天的確是只約了你一人,青月是文大家的朋友,與我們巧遇,得知她去見文大家,我們才跟了去的,所以才有昨天的一幕。”
楊凡心頭一顫,沒想到他誤會文芳了。
夏姬道:“你走后沒多久,她就出去找你了,我不知她看見了什么,她回來時,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楊凡心中一跳,他昨天與黑蝶,發生了男女關系,在橋頭上有無不雅的舉動,他自己都不清楚,文芳若真見到他的話,想來那一幕,也解釋不清的。
楊凡苦笑道:“她去了哪里?”
夏姬道:“她一直云游天下,在一個地方從不會待特別長的時間,也不會有人知她會去哪里,所以你不用打聽她的消息,她臨走前還說,她對你很失望…”
楊凡心中一顫,半晌后,才苦笑,道:“我知道了。”
他深刻的看著夏姬,那嫵媚動人的玉顏,猶豫了一下,才柔聲道:“我們似乎已很久沒這么說話了,你難道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夏姬不自然眨動了美眸,避開他的視線,道:“我們…還能說什么。”雖嘴上這么說,但卻沒離開的意思。
楊凡澀然道:“夏姬,我對不起你。”夏姬咬了下嘴唇,道:“別在說了。你…陪我走走,好嗎?”
楊凡心中一松,連忙道:“當然可以。”
二人并肩走在襄陽城中,他們郎才女貌,一路上,倒惹來不少羨慕的目光。
但兩人明顯都不在意這些,他們就這樣默默走著,一句話也沒說,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楊凡幾次想張口,但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從第一次認識夏姬,夏姬就是個非常開朗、妖嬈的女子,成熟誘人,巧笑焉兮間,勾魂奪魄。
那種風采,就連他也曾暗暗為其著迷。
但似乎從認識他開始,厄難就不斷的降臨在夏姬身上,先是守身如玉的身子,被他稀里糊涂的奪走,接著,滿門被滅,最后,得知疑似他作風不良,乃魔道中人。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早就已經失去了往日巧笑焉兮的風采,變得成熟感性了很多。
尤其楊凡可以感覺到,夏姬對他那一絲復雜的心情,更讓他心中愧疚不已。
他一直渴望,能與夏姬好好談談,但如今他們兩個走在一起,沒一個外人,他卻發現,那原本在他心中排練了許多次的話,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夏姬越不說話,他就越感覺對不起她,他甚至有種不惜跪下來請求夏姬原諒他的沖動…
兩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出了襄陽城,來到城外一片山林內,這里流泉飛瀑,鳥語花香,景色極為的祥和美麗,讓人心曠神怡。
楊凡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原本復雜矛盾的身心,不禁放松了一些。
這一刻,夏姬像與四周的景色融合在了一起,美麗的如從畫中走出來女子。
她那由歲月打磨而出的風韻,比青澀的少女,更加的扣人心弦,讓人沉醉著迷…
沉默。
無止境的沉默。
兩人站在一座瀑布前,只有水花轟隆隆作響的聲音,帶來絲絲涼意。
最終,楊凡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道:“你與劍宗…”夏姬截聲道:“你是想問,我與他是不是走在一起了?”
楊凡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道:“嗯。”
夏姬醉人的眸波看著他,幽幽道:“你為什么要問這個?”
楊凡道:“因為我很在意。”“我很在意”這四個字一入耳,登時讓夏姬嬌軀一顫,冷聲道:“我跟誰在一起,似乎跟你并沒什么關系。”
楊凡道:“夏姬,我…”
夏姬望著瀑布,幽幽道:“楊凡!”
楊凡道:“我在聽著。”夏姬忽然凄聲道:“我好想你…”
楊凡身體一震,深刻的看著她,道:“夏姬…”
夏姬輕聲:“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但我控制不住,我來中原,其實是為了能見到你。”
她眼中微微濕潤道:“我只想問你一句,我可以不計較以前所有的事,只要能跟在你身邊,全心全意待我,你愿意嗎?”
她每一個字,都讓楊凡全身顫抖,大為感動,能讓一個女子親自說出這話,這待需要多么大的勇氣!
但想到他自己的處境,他的心忽一下子又涼了下來。
他回仙元教,是死是活,結果如何,他都不知道。
夏姬跟了他,他能給夏姬什么呢?
夏姬將頭輕輕的依偎在楊凡胸膛上,道:“你為什么不說話,別拒絕我嗎?”那凄然、心碎的聲音、簡直能融化所有男子的鐵石心腸。
楊凡想一把攬住夏姬那成熟動人的嬌軀,在自己懷里肆意的憐惜一番沖動,但他的手顫抖懸在半空,卻始終落不下去。
夏姬咬著嘴唇看著他,怨憤道:“你真的不愿?”
楊凡苦笑道:“并非我不愿,實不相瞞,我今天就要回仙元教,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次回去,結果會如何,若我死了,你豈非…”
夏姬玉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嫣然道:“那你就拋開一切,帶我遠走高飛吧,仙元教雖勢力龐大,但只要我們有意躲起來,他們并一定能找到我們。”
楊凡皺眉道:“這樣一來,我豈非是畏罪潛逃,一生背負罵名,更何況,讓你跟著我,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又怎么忍心。”
夏姬又埋在了他懷里,輕輕說道:“現在不要管這些,抱緊我,用力的抱緊我。”
楊凡心頭一熱,攬住了夏姬那豐腴迷人的腰肢,恨不得將之融進自己的身體內。
夏姬輕嘆道:“可惜…”
楊凡道:“可惜什么?”
夏姬似在感受著最后的溫存,并不說話。
楊凡似察覺到了什么,望了望四周,這一刻,整片山林驟然間安靜了下來,簡直寂靜的可怕,連鳥兒都沒有了聲音。
楊凡皺眉道:“既然來了,何不出現!”
“楊凡兄靈覺果然非同一般,佩服佩服。”一聲輕笑傳來,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從天空上飛了下來,落在了楊凡面前。
劍宗正微笑看著他。
“哈哈,楊凡,我們又見面了。”金光四射,一個身穿金色鎖子甲的男子,轟的一聲,落在了楊凡后方。
卻是天離!
他與圣劍閣的人,正好以前后包抄的姿態,將楊凡給圍了起來。
夏姬離開了楊凡的懷抱,蓮步輕易,退到了后方。
楊凡似一瞬間,明白了什么,看著夏姬,蒼白一笑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連合他們…”夏姬凄然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