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廉州府柳升詢問叛亂一事時,此時的廣州府北部韶州城內,此時的張輔一臉憤怒,望著跪在廳堂之中的一名大將,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上次慘敗幾乎全軍覆沒之后,張輔的脾氣就變得非常暴躁了,也因此,對于麾下大將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尤其是就在剛剛,他接到了來自于京師的旨意,而且還是陛下親自下的圣旨!
沒錯!就在十多天前,那位陛下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讓他剛一醒來,就得到了這個噩耗,頓時氣的差點又再次昏過去,不過那位陛下最終還是咬著牙,口述讓人擬旨,具體旨意大意是告誡張輔,若是再敗,那就不用回來了,與此同時,在圣旨的最后,那位陛下還給張輔定下了一個平叛的期限,那就是如果不能再三個月之內解決叛軍,那就等著被押回京師打入天牢吧!
因此,此時的張輔已經沒了昔日的冷靜,變得更為暴躁起來,一則是因為他畢竟已經老了,二則也是這次失敗再加上那位陛下的逼迫。
“滾!都給吾!滾......!”張輔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對著在座所有人包括自己幾個心腹在內大罵了道。
眾人見張輔如此暴躁,也知道此時不是勸說的好時機,紛紛退了出去。
這一刻,廳堂之中也就只剩下了張輔一人,他在主位之上坐了許久,最終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站到了大門口,仰望著天空,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他心中不由道:“莫非真的是老夫老了嗎?漢華王國!李江!你贏了!咳咳。。。。。。”
也就在這一刻,張輔不由劇烈咳嗽起來,頓時間,哇的一聲,一口心血猛然從張輔喉嚨之中噴濺了出來,下一刻,張輔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仿佛失去了控制,而后,他便聽到耳旁時不時傳來“快來人呀!侯爺暈倒了!“出事了”之類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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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日之后,韶州府衙后廳左側的廂房之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躺在床上,身旁則是多名大夫在一旁愁眉苦臉,進行診治著,這其中甚至還有幾名從宮里出來的太醫,但即使有這么多名醫在此,現場的氣氛也極為凝重。
床上的老人自然就是張輔,此時的他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恐怕都會讓人引起誤會。
只不過此時的他狀況很不好,先不說受了很大刺激,就是原本他的身體就不是特別好,再加上行軍打仗,長途奔波以及水土不服等因素,他的身體已經接近崩潰了。
如果不是施救及時,咋加上幾支千年人參續命,恐怕他的性命早就不保了。
但即使如此,他這位主帥病倒,也導致整個韶州府陷入了一片驚慌之中,雖然張輔上次打了敗仗,但他畢竟乃是大明第一名將,如今他這位名將昏迷不醒,整個韶州府城內駐守的士卒自然陷入了一片驚恐之中,士氣大落。
為此,張輔麾下的諸位大將,尤其是身為第一猛將的張勇頗為苦惱,因為就在剛剛,他居然發現了逃兵,雖然只有少數幾個人,而且很快就被秘密處決了,但此事一旦開了口子,那就不好收拾了,對于這一點,張通如何不知。
所以他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夠讓張輔盡快醒過來,穩定住局面,否則單純依靠他張勇以及麾下大將,根本壓制不住城內士卒,恐怕弄不好還會引起營嘯。
營嘯呀,這可是兵家大忌,到那時,不用柳升率領大軍來攻,恐怕他們麾下的士卒就全完了。
“怎么辦?”三個字瞬間涌上了張勇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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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韶州府一片混亂,此時的廉州府內卻是一片歡呼,因為柳升已經得到了韶州府傳來的消息,對此,柳升一片讓張通等大將盡可能的收服廣東承宣布政司其他被大明軍隊占領區域,尤其是韶州府,而廣西與云南交接的府縣,他則親自率兵進行收復。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李江送來的一封信卻讓他不得不臨時更改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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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華王國舊港。
李江在漢華王國水師的護衛之下,再次來到了坐鎮。
此時漢華王國與柳升之間的交易已經快完成了,目前漢華王國一共接受了四十萬移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為戰亂活不下去的逃難百姓,還有少部分不得志的士子、工匠、小吏、商人等。
除此之外,最讓李江所看重的還是一部分“罪人”。這些罪人都是與柳升不對付的官員,其中還有幾名誓死不從柳升的大明高官,還有許多是原來的衛所千戶啥的,純粹之外,還有一兩千俘虜,都是大明南軍士卒。
再說此時的舊港宣慰司府內,哦!不!如今已經不叫宣慰司府內,改為了漢華王國西京都督府。
沒錯,此時的舊港已經正式被李江定為了漢華王國西京,也就是西邊都城的意思,不過因為舊港大名已經深入人心了,所以城內百姓以及許多商人還是習慣稱呼舊港為舊港,而不是所謂的西京。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李江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名稱而刻意讓他人去改變,在他看來,只要舊港一直繁榮下去,到那時城內的百姓與其他商人會漸漸忘卻他昔日名字,而只會認為這就是漢華王國的西京。
再說此時西京都督府,正廳之中,李江與格納斯、王海濱、騰格爾斯、易都督以及鄭西河等人都坐在廳內說著柳升與大明之間的戰事。
自從上次李江派出格納斯與騰格爾斯進入大明領土協助柳升作戰之后,李江再也沒有派出一個士卒進入大明,倒是軍火買賣依舊十分火爆。
其實不僅僅是柳升需要大量軍械,施信、黎利也多次找上門來,不過介于目前漢華王國與柳升之間的關系,李江并未讓人買軍械給這兩方勢力。
至于暹羅等其他國度,同樣也需要大量軍械,而最讓李江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倭國與朝鮮王國居然也派了人前來購買軍械。
尤其是倭國,一開口就是百萬兩的大買賣。
對于這兩國,李江一直存在在兩種不同的態度,雖然兩國對于華夏都是狼子野心,但程度卻有著很大不同,朝鮮對于華夏是有名的假恭敬,真小人,而倭國純粹是一條瘋狗,而且還是一條懂得學習的瘋狗,所以對于這兩國,李江一直很不感冒,尤其是是倭國。
只是目前倭國已經徹底亂了,而究其原因,李江出力是最大的。
倭國的那些大名可都是不要命的主,為了那所謂的幕府將軍之位,許多大名不惜耗費大量金銀購買物資軍械,甚至還多次聯合起來,組成萬人大軍開始“村級”戰斗,或者更大的“鎮級”戰斗。
與倭國相比,那朝鮮王國就不一樣了,雖然朝鮮人口沒有倭國多,但畢竟國內不存在這么多“大名”所以整個國家能夠組建起來的軍隊至少有二十萬,而他們對外開戰的對象,除了那些存在于林中的野人女真,還有就是更北方的一些民族,除此之外就是海對岸的蝦夷島了。
說到蝦夷島,其實朝鮮王派出水師大軍征伐蝦夷島,一方面是因為內部矛盾,;另外一方面乃是李江派出使者的忽悠成果。
原來,李江派出了好幾名使者前往朝鮮王國,勸說那位朝鮮王,說蝦夷道魚貨極為豐富,而且那里還有不少金銀礦山,甚至還拿出了許多所謂的證據,再加上漢華王國賣了一些軍械給朝鮮王,朝鮮王一鬧熱,便派出了一支一萬五千人的水師軍隊去征伐蝦夷島。
然而蝦夷島上的居民雖然文明極為落后,但是他們畢竟是土著居民,再加上背后還有倭國的一些大名支持,因此這場戰役并未如之前預料那般,很快就結束,反而讓水師陷入了戰爭泥潭之中。
如此這般,朝鮮王應當及時下令撤出水師的,然而事情偏偏就這么巧,水師的一支在蝦夷島一處河口發現了許多金沙,而且還抓住了一個當地土著,嚴刑拷打,居然還真讓他們發現了一個金礦。
這下朝鮮王動心了,相比較卑賤的士卒,他更喜歡金子。
因此這場戰役很快就增大了規模,那位腦熱的朝鮮王為了金子,居然再次派出了五千水師。
這下,那些在背后支持的倭國大名慌神了,他們都是一些小大名,對于蝦夷島其實也不感興趣,但是那里畢竟離倭國較近,所以當朝鮮派出軍隊攻擊時,他們才會在暗地里相助,但現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自然不干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派出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抗衡朝鮮水師了。
沒辦法,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朝鮮水師征服了整座蝦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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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華王國舊港。
李江收到這些消息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后了,如今已經是大明宣德五年九月份了。
天氣還是異常的熱,為了降暑,李江還特意讓人將房間內修建了一個冰窖,這樣一來,涼颼颼的冷氣便從地面之下冒了上來,整個屋內都穩定在一個舒適的溫度。
這一天,李江剛剛看完最新的軍情匯報,便收到了一份從東陽城轉送過來的文書,他打開一瞧,發現是從大洋彼岸金州送過來的。
文書自然是菲利普親筆所寫,他的字還是那般難看,不過好在沒有寫錯,李江看完之后,卻是微微一笑,暗自嘀咕道:“沒想到這家伙在短短時間內,就將昔日米國太平洋沿岸能夠殖民的地方都殖民了,雖然大部分都還只是一個據點,但如今已經算是占據了整個米國太平洋沿岸好幾個州了!”
“不過....要不要繼續向內陸....對了我記得米國西部大淘金似乎就在太平洋沿岸的幾個州之中,要不要讓他派出人馬探礦了?”
想了想,李江卻又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一來在那些州探礦,所需要的人與精力可比在沿海岸設立據點要多許多,而且整個金州所轄范圍人口本來就不多,要想繼續深入到美洲內陸去,至少還需要移民百萬人口,這么多人,李江估計沒有十年時間恐怕不能完成,畢竟相隔實在太遠了。
所以李江定下的金州移民基調一直都是本土華夏人為輔,漢化當地人為輔。
當然這個基調,如果放到以后就說不定了,畢竟漢華王國乃是一個以華夏人為主的國家,而不是漢化當地人為主的國家。
“咚咚咚......”就當李江暗自琢磨時,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李江看了一眼房門方向,而后道。
“啟稟大統制......夫人來了!”
“什么?娟兒來了!”聽到屬下回報,李江不由一驚,連忙站了起來,急忙走了出去。
很快,他就在前廳看到了一行人走了過來,領頭之人正是張娟,此時的張娟在一名侍女的攙扶下挺著四個月大的肚子緩緩超前走著。
這看得李江一愣一愣的,他連忙走上前去,一邊扶住張娟,一邊道:“娟兒,你怎么過來了,你都懷有身孕了,這時候怎么坐船過來了,這要是......!”
“夫君......吾這不是沒事嗎?再說,吾也沒有那般精貴,何況,吾想你了!”說話間,張娟靠在李江懷中,聲音是那般溫柔。
“咳咳.......你們先行下去吧!”李江見此,感受著懷中溫暖,連忙對著身后那些電燈泡揮了揮手,讓其暫時下去了。
而后,李江攙扶著張娟來到了后廳左側廂房之中。
在攙扶著她坐到床上之后,他這才松了口氣,說真的,雖然張娟的肚子還并不大,但是畢竟有著四個月身孕了,這時候從東陽城來到舊港,李江怎能不擔心,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還關系到漢華王國繼承人的問題。
也不知道徐海東與尚陽二人是怎么想的,難道他們二人就沒有阻止張娟來此嗎?還是他二人知曉,卻拗不過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