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卡拉OK

王氏影城，古城西街的一處牌坊外，煙火小組的工作人員正在調試高壓水炮，威亞小組的人也在緊張準備中。

頗有些復古意味的十多把油紙傘從貨箱里翻出來，道具組的人在傘尖上穿孔，拴上細小的繩索，然后將繩索不停的旋緊。

“燈光，燈光再亮一點！”徐克沖燈光師大喊。隨即燈光的亮度增加，幾盞大燈射出略帶淡藍色的光線，讓黑暗中的街道變得更加神秘而虛幻。

“各小組準備，演員埋位！”

“艾克什！”

煙火組的水槍中噴出漫天的細雨絲，將拍攝場籠罩在一片雨霧當中，幽藍色的燈光穿過細雨變得夢幻起來，讓人宛若置身童話世界。

街道上，王梓鈞穿著一襲白衣，一手提寶劍，一手舉著油紙傘，優哉游哉地在雨中漫步。

“嗒、嗒、嗒……”

王梓鈞一步一步的拾級而上，鏡頭推移，六個站在細雨中的棍僧出現在鏡頭中，快步奔上來將王梓鈞飾演的楚留香包圍。

“咔！”副導演徐克突然喊道，漫天細雨也停了下來，他拍手道，“很好，就是這樣，非常有武俠的味道。準備下一場?！?

程小東快速地跑過來，開始跟幾個棍僧演示著接下來的打斗套路。六個棍僧都是程家班的武師，這個程家班是前年程小東組建的，成員一半是香港那邊過來的龍虎武師，一半是在臺.灣招募的有武術功底的好手。

王梓鈞和幾個棍僧簡單的排練了幾遍，覺得沒問題之后，拍攝繼續進行。

細雨再次下起來，這次的雨卻比剛才要大一些。

棍僧們開始表現他們的能力，極具觀賞姓地揮舞著齊眉棍攻向王梓鈞，棍身在半路上將雨水砸得四散飛濺的畫面，也都被高速攝像機給拍了下來。

王梓鈞手中的寶劍根本未出鞘，在棍僧們的圍攻之中猶如閑庭散步一半，每每差之毫厘地避開長棍攻擊，或者抬手一擋，用劍鞘將棍僧拍退。

程家班武師們的能力非常出眾，在簡單演練過幾遍之后，就能和王梓鈞配合得天衣無縫。

“咔！”徐克笑著喊過，又招呼道具組和威亞組準備。

這一幕是胡鐵花將傘從樹上拋下來，七八把油紙傘在雨夜的空中飛旋，楚留香踏著傘面飛過棍僧進入寺中的情節。

胡鐵花給楚留香拋傘的鏡頭早在另一處拍好，此時七八把撐開的油紙傘被系到一根細長的鋼絲上，王梓鈞身上也綁好了威亞。

徐克一喊開始，那些被固定好的油紙傘被拉到空中排成一條。旋緊的細線被放開后，這些傘在空中飛快的旋轉起來，將傘面的雨水向四周拋飛，就像七八朵飛在空中的傘花一般，煞是好看。

“起！”威亞小組的組長低喊一聲，王梓鈞也配合地在地上踏了幾個小碎步，用劍鞘拍飛兩個棍僧，身體被威亞牽引得飛起來。

由于王梓鈞手里還撐著傘，為了鏡頭畫面著想，威亞的鋼絲是穿過了傘面拉著王梓鈞往上飛的，王梓鈞身體不小心輕輕一動，鋼絲直接把傘面劃破。

“重來！”王梓鈞沖大家歉意地一笑。

那些雨傘上的繩索被重新旋緊，王梓鈞這邊也將威亞與傘柄稍微纏了一下。

“楚留香傳奇，第23場，艾克什！”

在四臺攝像機的捕捉之中，王梓鈞撐著傘在雨中飛起來，腳踏著飛旋著雨珠的傘面，如同仙人一樣非常飄逸地從棍僧們頭頂飛過。

“咔！”

徐克跟蕭笙高興地擊掌，徐克道：“太完美了，這才是我心中武俠片的樣子?！?

徐克加入佳視后，一直在做編劇，去年臺里讓他導演了一部武俠電視劇《金刀情俠》，也是如同王梓鈞這般，想把電視劇當成電影來怕。

結果剛拍幾集，就被監制叫停，對著徐克嚴厲地斥責了一番，說他這樣拍下去，預算絕對不夠。沒辦法，徐克不是王梓鈞，只能略加收斂，雖然最后還是超出了預算，不過觀眾的反應卻非常好。

如今跟著王梓鈞拍戲才兩天，徐克覺得太幸福了，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摳門的蕭笙雖然老是抱怨，不過卻無法改變王梓鈞的決定。

才晚上十點多，拍攝順利的王梓鈞宣布收工，演職人員們歡呼著去吃宵夜。

王梓鈞身上的戲服已經濕了大半，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來，就看到正在外面等他的趙雅芝，趙雅芝身后還有個小跟班關之琳。

看到關之琳，王梓鈞就是一陣頭痛，說道：“阿琳，你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去吃宵夜?。坎缓先嚎刹缓??！?

關之琳說：“吃宵夜沒意思，不如我們去唱卡拉OK吧?？上н@里沒有舞廳，不然跳舞更好玩。”

“你去吧，我沒空?！蓖蹊麾x說。

關之琳將目標轉向趙雅芝，帶著撒嬌的語氣說：“芝姐，你看這個人太沒趣了，悶在屋里有什么好，我們一起去唱歌嘛……”

趙雅芝被關之琳纏得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卻聽關之琳歡呼一聲，說道：“我回酒店去喊米雪她們一起去。”

米雪幾個今晚都沒拍戲，逛了一會兒古城就回酒店了，也只有關之琳才會跟著趙雅芝亂跑。

卡拉OK廳在影城劃出的一塊商業區里面，就在酒店旁邊不遠。在此消費的，大多是游客和附近的居民，演職員工們拍戲忙著呢，哪有閑心來唱卡拉OK。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戲殺青的時候，劇組往往會慶祝一下，來唱唱歌、喝喝酒，一個劇組的消費量不小。

相比起市區來說，這里的生意并沒那么火爆，不過店面租金和稅收也低，更沒有哪個敢來收保護費，生意倒也能維持下去。

當王梓鈞與五個大美女一起出現的時候，立即就被人認出來。

好在大多數顧客都在包間里唱歌，只有四五個人攔住他們要簽名。

“王梓鈞啊，還有趙雅芝，陳美琪你好，你是……你是《新白娘子傳奇》里那個誰來著……”一個女游客興奮地跟他們打招呼，顯然此人是臺.灣的，她只認得王梓鈞、趙雅芝和陳美琪三人。提到米雪時，只記得其演過《新白娘子傳奇》，卻已經叫不出名字了。至于文雪兒這個佳視的當家花旦，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王梓鈞幾個被纏著要簽名，就連一點名氣都沒有的關之琳，也被當成了某個小明星，留下了自己的處女簽名作。

很快，卡拉OK廳的老板也聞訊而出。

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小胖子跑出來，對著王梓鈞等人一直笑著說：“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幾位快請進，小楊，快去安排三樓的豪華包廂?！苯又?，胖老板又拍著胸脯說，“幾位今晚盡管玩好，一切消費我買單！”

趙雅芝說：“那怎么好意思?！?

老板道：“鄙人劉永輝，以前也是個演員，知道拍戲辛苦。幾位大明星難得有空來小店，我自然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崩习鍩崆榈卣f，“來，幾位大明星樓上請，我這里的歌單比西門町的歌廳都更全，大家可以隨便點，隨便唱。”

王梓鈞也不推辭，跟著這劉老板就上樓了。能在這客流量相對較少的影城里開卡拉OK廳，而且看樣子還搞得不錯，那多半是人緣廣了。他說他以前也是演員，那么肯定認識許多圈里人，一個熟客一個熟客地帶，也不愁沒生意。若是隔三差五的整個劇組一起來，那就夠他笑的。而眼下說是給他們免費，但絕對不是免費午餐，走的時候留簽名、拍合照什么的，往店里的墻壁上一貼，也算是個廣告兼招牌了。

劉老板殷勤地帶眾人進來，又照顧員工搬進來酒水和零食，自顧自地當起了服務員為王梓鈞幾個倒飲料和啤酒，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準備離開了。

“咳，”王梓鈞干咳一聲，舉起酒杯道，“劉老板，這杯敬你，多謝你的招待。”

“哪敢讓你敬我，王先生，你是我最佩服的人，白手起家就打下一片天下，英雄啊！這杯該我敬你才對！”劉老板說話非常激情，馬屁拍出一股大義凜然。

王梓鈞喝下一杯酒，才說道：“劉老板，我看你這店里挺忙，我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哦，”劉老板反應過來王梓鈞是在送客，當即笑道，“對對對，我還有點事，各位大明星慢慢玩！”

等老板離開，關之琳才啐了一口道：“總算走了，這個死胖子笑起來好虛偽?！?

趙雅芝說：“別人請我們唱歌喝酒，就不要說人家壞話了?！?

“知道啦，芝姐?！标P之琳吐吐舌頭，站起來跑去選歌。

這時候可不像后世的KTV電腦選歌，而是一大堆的歌曲錄像帶。聽說歐美那邊的機器，已經有激光影碟機了，不過臺.灣顯然沒那么先進。

關之琳翻了半天，郁悶道：“怎么全是國語和臺語歌啊，都找不到幾張粵語的。”

陳美琪翻了一陣，說道：“這里有一盒溫拿樂隊的?！?

“我看看。”關之琳看了一眼，發現是溫拿樂隊三年前的老歌，不過聊勝于無了。

關之琳這個麥霸選定之后，就拉著文雪兒一起唱了起來。趙雅芝坐在王梓鈞旁邊，小聲地說：“你明后天不拍戲，要回臺北？”

王梓鈞道：“李登輝那個家伙弄了個臺北音樂節，要去趕一下場，我要回去準備一下。另外，我準備把《香帥傳奇》的片頭片尾曲先錄了。”

陳美琪在《新白娘子傳奇》中演小青的時候，就跟趙雅芝、林清霞關系很好，私底下也喊提攜她的王梓鈞為大哥。陳美琪這時正靠在趙雅芝旁邊，聽王梓鈞說要錄《香帥傳奇》的片頭片尾曲，不由地問：“梓鈞大哥把歌都寫好了？要不先唱來聽聽吧?！?

米雪也聽到趙雅芝和王梓鈞的對話，說道：“對呀，唱來聽聽嘛，你寫的歌肯定很好聽。”

王梓鈞笑道：“還是算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見王梓鈞不唱，她們也不好強求，只能一邊吃零食聽關之琳和文雪兒唱歌。

關之琳唱歌還算勉強不錯，不過文雪兒就有些糟糕了，唱到一半就息了聲，剩下關之琳一個人在那里唱。

關之琳索然無味，眼珠子一轉，選了一首前年等一回，把麥克風塞給趙雅芝和王梓鈞，讓他們合唱一首。

其他三女拍手叫好，嘻嘻哈哈地笑著歡呼。

趙雅芝見幾女將她和王梓鈞當情侶起哄，心中既高興又害羞，手拿著麥克風看著王梓鈞不說話。

彩色電視機里正放著《新白娘子傳奇》的片頭，趙雅芝看到林清霞飾演的許仙，突然又有些愧疚。

“芝姐，快唱??！”關之琳催促道。

趙雅芝這才開口唱起來：“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王梓鈞和趙雅芝在那里深情對唱，關之琳卻拉著文雪兒、陳美琪和米雪喝起酒來，本來準備喝飲料的三女被拉忽悠著連灌下去幾杯啤酒。

陳美琪是個大聰明小迷糊的女人，做事也十分大條，幾杯酒下肚膽子就開了，居然開始跟關之琳她們拼酒。文雪兒是個自幼習武的打女，喝酒跟喝水一樣，自然是來者不拒，反倒是米雪沒幾下就灌趴下了。

幾女一邊喝酒一邊為王梓鈞和趙雅芝的合唱鼓掌叫好，等王梓鈞唱完回頭，才發現四女居然已經喝了三瓶啤酒了。

“喂，明天要是起不了床拍戲，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蓖蹊麾x笑著提醒道。明后天他都要回臺北，幾女的戲就更重了。

“沒事，不就是和點酒嗎？以前同學開生曰派對，喝到大半夜，早上照樣起床！”關之琳說完，又拉著文雪兒劃拳。

王梓鈞把麥克風塞到米雪手里，說道：“別跟這個瘋丫頭玩，她會帶壞你?！?

“哦。”米雪拿著話筒去選歌。

半個小時后，關之琳已經醉眼朦朧地半趴到王梓鈞懷里，要跟王梓鈞劃拳。

王梓鈞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改天再玩吧?！?

“不嘛，人家還沒醉。”關之琳臉貼近王梓鈞，問道，“我今天拍戲很棒吧。”

“很棒，再接再礪?！蓖蹊麾x說。

關之琳呵呵笑道：“本小姐是天才，叫你昨天還兇人家?！?

王梓鈞知道這妞是喝多了，連忙叫她旁邊的陳美琪和文雪兒動手扶人回去。

陳美琪和文雪兒都喝了不少，不過腦子還算清醒，王梓鈞一開口，她們立即把關之琳架起來。離開的時候，劉老板死活要免單，最后拉著王梓鈞和趙雅芝照了張合影，又在墻壁上留下了明星簽名。

關之琳、陳美琪、米雪、文雪兒四女互相攙扶著回房，王梓鈞看她們笨拙地打開房門的時候，心頭一跳，不禁YY地想，今晚跑進去夜襲，估計四個丫頭都不會怎么反抗。

好笑地搖搖頭，王梓鈞突然轉身將趙雅芝攔腰抱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啊！快放我下來，有人會看到的。”趙雅芝口上這么說，卻勾著王梓鈞的脖子，臉貼著王梓鈞的胸膛，哪里有一點要下去的樣子。

呃，接的活昨天做完，結果出了點錯，今天跑去返工，老板又請吃飯，很晚了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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