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不止,旌旗招展,群情期待。
這“嗜心符”便是連李流芳也聞之色變,作為當事人的沈遼遠,究竟是作何選擇呢?
比斗場內外,卻見沈遼遠長發迎風起舞,仰天長笑。驟然,收聲凝神,面色決然道:“區區‘嗜心符’,便是接了又如何?!”
“沒想到沈師兄如此豪情萬丈,當真令人欽佩!”趙秉鈞面色不變,內心卻是大喜:適才又是激將又是引誘,終于讓我等到這一刻了,哼哼,狂妄的小子,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天師府的李流芳見趙秉鈞應下諾來,急得猛一拍大腿:“唉!遼遠這小子怎么就不懂事呢,嗜心符誘發心魔,威力無窮,若是不能及時擺脫心魔,后患無窮吶!”
“師弟稍安勿躁!”張天師輕描淡寫,深色間的欣賞之色更是勝了幾分。眼下在他心中,已是有了決斷:此子此次若是能擺脫嗜心符誘發的心魔,日后必當加重培養!
德靈撇了張天師一眼,又把目光轉到臺上,神色間不免有些擔憂:“以秉鈞這孩子的修為,此番強行畫出‘嗜心符’,勢必元氣大傷,也不知于日后修行能走到哪一步。”
“每個人都有他的道,今日種因,他日得果,既然他已經作出了選擇,那眼下本派要做的,便是為有功的弟子提供更好的培養平臺!”俞木也是非常欣賞沈秉鈞今日在臺上的表現,因此非常希望他在日后的修行上走得更遠。
德靈點頭稱是。
便在臺上臺下議論紛紛之際,趙秉鈞已是拆開了“嗜心符”。只見場上閃過一道妖艷耀眼的藍光,施術者趙秉鈞卻是滿口噴血,踉蹌了幾下,立在臺上搖搖欲墜。
果然,嗜心符威力過大,不是趙秉鈞這等修為可以輕易施展的!
俞木微微搖頭,哀嘆一聲,示意左右弟子隨時做好接應準備。
反觀沈遼遠,適才不躲不閃,承受了那一道飄來的符光,眼下正緊閉著雙目,時而悲憤痛苦,緊握拳頭,眉頭緊鎖;時而歡喜交加,眉開眼笑。
這時候,風消了,云散了,大伙的呼吸也跟著停止了。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只見臺上氣息一卷,沈遼遠的衣角無風自動,一股淡淡地威壓自他身上散開。
俞木張大著嘴巴,有些難以置信:這小子鴻運當頭,居然臨場突破了!
一瞬間,反應過來的天師府眾弟子們手舞足蹈著,炸開了。便是臺下的賓客亦是連連稱奇。唯有茅山派的眾人,面對著得意忘形地天師府,臉色有些黑。
而強行支撐在臺上的趙秉鈞,見自己的“嗜心符”竟然成了沈遼遠突破修為的踏腳石,一口氣順不過來,頓時昏死過去。
于是,三強之爭的第一場符箓比斗,最終成全了沈遼遠。沈遼遠之名,必將成為修行界的美談!
不過,接下來的比斗,就顯得有些平常了。即便是俞木與李乾對陣,說是比斗,其實更多的也是俞木在指點李乾。于是不知不覺間,十人五場比斗已是決出了勝負。天師府似乎運氣不錯,參賽的四人,居然有兩人晉級第二輪。其中,茅山派勝出的分別是宋何俊、陳丹霞和俞木。
陳丹霞是參加本次符箓大比的唯一女弟子,眼下能過關斬將晉級決賽,當真是難能可貴。
由于時間已近中午,第二輪的比試將會放在下午1點進行。
眾人散了場,簡單地用過午飯,又午睡了片刻,不過似乎是天公不作美,春雷陣陣,轉眼間下起了稀疏的春雨。好在天師府早有應急,命弟子又及時地搭起了雨篷。便這樣,賽事拖到了下午一點半才進行。
五強之戰,亦是排名賽。俞木比較幸運,居然抽了個輪空簽,直接參與三強決賽。
天師府的沈遼遠,在修為突破至煉氣中期后,理所當然地勝出。
至于三強的另一個名額,卻是被陳丹霞這位奪得。不過,俞木看得出來,以陳丹霞引氣后期的修為能走到這一步,應該是有些僥幸了,若想憑實力他和沈遼遠手上再進一步,絕無可能。
果然,陳丹霞與沈遼遠交手,哪怕是把十八般手段使了一遍,也奈何不得。無奈,她只有認輸。
最終,最終之戰聚焦到了俞木與沈遼遠的身上!
沈遼遠昨日臨戰修為突破至煉氣中期,短短一日之間便名傳修行界,著實風光。不過此人確實難能可貴,面對俞木之時面色平靜,沉穩有加,絲毫不見輕浮。也許,他已從側面了解此戰的對手——俞木究竟是何許人,所以不敢有半點大意吧!
“諸位通道,這一戰便是符箓大比的最后一戰,同臺相對的便是茅山派的俞木與天師府的沈遼遠,本場將從他們間產生本屆年輕一代的符箓第一高手!”空明大師宣了聲佛號,隨即把舞臺留給了兩個正摩拳擦掌著的年輕人。
“沈遼遠,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下臺認輸吧!”俞木神色冷漠地看了沈遼遠一眼。
沈遼遠迎著俞木的眼神,輕笑道:“借用趙秉鈞的話,未戰而言敗,不是我沈遼遠的風格,縱使要輸,也要輸的有聲有色!”
“你還想要有聲有色?”俞木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里暗道:你沈遼遠非我親朋,亦非本派弟子,還指望著我讓你輸得有聲有色,給你增添人氣?真是天大的笑話!
沈遼遠昂然挺立,仿佛是理所當然!
俞木微微搖頭,不知道是在嘲諷沈遼遠的自不量力,還是哀嘆他的無知無畏。不過,從
從剛才的這一刻始,這沈遼遠甭想在體體面面地下臺了!
頓時,只見俞木眼中寒光一閃,一股攝人心魂的威壓爆發而出,轉瞬間已是朝著三米開外的沈遼遠席卷而去。
那沈遼遠見場上忽然狂風大起,當即面色大變,欲要畫符防御,隨即只覺周遭氣溫一寒,一道逼人的氣勢作用在他身上,仿佛肩挑泰山,沉重沉悶無比,令人喘不過氣。
好強的氣勢威壓!
沈遼遠額角直冒冷汗,緊忙運功抵擋,但是根本是無濟于事。那腿哪里還是腿的,顫抖彷如孤舟入漩渦,一個激靈,只聽“噗通”一聲,當著眾人的面竟然跪下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俞木有這般人格魅力,便是連沈遼遠見了面也要俯首稱臣嗎?
不知情地賓客頓時議論紛紛,又是疑惑又好奇。但是在場中不乏有見識者,縱使看出了端倪,也只是埋在心里腹誹。當然,諸如張天師便無這般顧忌,眼下見俞木以勢壓人,當眾這般羞辱沈遼遠,又豈能忍氣吞聲?!
“啪”的一聲,張天師拍案而起,沖著比斗臺上的俞木怒目而視:“哼~茅山派堂堂魚木真人,難道就會以勢壓人,欺負小輩嗎?!”
在場的賓客在賽事之初,便從傳言中知曉了俞木的身份。因其在前陣子大殺四方,故而哪怕是議論也是放在人后。當下這張天師當面質問俞木以勢壓人,以大欺小,顯然是不打算結善緣了。
“哈哈哈~天師府當代天師不過爾爾,輸了陣,居然像個小屁孩哭鼻子胡鬧,當真是丟人現眼!”俞木轉過身來大笑著搖頭,神色間滿是不屑。
眾人微微一愣,隨即看向張天師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張天師面色漲紅,好不尷尬。不過張天師畢竟是見過大陣仗的主,面色一正,繼續朗聲斥責道:“一派胡言,你魚木真人身為元神高手,與小輩爭名奪利也就罷了,適才更是仗著修為高深,以勢逼人,實在有損茅山派名門正派的風范!”
話到這里,與天師府交好的眾賓客,皆是輕聲附和。有好事者,更是嚷嚷著取消俞木的比賽資格。
賽事進行到這里,頓時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