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表面一臉淡定的方寸,內(nèi)心中其實慌得一匹。
直到第二天上午,方寸自訂的花籃送達,在門口兩邊擺下長長的一溜扮熱鬧,然后一陣炮仗過后,方寸一拉繩子,揭下川菜館牌匾上的紅綢,一群人馬便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
這些人手里也拎了個花籃,甚至有些抱著盆盆栽,讓方寸都有些無言以對,但還是一臉笑意的收下來了。
盆栽不能放在前面,叫人搬到后院去好了。
“你們不會是把觀瀾書院的學子都叫過來了吧!”
看著打頭的三位女公子,方寸笑臉相迎,打趣起來。
“你也太小瞧我觀瀾書院了!”陳采兒傲驕地尋找著存在感,這讓他覺得她的人設(shè)崩得厲害,明明傲驕妹紙是林大女壕俠啊!
侯劍飛牽著馬上前,微笑道:“當日便答應(yīng)方兄要來捧場,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豈有反悔之理。正好,我聽夏秋她們說,你這川菜館的火鍋乃是一絕,我們也很好奇,正好試試。”
方寸安排人,將這些人的車駕馬匹牽到旁邊的院子。
旁邊那戶人家的宅子,也被方寸用三千貫買了下來,前院和中堂都被拆了,改造成了一個寬大的停車場。
后院則改成這些服務(wù)員們的住處。
兩座院子相隔的院墻,還開了一道拱門,可以相通。
可以說,方寸在這兩座宅子之中,就是天,就是王。所以他說的話有時很普通,但依然頗具煽動性。
這不是由他的話決定的,而是由他的身份決定的。
他將眾人引進菜館,來了將近百人,女子占了一大半。
看了下人數(shù),方寸直接將他們帶上了二樓。
將近五百平的餐館,每一層擺的桌子其實并不多,一樓擺的是最多的,但圓桌加上四人方桌,也就六十多張,中間間隔很寬敞。
所有桌椅都是采用同樣的款式,經(jīng)過拋光打磨后炭化處理,看起來非常有感覺。
僅憑這些技藝,方寸這些桌椅大部分都成了免費之物。
二樓餐桌的設(shè)置更寬,每個桌位都有屏風相隔,看起來像個私密的小空間,設(shè)置的桌位也就只有不到四十個。
三樓設(shè)置的位置更少,而且都是一個個私密小包間,還設(shè)計了隔音效果。當然,隔音效果不是非常理想就是了。
面對一些強大的武者和修士,這點隔音處理,等于沒有。
但包間的設(shè)置,卻依然讓人覺得喜歡。
這一百來人帶到二樓,幾乎將二樓的桌位占了大半。
二十個穿著旗袍,踩著高跟鞋的服務(wù)員將一張張紙分給坐下的學子,并告訴他們要點的菜都在紙上了,只需要勾選看中的菜就可以。
小泥鰍看著這烏泱泱一大片人,對方寸低聲道:“公子,小的覺得服務(wù)員可能還是太少,不夠用。”
“不用急,今天是開業(yè),人來的肯定會多些,時間久了,人流肯定會漸漸下降。你算一算,咱們這里三層樓,總共也就不到一百五十張桌,每四桌配一個女服務(wù)員,是不是剛剛好?這還是在所有坐位都滿員的情況下,你覺得可能天天都爆滿嗎?”
小泥鰍點頭道:“小的覺得可以!”
“……”
方寸發(fā)現(xiàn),這丫的今天信心比他足多了啊!
似乎是看出了方寸的奇怪,小泥鰍低聲道:“公子,你是沒看到剛才那些儒生們看小珠兒她們的眼神,一個個看似道貌岸然,但不到三息時間就會瞄上一眼,他們以為小的沒發(fā)現(xiàn)呢!”
“……”方寸:這算不算變相的那啥?
“喂!不是吧!怎是生肉?這能吃?”有人直接叫了起來。
然后便有女服務(wù)員過去給他們普及一下火鍋要怎么吃。
夏秋站起身來,走到過道上,輕咳了下,道:“大家若有不懂,便問旁邊服務(wù)員,莫要大呼小叫,有失我觀瀾學子之顏。”
方寸輕咳了下,高聲道:“各位請稍坐,在下去樓下接待一下其他客人,今日川菜館開業(yè),全場八折優(yōu)惠,飯后還可憑付款票據(jù)進行現(xiàn)場抽獎活動……希望大家吃得開心,玩得開心。”
方寸回到一樓,到大門去迎接那些老板們。
布衣店老板,鞋店老板,木藝家具店老板,鐵匠鋪老板……凡是與他打過交道的那些老板全都帶著朋友來了。
二十幾個身穿旗袍的服務(wù)員在這些客人之中穿梭,如穿花蝴蝶一樣輕盈飄逸,給大家解釋著火鍋這東西。
方寸發(fā)現(xiàn),這些男人的目光,確實經(jīng)常落在那些女服務(wù)員前凸后翹的身上,以及那蹬著高跟鞋的小腿上。
可是,誰能想象,這些舉止優(yōu)雅,言笑有度的女子,在半個多月前,或一個多月前,許多都還是奴隸出身呢?
果然,美女都是包裝出來的啊!
“就是這家嗎?哈哈,隨本公子去看看!”
就在此時,一個遛鷹逗狗般的公子哥,領(lǐng)著一干狗腿子,搖著桃花扇,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著川菜館走來。
“歡迎光臨,請問公子幾位,是要雅間還是卡座……”
門前的四位迎賓小姐姐身子微蹲,行了一禮。
那公子哥一見這些旗袍小姐姐,雙眸立馬就亮了起來,“喲喲喲……就是這個,哈哈,果然不一樣啊!”
他說著,收起桃花扇,就想用扇骨去挑迎賓小姐姐的下巴。
“公子還請自重!”迎賓小姐姐躲了下,說道。
結(jié)果一個狗腿子上前朝那迎賓小姐姐抬手就是一巴掌,“麻的!我們家公子逗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再敢躲,看老子弄不死你!”
然而,那只巴掌才剛舉起,一只筷子已從門內(nèi)飛了出來,直接將那狗腿子的巴掌穿了個對穿。
“哪家狗主人的狗鏈子沒拴緊,把你這畜牲給放出來了,跑到方某這里來狂吠?”方寸一撩衣袍,跨門而出,看向那位公子哥。
方寸一眼就看出這位公子哥是誰了,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小泥鰍曾給他形容過這貨的長相。
這貨名叫尤世杰,尤家的二公子,谷陽四害之一,排第二。
是以,這論像是在罵那狗腿子,可當他看著尤二說時,卻又像是在罵尤二,讓這尤二心中的怒火噌的就往上冒。
“小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尤二咬起牙,一臉陰沉,嘴角帶著一絲惡笑,有些瘆人,一看就知道這貨沒憋著好。
“方某不需要知道閣下是何人,此地乃吃飯喝酒之地,并非那煙花柳巷風月之所,閣下若想要尋找女子,可去他處尋。來我這,就只能吃飯,誰若對方某的人動手動腳,這便是后果。”
“哧哧……你這是把本公子的人當成雞來殺了是吧!”
“你要是覺得你的人是只雞,方某自然不會介意。”
“好!很好!”尤二微笑點頭,怪笑道:“小子,你很張狂,不過沒關(guān)系,這世上,比你張狂的,大有人在,本公子看你怎么死!”
他后退了幾步,站到一旁,便見一道身影朝方寸閃來,一拳朝著方寸當胸轟去,拳風如實質(zhì)一般,吹得門口眾人東倒西歪。
“哈哈哈……老天有眼啊!像你這等張狂小人,肯定有很多仇家找你尋仇吧!被人打死,那也是活該啊!”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躲得遠遠的。
因為誰都知道,這就是那貨的伎倆,只是明知是他,可卻苦無證據(jù)證明這點。許多人都是這樣被這家伙雇的亡命之徒給干掉的。
殺人的人和他根本不認識,想要通過這點來定他的罪,非常困難。
結(jié)果他的話才剛說完,便見一道身影如同一口破麻袋般,倒飛而去,摔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那人捂著腹部,一臉怨毒地看著方寸。
方寸唇角微揚,甩袖負手,道:“我不認識閣下,閣下卻一言不合就向我出手,像你這等人,應(yīng)該有更多的仇家吧!如今你的氣海被我一掌震碎,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找你報仇呢?希望你好好活著!”
“你……”
那人吐著血,咬起牙來,眼里的怨毒變成了戒備,小心看著周圍。
小人的眼里,大部分都是小人,像他這種亡命之人,那眼里自然滿世界都是仇家。以前占著本事能夠橫行,但是現(xiàn)在……
尤二看到這個情況,愣了愣,轉(zhuǎn)身就走,很識時務(wù)。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一掌就震碎了他的頭號打手,他聽說這個頭號打手的實力,可是五境凝勢巔峰的武者。
平時一直以來欺負普通人習慣了,他還以為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是個好欺負的普通人呢!
今天的方寸,腰間并未懸劍,看起來確實像普通人。
“喂!尤二公子,別走啊!”方寸笑道:“算了,既然要走,那就代我向你父親尤戶部問聲好吧!順便幫我?guī)Ь湓挘驼f我方某很是慚愧,實在是沒有本事去他的戶部給他的下屬們上課啊!”
“小子,你會后悔的!”尤二放著狠話。
“隨時歡迎啊!尤二公子!”方寸哈哈大笑。
眾人見尤二如此落慌而逃,還是頭一次,不由哈哈大笑。
“方兄,你如此得罪這位谷陽四害之一,就不擔心么?”
方寸的身后,傳來陳采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