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說的是事實,這也是他對自己的警醒。
如果他有足夠的實力,眼前這個凝丹大妖還敢跑來羞辱他?
上次天鵬圣子跑出來羞辱他,七公主送的令牌沒什么用,他只好忍著。沒想到這次連他麾下的妖怪都敢跳出來跟他唧唧歪歪了。
這讓方寸心里頭恨不得直接干掉這只妖怪!
當然,也有可能是半妖。
不過這種事情,他暫時也只是想想,真要這么干,付出的代價可就有些大了,而且還可能暴露自己的一些秘密。
更何況,這只妖怪來這里,天鵬圣子肯定是知道的,要是他在這里死了,天鵬圣子肯定會借機來這里查看。
七公主沒有在這里,方寸能借到的勢就少的可憐。更何況還是一個原本就不怎么懼怕七公主的三圣子。
是以,這口氣,他也只能先忍著,回頭拿那些礦脈出氣就是。
原本他都已經(jīng)準備收手了,但是現(xiàn)在,他決定再干他一票大的。
林再學(xué)雖然想過在這里干掉方寸,但是剛才試探了下,他就知道想要殺掉方寸,并不容易。
如果他一心想要逃的話,他根本抓不住。
因為之前方寸藏起來的時候,他就沒有掃探到方寸的氣息。
從這一點來看,方寸確實很可疑,他就像那只靈源蟲一樣,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
當然,他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
靈源蟲這個事情,如果真是方寸假冒的,那他這個第一個發(fā)現(xiàn)靈源蟲之妖,便有著無法推卸的責(zé)任。
之后一系列防護措施出現(xiàn)的漏洞,就是因為他的這個錯誤判斷而造成的。
到那時,他可就真的百死難贖其罪了。
所以,從某個角度來看,林再學(xué)寧愿這只靈源蟲永遠沒有被抓到。
而他的這個發(fā)現(xiàn),還不敢和其他人說,他怕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既然不能殺,也不一定殺得死,那他除了退走,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林再學(xué)退走了,他覺得自己運氣很背。
原本只是想拍一下天鵬圣子的馬屁,結(jié)果拍到了馬腿,似乎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而讓他郁悶的是,這個秘密,他還不敢捅破。
一旦捅破這個秘密,他很有可能也會跟著一塊遭殃。
他只能選擇把這個秘密埋藏到心底,回去復(fù)命。
“黑蟒精呢?”天鵬圣子見林再學(xué)空手而歸,有些惱火。
先前林再學(xué)的提議,確實非常棒,一石二鳥,不僅讓這次礦脈失竅事件有了替罪羊,還能賣給那些想追求他七妹的年輕俊彥們欠他一份人情。至于他的七妹,在證據(jù)確鑿面前,方寸除了欺騙她的感情之外,還剩下什么?受到欺騙的七公主,還會再提這件事嗎?
可沒想到,這種小事,林再學(xué)居然都辦不好,有他何用?
林再學(xué)一副無奈的樣子跪在天鵬圣子面前,“圣子明鑒,那家伙手中有七公主給的七公主令,屬下不敢對七公主和圣祖不敬,不敢強行動手,請圣子責(zé)罰。”
天鵬圣子一聽這話,立馬就捶起桌子來,“這丫頭,這丫頭,她居然敢把父親給她的令牌送給那個外妖,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方寸并不知道七公主令代表著什么含義。
七公主只說拿著這塊停牌就可以在颶風(fēng)城橫行,他只以為那是因為七公主在颶風(fēng)圣城的地位非常超然的原因。
他并不知道,這塊令牌不僅代表著七公主,還代表著颶風(fēng)大圣。
林再學(xué)不敢對那塊令牌不敬,這是對的。
如果他敢在方寸拿出這塊令牌來,還敢出手的話,那天鵬圣子在欣賞他的果敢之余,心里頭肯定也會有一根刺。
畢竟,這塊令牌代表著七公主和颶風(fēng)大圣的顏面。
連這兩位的面子都不給,你是想干嘛?造反嗎?
當然,造反是不可能造的,天鵬圣子很清楚,在這大荒,實力就是一切,除非他的修為可以比肩他的父親,否則造反就等于找死。
而如果他的修為可以比肩他的父親,那也不需要造反,直接另立一城,稱圣做祖便是。到時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會力挺他。
就像當年他的祖父力挺他的父親那樣。
然而,林再學(xué)這次算是做對了,那么該解決的問題,依然還是沒能解決,玉錢礦脈被盜,兇手沒能抓到,該怎么辦?
抓不到兇手,那就是他這個圣子的無能。
父親在前方做戰(zhàn),讓他管好大后方,結(jié)果卻管成了這樣。
天鵬圣子甚至在想著,是不是像林再學(xué)之前提議的那樣,再另外找個人來冒充一下?如果對方再次跑出來作案,那當然更好,這樣他們才有機會抓到對方。可如果對方從此偃旗息鼓,那這件事情,就會成為一個無頭公案,到時他就將永遠被釘在無能的恥辱柱上。
當然,這么干,有利也有弊,所以他需要再三思量。
然而,就在天鵬圣子為此而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紫山礦脈那邊突然傳來一個消息,那只失蹤已久的靈源蟲,又出現(xiàn)了。
直覺告訴天鵬圣子和林再學(xué),這件事情,可能是一個陷阱。
這個想法,林再學(xué)反而更為強烈。
因為他知道方寸這條黑蟒精并不簡單,他可以掩蓋自身氣息這件事情,林再學(xué)并沒有和天鵬圣子說,而是藏在心底了。
林再學(xué)很懷疑,這是方寸準備給他的報復(fù)手段。
在林再學(xué)看來,方寸居然送了件靈兵給那只小魚妖,顯然小魚妖在方寸心目中的位置很不一般。
而今天他拿那只小魚妖撒氣,方寸覺得失了面子,選擇替那只小魚妖出氣,這很正常。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而且還是毫無根據(jù)的猜測。是以,他不敢多說,說了估計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而天鵬圣子則覺得,除非這條靈源蟲是真正的靈源蟲,否則肯定是一個陷阱。只要對方不傻,就能猜出這個時候,他這個圣子,肯定是要揪出這個大盜的,否則顏面無存。
可偏偏就是在這最危險的時候,對方跳出來了,這是為何?
除非是想挖個更大的坑讓他跳進去。
然而,不管是真蟲還是陷阱,他都準備要跳一跳。
就在他準備親自前往紫山礦脈的時候,林再學(xué)說道:“圣子,此事還是讓屬下去吧!圣城這邊需要您坐鎮(zhèn)調(diào)度。如果是真靈源蟲,屬下一定將它抓回來。若是個陷阱,那就先讓屬下去趟一趟。”
這是一個忠心的下屬應(yīng)該干的事情。
天鵬圣子表示很滿意。
“你覺得,如果對方真的在那埋下陷阱,會怎么做?”
林再學(xué)沉凝了下,道:“若是屬下,屬下肯定會在其他地方先布下陣法,然后將對手引入陣中。能敵便敵,不能敵便困。”
天鵬圣子又問:“你覺得,對方是想引我過去嗎?”
林再學(xu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天鵬圣子,低聲道:“圣子,在這片弱肉強食的天地間,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即便是有其他圣子想要取圣子如今之位而代之,可只要圣子的修為能夠保持領(lǐng)先,圣子的地位就無妖可以撼動。另外,其余六圣之地,也不會有妖愿意在這個時候引起妖族內(nèi)亂,屬下懷疑,這只是某些陰謀之妖的報復(fù)。”
天鵬圣子懂了,這些話,應(yīng)該要反著聽才對。
“你要小心!”天鵬圣子對他說,“其他圣祖之地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挑釁我等。是以,這肯定是某些陰謀之妖的詭計。所以,你要小心對手,千萬別讓他們炸礦。要是對方引爆礦脈,那……”
林再學(xué)聞言,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幾百里的礦脈,如果真的炸開的話,會發(fā)生什么事?
想想都讓他的腦門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層細汗。
“圣子,對方?jīng)]這個膽子吧!”林再學(xué)的聲音細如蚊吟,“要是真發(fā)生這種事情,到時圣祖回歸,誰也平息不了他老人家的怒火啊!”
“到時,我被扒掉一層皮,你覺得夠不夠?”天鵬圣子幽幽看著林再學(xué),看得林再學(xué)頭皮發(fā)麻,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位圣子。
別人有沒有這個想法,林再學(xué)不知道。
但是林再學(xué)知道,眼前這位圣子,有這樣想過。否則,他怎么可能會想到這種可能性的?
狠!
真狠啊!
若真發(fā)生這種事,這得死多少妖?
“圣子放心,礦在我在,礦爆我亡!”林再學(xué)拍起胸脯。
如果真是個陷阱,到時他真的死了,那礦脈爆不爆,和他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他都死了,哪還管得了洪水滔天?
就在林再學(xué)趕往紫山礦脈的時候,方寸正在和鎮(zhèn)守紫山礦脈的這位高手捉迷藏。
這也是一位修為極強的凝丹境大妖,甚至可能是妖嬰境地妖。
不過,方寸借用地脈之靈,在這礦脈之中來去自如,對方根本抓不到他的蹤跡。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遺憾的是,他沒辦法安放天雷晶。
他確實有想過用天雷晶來引爆這座礦脈,讓靈氣跟著爆起來。
雖然讓靈氣爆炸很難,但一旦成功引爆的話,那效果,他都不敢想象到時會發(fā)生什么事。
在這大荒妖地的南部,炸出一個巨大的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