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光華撒落大地,夜風吹拂,樹影婆?。
三道身影披星戴月,朝著牛青山的老家牛家莊趕去。
林在行原本有些嫌棄牛青山身上的尿臊味,可想到那株龍血草對妖寵金子的珍貴,他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拎著牛青山的手臂,與秦越一路疾掠而去。
秦越現在有點像無欲無求的老僧,有種‘閑看花天花落,淡望云卷云舒’的超然感,就連他心中的那些懷疑,都未曾與林在行說起。
牛家莊離棲鳳山并不算遠,也就二十來里路,在林在行與秦越他們眼里,不過是一兩刻鐘的腳程而已。
來到牛家莊,依然還是深夜。
莊中有幾十戶人家,他們一進莊中,便有犬吠聲傳來。
牛青山熟門熟路地帶著林在行和秦越穿過莊子,來到莊后一處破草屋前。草屋三間,有竹籬笆圍著,院中有菜地兩片,菜地里長著剛剛發芽沒多久的時蔬幼苗。
菜地旁有雞塒,上面蹲著只把腦袋藏在翅膀下的公雞。
牛青山推開籬笆門時,草屋內便傳來一道聲音,“誰?”
“三叔,是我,青山!”
聽到牛青山的聲音,里面便傳來一絲聲響,而后屋門打開,一道佝僂著的瘦弱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怎么現在才回來?藥采回來了么?”
“采回來了!我娘她,沒什么意外吧?”
“無事!采回來就好,快拿去搗碎了讓你娘服下!”
“三叔,這事先不著急,先讓我這兩位朋友看看我娘,他們都是山上神仙弟子,定能救好我娘……”
他說著,放下藥簍,帶著林在行他們便走進木屋。
那位三叔一聽這話,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很想痛罵一頓牛青山這個不孝子,居然敢自己母親的命來開玩笑。
可看到林在行他們身上都背著劍,他便不敢開口胡言,免得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林在行和秦越也未多言,跟牛青山走了進去。
在進屋前,林在行還特意看了眼藥簍中的那株龍血草。
雖然有心想要現在就將這株草給自己的妖寵服下。可想到都已經來了這里,也不差這一點時間,免得牛青山覺得他在欺騙他,到頭來反而多費唇舌,節外生枝。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林在行還是順手將那藥簍給拎進屋中。
一路跟在他們身后的方寸,看到牛青山放下藥簍時,心下便是一喜,想著先等待一會,等他們進屋后,他便可以開始行動了。
可誰想,這還沒等一會,就見林在行把那藥簍拎進屋中了。
看到這情況,方寸直接在心里罵起人來,“這么小心干嘛?黑燈瞎火的,誰特么會在這時候跑來偷你的東西?”
人自然是沒有的,但蟲,有一只。
方寸直接就把自己給忽略過去了,烏鴉看不到自己的黑嘛!
暗罵了一會,趁著夜色,方寸悄然爬進草屋,沿著陰影角落,朝那只藥簍爬去。
當他接近藥簍的時候,便聽到林在行說:“問題不大,你母親所中之毒并非烈性毒,一顆解毒丹便能解決,去拿碗水來。”
牛青山噔噔噔跑去拿水時,方寸已悄悄遛進床底。
“水來了,水來了……”
等牛青山端著水回來,方寸已經接近藥簍。
這個時候,他的身子離林在行和秦越的距離,只有不到一米,幾乎就在林在行的腳邊行動。
這種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感覺,讓方寸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為了一株龍血草……不,為了改變命運,方寸也是拿命在拼!
好在這個時候,林在行和秦越都放松了警惕,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黑暗陰影當中,會隱藏著這么一條對龍血草虎視眈眈的小蟲子。
更何況,這屋中還沒有燈火。
夜里不點燈,借月光為燈,這是窮苦人家常做之事。
也因此,方寸借著夜色,悄然爬進藥簍。
沒一會,又響起牛青山的聲音,“林大哥,這樣就可以了嗎?”
林在行說道:“可以了,等一會你娘親就能醒來。”
牛青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感謝之話,他想等母親醒來之后再說,如果解毒丹沒有效果,至少還有那種蛇鱗草。
過了有一刻鐘左右,外面便傳來牛青山喜極而泣的聲音。
而后便是一番感謝,林在行微笑道:“謝就不必了,現在我可以拿走那株怪草了吧!”
“可以可以……林大哥可別再和我客氣!”
牛青山說著,拎起藥簍,慎重地將藥簍遞給林在行。
就在林在行伸手去接時,一抹綠影,從藥簍中彈射而出,落在牛青山肩上,借力一彈,瞬間便朝屋門射去。
當秦越看到這道綠影時,直接就來了句:“臥草!”
然后縱身追了出去。
林在行微微愣了下,朝藥簍看去,只見藥簍里躺著一截光禿禿的草莖。他怒吼一聲,拿著那根草莖,也朝屋外縱身掠去。
看到這兩人快如閃電的動作,牛青山的三叔倒抽一口冷氣。
暗自慶幸之前沒有得罪這兩人,否則真可能被人打死。
“害蟲!有種別跑!”
秦越在后面猛追,方寸在前方疾掠,身形如彈簧,彈速極快。
秦越覺得很窩火,覺得自己被一只蟲子給戲耍了。
而且很可能被戲耍了兩次。
上次他被罰去思過崖思過,一直沒法查出幕后陷害他的那個罪魁禍首,后來聽說那只青蟲果然成精了,惹得諸峰師兄弟漫山追捕。
可最終依然被他逃離了,雖然當時是因為金霞劍宗打上門來,大家沒有時間和心情再和那只蟲精過家家。
但從這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只蟲精并不簡單。
他還聽說那只蟲精已經懂得修行,如今看來,不僅懂得修行,其修為已經不弱,至少速度已經不比他們慢了。
看著那道綠影越閃越遠,漸漸沒入黑暗,秦越越想越憋屈,在后面狂罵不已。那潑婦罵街的氣極敗壞樣,讓林在行看了感動不已。
最后反倒是林在行安慰起他來,“秦師弟,算了,別生氣,至少還剩下一根草莖,它也只是把葉子給吃光了。”
秦越張了張嘴,很想說,“我不是因為你,我是因為我自己。”
可想想,這要是說起來,那他被一只蟲子陷害到去思過崖思過之事,可就隱瞞不住了。
雖然這只是他的猜測,但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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