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情緒,他最近抽菸很厲害
黃昏,蕭瀟醒了,陌生的房間,醉酒後遺癥讓她有些頭重腳輕。
擁被坐起,卻是心一緊,牀對面是一大幅照片,男主角是傅寒聲:初春早晨,空氣裡還帶著涼意,異國街頭,傅寒聲像是一個避世者,步伐閒適隨性。
應是年輕時,那時的他臉部線條消瘦,穿著米駝色上衣,淺色亞麻褲,棕色皮鞋,肩上搭著一件針織衫用來防寒,左手臂彎裡抱著滿滿一紙袋法式長棍麪包,右手拿著一杯熱咖啡,蕭瀟看到的傅寒聲,他有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嘴角帶著最和暖的微笑,彷彿一袋麪包和一杯咖啡,便是他的全世界。
蕭瀟竟不知,那個目之所及,城府深沉的男人,原來也可以這般無害微笑。
這裡是傅寒聲的房間,蕭瀟有些後知後覺。
去盥洗室洗了把臉,蕭瀟對著鏡子看,眼睛紅腫,她把毛巾浸溼覆在臉上,希望可以消腫。
顯然,她在睡夢中哭了。
十分鐘之後,蕭瀟無比清醒的站在傅家陽臺上,夕陽尚未完全沉沒,天際晚霞暈染,空氣略顯悶熱,但已經吹起了風。
此時是C市的五點四十八分,臨近六點。
傅家大院裡,有男人身形挺拔,他在靜寂無聲的鵝卵石小路上散著步,嘴裡叼著一根菸,正在講電話。
傅寒聲接完電話,一支菸也吸得差不多了,擡腳捻滅,再擡頭,不經意間看見了她。
樓上樓下,隔著不遠的距離,她雙手環胸,站在陽臺上,靜靜的望著天空一角,思緒漫漫。
傅寒聲斂了眸,這一幕跟初夏南京何其相似,那一日他站在南京會所樓上,而她站在樓下,如今無非是換了位置。
不,不……這一幕應該跟過往記憶最爲相似。
那年盛夏,傅寒聲16歲,跟隨大伯一家一起前往唐家做客,二樓窗戶飄出一隻紙飛機,盤旋飛落,被他接在了手掌心,擡眸望去,有孩童從窗戶裡探出小腦袋,尋找紙飛機飄落何處。
四目相對,小女孩因爲羞澀,稚嫩的臉頰似被紅霞暈染。
那年,她6歲,單純美好,眼眸如水,笑容如花。
看到這樣一個小女孩,他是怎麼想的呢?
傅寒聲16歲,初遇6歲的蕭瀟,當時想的是:“小孩兒把戲,又是一朵經不起風雨的溫室小花。”
飛機雙翼上有字,分別是兩個名字,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傅寒聲早已忘記她當時都寫了什麼,但在某一天,他從夢中醒來,忽然無比肯定,那兩個名字分別是:蕭瀟,暮雨。
這麼想著,煙癮又犯了。
打開煙盒,傅寒聲抽出一支菸,攏手打火時,不期然想起下午母親說的話:“你最近抽菸是越來越厲害了。”
傅寒聲點菸動作僵了。
……
溫月華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解酒湯,見蕭瀟下樓,親切招呼她到客廳坐下,讓周曼文把解酒湯端過來。
見蕭瀟喝湯動作秀氣,溫月華眉眼彎了:“瀟瀟酒量淺,以後可不敢找你喝酒了。”
蕭瀟只當溫月華在打趣她,端著湯碗,笑了笑,不作聲。
溫月華說這話是有緣由的。
下午的時候,傅寒聲從臥室出來,不能跟她發火,反倒是遷怒起了周曼文,說蕭瀟喝酒的時候,怎不攔著?
他火氣那麼大,周曼文是困惑,溫月華是好笑,多大的人了,怎發起火來,倒像是在鬧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