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腦殘,離去
八月九日這一天清早,東方剛剛漏出魚肚白,樊俊江家門外的桌子上已經就有人坐上了,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孩子。
朱燕的生辰,雨琪放話,一天三頓飯全管,一句話讓村民們興奮了老半天,這不天還不亮她們領著孩子就都來了,雖說寶鸞公主再三告訴,不用拿什么禮物,但是村民們也不好意思,有的是從家里的菜園子摘了一籃子菜,要不是就是拿上幾個雞蛋或者是紅糖,再不然就是一碗玉米面子,五花八門,反正多多少少都是他們的一點心意。
一天三餐管飽,最高興的還是那些小孩子,在家天天吃稀飯,碗里的的米粒恨不得都能數的過來,這下子好了,最起碼今天能吃到白面的饅頭了。
老爺們都自覺的上山去撿柴火,婦人們都去幫著做早飯,沒有幾個人是清閑的,大家的勁兒頭十足。
外面的熱鬧也傳進來的寂靜的院子里,朱燕從昨天就開始緊張,今天更是一早的就睡醒,聽著外面的動靜她也想出去干活,樊父躺在炕上拽著她:“干什么活干活,今天是你的生辰,就好好的躺在炕上休息,這天兒還沒亮呢,睡覺。”
朱燕又被他給拽了回去,瞧見他閉著眼睛,她輕嘆聲,睜著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
太陽慢慢的升起,外面的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每桌子上的玉米面和白面兩摻的饅頭更是冒尖的一盆,碗里的大米粥不稀不稠,每張桌子上放著一大碗的咸菜,這咸菜也都是從各家撈來的,無外乎都是一些蘿卜條子,腌白菜的,沒有什么新鮮的花樣。
烏振是村長找來主事兒的,自然也就一早的來了,他拿過凳子,站了上去沖著他們喊道:“今天,樊俊江的媳婦,樊朱氏的生辰,樊家仁義,今天管咱們三頓飯,但是咱們也不能不厚道,飯隨便的吃,管飽,但是絕對不能糟蹋糧食,更是不允許把饅頭往兜里揣,左一趟右一樣往家里送,要是抓住,那就出銀子把這些饅頭買下,抓住之后就別說我烏振沒有提前告訴你,鍋里熬的粥,你們能吃多少就成多少,要是碗里的剩下多少,那你中午接著吃粥,我們中午吃肉,今天午飯的菜很豐富,你們自己都看著辦,別再背后耍那些小動作,我的眼睛是雪亮的,行了,都吃飯吧,吃完飯大家也都別歇著,想要吃肉,就忙活起來,干活的,晚上剩下的肉或者是饅頭之類的,我都會斟酌的給,要是你們中間有偷奸耍滑的,讓我抓住,不給。”
“烏先生,你這主事兒的還真是厲害。”樊四娘就在他邊上那張桌子上吃飯,他一從板凳上下來,她就笑道。
烏振瞟了她一眼冷笑:“拿人家的銀子,就要為人家辦事,這是最起碼做人的規矩。”
樊四娘訕訕的笑了幾聲:“那是,那是。”隨后偷摸的從他兒子兜里把那兩個饅頭拿了出來,趁人不備又給放了回去。
烏振吃著碗里的粥,余光看了過去,見她那小動作,嘴角淡淡的掛著一抹諷刺的笑。
烏茂遠領著妻兒,手里拎著一些從鎮上買來的糕點,酒和一些包裹著的東西,笑瞇瞇的進了樊俊江。
“哎喲,烏大哥,你來就來唄,還拿什么東西!”樊父見是他,緊忙的迎了出去。
烏茂遠把東西放下,瞧著一臉喜氣的模樣,很是感概:“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這話一點都不錯。”
朱燕見到魯之月,就把她拉近了屋子里,兩人單獨聊去了,雨琪見到小林,就想起了前階段那尷尬的事,怕他在纏著自己,她抬頭瞄了他一樣,不曾想兩人的視線對上了。
哼!
魯林看見她,把頭重重的一撇,不滿的哼了聲!
恩?什么意思?看他這架勢,似乎很是嫌棄自己。
小木見狀,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雨琪一邊聽一邊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見到自己是這個樣子。
只不過這間接性失憶,失去的都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難到是收了打擊?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兩人相見尷尬無比。
時間慢慢的推移,家里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外公外婆和舅舅舅母以及表姐表妹都上門了表哥,堂屋里一下子就坐不開,只能挪到院子里。
院子里前來道喜的,一看院子里也站滿了人,他們只好到外面坐著,和村民打招呼。
朱亮一到二妹家,這眼睛都不夠看的,青磚蓋起的大瓦房,還是五間屋子,這前后院子還真是挺大,來時在一瞅外面,就是過個生辰,都能整出這么大的陣仗,看來外面議論的都是真的,二妹家可是真的發財了。
朱松進了院子也沒停下腳步,直接進了幾個屋子,亂走一通,碰見盒子什么的就亂翻,而他娘朱苗氏就在他的跟前,兩人還有一比,小的翻箱子,大的翻衣柜,當看見衣柜里放著皇上賞賜的布料,朱苗氏眼睛都紅,不管不顧的都給扯了下來,找了個床單,把那些布料全裝了起來。
雨潔上屋子里拿糖,不巧看見了這一幕,她怒瞪:“大舅媽,你在干什么?那是皇上賞賜給我大姐的,你居然敢偷?”
朱苗氏手里一頓,笑道:“瞧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大舅媽這叫拿,怎么說叫偷?就是我找你娘要這布料,你娘還不能給咋滴!”
“大舅媽這話說的雨潔可就不愛聽了,這東西可是我大姐的,就是我娘她也不敢絲毫的動這東西,你可要知道,這東西是皇上賞的,沒有我大姐,寶鸞公主的話,要是隨意動者,那是要殺頭的,別說是你,就是鎮長來了都要像我姐磕頭,大舅媽,你還是好自為之,親戚沒得做是小,掉腦袋是大,屆時,別說你是,就是大舅和表哥也會被你連累。”
朱苗氏猛的一愣,尷尬的笑笑:“看你,說的還越發的玄乎了,就是雨琪在怎么的是公主,那也是我侄女不是?拿她點東西不礙事!”
“那你就拿好了,記得回去之后把脖子洗干凈了,順帶連舅舅和表哥的,好一起砍頭,這我可不是嚇唬你,一會鎮長就來,你自己看著辦!”雨潔譏諷完,拿著糖轉身又出去了。
朱苗氏看著屋門口,不屑的撇了幾下嘴,手上的動作依然不慢,該干嘛干嘛。
雨潔出去把糖氣憤的往桌子上一放,撅著嘴。
朱燕笑著掐了掐她白嫩的臉蛋:“呦,這誰給雨潔氣了,看著小嘴撅的。”
“還能有誰,大舅媽唄,她把屋子里都翻了便,甚至把皇上賞賜給大姐的布匹,她都拿床單給收起來了,就連朱松也把那些個柜子抽屜都翻了個便。”
這都什么人,好吃懶做不說,進別人家就翻東西,和這樣的人坐在一起簡直是丟臉。
朱燕臉色僵硬,回頭看向大哥:“那些布匹都是皇上賜給公主的,要是沒有公主發話,后果不是你們能承擔的,現在公主還不知道,大嫂放下還來得及。”
“公主?公主咋啦,公主就不是我侄女啦?再說了皇上都送給雨琪了,那就是雨琪的,當舅舅想要,她還能不給?我就不信這邪了。”朱亮更是譏笑,憑借著他是雨琪的長輩,她還不敢把他怎么樣?就不信她敢背上不孝的罪名。
不過他想的確實是對的,雨琪是不能把他殺死,有娘和外公,外婆這方面她卻是下不去手,但并不代表別人能容忍。
“大膽。”知縣站在院門口聽著他的高談論闊,笑容的臉上頓時升起冰霜,怒喝道。
院子里的人一回頭,見是雨琪和一中年男子站在一起,那人臉上還帶著怒氣,樊父的眉緊擰。
雨琪笑著走了進來介紹身邊的人:“爹,娘,這是縣城來的知縣大人,昨天聽說娘今天過生日,特意前來祝賀的。s173言情小說吧”
樊父哪見過什么大官,公堂那次見到鎮長那都已經是這輩子見的最大的官,現在又來一個,他頓時慌張,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知、、、知縣大老爺好。”
朱燕更是緊張,見自家男人要下跪,她也跟著要跪。
知縣轉過頭來見他們下曲身體,緊忙的扶起:“樊老爺樊夫人,可使不得,使不得。”
這寶鸞公主就在身邊,要是讓她的爹娘給自己下跪,一時的風光,以后豈不是找罪受,現在誰不知道皇上皇后和太子極度的寵幸這位公主,就連公主的府邸由她自己選擇。
一干侍衛昨晚已經步行到了縣城,想來今天中午前后就會到這里,這一百多里的路,對于當過將士的人來講,這些路在他們眼里并不算什么。
“爹,娘,你們不用太緊張,懷知縣還是挺和善的。”
“唉,不、、、不緊張。”樊父僵硬的笑著。
懷知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望向了剛才說話的人瞇眼道:“聽你剛才的意思,要是公主不把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給你,你準備要硬搶?”
朱亮抬了下眼皮諾了諾嘴:“公主不也是我侄女么,我想要點東西她還能不給,怎么,當上了公主就不孝敬長輩?”
懷知縣譏諷的嘲笑:“公主是君,其次才你的侄女,你仗著你是公主的親眷,就敢藐視公主,出言不遜,甚至污蔑于公主不孝,這其中的一項罪名就能置你于死地。”
“不、、、不可能的,哪有、、哪有那么嚴重。”朱亮也不是嚇大的,就憑著區區幾句話他才不信。
懷知縣聞言冷笑:“真是死性不改。”
懷知縣瞧著公主并未曾說話,眉目微轉就已經猜到公主的意思,抬眸:“來人。”
跟著懷知縣身后的小廝抱拳道:“老爺。”
“把這個對公主出言不遜,對本官的話視作耳防風的人,拉出去,關進鎮上的大牢,秋后問斬。”
“是。”幾個小廝上去就抓人。
朱亮這時候才相信,他們是來真的。
站在外面和村長聊的正投機的鎮長,聽見院子里懷知縣的怒吼,他一步竄了出去。
“公主,大人,這、、、這是怎么回事。”鎮長王溪一臉的詫異。
懷致微微側頭看著他道,指著地上的人道:“這等刁民,對公主不敬,污蔑天家威嚴,每一樣都是死罪,其家眷也不能放過,男的就流放秦南,女的就沖做軍妓。”
鎮長驚訝的長大了嘴,轉頭見公主的爹和娘也在,旁邊更是有一對老夫婦,他微微一轉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幫腔:“大人,污蔑天家威嚴這可是大罪,就這么處死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這要是讓上面知道、、、那就不好說了。”
知縣回頭問道:“恩,你來說說,這罪用什么刑法!”
“當眾千刀萬剮。”
懷致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嘴,這老家伙,說的話還真狠。
“千刀萬剮?可是拿著那鋒利的刀子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往下割肉?”雨琪皺著眉輕輕的問道。
“公主說的極是。”鎮長還想在說些,余光掃去,見那對老夫婦嚇的臉色蒼白,他頓時止住話。
朱燕一聽在一臉聯想到那畫面,頓時渾身顫抖。
朱亮跪在地上嚇的哆嗦著身子,厚唇一上一下的在劇烈抖動,就連看熱鬧的人也不敢隨意的說話。
朱阿炳一生中就兩個兒子一女兒,這一聽老大要被處死,他單薄的身子撲通跪在地上,痛哭:“兩位大人,我兒不懂事,他還那么小,就讓我去帶他死吧。”
朱明見爹跪下,他領著媳婦孩子們也跟著跪下,朱燕和樊俊江緊隨其后的匍匐在地,低頭默默地的垂淚。
雨琪痛心,上前扶朱阿炳和朱劉氏:“外公,外婆,朱亮已經不小了,你們打算還要護著他到什么時候?”
“雨琪,就算他再不是東西,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做娘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外婆摸著眼淚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恨恨說著。
外公長長的嘆了口氣:“哎,只有他們不仁,沒有咱們不義,我老了,這心里也明白,朱亮我們倆也是指望不上,可不管咋說,他、、終究是我兒啊!”
雨琪低頭瞧著地上的朱亮,見他害怕的流著眼淚,雙眼里根本就沒有流落出慚愧的淚水,失望的搖頭。
“雨琪,你、、你就、、就救救他吧!”朱燕為難的開口。
知縣夫人得到相公的眼色,上前輕輕的扶起地上的朱燕:“樊夫人,起來吧,你呀,就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公主自有她的安排。”
朱燕抬起淚眼道謝:“謝謝這位、、夫人。”
“別這么生疏,我是懷知縣懷致的娘子,姓溫,我虛長你幾歲,如果不嫌棄,你就喊我一聲溫姐姐即可。”溫柔笑道。
她持著錦帕輕輕的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笑著叫了聲。
雨琪瞧著還有不少的人跪在地上,道:“你們都起來吧。”
朱明看看她,和妻女都起身,站在一旁,朱珠珠小心翼翼的拉著她姐姐朱蓮的手:“雨琪姐姐好厲害。”
“噓噓,別說話。”朱蓮拽了下她。
“懷大人,王大人,今天是我娘的生辰,不宜見血,不如這樣,就給他一次機會,要是下次再犯,數罪并罰如何?”
“那、、那,那就、、依公主所言。”懷致應道,低頭望向地上跪著的人:“你且聽好,今天是開在公主的面上對你網開一面,要是你在不知道到悔改,輕罪重判。”
“是是是,謝謝大人,我、、小的在也不敢了。”朱亮一聽說不用死了,急忙道謝。
雨琪也懶得看他,領著他們進了堂屋。
朱苗是扒著窗戶瞅了半天,臉上的汗水不斷的往下冒,很是后怕,多虧剛才晚走出去了一步,不然、、、摸了摸腦袋,渾身打了個冷戰。
回頭瞧瞧炕上那些極好的布料,心即便在是不甘,也只能放手,命和這東西比起來,還是命值錢。
朱松當然也看見院子里的事情,氣恨的關著抽屜,這些抽屜里,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娘,姑姑也就是房子蓋的好,你看,這抽屜里連一點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其他的抽屜就更別提了,哼,窮酸一家。”
“行了,這座房子在不值銀子,也值個大幾十兩銀子,沒準他們把東西放藏起來也說不準。”朱苗氏睜大了小眼,又四處掃描上了。
雨琪走進屋子,見他們翻的亂不成樣子,炕上甚至還有一大包袱的東西,轉頭一瞄,衣柜是開的,就知道是那床單里裹住的是布料。
“朱苗氏,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把這屋子清理干凈,要是達不到本宮的滿意,本宮不介意送你去牢房吃免費的飯菜,但凡這屋子里丟了一丁點的東西,你要知道,這罪行可是不小,朱亮本宮已經寬恕了一次,你要是犯在本宮的手里,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不信,你可以試試。”
斜睨瞄了他一眼,沒有留給她說的機會,扭身出了屋子,多和這種人待上一分鐘,感覺呼氣的空氣都是污染的。
朱苗氏氣的干瞪眼,可又不敢說不,只好生著悶氣在屋子干。
朱松撇了撇嘴,這屋子里干凈的連個耗子都沒有,有什么可拿的,小眼轉動了半天,既然不讓拿布料,那還不能拿糖?
朱苗氏簡單的給整理了一番,扭頭見兒子懷里和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擰著他的耳朵:“你不想活是咋滴,沒聽見雨琪說的話,啊!你個兔崽子,你不想活,你老娘我還沒活夠。”
朱松伸手拍打她的手:“你放開,放開,我拿的又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都是糖,咋,上她家還不讓吃糖。”
朱苗氏狐疑的看了看他,說的也在里兒,這糖又是給大家吃的,誰吃不是吃,松開了他的耳朵,反過頭來,自己也狠狠的揣了幾把,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娘倆笑呵呵的出了屋子,走到院子石桌上做了下來,斜視了雨潔:“小丫頭片子,你不用看,你家的東西我可是不敢拿!諾,這糖你總不能不讓我們吃吧!”
雨潔瞪著眼睛瞅她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糖,氣的嘴噘的很高:“吃吧,我家沒別的就是糖多,小心點別噎死你。”
“哎~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雨琪現在是公主,我管不著,你可不是什么公主,小心我揍你。”朱亮來了脾氣,怒指她,把剛才心中不滿宣泄出來。
朱阿炳擰緊了眉峰,敲了敲石桌:“閉嘴,你都多大的人了,你還跟孩子一般見識,還嫌你剛才不夠丟臉的?你有能耐你回去耍威風,你在這逞什么強。”
“咋,我這做舅舅的都是說不得了?她舅母不就吃了她們幾塊糖而已么,她至于詛咒我婆娘。”朱亮不服的梗著脖子。
“幾塊兒?你也不看看你媳婦揣了多少,在看看朱松,嘴里的,手里的,懷里的,甚至就連袖兜都裝滿了,這就叫幾塊?”朱阿炳悔恨的直搖頭,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生,真是冤家。
朱亮回頭看看他倆,擰眉不悅訓斥:“你們長點出息行不,要拿就哪點值錢的玩意,你說你倆,一對腦殘,這糖直幾個錢,喂豬,豬都不吃。”
正在吃糖的朱明差點噎到:“大哥,你看你說的什么話,這屋子的縣太爺可是吃著糖呢,咋,這縣太爺連豬都不如了唄?”
朱珠珠嘴里含糖直笑:“呵呵呵,大伯娘和大哥連豬都不如。”
“吃你的,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還有你朱亮,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就是看我不順眼你也別往縣太爺身上扯行不,要死也不是我一人。”朱亮咬牙切齒。
朱明嘆氣的垂頭,這大哥簡直是沒理嚼三分,和大嫂真堪稱的上是天上一對地設一雙,完美的般配,一對的死皮不要臉,就連朱松也跟他們一樣。
他們的娘朱劉氏嘆氣,怎么生了個這么的玩意,簡直是作孽了,哎!
院子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好在有村長和主事兒的,還算不亂,眼看著快到午飯的時間,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人。
這時候,在鎮上定的酒水也來了,拉了小板車,酒館的小二把牛車停在外邊,在人群中找到定酒水的人,把單子交給了他:“這是二十壇子酒,每壇子十斤,總計是三十兩銀子。”
朱振上去檢查一番,卻是如小二所說,二十個壇子,每壇子都是滿滿的只多不少。
“行,給我捧進去,慢慢的放在地上,可別打了。”烏振指揮著。
小二自然也不會把這酒重重的,按著他說的地方,把酒壇子順著邊擺好,烏振見沒有破損的,從兜里掏出了三十兩的銀子交給他們。
“正好三十兩,你忙,我們先走了。”小二收好了銀子也不做停留,緊忙的牽著牛車離開。
村里的婦人不管是老還是少,都去幫著忙活,早上吃飯的時候她們可是聽說了,只要幫著忙活的,晚上就有好處,她們心里都清楚,這好處無非就是這些剩菜剩的饅頭,即便是這些,她們也都喜歡,這整月整月的吃不到葷腥,誰會沒事花銀子買肉吃,也就是過節過年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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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朱燕和懷知縣的娘子溫柔,兩人聊得特別投緣,樊父和懷知縣,王鎮長也聊的很開心,完全見不到當初那緊張的感覺。
堂屋里還有一年輕男子,是懷知縣懷致的長子,名叫懷昊,懷致還特意的像公主介紹他的兒子。
懷昊溫文有禮的像雨琪彎腰一禮:“小生懷昊見過公主。”
雨琪微微側身:“免禮。”
懷知縣的意思雨琪知道,看懷昊的態度,似乎并不熱衷,她逐也送了口氣。
兩人有一聊沒一聊的打發時間,靜娜卻在此時走了進來,附在雨琪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雨琪點了點頭,回身笑看懷昊:“你坐,本宮先出去一趟。”
懷昊起身:“恭送公主。”
他見公主出去了,他也松了口氣,真是搞明白爹,這公主年紀還這樣小,就急著讓自己、、、哎!
雨琪跟著大姐走出了屋子,當下就呼出一口氣,靜娜笑著看她:“怎么?沒看上?”
“大姐~,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小心讓木頭聽見不理你。”
她到不以為意:“他也沒理過我,每天那臉上都冷冰冰的,好像誰錢了他半吊子似得。”
“看來大姐這是對我不滿啊!”
靜娜和雨琪回身,見小木就站在他們的身后,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
靜娜被抓個正著,又看她怪異的笑,她尷尬的笑了幾聲,扭身跑了。
她看大姐跑掉了,輕笑幾聲:“看你給大姐嚇,就不能好好的說話!”
“她那是心虛,趁著我不在就挖我的墻角,不可原諒。”小木冷冷的撇嘴道。
“你的墻角就那么好玩?行了,還沒說你,以后不許亂叫,什么娘子不娘子的,你、、你把你要走的消息告訴魯伯娘了?”剛剛掃了一眼魯伯娘,見她擦著眼淚,隨后就瞧見了他,想來是告訴了。
“恩,說了,省的她日后看不見我在惦記,你要是沒事多照顧照顧她,烏家那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怕她會受欺負。”小木說起此事,心里就堵的慌,要不是看在烏茂遠和烏魚兩人對他娘還不錯的份上,他早就下手修理他們了。
“放心吧,魯伯娘我會照顧的,絕對不會讓他們欺負了去。”
有了雨琪的保證,他就能放得下心來,只要玫紅的嘴封上,那么這個小村子里就不會在泄密出去,她們也相對的更加安全一些。
中午,外面大鍋里的菜香味已經飄出很遠,一道菜一道菜陸陸續續的端上來,仔細一查一共有十六到菜,除了幾樣青菜,其它的全部是肉菜。中午依舊是兩摻的白面饅頭。
烏家村和樊家村,兩村合并已經有些年頭,全村兩百六十多戶,全村人口加上剛出生的嬰兒,已經達到了千人之多,可謂是一個大村,今天能全部聚在一起吃飯,那也是頭一次,而且還是這樣的全乎。
村長感慨,走動了中間,找來了一把椅子站了上去看向四周的人,擺手:“安靜,都安靜下來。”
村里的人有的抬頭望著他,有的回頭看他,從大聲說話轉為小聲,甚至還抻著脖子等她說話。
“今天借著這個樊朱氏生辰,我講幾句話,首先,咱們要吃好喝好,但是,絕對不能浪費糧食,當然,咱們也得謝謝樊家這么熱情的招待咱們,這是第一,其次就是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公主買下了咱們村子的所有荒地,在咱們村子建造一個大型的養殖基地,誰要是做工,明天就到我那里去報道,男的,每天三十文,女的,每天二十文,管飯。”
“村長,這是真的,我報名。”就在村長邊上的烏六,一聽這好事,緊忙的抓著村長的褲腳叫喊道。
“村長,我也報名,還有我家、、、。”
“村長加上我,我家那口子去。”
“村長、、。”
烏魚站在椅子上,褲腳被這人拽一下,在被另一人扯下,他在椅子上東搖西歪。
“安靜,我話還沒說完呢,要是你們在吵吵,我就不說了。”
一嗓子,村民都安靜了,甚至連小聲說話的都沒有,后面沒聽清楚的也都丟棄了座位上前仔細點聽。
“我接著后面的說,招工有這么幾點,男子十五歲到四十五歲,女的十五歲到四十歲,身體健康,不偷奸耍,不晚來早走的,每天從早上辰時二刻到晚上戌時二刻,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歇上半個時辰,晚上下工后,吃過晚飯在回家,定點來定點走,中途除了上茅廁之外,不許擅自離開,要是達不到,就不要參加,明天早上開始要來就到祠堂門口報名。”
村長扯著脖子算是把這一通的話喊完了,后面的村民之聽個大概,前面的沒有聽見,看村長下來一個個都圍了上去,問的問題五花八門。
村長實在頭疼,直接順著尿道跑了,進院子去找樊家老大和酒去了。
剩下的村民都相互討論,等最后一道菜上完,他們才分散開。
堂屋里擺了一張的桌子,懷知縣,知縣夫人,懷昊,王鎮長以及樊父和朱燕。
廚房擺了一桌,村長和樊家的幾個兄弟和侄子還有烏茂遠做了滿滿的一桌,院子里兩桌分是外公外婆舅舅們一桌,另一桌便是幾個大伯娘領著一堆的小姐妹們,在后院子里的陰涼處還有一個小地桌,便是雨琪和小木。
“娘子,瞧我挑的地方好吧!這里多安靜。”他笑著像雨琪請功。
她回頭看看,左面有個十幾米便是牲口棚子,右面便是一睹墻,要說這地方偷情還真是不錯的場地,人一進后院,左面有牲口當著肯定是看不見,要說吃飯,只不要不刮北風,還行,要是刮南風,那肯定就是一鼻子的牛糞味。
小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奸笑:“放心,今天風和日麗,不刮風。”
“我對你是真的無語,這地方、、、你都能摸索上,面對那三頭可憐兮兮一直留著口說的牲口,你能吃得進飯?”她搖頭,這桌子上擺著幾道可口的飯菜,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很有食欲,等在看看牛可憐汪汪的眼望著自己,這嘴怎么也吃不下菜。
小木回頭看著牛,皺了皺眉,從里衣私下一長條不,走過去就把牛的眼睛給蒙住,拍拍牛頭:“乖,別看,等我和我娘子吃完飯在看。”
“哞~哞~。”
“你看,牛都答應了。”小木走回來又重新的坐在小板凳上。
一頓飯,小木幾乎沒有動筷子,只是看著她吃,見她對那個菜多夾了一筷子,他就立馬的給她夾。
她心里明白,這是他要走了,所以她并未拒絕,只要是他夾的菜,她都吃。
即便是在戀戀不舍,也有吃完的時候,小木抱著她,揉揉她的頭發,看著幽冥現身,他在她的臉頰輕輕的印下一吻,淡淡的說了聲:“等我。”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小木拎上包袱快速的跑到了幾步之后躍然圍墻,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她,轉身就跳下了墻。
指到人影在墻上消失不見,她眼里的眼淚慢慢的留了出來。
失魂落魄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時候才緩過來,又恢復了以往的精神。
八月十三,家具廠房完工,樊俊江兄弟個又開始忙碌起來,而漁院這邊取珠也并沒有清閑下來。
那一千七百多畝的荒地,已經開始挖了起來,雨琪為此事還特意的請出了烏振,請他做監工,一開始他還不樂意,最后架不住雨琪三天兩頭的去,直到后來烏振見她是真心的想請而并非的一時胡鬧,他才勉強答應。
有了他的幫忙,干活的那些村民更是不敢偷懶,正所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前面有人干活,這午飯就是個問題,最后又找了十五六個干活勤快的婆子,每天負責做兩頓飯,工錢也是每天二十文,她們看似做飯的火清閑,實際上也累,這七百多人吃飯,每天就揉面也是一大工程,守在燥坑蒸饅頭,身上的那汗是噼里啪啦的。
雨琪當然也不會讓她的那幾個小姐妹清閑,每天的任務便是采買,把一天要用多少的東西全部買回來,這才采買的人不但會說,還要能講價,最主要的是會算賬,腦子轉的要快,為了培養她們幾個,雨琪就把這項任務交給她們,每天還必須要回來像她匯報,等雨琪聽完了,她在給她們就實著際的問題講解。
八月末,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了起來,天空灰沉沉的,一眼望不到邊,荒地上的工停了,村民們在家望著天,直唉聲嘆氣,耽誤一天,夫妻兩個少賺了五十文,要是家里有人口多的,這一天起止是五十文?最多的還有二百多文,五天可就是一兩的銀子,這要是放在以往,沒個一兩月根本賺不來。
小雨一直下不大,哩哩啦啦的一直下到了九月七日才放晴,在家憋了十來天的村民,都結伴扛著鐵釬直接奔著荒地。
做飯的人把樊俊江家圍住,雨琪這一瞅,先蒸饅頭是來不及了,干脆,做面條來的還快一些。
不到兩千畝的荒地,用了兩個月零七天完工,雨琪到荒地上檢查一邊,看到這池塘標準也是按照自己給出規格挖的,而且他們把底部小石子也挑了出去,又平添了一番,干活很是徹底。
“很好,從離河邊最近的地方開始挖口子,多挖上幾條,讓大河里的水流淌進來。”
村民扛著鋤頭又去挖,七百多人挖了三十多條口子,大河里的水源源不斷的流進了池塘。
這時候有的村民開始驚慌,找到烏魚:“村長,這大河里的水可是咱們澆地的命根子,那一千七八畝的池塘要是灌滿了,這、、、這大河可就干枯了呀!咱們往后還咋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