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胖娃與劉玄亮、袁子興三人各自背著包袱結(jié)伴隨著人群上山。
看著身邊服飾各異的男男女女他們是那么的好奇。只是一個時辰過去了,無休無止的山路還在重復(fù)著。這段路程里三人結(jié)識了身邊一同行走的另外兩個少年——十三歲,一副書生模樣的蘇誠,以及十二歲,開朗話多的蔣勝。
開始時五人一路說說說笑笑,只是慢慢的當(dāng)他們連續(xù)在山道上攀登超過兩個時辰的時候,除了話最多的蔣勝偶爾還嘀咕一兩句,其他人都已沒有余力說話。
時已至正午,胖娃兒從包袱里掏出肉脯和干糧與其于四人分食。而蔣勝與蘇誠也拿出了包子和肉牛交換而食。隊伍中的人大都自帶了食水,偶有一兩個沒帶的那也只能餓著了。
當(dāng)眾人在山道上持續(xù)行走超過三個時辰時,已經(jīng)開始有人體力不支而跟不上隊伍。每當(dāng)有人停下休息時,跟在隊尾的兩個年輕的青玄宗弟子就會上去與其交談,至于說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就這樣一直走到下午申時,當(dāng)眾人的腿腳幾近麻木之時,走在隊伍最前端的那位青玄宗的中年修士毫無預(yù)兆的停了下來。
眼前是半山腰處一塊方圓十多丈的平臺。此時中年修士已轉(zhuǎn)過身來,仔細打量著跟在他身后的這些人想要加入青玄宗的弟子。有那些年歲太大或是體力不濟的,在剛才的登山中已被淘汰。而剩下的這些人中,從八九歲歲到二三十歲不等。咦?那站在人群前排的小胖子好像才五六歲的樣子,難得他怎么胖還能堅持下來。
待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當(dāng)后面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之后,中年人轉(zhuǎn)身結(jié)出一個手決向前方印去。隨著憑空一陣漣漪過后,平臺那端的景物隨之發(fā)生了變化。那好似無休無止的階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寬約五六十丈的峽谷。
峽谷深過百丈,其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層層浪花蕩起陣陣水霧。而天塹的那頭峰巒疊嶂,仙氣氤氳間有氣勢磅礴的建筑坐落其間,隱約可見仙鶴靈禽翱翔其上,好一派如夢似幻的風(fēng)景。
眾人皆是口唇半開,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仙境般的景致。直至發(fā)覺連接山谷兩端的是一條不過三尺寬的鐵索橋。所謂的鐵索橋,不過是四條鎖鏈上下左右相隔三尺,并橫跨山谷兩端。在下方的鐵索之上鋪就一排木板,上方的兩條鎖鏈權(quán)當(dāng)扶手,上下兩條鐵索間每隔二尺有一鎖鏈相連。
而山谷之間的風(fēng)勢頗為凌冽,吹得鐵索橋如蛇般上下左右不停扭動。而且受到山谷之下河水所蒸騰起的水汽影響,整個橋面布滿水珠,極其濕滑。
有些人好似已經(jīng)想到了些什么,面色開始變得發(fā)青。果然,片刻之后中年修士的聲音響起:“對面就是青玄宗山門,想要拜入山門者隨我過橋。一個時辰之后未能過橋者將視為自行放棄拜入青玄宗。”話剛說完,中年修士轉(zhuǎn)身便走,行至鐵索橋前縱身一躍,只見其身如飄絮般在鐵索橋上幾個起落就到了對岸。
中年修士身姿飄逸,帶著一股出塵的氣質(zhì),若是平時難免要有人為他叫好。只是此時,他的飄逸身姿卻不知讓多少人有了要罵娘的沖動!
山谷間嗚嗚風(fēng)聲傳來,諸多弟子面如土色,神魂難以自持。有的人已是渾身哆嗦,只想掉頭下山,又似不甘心就此放棄。有的人走近崖畔探頭向下張望,霎時面色發(fā)青,隨即噔噔噔連退幾步愣怔著望著那橋。還有人茫茫徨然,獨自呆呆的低頭不語。
半柱香之后,一名二十四五歲的白衣男子走至橋旁,觀其一身勁裝打扮應(yīng)該是個習(xí)武之人。他站于橋頭深吸了幾口氣,緩步踏上了木板,雙手攀著上端的兩條鎖鏈,開始在橋上行走。
其余人等屏息觀看,只見那男子沉腰緩行,任那鐵索橋如秋千般搖蕩,他自腳下如生根一般,一步步向橋那頭行去。一刻鐘的功夫,那男子已走至鐵索橋的中斷,此時一陣山風(fēng)襲來連人帶橋吹得老高。人群之中不禁有人輕呼,緊張之情溢于言表。
幸而那男子身形穩(wěn)健,穩(wěn)穩(wěn)攀住鐵索橋,靜等那橋身重歸平穩(wěn)。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那男子終于平安無事的踏上了對岸。有了人帶頭其余的人則漸漸鼓起了勇氣,逐漸有人嘗試踏上鐵索橋。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第一個過橋男子的那般身手,當(dāng)?shù)谒膫€弟子踏上鐵索橋之時,一陣山風(fēng)吹得鐵索橋高高蕩起,那人一時手未抓穩(wěn)就被甩出了橋去。只聽一聲“啊、啊、啊······”的慘叫在山谷間久久回響。喊聲里帶著的驚恐與絕望刺透每個人的耳膜,緊揪著每個人的心。而這類似的喊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想起。
“青玄宗如此考核豈非將我等性命視為兒戲!?”說話之人乃是一個身著紫色錦衣的十多歲少年。左右看看見無人響應(yīng),他便走到了兩個青玄宗的年輕弟子身前拱手說道:“我乃大夏朝虎嘯將軍曹錕之子曹恒。”說完,他就靜靜注視著二人,等待對方的反應(yīng)。
“哦,曹公子有何事?”站在左邊的青玄宗弟子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其人面龐白凈,溫文爾雅,看似為人親切。
“此條鐵索橋太過危險,不知可有其他道路山上?”見年輕弟子聽到自己老爹的名頭也面不改色,曹恒略感失望。以往遇事只要報出虎嘯將軍之子的名頭,對方莫不是誠惶誠恐,有何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上山的其他道路自然是有的,只是此次新弟子考核之路卻只此一條。”先前說話的年輕弟子繼續(xù)微笑回道。
曹恒聽得前半句心中一喜,然而聽到后半句不禁有些惱了。心想,這是在耍我嗎?于是他又說道:“若是我掉落崖下,青玄宗如何向家父交待?”
“哈哈哈哈哈哈!”右邊的弟子個頭大而皮膚黝黑,一眼看去就是豪爽之人。聞言他哈哈大小,說道:“曹公子身份尊貴,若是不想以身涉險大可自行下山,我等自然不會阻攔。若是曹公子執(zhí)意渡橋而有了什么閃失,此乃曹公子之決斷,我青玄宗又要給什么交待?”
曹恒心中暗惱,但在動身之前父親反復(fù)交待在青玄山不可造次。見對方明擺著不買賬,他也只能暗哼一聲悻悻轉(zhuǎn)身再次看著鐵索橋沉思不語。
有人躊躇著,就有人繼續(xù)上前。很快,輪到了劉玄亮與胖娃兒一行。劉興平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但他知道他與胖娃必須拜入仙門的理由,所以并沒有猶豫多久,就牽著胖娃上前。而胖娃或許是無知者無畏,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到絲毫的緊張。
“胖娃,你先上去,我在后面能保護你。”劉玄亮想著如果胖娃有所閃失,他在后面好歹可以拉他一把。
“好。”胖娃兒很干脆,應(yīng)了一聲就到了鐵索橋前。他看了看兩旁到他下巴位置的鐵索扶手,伸手抓了抓,嗯···濕乎乎的,感覺不穩(wěn)當(dāng)。于是他趴了下去,四肢加肚皮著地,手腳扒著木板間的縫隙向前爬去。
劉玄亮眼角抽了抽。他沒想到胖娃兒會如此過橋,不過看著胖娃兒輕松的向前爬去,想了想如此這般好像確實比較穩(wěn)當(dāng)。于是他也有樣學(xué)樣,俯下身去,跟著胖娃兒往橋那端爬去。
跟在二人身后的袁子興、蘇誠、蔣勝三人看著前面劉家兄弟二人這鶴立獨行的過橋方式則是面面相覷。雖然看上去有些不雅,不過好像真的挺穩(wěn)當(dāng)。想了想,難看總比掉下去好。于是他們?nèi)艘矊W(xué)著劉家兩兄弟的樣子先后爬上了橋。
身后余下的弟子還有四十于人,其中不乏有些因膽怯而心生退意的。看到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五個小孩爬著過橋好像還挺安全,重又燃起了希望。于是乎,陸續(xù)有人學(xué)著五人的樣子向著對岸爬去。
鐵索橋上出現(xiàn)了奇異的一幕,從胖娃起始,后面一溜人在橋上爬行著······只是那些學(xué)著胖娃等人爬行過橋的多是年齡不大的小孩兒或是十來歲的少年,而年紀(jì)稍大些的則是放不下臉面。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在爬行隊伍的最后一人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男子,一身衣裳也頗為不錯,然而跟在一群小孩兒后面爬行,多少看上去是有那么一些猥瑣。
雖然爬行確實比較穩(wěn)當(dāng),但當(dāng)又一次山風(fēng)吹來之時還是有人滑落橋下。幸運的是,當(dāng)那陣山風(fēng)吹來之時當(dāng)先爬著的胖娃兒等人已經(jīng)接近橋的終點。比起橋的中段,兩端的橋面搖晃已然小了很多。
終于,一炷香之后,劉玄亮、胖娃兒、袁子興與蘇誠、蔣勝五人安穩(wěn)的爬過了鐵索橋。當(dāng)他們回首看見一溜兒和他們一樣爬行過橋的弟子們,都是有些愕然。而胖娃兒看到這么多人學(xué)自己,更是沒心沒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