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視線在所有人之間流轉了一圈,“我們剛驗過血,不可能出錯。是o型血?!?
把化驗單攤平,衆人看向那張化驗單。
姓名:司徒音性別:女年齡:22血型:o型血
看到單子上清楚寫著o型血,司徒夫人眼前一黑,司徒鋒扶住她,擔心地看著她,“夫人?”
抓著丈夫的胳膊,司徒夫人難以接受地低喃,“當時驗過的,你也在場,當時……的確是的??!”
司徒弦目光復雜,看看母親,又看看緊閉的急救室門。
一直保持沉默的容修,此彷彿被雷擊了一般,目光從冷漠,到疑惑,再到現在的震驚,他的內心已經翻天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真知道的,這大半年他的尋而無獲,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衆人之間似乎出現一個無形的鐘,滴答滴答時間越來越快。
容修的視線在在司徒夫人身上停駐,又快速轉到夏念兮身上,他大步走到上夏念兮面前,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腦海中迅速滑過兩人認識的整個過程。
最後停在她母親林菀出現的畫面,以及林菀的臉……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這股不安迫使他立刻帶夏念兮離開,管他什麼大局!
他伸手拉住夏念兮的手,一句話都沒解釋,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震驚於剛纔看到的而忘記攔住他,還是司徒弦先反應過來,伸手攔在他前面,“容修,你要做什麼?你想帶她走,沒門!”
容修還沒解釋,被他握住手的人卻低著頭用力掙開他的手。
容修低下頭,就看到夏念兮掙扎的動作,他用力握住。
孟瑤衝上前,她纔不管誰是司徒弦,誰是容修,夏念兮是她罩的女人!
“放開她,你現在知道過問她了?”努力把夏念兮的手從他手心拽出來,孟瑤黑著一張臉,拼命用力。
“孟瑤,這裡沒你什麼事!”容修厲聲呵斥她。
孟瑤立刻你一口氣懟回去,“這裡纔沒你什麼事,媽的,老孃不罵你,你真以爲你還是根蔥???放開念兮!”
容修身體一僵,他盯著當事人,“念兮?”
夏念兮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只是用另一隻手扯容修的手指,想要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拽出來。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胳膊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血滲透了衣服。
“快放手,你他媽的沒看到她也失血過多了嗎?”孟瑤看到夏念兮好不容易止住血不再流的左胳膊又開始往外滲血。
早就知道夏念兮是特殊血型,一旦失血過多會非常危險的容修立刻鬆開手。
夏念兮失去了束縛剛要站穩,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孟瑤身上。
孟瑤嚇得驚慌失措,“醫生,醫生,救命啊!”
容修最早一步抱起夏念兮,“快,找間病房,她失血過多?!?
兩個護士急忙推出一個病牀,容修把她放到病牀上,“這裡已經有一個病人了,送到別的急救室?!?
容修都吩咐了,醫生看向護士,“送到樓下急救室,立刻驗血,讓血庫的人準備好。”
“知道了,醫生?!?
護士推著夏念兮要走,被司徒弦攔住,“她不能走,我妹妹還在搶救,她就必須在這裡等?!?
孟瑤紅著一雙眼睛,衝到司徒弦面前,“是你妹妹先動手打人的,你看看念兮的臉,都被她打腫了。如果我們念兮有個什麼意外,我們纔要告她蓄意傷人!”
司徒弦皺眉,顯然很煩孟瑤一直在這裡吵,“a2,把她給我趕出去!”
四個保鏢裡走出來一個最壯的,上前直接把孟瑤架到脖子上。
“放開我?!啊,救命?。 泵犀幖饨袙暝?。
容修走過來,看著保鏢,“把她放下!”
保鏢爲難地看向司徒弦,容修走到司徒弦面前,“讓孟瑤陪夏念兮去。這裡她沒有別的親人,只有孟瑤陪著她。”
“容修,你覺得我會在意嗎?我妹妹沒醒來,她就是流血死在這裡——”
砰!
容修一拳打在司徒弦臉上,他黝黑深邃的眼眸露出迫人的寒意,“別欺人太甚?!?
“放下她!”司徒鋒這時候突然開口。
保鏢放下孟瑤,孟瑤跟護士推著病牀急忙往電梯口跑。
“她叫夏念兮……”司徒鋒幽幽地念出夏念兮的名字。
容修揹著他,眼神格外複雜。
本來要去血庫提血的護士這時候幽幽地開口,“那……那我現在去血庫提血了?”
司徒鋒眼神如鷹隼一般,“去吧。”
護士很怕這個氣勢迫人的男人,連醫生還沒發話都沒注意,小跑著去聯繫血庫了。
司徒夫人抓著丈夫的衣袖,小聲喃喃,“怎麼會這麼樣子……這樣會這樣?”
司徒鋒拍拍妻子的肩膀,“我會把這件事查清楚,放心?!?
護士推著血包走過來,司徒家的人都看著血包上寫著大大的o型血,格外刺眼。
司徒弦瞇起眼睛,冷峻的臉,不可置信的目光跟父親交匯,司徒鋒看了他一眼,司徒弦立刻明白。
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去安排司徒家的醫生趕過來。
結果還沒過多久,一個實習的小護士跑上來,“請問這裡是不是有a型rh陰性血?我們急救室的病人急需這種血,聽說這裡有!護士長讓我過來借一點,這種血,我們醫院並沒有庫存。”
小護士大喘氣,一口氣說完,發現全場都靜默了,包括醫生護士。
正在遠處打電話的司徒弦愣愣地回過頭,電話那頭人在說話都忘了迴應。
“怎,怎麼了嗎?”
以爲自己又說錯話了,小護士急忙站好軍姿,一張臉都快哭了,難道她又做錯事了?
“a型rh陰性血?”醫生上前兩步,嚴肅問道:“確定是這個稀有的血型?”
小護士用力點點頭,“是的,這是很罕見的血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司徒夫人身體不住地顫抖你,“不,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小護士愣住了,司徒鋒扶著妻子,“我是a型rh陰性血,我可以獻血。”
“好,這,這邊請?!?
司徒一家人快步跟著小護士下了樓。
容修一拳砸在牆上,事情的發展已經快超出他的計劃了。
拿出手機給易城打電話。
“老闆?”
“安排航班,今晚去巴黎,把念兮的資料全部準備好,她在a市所有醫院的資料全部銷燬?!?
“是,我馬上安排。”
容修停頓了一下,突然開口:“停,不去巴黎了,去普羅旺斯,去找個農莊,隱蔽一些的?!?
“明白?!?
掛了電話,容修急忙往樓下跑去。
夏念兮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孟瑤守著她,警惕地盯著司徒家的人。
司徒夫人拿起她的驗血報告,看了出生日期、年齡、血型,手指一顫,報告掉在地上。
司徒弦撿起報告,瀏覽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血型那一欄:a型rh陰性血。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受傷,就算他家裡能夠呼風喚雨,但是他們缺很多血,家裡的長輩就有因爲失血過死掉的。
母親每天都會在他回家的那一瞬間,鬆一口氣,他開始以爲她擔心他表現不好。
很久之後,才明白,她是擔心他會跟別的小朋友打架,讓自己受傷。
爲了不讓母親擔心,他從小就努力強身健體,沒人能傷了他。
直到有一天,妹妹出生,母親先是很開心,接著每天更擔心了。
他很恨自己的這個血型,讓他比一般人更危險。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卻慢慢開始以此爲榮,因爲司徒家是人上人,他們是與衆不同的上帝寵兒,身上流的血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更珍貴。
“請問哪位要鮮血?”護士長戴著口罩,認真地看著衆人。
“我來吧?!彼就较覓云鹦渥?。
孟瑤睜大雙眼,那個壞人想做什麼?
念兮缺血了,她捲起袖子讓醫生隨便抽,她是o型血,能給所有人捐,可是念兮是什麼珍貴的熊貓血,竟然跟樓上那羣混蛋一樣。
她的血幾十萬人都不一定有一個。
臭丫頭,沒事幹嘛生那麼貴的血!
“弦……”司徒夫人看著兒子。
司徒弦朝母親笑笑,“沒事。”
躺到裡面的玻璃房裡,護士從他胳膊上抽血,他看著隔著玻璃,躺在外面病牀上的夏念兮,心情很複雜。
這個女人,他從沒放在眼裡,甚至因爲音音對她有很深的偏見,嘲笑過她,耍過她,現在要把自己的血注入她的體內。
輸完血,夏念兮的臉色慢慢恢復一點血色。
容修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臉色,心裡舒了一口氣。
他多想有幾個跟她同血緣的人在,能夠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幫她,可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場面。
怪不得自己全世界搜索了大半年一個a型rh陰性血的人都沒找到,原來早在他之前,司徒家就已經找過了。
所有他需要的人都在司徒家的控制之下。
真是可笑,原來早就註定了!
護士看著病房裡的人,一點都不在意大家的身份,嚴肅地提醒,“病人現在需要休息,各位不要都擠在這裡?!?
被護士趕出病房之前,司徒夫人默默地注視了夏念兮十幾秒。
保鏢跑下來報告,“小姐醒了。馬上送下來了。”
大家恍然,原來樓上還有個人。
司徒鋒眉頭一皺,有些事不需要明說,聰明人心裡都有數。
司徒夫人看看緊閉的病房,又看看樓梯口,心揪了起來。
沒過一會,電梯打開,司徒音躺在病牀上,被推了出來,額頭包著繃帶。
她看到父母,哥哥都在這裡,眼眶一紅,又氣又怕,“你們怎麼在這裡,我醒來都看不到你們……”
目光掃到容修,終於舒服了一些,這次她不會讓夏念兮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司徒夫人走上前,握住司徒音的手,“還疼嗎?”
“疼……媽,陪我去病房,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
司徒夫人回頭看向司徒弦,“弦,你在這裡看著……夏……夏小姐,她醒來了,叫我?!?
“好的,母親?!?
聽到夏念兮的名字,司徒音整個人都坐起來了,“夏念兮?!她也在這裡?”
司徒夫人急忙按住她,“你別突然坐起來,小心傷口掙開了。”
“保鏢呢,沒跟你們說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這傷,看我的胳膊,我的頭……”司徒音臉色一白,眼前一黑,就跌在牀上,
“音音,你有輕微腦震盪,別激動,躺下來,媽媽陪你去病房?!?
司徒音還想說話,奈何身體不允許,她只好忍著想吐的衝動,躺在病牀上。
夏念兮,你等著,你敢讓我如此難受,我一定要十倍還給你!
司徒音被推進病房裡,和夏念兮就隔了三個房間。
病房裡,稍微好點了的司徒音立刻跟發病房裡的父母把當時的事實敘述了一遍,當然她先動手這件事,就自動忽略了。
“一個人的出身真的很影響她的素質,輕易動手,可不是淑女該做的事。”
司徒鋒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司徒夫人給司徒音削蘋果,但是一直心不在焉。
“哥哥呢?”
“他有些事要處理,音音,吃點水果,好好休息?!彼就椒蛉税亚谐蓧K的蘋果送到司徒音嘴邊。
“不想吃,我有些噁心,我躺一會?!?
拿著蘋果,司徒夫人眼裡劃過一絲失落,“好好休息?!?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司徒鋒,接過妻子手裡的蘋果,“我渴了。”
司徒夫人欣慰地笑了,這些年,丈夫總是這樣在細節上呵護她,一輩子了,她很滿足。
一雙兒女,爲他湊一個好字,只是沒想過,到了現在一切好像都錯了一般。
門被推開,司徒弦站在外面。
夫妻兩走出去,“醒了?”
“嗯。”
夏念兮醒來的時候,身邊坐著孟瑤,她覺得渾身痠軟無力,看到空中慢慢癟下來的血包,愣了愣,“怎麼給我輸血了?”
孟瑤把攪拌好的紅糖水送到她嘴邊,“你還說,自己失血過多都沒一點感覺?快,紅糖水,我跟護士借的,補點血。”
夏念兮蒼白的臉,擠出一抹溫暖的笑,“還是你對我好?!?
孟瑤朝她擠眉弄眼,“那你以爲呢,臭丫頭,等你好了,我們去學跆拳道,以後誰敢跟咱們動手,一腳踹飛!”
被她逗笑,夏念兮眼彎成月牙,“我可學不了,你也別學,真成男人了。”
“我要是成了男人,我就把你娶回家,嘿嘿?!?
本來在開玩笑,夏念兮突然望著天花板,聲音喃喃,“娶我很吃虧的,我什麼都沒有……”
孟瑤知道她被戳痛了心事,急忙開口,“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你的血可貴了,我剛纔特地查了,你知道你100cc的血價值多少錢嗎?”
夏念兮看向她,“我的血?”
“你100cc的血價值1萬美金,1萬美金啊!你就算什麼都不幹,一週光抽血賣,就能小富婆好不好?!泵犀幰桓蹦憔褪莻€行走的印鈔機。
“一萬美金?”夏念兮瞪大雙眼。
“a型rh陰性血,這可是非常稀有的血型。怪不得我總覺得你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原來身上流的血就不一樣?!?
夏念兮已經聽不到孟瑤的吐槽,她是a型rh陰性血?
但是她記得夏家是a型血啊。
她從小就沒什麼地位,除了上次失去孩子住醫院,她從小到大連身體檢查都沒做過,所以她一直以爲自己也是a型血。
孟瑤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對了,雖然不想提那個人,還是要跟你說一聲,你知道誰給你獻都血的嗎?”
“誰?”
“司徒弦?!?
“……”這下,夏念兮簡直要石化了,那個跟她一點交情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兩人是有仇的男人竟然會給她獻血?
“司徒家也是a型rh陰性血,熊貓血,可是剛纔司徒家要給司徒音獻血,司徒音竟然是0型血。不說的還以爲你是他們家女兒呢!”
孟瑤剛說完這句話,門就被推開了。
站在門口的正是司徒家的人。
孟瑤急忙捂住嘴,她無心一句話,不會再給念兮惹麻煩吧?
司徒夫人眼神複雜,“夏……夏小姐……”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卻比第一次還要尷尬,兩次見面都不是很愉快的場面。
她兒子綁架了她;第二次,她的女兒跟她打進了醫院。
“司徒夫人,這件事跟孟瑤沒關係,是我跟司徒音的恩怨。我不想否認自己跟她動手,但是她先動手。如果你們要報警,請自便。”夏念兮冷靜地表達立場。
她下了牀,“孟瑤,我們回去吧。”
孟瑤點點頭,扶著夏念兮,“小心點?!?
司徒夫人還要說話,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夏念兮一直緊緊握著孟瑤的手,她怕這些人會把孟瑤也從她身邊拽走,這些上流社會的世界,豪門恩怨,她自以爲自己能適應,能夠去應對。
如今被現實狠狠教訓了一頓,她有自知之明瞭。
走出病房,司徒家的人都沒攔她。
遠處正在大步走過來的容修看到她,眉頭一緊,“現在就要出院?”
“是?!?
“嗯,出院手續給你辦好了?!?
夏念兮眉毛一動,沒擡起頭看他,她伸出還綁著繃帶的手,“我的身份證,護照,請還給我?!?
容修眼裡劃過一絲疑惑,見夏念兮表情淡漠,喉嚨一動,“沒拿?!?
“沒拿怎麼辦住院出院……請你,還給我。”她執著地把手放在他面前。
“我叫了車送你走?!?
夏念兮第三次要,“我的東西,請還給我?!?
容修臉上有一絲慍怒,“聽話。”
手依舊攤平在他面前。
容修拿她沒沒辦法,從口袋掏出她的身份證和護照。
孟瑤伸手拿住塞到口袋裡,夏念兮受傷的胳膊垂下,額頭起了一層汗,“我們走吧?!?
兩人從容修身邊走過,夏念兮一顆淚落在地上,沒讓任何人看到,除了孟瑤。
孟瑤握緊她的手,撐著她顫抖的身體。
兩人攙扶著走出醫院。
小護士拿著沾滿鮮血的紗布走出病房,有清潔人員來打掃夏念兮的病房。
看到血,司徒夫人突然開口,“這些是夏念兮用過的紗布?”
“是,是的。”
“弦,讓他們馬上驗dna。我要最快的結果?!?
司徒弦沉著地回答:“嗯,我已經安排了,她的血,頭髮都送過去了?!?
司徒夫人看向兒子,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懷疑。
容修站在不遠處,一邊是司徒家,一邊是夏念兮離開的房方向。
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打車回別墅的兩人,很快就到家了。
一進屋夏念兮看著滿地的鮮血和玻璃碎渣,中午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她不想去思考她自己、夏家、司徒音、司徒家到底有什麼聯繫。
血型不代表什麼,她從小有家跟沒有一樣,有母親跟沒有一樣,早就習慣了。
蹲下生撿起掉在沙發縫隙中的離婚協議書。
孟瑤提醒她,“小心點,別把自己割傷了?!?
“給我拿一根筆吧?!?
“真的要簽了?”看著夏念兮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孟瑤認真地問。
這東西,不能鬥氣,簽了,就真的一拍兩散了。
就在此刻,她依舊覺得容修是個大混蛋,但是夏念兮這些年唯一快樂過的時光,全是跟容修一起發生的。
她離婚了,會不會就把自己的快樂徹底拋棄了?
“嗯?!本鸵粋€字,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孟瑤從包裡拿出一根筆,“簽字之前,還是想清楚,我不希望這是你賭氣做的決定?!?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從沒這麼冷靜過?!彼龜E頭看著孟瑤,眼神很平靜。
起身走到孟瑤身邊,接過她手裡的筆。
在客廳掃了一眼,拿著協議書走進廚房,趴在廚房的桌子上,看著容修簽字的地方,她在紙上簽字,畫了一橫,才發現沒打開蓋子。
深呼吸一口,轉開筆帽,一隻手按住紙,一筆一劃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上女方那一欄。
她寫得那樣用力,又那麼辛苦,可最後,還是用盡全力,端端正正地,寫完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這是這輩子,他們的名字寫在一起的最後一次了……
簽完字,她看都不看一眼,轉身上樓,“寄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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