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玲玲的嬌小女生全名叫做宋鈴,家是黃海本地的,看起來家世不錯且很嬌生慣養(yǎng)。
而那名潘云卻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而且是鄉(xiāng)下人,滿身鄉(xiāng)土氣息口音頗重。不過看得出,潘云雖然長得有些黝黑壯實了一些,但卻很樸素。她不像宋鈴那般裝衣服的都是名牌包包,而是用普通的大被單卷起一切所需物品就上了火車。
而她的那個大水桶,當(dāng)宋鈴問起時她只是憨笑道,“萬一寢室以后用得著呢,不用我也可以裝點零碎物。”
又惹得宋鈴一陣白眼。
在她們二人鋪好床后,又一名女生踏進了寢室,她頭發(fā)半長,直接披在肩上,有些散落在臉頰兩側(cè)。她衣著中上,長得也算中上。只是她一抬起頭就把眾人嚇了一跳。
“你……”宋鈴沒什么禮貌的緊緊盯著女生的側(cè)臉,那女生便眸色不悅地用眼睛看了她一下,然后抬手用頭發(fā)將側(cè)臉遮住。
饒是如此,宋鈴和潘云也有些面面相視。這女生的右臉頰上竟然有著一塊又大又紅的胎記。
“那啥,我叫潘云,你叫什么?”潘云有意示好的問了一句。
女生只是自顧自的忙著,沒有理她,這讓潘云有些尷尬。
“姚彤。”女生忽然低聲說了一句,然后就繼續(xù)忙碌起來。
宋鈴和潘云又是對視一眼。隨后潘云就跳下床來幫著女生收拾床鋪,一面笑道,“一看你就不經(jīng)常干活吧?我?guī)湍闩!?
姚彤的床位是進門后右手邊的下鋪,跟莫子涵的床位成一條直線。在潘云幫忙時她只是頓了頓,也不道謝也不拒絕,性格看起來有些固執(zhí)。
“已經(jīng)四個咯,還差兩位。”宋鈴靠坐在鋪好的床鋪上,手里提著一袋橘子。她拿出一個扔給莫子涵,后者點頭道,“謝了。”
宋鈴就是一笑,然后將手中的橘子扔給潘云,“接著!”
潘云也是露齒一笑,“謝謝了啊!”
宋鈴又喊道,“姚彤,接著!”
姚彤沒有回頭,橘子就砰地砸在了她的腦袋上,這叫宋鈴嚇了一跳,騰地一下子坐起身來,“你沒事吧?”
姚彤抬手捂住腦袋,回過頭頗為陰沉地盯了宋鈴一眼,然后抿了抿唇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忙碌。
宋鈴尷尬極了,掩飾地輕哼一聲,“不識好人心。”說罷就靠在床頭剝起桔子。
就在這時,又一名女生推門踏入,她長相清秀白凈,眼睛有些小,但卻很討人喜歡的樣子。她進門后就笑道,“大家都到了?”
說著就趕忙將箱包靠在床頭,她住在宋鈴的上鋪。隨后,她將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我湖南老家的鴨脖,你們一起嘗嘗吧!”
“你是湖南人?你叫什么?”宋鈴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女生還算挺干凈隨和的,以后倒是可以跟她走得近一些。畢竟女生都是樂于搞小團體的生物,每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更樂于結(jié)交一些死黨閨蜜。
而在宋鈴眼里,莫子涵冷冰冰的不太好相處,潘云太土了,跟她沒有共同話題。至于那個姚彤,宋鈴想起她陰郁的眼神就禁不住咧了咧嘴。
“嗯,我湖南長沙的,叫陶思蓮。你們都坐著干嘛?快來嘗嘗啊!”陶思蓮是性格頗為開朗,一雙小眼睛有些細長,笑起來就像沒有了似的。
宋鈴第一個賞臉走了過來,“湖南的鴨脖啊?辣死了吧?”
“我嘗嘗我嘗嘗!”潘云上來就抓了一個,這讓宋鈴翻了她一眼,然后從與她相反的位置拿起一塊來。
姚彤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這一轉(zhuǎn)頭把陶思蓮嚇得張了張嘴,前者再次抬手將自己的臉頰捂住,悶頭鋪起床來。
“哎呀!辣死了辣死了!”宋鈴辣的直吐舌頭,用手在唇邊拼命地扇風(fēng)。
潘云也是辣的咧嘴,卻笑著道,“我就愛吃辣的,不過我們東北人跟你們湖南和江西那頭比不了,你們才真能吃辣的啊!”
陶思蓮頓時一笑,看向宋鈴道,“趕緊喝口水。”
宋鈴就去把鴨脖往桌子上一扔,翻出礦泉水瓶狠狠地灌下一大口。
潘云卻是一邊被辣得嘶嘶直喘,一邊把手里的鴨脖解決掉,轉(zhuǎn)身又拿了兩塊,走到姚彤身旁遞了過去,“你也嘗一塊,可好吃了。”
姚彤卻是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她抬手將潘云遞上來的鴨脖拍掉,一小塊鴨脖子就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這個舉動叫全寢室的人都愣了愣,然后姚彤咬了咬唇,“對不起。”
宋鈴騰地站起身來,“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吃的,你不領(lǐng)情也不能這么做啊!”
姚彤背脊僵了僵,似乎是要發(fā)怒,卻又忍了回去。
莫子涵看得出這個姚彤的性子挺孤僻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為臉上的胎記有些自卑和偏執(zhí)。
寢室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只有宋鈴嘀嘀咕咕的小聲說著什么。
砰地一聲巨響,寢室門被人一腳踹開,眾人紛紛抬眼,就見到一名略有些豐滿皮膚很白的女生踏進門來,她不是用手開門,而是用腳將門踹開。
她的一手提著一只箱子,箱子上還掛著電腦包和亂七八糟的小物件,顯然有些忙不開了。
她進門就斜了眾人一眼,似乎挨個打量了一下,最終卻是將目光盯在了靠在床頭坐著的莫子涵身上。
這一眼看起來不太友好,隨后女生就踏進門來,“6號鋪,哪個?”
眾人似乎被她的氣場所懾,然后潘云指了指姚彤的上鋪道,“就剩那張床了,應(yīng)該是你的。”
“什么?”女生皺了皺眉,有些寬扁的臉上就露出了不悅,她對姚彤的背影道,“我跟你換換床。”
“我不想換。”姚彤頭也不回地說道。
女生就提高了音量,“我說我要跟你換床,沒聽見是不是?”
姚彤刷地轉(zhuǎn)身,目光陰沉地盯著她,“我聽見了,但是我不想換!”
她的模樣將那新來的女生嚇得后退兩步,夸張地瞪眼道,“鬼啊!”
這讓姚彤面色忽地漲紅,怒氣襲上眼角眉梢。
事實上姚彤長得并不難看,甚至算是漂亮的女生,如果她擋上右臉那一大塊胎記的話。
莫子涵沒想到進入寢室的第一天,室友就鬧出這些事情。
中午,宋鈴和陶思蓮單獨吃的飯,莫子涵閑來無事就躺在床上翻了翻書本,而潘云是到食堂打了些飯菜回寢室吃。
至于姚彤和那名新來的名叫馮婧曼的女生,莫子涵就不知道了。
“你不餓嗎?”潘云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飯,一邊轉(zhuǎn)頭看了莫子涵一眼。
莫子涵搖了搖頭,她很耐餓,不知道是不是體制的問題。就在這時,莫子涵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電話里卻是一道陌生的男聲。
“你好,是莫子涵嗎?”那人有些開心地問道。
莫子涵微微挑眉,“哪位?”
“啊!我是謝宇軒,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今天中午帶你到寢室去的,那個……我是海大的學(xué)生會長。”電話里的人似乎有些緊張。
莫子涵頓了頓,聲音清淡地道,“嗯,有事嗎?”
“你今天第一天到學(xué)校,我?guī)闳ツ祥T吃點好吃的吧?不然你自己也找不到……”謝宇軒頗為尷尬地開口說道。
“我不餓。”她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淡漠。
“放心,一點也不貴,就是學(xué)校附近的小吃店,我沒別的意思……”謝宇軒趕忙說道。
“我就在你樓下,你在窗臺能看到我。”他又抓緊補充了一句。
莫子涵緩緩翻身下床,走到窗臺處,就見到了謝宇軒挺拔的身影,他拿著手機,仰著頭,臉上盡是陽光燦爛的笑容。
學(xué)校南門的小吃街,有一家小籠包非常好吃,是謝宇軒說的。
莫子涵垂著頭,用筷子夾起小籠包默默的吃,謝宇軒則是一邊吃,一邊偷眼打量著她。
坐在謝宇軒身旁的,是一名有著烏黑短發(fā)氣質(zhì)果敢的漂亮女生,她是李蓉。原來正好在謝宇軒給莫子涵打電話的時候,李蓉到莫子涵寢室來找。
兩人都是學(xué)生會的,在樓下碰上就閑聊了兩句,待知道李蓉是來找莫子涵的,謝宇軒就拜托她登門去請,并承諾中午請客。
莫子涵被李蓉叫了出來,才知道源頭在謝宇軒這。
“謝大會長看什么呢?”李蓉瞥了他一眼,出言點撥道。
謝宇軒臉色一紅,笑道,“我見子涵臉色好像泛著些蒼白,是身體不太好?”
“心臟病。”莫子涵直言不諱地輕聲說道。
聽到她清淺淡漠的嗓音,謝宇軒就忍不住朝她的面上看去,他覺得有些心疼,而且很難有女生會具有這樣的氣質(zhì),說不好,反正他覺得很令人心動。
“心臟病不可怕,平時注意休息不要太過操勞就好。”謝宇軒輕聲微笑。
莫子涵點了點頭。
李蓉便嘆了口氣,“她很難不操勞,所以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
謝宇軒一愣,又轉(zhuǎn)頭看向莫子涵。女子長發(fā)披肩,穿著普通的黑色襯衫和牛仔褲,深沉的顏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透明。
“為什么操勞?”他忍不住想了解得更多。
李蓉便笑道,“算是工作吧。”
莫子涵便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李蓉當(dāng)即收聲,埋頭吃了起來。
謝宇軒詫異道,“工作?子涵你一邊上學(xué)還一邊工作?”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本應(yīng)該享受更完美的生活,可她卻還在打工?
莫子涵知道他有些會錯意了,卻并沒有解釋。
謝宇軒頓了頓,開口道,“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會讓你生氣,但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什么難處的話可以找我。”
莫子涵似乎是牽了牽嘴角、笑了一下,但謝宇軒再定睛看去,她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無波。
“謝謝。”她點了點頭。
謝宇軒深吸口氣,有種守得云開的感覺。她對自己說謝謝!
此時此刻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被朋友知道一直對女生高要求,甚至大學(xué)幾年沒談過一場戀愛的他竟然對一個剛認識不到幾個小時的女生心動了,而且還像犯了花癡似的,估計要有一批人驚掉下巴。
謝宇軒卻有些樂在其中。
他小心的看著莫子涵,他覺得她有點神秘、冷靜、淡漠、吃相優(yōu)雅、渾身上下似乎透著與她衣衫相同的色澤……黑暗。
這種感覺在他注視著她的時候尤為地強烈。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以征服這樣的女人為樂,而他在此基礎(chǔ)之上卻是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將她擁在懷里的感覺。
他覺得那樣一定美妙極了。
莫子涵吃過之后用餐紙擦拭了一下嘴角,抬腕看表道,還不待她說話,謝宇軒就趕忙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莫子涵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男人倒是知道進退,不過她實在不喜歡他在吃飯時總偷眼打量著自己。
點了點頭,莫子涵將一張鈔票放在桌面上,李蓉見狀趕忙追了上去。
這個舉動令謝宇軒一愣,他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鈔票,然后趕忙起身追了上去,打開門,卻是已經(jīng)不見了莫子涵的蹤影。
他有些贊嘆地低頭看著手中的鈔票,喃喃道,“真是個自強自立的好姑娘!”
“涵姐!”李蓉快步追上前去,笑著道,“你干嘛付了帳?他說了要請客的。”
“以后不要給我找這些麻煩。”莫子涵快步走出校門,淡淡開口說道。
李蓉一驚,趕忙道,“我知道了。”
“董沐奇還沒有回來?”她沒什么表情地問道。
“說是明天就趕回來。”李蓉跟在一旁開口回應(yīng)。
莫子涵輕輕點了點頭,“讓他回來盡快跟我聯(lián)系。”她需要跟董沐奇相商南北原賈氏的問題。現(xiàn)在南北原賈氏人馬水火不容,南方派系野心頗重,牽頭的竟然是湖南主事周陽,所有人都認為周陽與嚴(yán)門有所聯(lián)系所以從中挑撥。
但,莫子涵覺得事情并非這么簡單。周陽雖說精干,但在莫子涵眼中卻不足以成事。
雖說現(xiàn)在互相牽制可以避免股權(quán)等重大問題在內(nèi)部爆發(fā),但事情也該到了解決的時候。嚴(yán)門與東鷹早晚要一決高低,兩年之期已過,兩方人馬面上雖然互不進犯,但私底下的摩擦卻從未中斷過。
“陪我去一趟別墅。”莫子涵道。
剛走出校門,就見一輛停在學(xué)校門口的黑色轎車緩緩行駛過來,停在莫子涵的身前。
她腳步停住,看著車門打開,而后一道許久未見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頎長有型,面部線條剛毅英俊,一雙鷹隼似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她的臉頰上,許久都未出聲。
莫子涵的眸子卻緩緩地瞇了起來。
“好久不見。”男人有些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莫子涵垂了垂眸,唇角忽地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是啊,很久不見了。”
“我想跟你談?wù)劇!蹦腥舜蜷_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涵姐。”李蓉皺緊眉頭。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調(diào)來黃海上任的白子振。現(xiàn)在的他是黃海市市委副書記,名副其實的黃海二把手。
而兩年的時間也足以讓東鷹的一眾高層成長,密不透風(fēng)的情報網(wǎng),即便莫子涵不說,也足以讓他們清楚的了解到白子振和中尖部的關(guān)系,以及他們所帶來的威脅。
“你回學(xué)校等我。”莫子涵對著李蓉點了點纖細的下巴,然后背影筆直地抬步朝車中走去。
李蓉眉頭緊緊皺起,不光不善地盯著白子振。
后者沒什么表情地隨莫子涵鉆進車中,然后帶上車門。
看著車子疾馳而去,李蓉拿出電話打給了老六等人。
車中,白子振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莫子涵的側(cè)臉,“我找了你整整兩年。”
“尸體?”她閉上眼眸靠在車座之上,聲音淡漠。
白子振微微一頓,看著她白皙纖瘦的側(cè)臉,略微有些蒼白的膚色,他皺眉道,“你變了。”
莫子涵的唇角似乎牽了牽,仔細看去又似乎沒什么表情,“人總會變的,不是嗎。”她卻覺得自己不是變了,而是更像以前的自己了。
“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懷念你的笑容了。”白子諭也轉(zhuǎn)過頭去,他知道,當(dāng)年的莫子涵為了白子諭,只身端掉了阿富汗恐怖分子的一個窩點。這件事不知怎地就不脛而走了,知道此事的恐怕也不止他一人。
而后就是那場大火,白子諭跟她同時受傷失蹤了兩年。
他知道白子諭一直在美國接受治療,雖然此事被保護得十分嚴(yán)密,但他卻知道。但是莫子涵……她的行蹤卻真的成了謎一樣。
“因為白子諭?”他皺了皺眉,淡聲問道。
莫子涵沒什么表情,也沒有回話。
“你跟他……”
“閉嘴。”白子振的話未說完,莫子涵沉冷的聲音就忽然響了起來,隨后她轉(zhuǎn)目看著他道,“你也變了,變得八婆了。”
白子振也轉(zhuǎn)頭看著她,“你不用排斥我,我是來幫你的。”
同一時間,另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jīng)緩緩駛下黃海高速,進入了黃海室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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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子裝修得差不多了,今天去忙了一天挺晚才回家,今兒就更這些,累累的想休息休息,明天盡量兩萬字,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