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嚴冬昨日回到廣州,并召集門人今夜齊聚荔灣區狂歡,為嚴門大業做戰前動員。這個消息不知怎么走了出來,并將廣州賈氏的視線牢牢吸引。
此刻會議室內,賈氏人馬齊聚,莫子涵亦是帶沈笑、老六、楊明列席會議。至于猴子,現在東鷹分工明確,他是東鷹公司的負責人,一般只負責公司事務。
楊明面色一沉,卻又忽地一笑,“有時候打仗光靠膽子沒用,縱觀歷史,那些有勇無謀的莽夫,到頭來的下場都不好看。”
吳丁波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他轉頭看向孫清,“孫老,我提議今晚夜襲?!?
楊明轉頭看向莫子涵,“涵姐,我不贊同夜襲。對方今晚聚會肯定會十分戒備,而且,說不好就是作下圈套引我們上鉤。”
莫子涵和孫清同時點了點頭,而后二人對視一眼,孫清問道,“當家的,你怎么看?”
“我贊同夜襲?!蹦雍c了點頭。
吳丁波頓時露出笑容,楊明則是吃了一驚。
莫子涵又道,“不過不是今晚。楊明說的對,霍嚴冬在兩廣可以稱霸就必定不是傻瓜,他會想不到我們會趁他們今夜聚會搞突襲?對方說不定已經設下圈套,就等我們上鉤?!?
孫清沉吟,跟著點了點頭,“不錯,霍嚴冬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吳丁波面色一變,沉著地道,“孫老,機不可失??!這是將嚴門一網打盡的絕佳機會!”
孫清瞥了他一眼,“丁波,你難道不覺得事有蹊蹺嗎?如果你是霍嚴冬,可能任由我們將他一網打盡嗎?”
吳丁波面色一滯,卻又不甘地問,“可是孫老,或許霍嚴冬已經把我們的想法算計好了,這就跟走棋一樣,他以為我們認為他會埋伏所以不敢妄動,或許他根本就是看清了這點,根本沒打算設下什么埋伏?”
楊明冷哼,“這些都是你的想象和猜測,甚至比賭博更加冒險!一旦你的想法失誤,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孫老緩緩頷首,“何況霍嚴冬為人謹慎,如果他真的算計好了這一帶你,更加會設下埋伏以防萬一。決計不可能留下漏洞,讓自己置身險境。”
說罷,孫清抬目看了吳丁波一眼,語重心長地道,“與嚴門的這一仗,不僅關系到賈氏的未來,更關系到整個廣州未來的黑道格局,切不可急功近利?!?
吳丁波放在褲線兩側的雙手緩緩握拳,面上咬牙點頭。
楊明頓時呵呵一笑,“兄弟,成功的人固然需要膽大,但膽大的人不一定能成功。知道什么叫膽大心細不?知道什么叫有勇有謀才能成大事不?”
吳丁波頓時轉目瞪向他,“這還輪不到你說話!你不是我們賈氏的人!”
莫子涵見狀挑了挑眉,是什么讓吳丁波如此肆無忌憚,甚至毫不顧忌有她在場?
孫清頓時沉聲斥責,“住口!賈氏現在需要的是齊心協力!”
吳丁波坐回座位不再發言,孫老面色沉著。
莫子涵也瞥了楊明一眼,“明子,吳丁波是孫老的左膀右臂,你可不能再像這樣說話毫無顧忌?!?
楊明趕忙點頭,“知道了涵姐!”
這場會議最終否決了吳丁波的提議,孫清決定先靜觀其變。而在這場會議上賈氏重新安排了幾個區域的人手,更是勒令廣州其他幾家分行全部暫時停業,以免給對方留下可以打擊的機會。
散會以后,吳丁波獨自離席,孫清面對莫子涵有些抱歉道,“這幾年我身子骨越發的不好了,許多事情都是丁波代我料理妥當。他的性子就是急,但做事卻穩,當家的也別往心里去?!?
莫子涵頓時微笑道,“孫老說哪里的話,都怪我平時太驕縱手下幾個兄弟,才導致在您面前失了分寸?!?
孫清緩緩而笑,搖頭與莫子涵客氣了幾句。
“吳丁波看樣子不像是廣州人?!蹦雍聪驅γ嬉呀浛罩淖唬S口一問。
孫清頓時笑道,“當家的好眼力,他的確不是廣州人,而是廣西北海合浦縣下吳家村的人。五年前丁波帶著幾個同姓兄弟到東莞打拼,就在嚴門手下的賭場幫忙看場。”
莫子涵微微挑眉,“他曾拜到嚴門門下?”
孫清搖了搖頭,“他們帶了一筆錢來到廣州,卻年輕氣盛想著不勞而獲,誰知道最后輸得身無分文欠下賭債,最后還是賭場當家人看上了他們兄弟幾個身板不錯才留下他們幫忙看場?!?
莫子涵聞言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孫清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道,“當家的不必憂心,丁波跟了我足足五年時間,他是什么性子我一眼便知,絕對是可信之人?!?
莫子涵也點頭笑道,“孫老多慮,我只是在想,他為什么會又投到賈氏?”
孫清一笑,“丁波為人義氣,在下面不光敢打敢拼,處理道上的雜事更是得心應手,所以不出月余就受到了小頭頭的器重。后來賈氏偶然得到一塊戰國時期的羊脂白玉盤,丁波那賭場頭頭意圖染指,就派了幾名手下兄弟來偷,其中就有丁波一個。也是他們太小看賈氏,最后我留了丁波和他吳姓幾個兄弟的命,他們便感恩跟在我的身邊。”
莫子涵聽完,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吳丁波的背景不怎么干凈,但畢竟在孫清身旁伺候多年,在廣州賈氏內更有一定地位,既然孫清能對他看重,就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聽說當家的前陣子受了重傷?”孫清關切發問。
莫子涵頓時將眼神掃向坐在一旁的沈笑等人。
卻是老六,撓了撓頭咧嘴笑道,“是我跟孫老說的?!?
前陣子莫子涵受傷住院,她特地囑咐老六等人約束手下兄弟守口如瓶,當時知道的便知道了,不知道的就無需通知。
當時應急調用的東市賈氏人馬都被告知守口。所以莫子涵這次重傷,算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起碼就近的知情者也不在少數。
莫子涵轉頭看向孫老笑道,“已經無礙了?!?
孫清將眸子放在莫子涵腿上,點頭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當家的年紀輕輕如此成就,吉人天相!”
事實上,沈笑、老六和楊明在來到廣州,見到莫子涵雙腿無恙后,都驚得險些掉了下巴。所有人都認為她的腿就此廢了,再無恢復的可能,而事實上,當時的情況也確實如此。
沒想到只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莫子涵的腿就恢復得跟沒事人一樣,現在正常走路甚至不過激的奔跑和運動都可以很好的完成。
當然,這也拜莫子涵長年累月鍛煉出來的強健體魄和養傷期間自行復健所賜才有了今天。
當天夜里,莫子涵早早就回到酒店房間中。開門的一瞬間,她就眸色微凝。
因為她早晨臨走前夾門底的紙巾不見了,而她的房間明明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也就是說不會有服務生趁她臨走對房間進行打掃。
輕輕推開房門,莫子涵頓時肩膀一松,只見會客廳里正燈火通明,本該插房卡的卡槽內正插著一張不知從哪弄來的IC卡,不管怎么樣,這并不影響那人坐在她的沙發上觀看電視。
見他那副悠閑的姿態,莫子涵忽然想在他的身上試試電鰻的威力,可惜系統已經進入休眠模式,莫子涵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才會開啟。
“回來了?”捧著熱水杯看電視的男人轉過頭來,好看的唇角似乎勾了勾。
“白太子似乎有不請自來的習慣,尤其對于能夠隨便進出別人房間這一項,我看你有著近乎瘋狂的執著呢?!蹦雍瓕⑹掷锾嶂臇|西扔在衣柜上,一邊走進房間說道。
白子諭也不理她的諷刺,只是悠然地靠在沙發上,“柜子上有水果,吃飯了嗎?”
“吃過了?!蹦雍嗥鸸褡由系乃哌M衛生間,把需要洗的用水沖洗干凈,然后倒入果盤中走進大廳,坐在了白子諭的對面。
“謝謝。”白子諭伸手拿了個蘋果,咔嚓咬掉一口后頷首贊道,“還挺甜的。”
莫子涵面色淡淡地看著他,“還有不請自拿。”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輕輕挑了起來,用眼角掃了她一眼,“是我買的?!?
“到了我的屋子就是我的。”
“那我呢?”男人似乎端坐了一下,頗為正式地問道。
“我似乎不記得自己打電話叫了特殊服務?!蹦雍瓕⑼馓酌撓拢Σ[瞇地看著他。
白子諭瞇了瞇眼,隨后將背脊靠后,悠閑地看起電視。
莫子涵挑眉看著他,一邊剝桔子一邊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來我這干什么?”
白子諭瞥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叫了特殊服務?!?
“沒心思跟你耍貧,最近忙的暈頭轉向?!蹦雍瓕㈤僮影耆舆M嘴里,一邊舒服的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
白子諭道,“我手法不錯,要不幫你按按?”
“豈敢有勞白太子?”莫子涵眼也不睜地說道。
白子諭便緩緩站起身,繞到莫子涵的身后,兩根中指搭在她的太陽穴上揉了起來。
“你沒身在服務行業真是費了人才?!蹦雍]著眼睛,只覺得搭在太陽穴上的兩根中指頗為冰涼,“傳聞沒人疼的才手腳冰涼?!?
太陽穴上的兩眼手指明顯頓了頓,然后白子諭聲音清冷地道,“最近很忙?”
莫子涵嘴里塞著橘子,悶悶地“嗯”了一聲。
一時間氣氛沉默了下來。
莫子涵又道,“跟嚴門徹底杠上了,這仗不好打。”
“嗯,打贏了你不好脫身,打輸了賈氏不好在廣州繼續立足。”白子諭聲音沉靜地道。
莫子涵睜開眼,抬頭看著他笑道,“知我者小白臉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白子諭竟然看出她所謂的不好打是個什么意思。
白子諭好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沒有說話。
“樂一個?!蹦雍那榇蠛?,對他擠眉弄眼。
白子諭別過臉去沒搭理她。
“我說你樂一個,長那么好看一天清高的要命?!蹦雍痔鸶觳?,手賤地捏了捏他的下巴。
白子諭瞥了她一眼,忽然收手握住她的手,手指穿過她的五指,十指相扣道,“不想走了。”
莫子涵一愣,趕忙收回手道,“什么不想走了?!?
“今晚?!卑鬃又I低下頭來,吐氣如蘭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下流!莫子涵朝旁邊躲開,回頭怒瞪他道,“想什么美事呢,殘害青少年兒童?”
白子諭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梢,“如果你算是兒童的話?!?
莫子涵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白子諭頓時唇角掛笑,悠哉地走到她身旁坐下。
莫子涵便側頭打量著他,伸手將碎發掖到耳后,“還說不是迷戀我的美色?嘴硬?!?
白子諭點頭,“如果你這么覺得會舒服一些?!?
“說人話?!辈粣勐?,莫子涵不悅地轉過頭不再看他。
“白子振來廣了?!彼鋈坏?。
“說人話?!蹦雍テ疬b控器調臺。
“他大概是知道了你在這。”白子諭又道。
莫子涵的手頓了頓,然后轉過身去盤膝側坐在沙發上,正視著白子諭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想見見他?順便在他面前展示一下你完好的雙腿以示報復?”白子諭伸手將她攬在懷里,莫子涵又給掙開了。
“你看我像那么閑的樣子?”她盯著他。
白子諭勾了勾唇角,卻見她小臉上一片蒼白,甚至有了些黑眼圈,明顯非常疲憊。
“別太拼了,身體還沒養好再落下毛病?!卑鬃又I輕輕嘆了口氣。
莫子涵點了點頭,靠在沙發上道,“你什么時候走?”
“不想我走?”
“我說你現在學的什么毛病,嘴那么貧?”
“我以為你喜歡這種對話方式。”
“不喜歡,你知道最完美的狀態是什么嗎?你越驕傲,我就越以逗你為樂,我逗著舒服你悶著舒服,這才是境界?!蹦雍?。
白子諭眼角輕抽。
就在這時,莫子涵的手機鈴聲忽然急促起響了起來。她皺眉摸出手機,一邊嘟囔道,“誰的電話,來的真是這么是時候?”
卻不想,電話剛剛接起,她的臉色就變了變。
坐在一旁的白子諭靜靜地看著她。
誰知掛掉電話,莫子涵就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拎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大步朝外走去,“我有事先走一步,你自便?!?
說著,她就打開門來,還不忘一把將卡槽內的IC卡拔掉,待房門關上,室內因為卡槽內無卡而斷了電,一片漆黑。
白子諭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插兜看向門口,然后抬步向外走去。
莫子涵來到樓下,一輛紅旗轎車已等候多時,她打開車門鉆進車中,身后就又是擠進一人,迫使莫子涵不得不講屁股往里挪了挪。
她轉過頭不太高興地看向白子諭,“你跟來做什么?”
“我身上就帶了一張卡?!?
“而且我以為你在暗示要我跟上來。”他一派自然地說道。
莫子涵無奈地搖了搖頭。
白子諭問,“怎么回事?”
車子駛離酒店,朝著賈氏的大本營開去。
“今晚霍嚴冬組織手下門人狂歡,幫中有人提議今晚將他們一網打盡。”
“以我對霍嚴冬的了解,這個提議顯然會害了你們?!卑鬃又I輕笑一聲,漂亮的桃花眼掃向窗外。
“提議被否決了,不過他卻私自組織人馬去了荔灣區。現在孫清得到消息,一怒之下已經親自帶人追過去了?!蹦雍櫭肌?
白子諭淡淡道,“如果是我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們這幫土軍當然不能跟你堂堂太子爺比?!蹦雍S刺道。
白子諭沒搭理她這茬,而是道,“你可以確定那個人忠心耿耿?”
“什么意思?”莫子涵看向他,“你覺得他是有意這么做的?”
白子諭搖頭,“你自己說的?!?
莫子涵皺眉,“孫清對他信任有加?!钡降兹绾?,她與吳丁波見面次數有限,并不了解。當然,白子諭的這個想法她今日也升起過,而且還暗示了孫清,不過孫清似乎并不相信吳丁波會是奸細。
車子一路駛到總部,沈笑當先迎了上來,莫子涵開門下車以后,白子諭也緊跟著走了下來。
見到白子諭,沈笑的眉頭就不自覺地一皺,“他怎么跟你在一起?”而且這么晚了。
“孫老已經出發了?”莫子涵一邊走進賈氏拍賣行一邊問道。
沈笑見莫子涵沒理他的問題,便抿了抿唇,兀自走到莫子涵的身后,正好將她與白子諭阻隔開來,“先前似乎是聯系不上吳丁波,孫老就帶人親自去追。”
“吳丁波調走多少人馬?”
“賈氏核心的下屬都帶走了,共計七十多人?!币贿呑撸蛐σ贿呎f道。
莫子涵頓住步伐,怪不得孫清急得親自帶人去追。她轉過頭與白子諭對視一眼,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沈笑的手機鈴響,他接起電話,瞬間變了面色。
“糟了,孫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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